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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妈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正在医院打吊瓶,医生还让住院……”
“啊?”婆婆似乎很惊讶。
我妈接着说:“你们不用等她回去过年了,昨天打完针已经是凌晨三点,今天还不知道要打到几点呢!”
“在哪个医院?”婆婆终于对我表示出一点关心。
“在市人民医院。”我妈说。
“噢,在市人民医院啊!”婆婆怕听不明白,又重复了一遍。
放下电话,我妈想既然他家知道了,至少应该来探望一下,再怎么说我是他家的儿媳,我病了,他家总不能一句都不过问吧?——最起码也应该装装样子!
可是一直等到大年初一,吴原家一个人都没露面,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年初二,晚上10点半,公公忽然打来电话,一开口语气中便带了十足的火药味,“孩子怎么办?过年也不回来?欢颜为什么不带孩子?孩子又哭又闹不睡觉,一口一个‘妈’的叫着,她不想孩子吗?”并将睿睿抱到电话机旁,任凭他哇哇大哭。
这一举动,无异于在我的伤口洒上一把盐,身患疾病的我更加心力交瘁,真的是又生气又心疼,顿时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我妈当场气得连口气都变了调,她接过电话说:“没有谁比欢颜更想孩子的了,问题是她现在有病,孩子带不了。大夫说了,她这个病得两年的时间才能治好,而且不能生气,不能受累。——你们谁为她想过?你现在可以给孩子打谱了,你不是说欢颜不是你亲生的吗?你去找个亲生的给你儿子当媳妇吧!”
公公一听理屈词穷,强辩道:“我说她不是我亲生的,我是想让他俩好好相处——”
“你们跟她好好相处了没有?她都打了好几天吊针了,你们家连一句过问都没有……”说着说着,我妈的声音就变成了哽咽。
公公一听接不上茬了,于是又甩出了惯用的家法——胡搅蛮缠,“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妈更加生气:“你打电话我什么时候不接了?”话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扣了。
从此两家再无往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霸气书库
2 住院期间
2 住院期间
2006年2月4日(大年初七),打过七天吊瓶之后,我住进了市中医院肾内科接受系统治疗,131天的漫长时光,每一天都是那样的难熬。
刚住院时,身病加心伤,我几乎天天以泪洗面,由于长期心情压抑,我患上了严重失眠,甚至想一死了之。我妈知道我压力巨大,怕发生不测,日夜在医院陪我,直到一个月后我情绪渐趋稳定,她才敢让我一个人睡病房,她和我爸一天两趟送饭,两人半年均瘦了十余斤。
除此之外,我还要忍受每天无休无止的打针和服药,我的血管本来就细,不容易找,打过几天后,更是肿得青一块紫一块,每次扎两三针能找准血管就算万幸,最多的一次一连扎到五针,寻找的部位也从手背到手指头再到脚背,凡是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另外每天一针肚皮针也让我感受到了千疮百孔的滋味。
据不完全统计,患病至今,我身上共扎了三百一十多个针眼,同时喝了四百二十多副中草药,外加大量的西药。由于我长期服用激素,免疫力迅速下降,短短半年竟然连患三次重感冒,每次都得打十余天吊瓶才能有所好转。
与此同时,脸部开始虚胖,我从来没有过的自卑,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愿出门。
我时常担心,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能不能挺过这道关?
这些痛苦,比起我精神上所受的创伤,又算什么呀?
6月14日我出院。在此期间,我没有接到吴原家打来的一个电话,没有见到吴原家的任何一个人,更不要说收到他一分钱的治疗费了,每当我给他打电话时,他们一看是我的号码,当即挂机。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他家竟然不让我见孩子???简直大大超出了常人所能忍受的范围——不论从情感上,还是从人道上。
我在满腹哀怨与困惑的同时,不知道吴原一家作何打算,此刻,我最大的心愿是见上孩子一面,以慰籍思子之苦。
后来听邻居们说,有人问公公你儿媳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公公打着哈哈说她每天都上班;人家又问,白天上班,晚上、周末怎么也不见呢?公公有点不自然地说,晚上和周末都加班呢。——有意思!
5月31日上午11点半,吴原的一个亲戚打来电话,说公公一家已经买下了区政府在西郊新盖的一套大房子,我和吴原住的房子找到买主,价钱也合适。(后来听人说,公婆对于不给我出医药费一事对外解释说,他们最近手头太紧,实在没有能力给我治病,迫不得已才如此;而买新房子必须要交现款,按照公婆所买新房的面积,第一笔预付款至少要十万。——看来房子比儿媳的命重要得多。)她还说公公给我打电话我老是关机,所以打不通,而事实上我24小时都开机,难道不撒谎他家就不会说话吗?
6月4日,吴原给我家打来电话,一开口便气势汹汹质问道,“听出我是谁了吗!”
我妈一愣,“噢,是吴原啊?”
“睿睿病了!住院了!在儿童医院!你看着办吧!!”然后不由分说扣了电话。
一个电话把我家刚刚趋于平静的生活全部搅乱,全家立刻陷入了对孩子的牵挂之中。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孩子病了,当妈的怎能不心疼?
我不顾自己正在住院,赶紧向大夫请了假,第二天一大早,买了十斤香蕉(睿睿最喜欢吃这个),打的去医院看望,我父母不放心我一个人去,我便又叫上了一位要好的同事陪我去。
进了病房,护士告知公婆带孩子回家了,还没有来。我便向医生打听孩子病情,当得知不过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我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8点50分,婆婆到了,她往病房一探头,看到了我,似乎有点吃惊,迅速把头缩了回去,稍稍片刻,才又进来。
同事很热情地迎上前去,“阿姨,我们听说孩子病了,过来看看,欢颜急得不得了!”
“唔,”婆婆似乎没想好要说什么,支吾道。
“孩子呢?”我着急地问,五个月的思念,像一把利刃,早把我的心戳得稀巴烂,我唯一想见的就是孩子。
正说着,公公抱着孩子上来了,他明明看见了我,可奇怪的是他却扭过头去与临床的人说话,假装没看见,根本不与我搭腔。
“睿睿——”我一眼看到了儿子,迫不及待地奔了过去,伸出双手就要去抱,同时眼泪“哗”地一下涌了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吓着他!!!”我的一腔思念换来的却是公公的一声大吼,我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也不由自主收了回来。
公公吼完后,把抱孙子的手臂更紧了紧,胳膊上的青筋都根根跳起,然后快步奔到妻子身边,二人迅速结成统一战线,老两口并肩作战,士气高昂。
此情此景,仍不能动摇我的斗志,对儿子的彻骨思念,已将我快要折磨至疯,我一切都顾不得了,随后跟过去,一把拉住儿子的小手,“睿睿,睿睿,我是妈妈,你不认得妈妈了吗?睿睿——”儿子的眼神中充满了陌生的敌意——将近半年的分离,妈妈的概念已经从他头脑中几乎消失。儿子挥舞着小拳头,紧紧抓住爷爷的衣襟,生怕自己被人抱走,两只小腿不住乱蹬,以此表示对面前这个陌生人的抗拒。
有了丈夫的支持,婆婆接过孩子,开始自我表功,“这孩子现在就跟我最亲,……他一发烧就来住院了,幸亏俺们送来得及时,一点都没耽误!”
公公见我目不转睛注视着儿子,生怕我把他抢走,于是一把抱过孙子,躲到走廊上去了,从此不再露面。
等了半天,我见公公没有再回来的意思,抱儿子的这点愿望随之泡汤,而我的打针时间已经到了,不得已只好与同事离开。临走前,婆婆忽然发了话,她“腾”地一下站起,两眼直勾勾盯着我,“小欢,你住院半年俺们没看你是不假,可你也别太犟了,你老是说吴原不好,他打电话你又不接,你又不与他沟通,你生病需要钱,俺又不是不给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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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得差点晕倒。公公的蛮横尚且应付不及,现在半路又蹦出个婆婆,她的一派歪理连自己都讲不过去:我是病人,怎么个犟法了?难不成吴原一家从来没看过我,到头来反倒有理了?吴原什么时候打电话我没有接过?我天天盼着他来电话,怎么可能不接?这一切说到底,不都是为了钱吗?赚了便宜还得卖乖,为了钱,吴原三口可以跟我拼命,现在又摆起高姿态,真是可笑!
此时婆婆瞪着她那两只不大的三角眼,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我。
而我已经难掩满心的疲惫,不想再说一句话,累了,我真的很累了,无端的争议只会给我疲惫的神经以更深的刺激,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儿子已经不认得妈妈了,如同世间点亮的唯一一线希望之火也将熄灭,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我一句话也没说,与同事默默离开了医院……
6月7日,我来到水库找吴原,质问他,我生病他为什么不去医院看我,吴原当着他同事的面朝我大声怒吼,“你造谣!你诽谤!”
——到底是谁在造谣谁在诽谤?
第二节 出院之后
第二节 出院之后
6月15日,我出院的第二天,婆婆径直找到那位同事,对她说:“我找你是给你面子,……事情闹到这一步,我也不想看到,是吴原不愿意去看望欢颜的,我和他爸一直在做他的工作。俺老两口年纪大了,孩子跟着俺们也受委屈,……欢颜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孩子,估计也想他了。——这样吧,我让吴原给欢颜送过孩子去,你叫欢颜的父母不要说他!”到了这份上,公婆依然铁了心的护犊,我们家还能对女婿远接近迎,笑脸相待吗?
6月16日,我第二次来到水库找吴原,我想问问他,他妈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吴原正在打扫垃圾,他见了我假装没看见,掉头就跑,半个字都没说。
7月30日(周日)下午约2点40,吴原忽然来到我家,他的突然到来令我十分惊讶。一开门,他还是一脸的怒气冲冲,我妈见是他,就问:“吴原,你来有什么事?”
“我,我来找欢颜谈谈!”他憋了半天忽然冒出这句话。
正巧我大姨也在我家,对于他家所作所为,凡是知道的人都替我抱打不平,我大姨也不例外,“你来干什么?”我大姨问了一句。
“我,我不是来吵架的!”吴原两眼一瞪,一派威胁意味。
我大姨见状,于是径自向楼下走去,吴原却抢在我大姨之前迅速往楼下跑去,我妈赶紧跟下去,吴原已经在开自行车锁,准备离开了。
“吴原,”我妈问道,“你找欢颜谈什么呀?她现在养病,不能生气。”
“她,她不带孩子!孩子没有妈!!”吴原两眼一瞪,一派振振有词。
我妈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女儿生病大半年,女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