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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牛家既然至现在也没有要我女儿,那也得给个说法。”西苫奶说,“他们家这是故意作践我们家,让我们家丢人败兴,不拿出彩礼来,我们将来生了孩子送人。”
石头大爷听她讲得不在情理,实在不愿听了,嘴里叨叨着说:“都是为了一个字:钱!整天钱钱钱的,你们……这些人啊!”说着,无奈地要走。
西苫奶便拄了拐杖,悻悻地送石头大爷出来,走到墙根窗户下,心里气恼发作不得,但对呆在隔壁的女女指桑骂槐说:“女女,你听好了:如果你是我女儿,就听我的话,乖乖地呆在家里。他们家如果小看我家,不给彩礼,咱们不嫁她,生了小孩送人。”
她气势汹汹地说着,又不放心地补上一句:“女女,你的户口薄在我这儿压着,你不听话,你的户口可别想移到牛毛柱那家,我倒要看看他牛家的人要怎样!”
石头大爷听她这样不说人话,说:“三嫂,这是你家女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啊?得多多少少留给她一点脸面才行。”
西苫奶一心生着气,把一肚子不痛快都统统统撒到那女女的身上,哪里理会石头大爷的打劝,私下思忖着又担心女儿会跟着牛毛柱跑了,语气里便不由加了几分颜色,她又说:“如果你敢私自跟那牛毛柱跑了,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怪我这个当娘的翻脸,咱们断绝母女关系,你以后也别再进这个家!”
老太太掷地有声地说着,她的步子却是慢了一点:“我好不容易熬到你们大了,我老了,你们就不听话了?”
石头大爷看她那样,不满地叨叨:“说得什么话!敢情不是自己的闺女似的。”
后来,又无奈地叹口气,满腹牢骚地说:怎么能这样呢?三嫂,你可为孩子的事想想啊!
老太太说:“想什么?她为我想了多少?”
石头大爷听她这样脾性硬气,没有商量余地,只好又叹着气,慢慢走了。
第056节
石头大爷气恨恨地从西苫奶家出来;气恨恨一头折进蔚槐家所在的院子,他气恨恨地自言自语骂着:“真是一群王八蛋,没有一个开眼的,赶明儿遇上天雷下雨,老天开眼,让老龙王龙抓了你们!”
他这样骂着,心里还余愤未平,看到路中央挡着一块断砖,更觉那样别扭与扎眼。
现在,那断砖仿佛不是一块断砖,倒是一双讥讽的眼,那眼扎得他不舒服与难受,于是他一伸脚使劲向那断砖踢去:
“这个世界要死人啦!先死你们这些不说理的!”
然而,那个断砖未滚开,石且头大爷倒气喘吁吁着一个马爬倒在地上,哎哟着叫痛连连。
倒在地上的石头大爷气急败坏地骂:“那个小杂种摆这玩艺儿?这、这——这简直就是害人嘛!”
他捂着脚正骂着,蔚环从外面一蹦一跳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骑着竹马,鬼头鬼脑的小头。
“石头大爷跌倒了,赶快扶!”蔚环惊呼。
小头却一看阵势,扭转身就一溜烟溜了。
但是,还是被石头大爷看出了端倪。
石头大爷挣扎着要起来,嘴里还怨气连连:“瞧那蔚大通的孙子,跟他爷爷一个糗样,整天给人找麻烦,看着我跌跤却要跑开。那天,我找空得让蔚大通修理修理他。”
但是,他用劲要站时,又疼得倒吸着冷气坐回原地。
他只好兀自怨气冲天地骂那小头:真是一个讨债的东西,只要他在哪儿,哪儿就乱成一团,祖上没德性,就养这么个小东西,谁都理弄不了,直闯祸。
这一折腾,把蔚家所有的人都惊动了。
这时,恰逢范冬花出去窜门去了。
江惠如赶忙从屋里跑出来,要扶他起来。
石头大爷却摇着头说:“你一个人不济事,歇歇再说。”说着,坐在地上喘粗气,无奈地捂着脚叫嚷:“这个女女啊……”。
蔚彩蔚霞风闻他在外面叫苦连天也从屋里跑出来,说:“大爷,把你怎么跌倒了?”
石头大爷坐在地上,叹口气,却又自我解嘲地说:“怎么跌倒了?想吃你家的白面嘛!进你家院子,白面没吃成,反而让你家环儿摆得龙门阵给绊倒了。”
几个人听了,都嘿嘿笑了。
石头大爷跌了一跤,坐了片刻,心里的气恼稍些少了些,他抬起头,问蔚彩蔚霞道:“呢?”
蔚彩说:“我妈串门去了,大爷,要不要我给你寻她去?”
石头大爷却摆了一下手,说:“罢了,罢了,寻她也没用。”
说着用劲又要起来。
江惠如和蔚彩蔚霞把他扶了起来,江惠如说:“大爷,你跌成这样,要不,到我那屋坐坐歇歇再走,我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石头大爷犹豫了一阵,后来又说:“那也行。”于是,几个人搀着老头一步一步走上屋来。
蔚环斜里穿出,扯了蔚霞的手在一旁使眼色,并且小声嘀嘀咕咕。
石头大爷耳明眼亮,觉察到她的诡奇,回转身问她俩:“你俩嘀咕啥?”
蔚环眨巴眨巴眼睛说:“石头大爷,你刚才不是跌了一跤吗?”
他莫明其妙地说:“对呀!怎么了?”
蔚环绕着弯儿说:“你跌痛了,就会向我妈告状,你一告状,我就要挨骂了。”
石头大爷说:“我为什么要告状啊?”
蔚环说:“因为我太知道你了!你喜欢告状罢!”
石头大爷呵呵笑了,说:“傻丫头,我大事还顾不过来,为这点小事,我会告你状?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蔚环听他这样说,有点欣喜地说:“那你不告状了?”
石头大爷却盯着她,半认真半开玩笑说:“那你可要记住,以后可别再在走道上摆什么龙门阵,地门阵了。”
蔚环答应一声,甩着小马刷子走了。
石头大爷却哎哟一声腿又要软下来,江惠如赶忙搀紧他,和蔚彩蔚霞把他搀进屋来。
“这个女女啊,害得我都跑断腿了,累死我了!今天又害得跌了我一跤,真是操心没完。”石头大爷说。
第057节
石头大爷坐在沙发上呷着江惠如给他沏好的茶,沮丧地说:“今天,我怎么老不顺,不是遭人抢白就是跌跤,真是没法说。”
“大爷,你慢慢说。”
“还不是为女女的事,碰了西苫嫂的那个硬壁?”石头大爷说。
“一个西苫嫂,一个牛扒皮,真是一对好人!”他这样说着,脸上堆起讥讽的微笑,“就知道钱啊钱啊,恨不得把什么钱都搂到自己怀中。这不,为女女的事,我的腿都跑细了,但说来说去,还是两头都不讨好。我看,那个女女的婚事是没有希望了,两家的大人都在为彩礼算计着,都怕自己吃亏。”
江惠如听他这样说,就问他业:“那个牛毛柱的意思呢?”
石头大爷说:“那小子真是一个楞头青,一脑子浆糊,畏首畏尾还怕他妈。不就是一个牛扒皮嘛,不听她的就不听。谁知,那小子却是唯听***,现在,看样子,还对那事儿挺后悔,总觉女女丑,配不上他,还有躲着女女的意思。”
“可西苫奶说,女女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江惠如说。
“是又怎样?那小子浑了心了!还说他当初是什么也不知晓。”
“狗事。”他说,“存心就是要女女的好看!”
“能不能再和西苫奶通融一下,或许她会让步。”蔚彩也插话说。
“让步?西苫奶让步?——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那就让牛扒皮这边娶她。”
“横在两人之间的主要是他妈和她妈,做通她俩的思想,就好说了。”
“难,难啊!”石头大爷啜一口茶说,“两个爱钱如命的人遇一块儿了,就象两个刺猬滚到一块儿打架,打得难解难缠,别人在一旁却插不上手。”
蔚彩在旁听了,愤恨不平的样子,说:“天下哪有怎么不要脸的事儿?要是换了我,非告他罪不可。先让他坐上几年监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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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大爷说:“那样,会把事儿搞得更糟,那才叫鸡飞蛋打了。”
蔚彩却不服气地说:“鸡飞蛋打就鸡飞蛋打,谁让牛毛柱那小子碰人家姑娘了,还把人家的肚子搞大,活该!”
江惠如说不清什么原因地看了蔚彩一眼,蔚彩却瞪了她一眼说:“你看我什么?看!看!我说得不对吗?我——还用你那么看,真无聊!”
江惠如看她误会自己了,赶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
她才要解释,蔚彩却气恨恨冷冰冰地说:“我肚里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象一些人,嘴里一套,肚子里又一套。”
说着,也不听她解释,自个儿去了。
蔚霞看大姐走了,就追出去,说:“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江惠如一脸的委屈,不高兴地说:“好好的事儿,我这是遭谁惹谁了,倒要挨她的抢白,我没有说她啊?”
石头大爷说:“算了,女娃娃一个,从小就是那性儿。但她那样,自己不记事儿,你等着瞧吧,没有一天,她又会寻着和你说话。”
现在,屋里只剩下江惠如和石头大爷。
石头大爷打量了一下她们的新房,叹口气,又把话题说到江惠如身上,说:“老邻居了,都是知根知底。侄媳妇,这个院子里,数你通情达理,数你好性儿。你的哪些小姑,跟你婆婆多少有点相像,都是气渣渣说话,气渣渣做事,不是自个儿跟自个儿呕气,就是跟别人呕气。唉!”
江惠如说:“她们脾性儿都是那样,但心肠不坏。”
石头大爷说:“唉,姐妹们中数那个环儿最可爱,槐儿最和人,子祥也是挺厚道的,一家人,总有脾气不好的。”
江惠如敷衍着应了他一声,没说话。
第058节
下午,天色阴郁,到傍晚时分,还飘飘洒洒下起淅沥的小雨,那雨点又细又疏,透过青藏色的天幕,纷纷地从天空跌落下来。
江惠如正坐在家中的沙发上打毛衣,边打边等蔚槐出车回来——蔚槐已经三四天没回来了,他不回来,她的心里又能着急又空寂。
这几天,她只要一闭眼,她就会梦到蔚槐出事了,所以,她索性今日连午觉也没睡,拿出毛线给蔚槐打一件毛衣,以此来熬渡那难挨的等待。
不一会儿,她就有点慵慵欲睡的感觉。
她打了一个呵欠——这几天山,也就是自从蔚槐出车后,她的眼皮直跳,所以她一直独自睡不好。
现在,她是真得想睡觉了。
就在她的呵欠还没有打完时,一个轻巧的人影在玻璃窗上闪了一下,接着布门帘晃动一下,那个人影掀开门帘进来了。
江惠如一看,认得,那是西苫奶的小女儿女女。
女女曾和江惠如在小学上过一年学,后来,她爹去逝后,女女就辍学回家了。虽然她不想辍学,而且背书包回家时还流泪。
但两人在幼年时曾经在一起玩过,一样玩过的年龄,便有了一种自来熟的亲热,虽然离两小无猜的感觉差了点。
江惠如虽然经历过一阵欲死欲生的感情经历,但她的感情历程与心里、情绪变化,在和蔚槐新婚后发生了一个不小的变化,那就是她正在逐渐走出一个自我封闭的情感状态,不再见人就躲,见人说话就嫌烦,而且,她还有了一点掺与的意思,大家说笑话时,大家笑,她也会情不自禁地笑出来。
虽然那笑象天上一闪而过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