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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夏家大宅之前,肯定是要经过员工楼的。只不过,不知那座木制结构的楼层,是不是在上次的统一行动之中,已经被袭击倒下了。
季雨一下船,也不理会落在后面的夏冰与徐志东,她一个人在康复、重新恢复了战斗力与体力之后,跑得比谁都快。
可惜,她在上岛不久后,遥望着那栋仍健在的员工楼,远远望去,似乎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那似乎摇摇欲坠的楼层的最上方,赫然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季雨的心一收紧,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开了。心中那种强烈的不安逐渐扩大,她的直觉一项敏锐,那肯定是与自己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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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一颗吊着长发的人头,垂下来的角度,只有跑到最下面一点,才可清晰的看到“它”的嘴脸!
当季雨在两颗暴突的眼睛下面,收到的是小艾死前极度不甘心的表情时,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震惊无比而无法合上的嘴巴,以及两串不知不觉间已经滑落下来的眼泪……
如果现在开口,如何挽留?192 我的皇后
夏举并没有让小艾的脸,正面朝着大海的那个方向。同样的风吹雨打,以这样屈辱的方式,被挂了这么多天,显然是要给季雨最震撼的一个开场。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夏举身边,平安的待上多久。
这一夜,季雨睡得极不安稳。尽管她已经从照顾了小念多日的小罗手中,要回了儿子。现在,他乖乖的躺在她身边。
几个月不见,他果然又长大了好多。看着季雨的眼神,都有几分生疏。
特别是白日里,季雨从小罗手中抱过小念时,他哭得那样的大声,她的心,一下就痛死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夏举刚刚好又出海了,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
季雨睡回了大宅里面的主卧,这个她已经太久都没躺过的床了。尽管那个可怕的男人今夜并没有出现,但她却感觉他处处在她身边。
房内已经彻底的装修过了一遍。家具也已经全部换完,可是房内浓重的男性气息,无处不在。
尽管这样的夜晚,他并不在岛上,也没有睡在她的身边,尽管心爱的儿子也已经回归,但季雨的心,却从下午一直痛到了现在。
她是失控了。
她错开了与夏冰吃晚饭的时间,是叫小罗送到房内的。协同作战的同事、战友、好姐妹,突然之间惨死。而就在前几日,她们还刚刚通过电话!
小艾一向轻松乐观但充满信心的话语,还犹在耳畔。而她关心的话语,似乎还温暖的停留在季雨的心间。
她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小艾对她的鼓励,她们的相互帮助,她的孤单,她前段时间的困境,还有,她想回家的念头……
如今都统统的被这冰冷的现实狠狠的摔打在地上。季雨听着儿子小小的,一直在起伏的呼吸声。看着他象牙一般洁白极嫩的皮肤,她更睡不着了。
下一代人的安定与幸福,常常是要上一代人的许多付出为代价的,而在他们这种特殊的职业,在伊拉这种特别危险的地方,犹为。
季雨披上衣服,她就知道转角处有人。她抱着熟睡的小念下楼,在楼梯的转角,依然有人。这一次,是明的了。
看着她坚定的脚步,还有冷冷扫过来的眼神,那些夜里的守卫们,不敢吭声。她在这儿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不知他们到底听命于谁,她也不想他们难做之外,等下她去不了那个地方。
“睡不着。我带小少爷出去走走,就在楼下。你们不用跟着来了。”面对几个年轻人呆呆的眼神,季雨知道自己的睡衣穿的不是那么的稳。
或许夏冰比她更忙。正在伊拉的哪个角落,准备他们“伟大”的重建工作。她迈出大宅门的时候,嘴角免不了挂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几时自己变得如此的精于算计,也会利用自己的“美色”,利用自己的女性优势。当然,还有自己的强势——她即使出得了大门。后面仍然跟有两个人。
季雨沉吟。脸再度冷来起来。她的话音,更是前所未有的低沉与缓慢:“我不想与除了大当家之外的人一起散步。你们给我留在这里。半个小时后,我就回来——”
她一面说,一面冷冷的扫视对面的两个保镖。其中一个有些松动,看着自己的同伴。而没有回头的那一个,显然比较硬。
季雨学夏举的口气:“我不想再重复一次。”她掉头就走,脚步听上去果然有些生气。
后面,没有人跟来。
准确的说,是跟了一小段,她走走停停,还坐下来过。到后面,没有了声音,季雨拔足狂奔。
尽管还抱着小念,但她稳稳地架着。只为寻找心目中的真相。并且她非常的担心小艾遗留下来的爱人王大鸟。
没有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而她,不能去问别人,不能问,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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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大鸟,这样伤痛的事,她只能去看他,如果他愿意说的话。
月黑风高,她一个人踩着黑影与细碎的树叶,果然在树叶的最深处,那片他们曾经最熟悉的坟堆,王大鸟蹲得低低的,在扒土。看到她来了,也只是抬头看到了一眼,继而继续去拨开那些细碎而湿漉漉的树叶。
这儿没有月光,天色也黑的阴沉。如同他们的心情。
季雨抱着孩子已经站得离他很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开始拿着小棍拨湿泥,因为下过雨,这些泥有些有着清香,但更多的却露着腐臭。
到后来,他直接用手去挖那些湿臭的粘泥。动作粗鲁,姿态疯狂。季雨抱着孩子屁股的手,紧了又紧。却始终沉默,不开口劝他一言。
他并非没经历过苦难。程宇死的时候,姨妈死的时候,香芝死的时候……很多时候,她的喉咙总是干涩的。除了因为哭不出来之外,她更是觉得面对这样的悲剧,再多的语言,都是无力的。他们,理应都是行动派。
行动派先锋王大鸟手下的坑,于是越挖越大。大到可以放下他常用来煮茶的那口超大的郭德面积时,季雨看到他回头。
在更黑暗的一块地方,拾起了一面脏兮兮的——风筝。
其实已经残损不堪,骨架已经折了一半。个性沉稳却有着一个幼稚名字的王大鸟先生,就拿着这个他曾经送给小艾——现在却成为了她的遗物的破烂风筝,用颤抖双手,将它慢慢的放进了坑中。
季雨看得动容,也慢慢的蹲了下来。因为还抱着孩子,她的动作相当的缓慢,有种情感酝酿在,她好难吐得出来。只带着微微的哽咽,“大鸟……”
她想起许久的以前,小艾那充满了向往的声音……她眼睛亮起来的说道“他答应我,等我们成功,离开了以后,一定带我去他老家放风筝。他说,那里草坪好空气好。最厉害的是,风大的日子好多好多。他们家那儿,是我们国家风能发电的主力前沿呢。”
王大鸟抚着那只白兔风筝,一只已经断掉的耳朵,上面带着血……
折掉的当然不只是兔子的耳朵,而是他爱的人,他的心……季雨听得他嘴里喃喃说道:“我答应她,要带她回我家……放风筝。”他家是风筝的故乡。很远,她很想去。她更想要的是跟他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他答应了,可是他没有做到。
千古悠悠,有多少冤魂嗟叹。小艾死,大鸟伤心得不行。可是他不会这么明白的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季雨拍拍他的背,非常认真的说道:“小艾,她是一个坚强的战士。她的血,不会白流的!”
过了许久,王大鸟终于站了起来。他拍拍手里的泥,语调很低但无比坚定的说道:“比不用管,到时,我要亲手杀了他。”
这个他,是谁。他们都相当的清楚。夜幕中,季雨目送着王大鸟可怕背影的孤单离去。她抬头望望天,透过湿而重的树叶之间,是一整片黑得看不到尽头的阴沉。
这一夜,季雨睡得始终不安稳。她一下看着儿子的脸与小小的手,一下又看看这个硕大卧室上巨型窗户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心情极为压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回到伊拉,总是不习惯以至于实在是很难睡着。终于熬了又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可也总是睡得不踏实,感觉随时都在睡与醒之间的挣扎。忽而觉得有一种强烈的被关注感!季雨猛地一下醒了过来,就看到半夜夏举在门边看她,吓死人了。
他双手抱胸,一身黑衣黑裤。上面隐约还带着泥土与水渍。似乎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季雨不敢多言,立刻坐了起来。然而嘴边的那句“你回来啦”却怎么也脱不出口。
她揪着床单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夏举放下手,关起门。一步一步的压近的过程中,季雨总不免想起上次离别前他对她的折磨。
尽管她已经戒了毒,并且意志已不像上次那般脆弱,但他强大的气息与气场,仍是让她的胸口扑扑的跳。
夏举一下就压到了床边,双手果然如同国王般的撑在她的双肩之外,俯视着她。季雨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君王气息,脸自然而然的别了过去。
夏举却捏着她的下巴,要求她转过脸来。季雨不肯服从,抓着他的手腕不肯动的时候。夏举已经随着她的幅度,别过他的脸,然后就吻了上去。
开始只是嘴唇碰嘴唇,他想进来,她不让。夏举又压低了身子,她被迫半倒在了床上。他的胸,压着她的乳。
季雨不想吵醒孩子。只看了旁边的小念一眼,夏举的舌头立刻就趁机钻进了她的口腔。
季雨不由自主让他在里面驰骋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娴熟无比的从她睡裙的下方钻了进去,揉搓起她的浑圆。
她微微的喘息,喃喃着一个字:“脏……”。夏举刚回来,身上总是有些味道的。他听得他的抱怨,眉头一皱。
但终是放开了她。盯着她在夜里更显美丽的脸庞看。这一次,季雨突然的转过脸来,回盯着他。她是真的想看看他的心,到底能有多硬。
黑暗中,大床上,两人一高一低,就这么的互看着。季雨知道今夜一睡,逃不掉。说了句:“去洗澡。”
虽是她先开了口。但夏举并没有觉得她败下阵来。反而是这种想要干架却硬生生的逼下了火气,再云淡风轻的说别的。正是他最爱的闷骚与别扭。
但已经不是那种小性子了。他甚至能在她眼里的最深处,看到那一小簇仇恨的火苗!
很好!夏举竟然兴奋起来。他忍不住捉着她的下巴,在她已经被亲得肿胀的唇上再印下重重的一吻。声音沙哑的说道:“欢迎回来,我的——皇后。”
季雨大翻一个白眼。当夏举在浴室里传来连续的沐浴水声时,她仍在想他为何给自己这个封号,幼稚得可笑!这个欲望强烈的男人!还没得多想,夏举就在里面喊她:“进来帮我搓背。”
季雨吐吐舌头,背后说点坏话也不行?放心,以后我一定只在心里说。她赤着脚走下地毯时,知道夏举在里面打的心思。
她扯过毛巾,丢给里面雾气蒙蒙的他,毫不客气的说道:“自己弄!”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听得里面“哼”的一声冷笑。
季雨重新躺在床上,听得浴室里面的一举一动,心扑扑的跳得厉害。水停了,他在穿衣服了,他在吹头发,他过来了……
她想起小艾死时那极为不甘心的表情,想起王大鸟无声的哭泣,抽出的肩头,想起杨目死前跟他说过的夏举胸前曾受过伤的弱点……
她越想越激动,越想喘得越厉害。尽管在外人看来,她也只是略略起伏罢了。可只有季雨知道,她是在经历多么大的一种震动。
等终于夏举带着沐浴露的香味上床的时候,季雨反而平静了下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