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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际,乘大家不备,偷使「阴极针」,暗算各大门派的人,你们不觉得卑鄙无耻吗?”
束无忌脸露讶容,说道:“敖大侠这是什么话?敝教几时暗算诸位了?”
东海龙王怒哼一声道:“你装得真像,偷袭阴极针的,难道会不是你们?”
束无忌目光如电,迅快的掠过各大门派由门人弟子围成的一簇簇人群,自然也看到席地趺坐的众人,看到各大门派已经无再战之能,他脸上不禁飞过一丝冷峻的笑意,忽地沉下脸来,嘿然道:“敖大侠一口咬定是敝教施放阴极针,暗算诸位,须知今日乃是天下武林大会,当着天下武林同道,说话要有证据,试问敖大侠有何证据,证明是敝教施放的阴极针?”一面回过身去,折扇一摆,说道:“既然各大门派不领咱们的情,你们就把酒席撤去了。”他话声出口,立即有数十名青衣汉子,纷纷走上,迅快的撤去筵席。
排教冉勿赞趺坐地上的人,霍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大声喝道:“束无忌,你不用再假惺惺了,既敢乘人不备,施放阴极针,居然没有胆量承认,冉某就算中了针,也要和你们放手一拼。”
他这一喝,似是激起了众怒,只见姬存仁大声道:“不错,咱们和通天教拼了。”
刘寄禅道:“拼就拼,咱们还怕区区通天教不成?”
两人随着喝声,站了起来,接着和至清大师、至成大师等人也相继站起;但他们总是中了「阴极针」的人,虽然挺身而起,依然止不住打着冷噤。这一情形看在束无忌眼里,心中暗暗冷笑,中了「阴极针」的人,只要过了午刻,阴气逐渐转盛,寒冷之感,也会随着加深,任你武功多高,不出六个时辰,就会全身僵冻。目前纵然还能支持,又能支持多久?
“哈哈。”束无忌仰首发出一声朗笑,说道:“束某说过没施放阴极针,就是没施放阴极针,诸位不是一派掌门,就是一门耆宿,如此叫嚣,不怕有失身份吗?”一面目光一抬,朝东海龙王说道:“敖大侠,方才咱们议定以十四场分胜负的协议,不知是否仍然算数,诸位道长如此叫嚣,是否有群殴之意?”东海龙王还未来得及答话。
齐漱云抢先喝道:“你们没使阴极针,那是什么人使的?”
“除了本真人门下,天壤间更有何人能使阴极针的?”这话清朗得如凤鸣,宛从天际飞来。
也就在此时,突听广场四周,有人恭声说道:“弟子叩见师尊。”
“你们起来。”话声越来越近,说到最后一个字,好像已在南首入场处了,大家急忙举目望去,只见一辆紫檀辇车,由四名长发披肩的少女左右护着行来。这四名少女,眉目如画,身材苗条,身穿鹅黄衣裙,腰束鹅黄丝带,步履轻盈,一路行来,丝带随风飘扬,看去不快,实则相当神速。
辇车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鹅黄色道袍的老道人,胸前绣黑色「乾」卦。一头亮银般白发,绾一支白玉簪,生得长眉修目,脸色红润,颏下五绺银须,一直垂到胸前。这老道当真称得上童颜鹤发,道貌岸然,看去少说也有八九十岁了,但在场的各大门派中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说得出他的来历来。辇车还没到广场入口处,左首路边,不知何时已鹄立着四个身穿青色道装的青车,躬身而立,状极恭敬。
大家方才曾听他说过:“除了本真人门下,天壤间更有何人能使阴极针的?”由此看来,这站立道左的四个青衣道人,就是他的门人了。各大门派中人中的阴极针,也就是这四个青衣道人施放的了,他们看去竟然如此年轻,最多也不过三十来岁。
这时束无忌也赶紧把折扇往袖中一笼,飞快的迎了出去,直驱辇前,躬下身去,恭敬的道:“通天教门下晚辈束无忌叩见真人。”
辇上黄袍老道只抬了下手,呵呵笑道:“小友不用多礼,本真人来迟了半天,大会已经开始了吧。”束无忌应了声「是」,直起身,似是以「传音入密」向他报告大会情形,黄袍老道连连颔首。
束无忌又躬着身,说了声:“请。”四名黄衣少女护着辇车缓缓朝广场中驶入,束无忌和四名青袍道人紧随车后走入。坐在上首的大会总护法玉杖彭祖和副总护法金鸾圣母一起站了起来。
王杖彭祖拱着手呵呵笑道:“乾道友已有多年不见,愈见仙风道骨,和三十年前并无稍异,今日盛会,能有道友莅临,更是增光不少。”
“哈哈。”黄袍老道在牵上稽首答礼,朗笑道:“恽道友还不是和三十年前一样?可笑咱们依然未能脱出尘俗。”
再说各大门派掌门人对这位黄袍老道人,谁也说不出他的来历,此时听玉杖彭祖称他「乾道友」和「三十年前」这两句话,武当青云子心头猛然一震,登时想起三十年前,先师紫阳真人曾被天道教主乾天辰「九阴掌」所伤,幸遇昆仑岳大先生经过,以一记「紫灵掌」把他惊走,此人莫非就是昔年天道教主乾天辰。
目前对方除了通天教主,还有一个玉杖彭祖,已方已经无人能敌,如今又来了这样一个大魔头,更没有人可以抗衡了,自己等人纵然已经化去「阴极针」,但这一场正邪之战,看来已非落个全军尽墨不可。
第五十四章 独斗老魔
正感心头沉重之际,只听平半山悄声道:“青云道兄,这个老道,道兄可知道他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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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子还没开口,东海龙王已经接口道:“兄弟倒想到了一个人。”
平半山道:“你说说看?”
东海龙王悄声道:“他门下弟子,施展阴极针,就能令咱们这许多人一无所觉,再听玉杖彭祖称他乾道友,除了昔年的天道教主乾天辰,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英雄所见略同。”平半山点着头道:“东海龙王果然见多识广,贫道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想起来了呢。”
东海龙王苦笑道:“对方一个玉杖彭祖,和一个通天教主,已经够令人头痛的了,如今又来了一个天道教主,咱们这点人手,就算全加起来,也很难招架得住,兄弟这总指挥真不知道如何指挥才好。”
刘寄禅道:“来的已经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今日之事,咱们招架不住也要招架,古人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拼一个,拼不过他,就两个拼他一个,也差不多了。”
东海龙王心想:“事已至此,那也只好如此了。”
这时束无忌已把黄袍道人请到上首,一面恭敬的道:“真人和总护法原来是旧识,那就不用晚辈引见了。”面朝金鸾圣母抬手道:“这位是大会的副总护法金鸾圣母。”接着又朝金鸾圣母道:“这位真人,乃是家师的好友。”他没有说出黄袍老道人的来历,是不愿当着这许多人说出来了。
黄袍老道人辇车一停,目光环顾,问道:“站在对面的那些人,就是和你们作对的人吗?”
束无忌连忙应了声「是」,说道:“他们之中,有少林、武当、衡山、终南、华山等派,还有龙门帮的人……”
“哈哈。”黄袍老道大笑一声道:“又是那些自称为名门正派的人和你师父作对,这些人好像除了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是对的。”
金鸾圣母眼看束无忌介绍自己的时候,他却游目四颐,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心头不觉大怒,口中也沉哼了一声,同样不加理睬,心想:“本来大家约好了由自己监视玉杖彭祖的,如今这老杂毛竟然如此自大,待会我就先斗斗你,看你有什么了不起?”
东海龙王目注黄袍老道洪声道:“方才这位道长承认阴极针是你门下施放的,各大门派与你无怨无仇,道长唆使门人,乘人不备,暗施袭击,道长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黄袍老道人一双修长而细的眼睛中,射出两道金芒,看了东海龙王一眼,接着呵呵笑道:“本真人门下,是应武林大会之邀,助拳而来,他们施展阴极针,大概是因你们和通天教起了冲突而发,既是敌人,要把你们一网打尽,也不算是错了,何况一个练武之人,在对敌之时,自应目观四方,耳听八方,有人暗施袭击,依然疏于防范.就是学艺不精,与人何尤?”
石大山怒声喝道:“好个老道,看你道貌岸然,竟然如此强词夺理。”
黄袍老道问道:“你是何人?”
石大山大声道:“泰山石大山,你是不是有意赐教,石某自可奉陪。”
“哈哈。”黄袍老道忽然大笑一声道:“你是泰山派的人?当年石尧夫在本真人手下,还走不出十招,你自问能在本真人手下走得出几招?”
三十年前,泰山派掌门人石尧夫正是石大山的父亲,这话自然听得石大山勃然大怒,洪喝一声道:“老道士,你下来试试就知道了。”
黄袍老道人安坐辇上,面含微笑,说道:“泰山派有多少斤两,本真人不试也知道,好,本真人就让你试试,你只管用最厉害的拳功击来。看看能否伤得了本真人?”
这话也太小觑了石大山,他身为一派掌门,岂肯在天下英雄面前,被人家看得一文不值?闻言洪笑一声道:“好,这话是你说的,石某纵然不才,倒不信会如此无用。”东海龙王本待阻止,但两人话已说僵,自己就不好劝阻,而且也正好看看对方武功路数,因此就不再作声。
石大山话声出口,早已紧握右拳,运起全身功力,沉喝道:“你小心了。”右臂一振,铁锤似的拳头凌空直捣而出。
这一记使的正是泰山派最厉害的「一拳石」,拳头出手,发出一团强猛罡风,呼然有声,恍若迅雷,朝黄袍老道当胸直撞过去。以这一记的势道而言,纵然是岩石,也会被击成纷碎,除非那四个护辇少女迅疾推辇趋避,但四个护辇少女根本没有推动辇车,只是睁大四双黑白分明的眼波,瞧着石大山而已。
辇车既然没有推动,黄袍老道自然依旧安详的坐在辇上,连他脸上的微笑都没有收起来。双方的人所有眼光自然也一齐集中到黄袍老道人的身上,看他有什么举动?要知拳风出手,这是何等迅速之事?何况双方相距,还不到一丈来远,但看一团呼然生风的无形拳风,初时还是势道奇猛,一直撞到黄袍老道胸前,忽然变得偃旗歇鼓,无声无息,好像一下撞进黄袍老道的怀里,连黄袍老道垂胸银须都没有拂动一根,就毫无动静了。
石大山也一无感觉,好像自己这一记拳风,击在一个无底深洞之中,宛如泥牛入海,从此杳无踪迹,这下,真叫他睁大双目,惊讶得不知所云。只有少林寺戒律院主持至清大师心中暗暗忖道:“莫非此人练的是「收引玄功」不成?果真如此,那就没有一个人是他敌手了。”
黄袍老道人过了半晌,才徐徐说道:“如何?你试过了?”
石大山满脸通红,怒声道:“石某偏不信邪。”喝声出口,人已一下冲了上去,右拳在先,左拳在后,迅若雷霆,相继击出。这一下因是近身搏击,自然更具威力!泰山派三十六记「石拳」,名闻天下,纯走刚猛路子,各门各派拳击中,罕有其匹,这一记如被击实,山石也会被击成粉碎,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
那知他双拳先后击到黄袍老道人的胸口,依然和方才凌空遥击的一拳感觉到的并无多大差别,方才那一拳,一团拳风,好像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