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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一刻，将永不会在她的生命里再现。太美好的东西，总让她担心它们的消逝，而它们总是会消逝无踪，就像湖面上的风，吹过后，只留下一层涟漪，然后归于平静。
夏辉的歌声，渐渐被冷风吹散，坠落进无边的夜色里。
〃冷吗？ 〃
〃不。〃
但夏辉的双手仍从铃月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这一次，她一动未动，闭上了眼睛。
呵，久违了，那种亲密的感觉！久违了，那与另一个温暖的身躯相依偎的滋味。
和凯拥有的记忆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她感到迷惑。她感觉这一切的一切都犹如一场梦。而梦醒之后，一切都将无迹可寻。
宁静的夜晚，两颗疲惫而又孤寂的心在很近的空间里一起跳动。他们就这么紧紧相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敢深想。
不知过了多久，连星星也显出困倦的苍白。他们终于回到屋里。
在外面不觉得有多冷，一进屋，周身便被温暖包围。
但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铃月却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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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心成了一片旷野（1）
凯开着车，时不时地瞟一眼扔在旁边座椅上的那张巨额支票。那只是一张普通的支票，但那上面印着的一长串数字，却会让许多人心慌气短。
想到以前赌输了钱，境况窘迫的时候，时常感到自己形容委琐，在人前无端地觉得矮了一截似的。男人没有钱，渐渐地就没有了底气，变得不再像个男人了。
凯的车开得很不平稳，有一次还差点儿闯了红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有这种失魂落魄的感觉。是因为铃月的走，还是因为这笔巨款的来，他也弄不清楚。
他失去了一贯的沉着。
他直接把车开到公寓附近的美国银行，将支票存进了自己的账户。存之前，他犹豫了片刻后，让银行小姐取了五万块钱现金给他。他还不知道这笔钱将做何用，只是下意识地把这些钱装进了口袋。
或许，可以给铃月买些首饰，博取她的欢心？不可否认，那条钻石项链戴在铃月的脖子上，使她显得那么美，美得炫目。
他又摇摇头。觉得这主意显得既蹩脚又可笑。突然，他发现，和铃月在一起快一年了，他居然想不起自己曾经买过什么礼物给她。
凯一直不承认自己是个小器的男人。也绝不认为自己一向对别人漠不关心。但是在初识铃月的时候，她刚输光了所有的积蓄，又快要失掉工作，他怎么就从未想到过，她可能需要自己的帮助？
他真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顿。
从银行里出来，凯拐了个弯就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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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静悄悄的，素美还没有回来。看看表，已经是快下午五点了。凯拨通了素美的手机。
〃嗨！是凯吗？〃接电话的却是杜鹃。话筒里的杜鹃几乎是在嚷嚷了，话筒里一片嘈杂声。
〃杜鹃？ 素美在吗？ 〃
〃放心，有我在，丢不了！〃 杜鹃大声开着玩笑。
〃我只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凯将话筒离耳朵稍远一点。
〃我们在逛商店，逛完了就去吃饭，然后再去看场电影。听说那个 Night at the Museum 《博物馆惊魂》 很好看的！我们看完电影就回去。〃 杜鹃一口气说完。
〃哦！你可以让素美听电话吗？〃凯的心里忽然有点儿烦躁。素美为何自己不接电话，却让杜鹃来接。
〃你等等，她正在试衣服呢。〃
过了好一会儿，话筒里才传来素美柔和的声音，喂，她说。
凯也不知不觉变得温和了，他说：
〃也没什么事，你们玩吧，把我给你的钱通通花掉。〃
〃哦。〃 素美疑惑地应着，觉得凯有点儿莫名其妙。
挂了电话，凯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漫无目的地到处转了转，然后从冰箱里找出一瓶啤酒，靠在床沿上，大口大口的啤酒喝下去后，紧张的情绪松弛了不少。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铃月的影子。每次只要一想到铃月，他首先想到的，是她那总是显得有点儿无辜的扑闪闪的大眼睛，接下来是她的嘴唇。尤其是在她脸上现出惊讶表情的时候，她的嘴唇微微张开时，那可爱的形状。
凯不禁闭上了眼睛。他的嘴唇微微张了张，铃月的双唇似乎就在他的唇边，引诱着他陷入其中。他不顾一切，深深地吻了下去，吻了下去。
一股温热感渐渐从他的小腹升起，他无法控制那汹涌的膨胀和无法抵挡的坚硬。牛仔裤勒得他十分难受，他终于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凯闭上了眼睛。朦胧中，他深深地陷入了铃月，他的局部，然后是他的全部。他长久蓄积的能量，终于在铃月滚烫的拥裹之中喷发，融化。
凯像一只野兽一般剧烈地喘息着，压抑着欲冲出喉咙的嘶喊。。。。。。直到丧失了所有的气力，挺直的躯体一下子软软地跌落在散乱的被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凯疲惫地支起身来，靠着床头。继续喝瓶里剩余的啤酒。
他喝得很慢，每一口酒，都在他的喉咙里含了许久，直到含不住了，才吞咽下去。
第二十四章 心成了一片旷野（2）
突然，两行热泪，无声无息地涌出他的眼眶。
他为自己感到羞愧。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暗地里却过着这种畸形的生活。压抑着欲望，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可是一切还是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前方，似乎是一处不见底的深潭。
素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连灯都没开。素美还以为凯不在家。但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素美发现凯正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把买来的东西随手一放，便去浴室冲凉，冲完凉后，再轻手轻脚地上床，只拉过一点点被子，在角落里侧身躺下，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凯。
没想到，凯忽然对她说：〃你回来了？ 〃
素美吓了一跳，原来凯没有睡着。
〃嗯。〃
凯从床上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怔，然后拿出一根烟，点燃。
〃好玩吗？ 〃 他问。
〃嗯。〃
〃吃饭了没有？ 〃 他又问。
〃吃过了。〃 素美回答。
凯默默地看了素美一会儿。当他的视线与她相对的时候，她却避开了他的眼光，将脸转到另一侧，并闭上了眼睛。
〃逛了一天，累了吧？ 〃
〃嗯。〃 素美含糊不清的声音，显示出她不但累了，还困了。
〃那你睡吧。〃 过了许久，凯才冒出这句话。
凯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加了冰块，喝了几口，人便清醒了，睡意全消。不知怎么的，居然睡了一下午。他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想起什么似的，从衣袋里掏出厚厚的两叠美金，走到素美的床边。
〃素美，你把它收好。有需要就随便用吧。〃 凯对着素美的后背说。
素美翻过身，睁开眼睛，一看便呆住了。
两万美金，凯是从哪里得来这么多钱的？ 还记得三个月前买完车，凯的银行账户上差点儿成了负数。凯不喜欢付贷款利息，硬是东拼西凑，把三万美金的购车款一次付清了。虽说凯的收入不算低，但三个月存两万美元怎么都不可能。
素美疑惑地接过钱，忽然一阵心惊。凯为何不早不晚，偏偏现在要给她钱？ 自己往台湾寄的数目，刚好是两万，莫非，钱没寄出去？还是被退回来了？ 难道这件事凯已经知道了？ 他是不是故意这样来试探她？
素美偷偷瞄了凯一眼，只见凯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凯是个喜欢将什么都埋在心底的人，从不喜欢把事情说破，素美是太了解他的个性了，但他这样，让人捉摸不透深浅，反而更加折磨人。
素美担心起来。虽说当初寄钱的时候，她就知道凯肯定会有发现的那一天，但仍是抵不过想让老人开心快乐的愿望。现在的她，唯有听天由命了。
即使凯反对她去当跳舞女郎，她也要去。她想走自己的路。再说，凯虽然娶了她，但是他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感受，她又何必去在意他的感觉。素美心意已决，内心便坦然起来。
她将钱往枕头旁边随便一放，便又转过身子，背对着凯闭上了眼睛。
良久，凯终究没再说话。
夜色已如墨玉般深邃亮泽，这座妖艳的城池渐渐绽放出夜的神秘与辉煌。
凯终于打开门，再次离开了家。
他需要到人群里，去驱散这种令人窒息的空洞。
他觉得他的心已经成了，一片旷野。
第二十五章 名贵衣服与花园餐厅（1）
铃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透亮。她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推开夏辉卧室的门看看，夏辉不在里面。她又跑到浴室，也不见他的踪影。
奇怪，这个人跑哪儿去了？
铃月匆匆洗漱一番，刚换上自己的衣服，夏辉便提着几个大纸袋，开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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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面还跟了一个人，看上去是商店的店员模样。店员手里也提着几只大纸袋，笑容可掬将纸袋放在沙发上。夏辉掏钱付了小费，那人便称谢着走了。
〃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夏辉笑着吩咐道。
〃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么会折腾人，我刚刚才穿好耶！〃 铃月嘟嘟囔囔地，一边好奇地打开一只袋子往里瞧。难道，这些都是给自己买的？
〃统统拿出来拿出来，赶快试试合不合适。浪费了我一个多小时呢。以前还真不知道替女人买衣服会有这么麻烦，什么胸围腰围的。〃 夏辉往沙发中一坐，顺手拿起一瓶酒往嘴里灌了一口，一副等着欣赏的样子。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你疯了，买这么多衣服干嘛！〃铃月用手指点数着那些袋子，嘴里责怪着，眼里却闪耀着无法掩饰的欢喜。
她一件件地把那些衣服拿出来。每拿出一件，都捧在手里惊叹一声。
那都是些质地非常优良的衣服，从夏装到冬装都有，厚厚薄薄的共有十几件之多。铃月瞪大眼睛，翻看着衣服的商标，不是法国产的就是意大利的，那上面标着的价格让她差点儿晕过去。
我的天！最贵的那套秋装差不多要六千美金，就连最便宜的一条缎子睡袍，都要一千八百美金。
〃夏，夏辉，你给我买，买这么贵的衣服，我什么时候有机会穿啊！又不是成天混在上流社会的贵妇人。〃 她结结巴巴地说。
〃买了衣服还怕没机会穿？每天你究竟有多少时间是光着的啊？我倒是很想知道！〃 夏辉原来还有这么诙谐的一面，铃月惊奇地望着他，傻乎乎地咧着嘴笑。
〃别傻愣了，快试衣服吧，我都等不及了！〃 夏辉催促着。
〃那，那你闭上眼睛！〃
夏辉果然老实地闭上了眼睛。
〃好了没有？我闭不动了！第一次发现闭眼睛这么累！都可以加入刑罚大全了！〃 夏辉笑道。
〃快好了，再等一小会儿。〃 铃月占用了沙发的另一角，手忙脚乱地套上一条亚麻色的长裙，碎花衬衫外加细格子短外套，好一派欧洲格调。
〃好了！〃
夏辉睁开眼睛，端详着一身新装的铃月。只一忽儿，她就变得快让他认不出来了。
衣服合身极了。他满意地点点头说，下一件。
一个小时过去，铃月倒在沙发上不肯起来，好累呀！她说。还剩下最后一件，她说什么也不肯试了。但夏辉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