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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铺之间,人们以家庭或者个人为单位,用破碎的波形瓦、木板、铁皮、布幔等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分隔出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场所。虽然无法起到隔音效果,却多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人们的私有空间不被窥视。
林翔注意到,这几条被床铺充斥的下水管道,截面墙壁上用醒目白漆涂刷着三个大字:“居住区”。
他用好奇的目光仔细研究着这种从未见过的居住方式。过了好几分钟,才与尾随其后的士兵一起,转过身,走向旁边另外一条标注有“商业区”的粗大管口。
这里属于苏卡卡巴拉契亚的核心地带,却丝毫感觉不到城市中央应有的繁华。
地下,是一片黑暗的世界。为了躲避盘据在地表废墟中强大恐怖的变异生物,久居地下的人们无法通过设置透明设备的方法获得自然光,只能利用从荒野上收集到的各种可燃弃物,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得到微弱的温暖与光明。
一条直径超过五米的巨大水泥管道旁边,两个上身精赤,胯间只围有一条肮脏破布的中年男子,正各自把住纺捶形摇杆的左右两端,拼尽气力将长度大约三米左右的金属横轴顺时针推动着。在两股依靠杠杆作用的力量驱使下,相互咬合的钢铁齿轮牵引铁链,拖拽着一扇四米多高的巨大排气扇缓缓转动。表面布满各种污物与锈渍的扁圆形扇叶每一次卷动,都会给空气淤浊的沉闷坑道里,带进一丝夹杂着腐烂与霉馊气味,却明显能够让人感觉到精神一振的新鲜空气。
商业区管道周围,设置着数十个这类完全依靠人力驱动的气体更换装置。几个如狼似虎般凶狠的监工,正手持皮鞭或者铁棍之类的刑具,不时朝那些动作缓慢的推轴者身上挥舞。鞭打很有技巧,仅仅只在受刑者身上留下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却丝毫不会伤及骨胳经络。既能有效警告这些疲惫的劳作者不要偷懒,又能不至于把人活活打死。
管道底部的积水早已干涸,两条与地面沟槽连接的半圆形凹道,将洞顶沿着管壁“晰晰呖呖”流淌下来的雨水收集到一个个沉淀池。在一支斜插在管道缝隙中火把的映照下,林翔看到这些正在沉淀的液体充满大量杂质。它们非常浑浊,颜色偏于黄灰,其中夹杂有大量泥沙、垃圾以及各种各样从地表携带下来的污物。水体表面甚至浮泛着一层油脂类型的鳞鳞绿光。仅凭目测,已经能够确认这种水含有相当程度的辐射。即便是按照废土世界毫不挑剔的饮食规则,这种连最糟糕五类标准都无法达到的脏水,不要说是当作饮料,就连日常洗用都会带来疾病,并且产生一系列可怕的非正常变异。
肮脏、阴暗、潮湿、缺乏一切人类必须的生活资源这就是林翔对苏卡卡巴拉契亚的第一印象。
显然,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绝大多都从事着社会最底层的工作。虽然目前所知道的项目,大概就是清理管道、更换空气、冒着生命危险外出狩猎等等,但林翔并不认为地下城市里其余普通平民的日常生活水准会更高一些。人类是一种具有强烈控制欲望的群居型动物,有团体,有聚居地,自然就会产生等级与贫富差距。
林翔的出现,在苏卡卡巴拉契亚的居民当中,引起了一阵群情混乱的骚动。与荒野上的流民没什么区别,地下城市居民对于实力的强弱的判断,同样使用最朴素,也是最有效,最直观的认知方法整洁、威武,用细密棉纺布料织成的军制夏装,带有沉重金属质感的AK步枪,各种配戴在身上,叫不出名字也不清楚实际功能的作战装备所有这些,都代表着苏卡卡巴拉契亚居民无法相比的尊贵与实力。也正因为如此,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虽然冷漠、贪婪、羡慕和嫉妒,却感受不到多少的敌意的成份。也许,这些久居地下的家伙非常善于掩饰,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对于林翔和卫兵这两个显然是第一次来到苏卡卡巴拉契亚的陌生人,地下居民们倒也流露出一点点必要的接纳意识。
林翔紧了紧扎在脑后的发带,抬脚迈上台阶,信步走进被无数摇曳火光映照的商业区。
他不太喜欢头发留长的样子。
可应嘉却说,用发带束成马尾的形象,非常符合他身上那种夹杂着智慧的淡淡忧郁。至少,能够少却一些纯粹军人的顽强与坚硬,柔化出一丝令女性着迷,也衬配出足够英俊的外表。尤其是举手抬足之间,更散发出贵族特有的气质。
在旧时代,男人长得帅,是一种能够与美女竞相抗争的资本。尤其是气质冷漠的瘦身型男,很容易在街上引来无数花痴女孩的尖叫与围观。情况严重的,甚至会有某个现场发骚,阴道里倒涌出粘滑湿液的深闺怨妇当场冲上来索要电话,甚至不顾一切搂住脖颈疯狂求吻。
这可不是幻想小说里存在的虚幻情节。女人和男人一样,都对美貌之类的字眼感到难以抗拒的诱惑。虽然很多女人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脱光衣服陪土埋脖子的富豪大款上床,但在关灯以后,或者闭上眼睛被散发着尿骚臭味****用力插进身体的一瞬间,她们完全封闭的意识空间里,仍然幻想着趴在自己身上威风凛凛的男人,不是张学友,就是刘德华,或者是无数英俊男性明星中的某一位,而绝对不是头发半秃、满面黑斑、打个高尔夫球挥杆都好喘息半天,刚刚勃起不到五秒钟就一泄千里,年纪比自己爷爷都大的阔佬。
商业区的光照度,比其它区域要明亮得多。这主要来源于从墙壁顶端外伸出来,沿着管道一直铺向内部纵深的两排金属管。它们喷吐着蓝红色的火苗,很像是旧时代液化灶上团状焰圈。至于维持燃烧的能量来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甲脘散发出来的淡淡臭味。按照身处环境与地下居民能够利用的资源判断,应该是腐烂污物或者粪便发酵产生的沼气。
商业区的人口密度,显然要比居住区多得多。
刚刚走进管道,立刻拥上来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按照旧时代的观点,她们的身材都很不错。虽然长时间营养不良导致缺乏皮下脂肪,却完全符合“骨感”的定义。她们几乎没有穿任何衣物,胸围和内裤都被几块用细绳连接的布片取代。看上去,倒也勉强能够提起男人想要发射抽插的性欲,
“两百克肉干我就能陪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一个皮肤拗黑,浑身上下散发着长时间不洗澡浓重体臭的中年女人,站在林翔面前,用大胆的姿势扭动着身体。
“我只要一百五十克,我可以用最舒服的姿势帮你吸出来,也可以帮你舔干净屁股”
旁边,一个根本谈不上什么姿色,嘴唇瘪缩,显然满口牙齿已经全部脱落的老妪,用枯瘦如柴的胳膊奋力分开人群,张开布满一个个颜色深黑的恶心牙洞的皱嘴拼命嚎叫:“我没有牙齿,咬不动你的生殖器,你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我保证”
“一百克肉干,你能在我这里玩上整整四十八小时。”
一个位置靠前,距离林翔最近,看上还算年轻的女人,显然不想放过这个让自己赚到一笔的机会。她猛然掀起裹住上身的胸围,露出六个体积大小不一,像葡萄一样成串坠挂在胸前的乳房,用充满风情的诱惑口吻**着说:“你应该没有尝试过有这么多**的女人吧?没错,我是变异人,但我非常干净,也没有什么辐射病。如果你喜欢从后面来,我会让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说着,她脱下围在腰间的破布,狂野大胆地转过身,只见原本应该分为左、右两半的臀部,非常诡异而恐怖的被等分为上、中、下六片。已经无法单纯依靠肉眼判断,究竟哪一条臀缝才是真正的肛门位置。感觉就好像一个完整的臀部,因为某种手术被强行切割成六份,没有留下伤疤,皮肤依然光滑,然而看上去却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辐射造成的遗传效果。在废土世界,因为父母被辐射感染,诞下先天畸形、多肢、连体甚至同时拥有男、女双重性器官的变异人比比皆是。
林翔用力推开拦在面前的变异女人,跟在身后的卫兵从腰间抽出匕首,恐吓性地朝半空中狠划而过。几个堵塞道路的卖淫女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直到头发从额前纷纷飘落,联想起从眼前划过的那道冰冷寒光,才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虫子叮咬,满面惊恐,猛然尖叫着跳缩、避让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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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往前,漫无目的地在狭窄拥挤的管道里随意走着,从形形色色的目光中安然穿过。每走几步,总有个把衣衫褴褛的男人或者女人从角落里窜出来,脸上带着讨好或者谄媚的笑,口沫四溅拼命兜售某种被他们看作是宝物的东西一件没有完全蚀烂的大衣、一只还算完好的瓷杯,或者是从废墟尘土堆里翻找出来,属于某个旧时代人类的戒指、无法使用的手表,都在大加赞赏的词语中被说成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至于价钱却仅仅只是低廉无比的肉干。
显然,苏卡卡巴拉契亚居民们对于货币的认识程度,仍然停留在原始的以物易物阶段。他们不收取任何家族势力发行的货币,就连骷髅元与红旗元这种在轻辐射区使用的硬通货币,在这里也只能被当成擦屎都觉得硌屁股的废纸。
一块用铁丝栓系,大约半米见方的木板横挂在管道上方。上面用醒目的白色涂料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激情耸动”。
从招牌的名字来看,这里应该是一间具有酒吧、旅馆或者餐厅之类功能的店铺。沿着粗大的下水管壁,靠墙摆放着四、五张虫蛀蚁啮的破烂木桌,旁边还有简单的三角圆凳。两名身穿旧西装的粗壮汉子分站在桌椅占据空间的前、后两端,手里各自握着一根结实沉重的钉头棍,用冷厉狂傲的目光,打量着从旁边狭窄通道里走过的每一个路人。
“你好,要不要来点新鲜的煎肉饼?”
一个身体佝偻,头发微秃的老人从管道内壁的狭小隔间里走了出来,半垂着手,对刚刚走近通道的林翔及其身后的卫兵微笑道:“看得出,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苏卡卡巴拉契亚。老实说,这个地方很闷,不像其它地方那样充满乐趣。但是只要那些该死的辐射一直存在,我们就必须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呵呵人活着,总要吃饭。我这里还有点儿上好的煎肉和还算不错的酒。放心吧它们都很干净,绝对不是那种任何人都能吃到的脏货。”
林翔没有像先前那样保持抗拒,略微迟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在老板殷勤的招呼下,拉开一张被对方用抹布来回擦拭的椅子坐下。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精明的生意人。眼光老辣,而且善于琢磨顾客的心理。暂且不论这里的食物究竟能不能吃,想要细致、全面了解苏卡卡巴拉契亚的基本情况,必要的花销,总是免不了的。
两杯干净的水摆在桌面上。很清澈,看不出任何杂质。
“是二级水,可以饮用。”
桌子对面的卫兵从背包里取出一只针式探测器,将消毒后的管状探头插进杯子,望着仪器表面显示的数字轻点了点头。
管壁旁边的隔间里,传来食材与滚油刚刚接触爆发出来的“哧哧”声。随即,空气中立刻弥漫开一股非常浓郁的肉香。狭窄通道两端很快围聚起数十个面黄肌瘦的平民,他们目光闪烁地死盯着坐在桌子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