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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餐桌旁边的女人也站了起来,动作麻利地几下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一对尺寸惊人的梨形丰乳,紧紧贴住黑人身体,用明显经过伪装,无比刺耳且带有虚假恐慌的声音尖叫:“赫塔,他摸了我,他没有付钱就摸了我”
“骚货,被人随便看的滋味儿是不是很爽?穿上衣服,否则老子等会儿用枪筒帮你清一清下面的**”
黑人壮汉重重一枪托砸中女人胸前,又粗鲁地转过身,居高临下用枪对准林翔的头,脖子上粗大的青筋不停地跳动,暴跳如雷地连声怒吼:“小白脸,没有付钱就想白玩,敢招惹我的女人,就必须付出代价脱光衣服,放下所有东西,立刻给我滚出苏卡卡巴拉契亚”
对于这种赤裸裸的挑衅,林翔强行压抑住心头勃发的怒意,这种拙劣到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显然是在挑战着自己的尊严。他丝毫不想分辨什么废土世界见财起意的谋杀或者骗局实在太多,这个肥胖黑人的举动虽然符合生存法则,也谈不上有多么罪恶,但他的确不应该招惹自己。如果不是浑身上下长了那么多肥肉,而是多少产生出哪怕只有最初级的进化异能,这头黑猪也应该清楚坐在身边卫兵的恐怖实力,根本不会做出这种近乎自杀的妄举。
林翔黑色瞳孔瞬间紧缩,他平静地看了看满面狰狞的黑人,口气森冷地说:“杀了他”
话音刚落,粗暴的枪声骤然响起。上百颗有强大动能的铅制霰弹,照准猝不及防的黑人劈头盖脸猛轰过来,将整个头颅炸碎,坚硬或者柔软的内附物全部搅得稀烂,与肩膀连接的部分,只剩下右边附带着三分之一耳朵的侧颅。失去面孔的头部,深深凹陷出一片散发着硝烟的血腥模糊。他张开双臂,握在手里的火药枪“铛啷”坠地,身体不受控制地连连倒退了几步,终于双膝一屈,侧翻在地面上。
林翔身后,卫兵并未放下握在手中的M500,他掉转滚烫的枪口,指向站在黑人男人尸体旁边瑟瑟发抖的女人。
“不别,别杀我”
女人脸上的讥讽与冷笑已经彻底消失,她目瞪口呆地望着地面上四肢仍在抽搐的尸体,急促而机械地摇着头,剧烈碰撞的牙齿“得得”乱响,脸上的表情如同撞见了鬼,语无伦次地拼命嚎叫:“那都是赫塔的主意,不,不要杀我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我会把你伺候好”
“砰”
沉闷的枪声再次响起,在幽暗深长的管道中传得很远,带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回荡。
没有人说话,站在通道两端围观的人群,已经能够清楚感受到从这两个身穿制服陌生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意。他们脑子里已经丝毫没有想要趁火打劫或者是看热闹的念头,人群相互推攮着,以雪崩般的速度飞快解体,像抖散成颗粒的沙团,分散成独立个体,脸上带着尚未完全消散的恐惧与震撼,战战兢兢倒退、回缩到原本属于自己的阴暗角落。
“他们俩归你了”
林翔绕过横躺在地面上的两具尸体,走到旁边另外一张餐桌前坐下,从口袋里又摸出两颗七点九二毫米步枪子弹,轻轻敲了敲桌面,对呆呆站在尸体前的老人说:“把你最好的酒,给我们来上两瓶”
说着,他转过身,冲着左手方向通道口尚未完全散尽的人群挥了挥手:“站在那边很久了,过来喝一杯吧”
林翔当然不会无聊到请一堆陌生人喝酒的地步。
他邀请的对象只有一个挤在人群中间,那个身材高大,和自己一样拥有黑色头发黄色皮肤,被狩猎者詹姆斯叫做“李”的那个年轻人。
尸体很快被拖走,地面上凝固的血迹也被*燥沙土迅速覆盖。老人依然佝偻着背,用托盘送上两瓶显然是刚刚擦去表面灰尘的白酒。从瓶体残留的商标来看,应该是旧时代生产的“泸州老窖”。
摆好杯子,倒上酒,林翔眯缝着眼睛,注视着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随意地问:“作为接受邀请的一方,你似乎应该首先告诉我自己的名字才对。”
“我叫李逸风。”
年轻男子显然不想在这方面有所隐瞒,他神情冷淡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以同样冰冷口气说:“在苏卡卡巴拉契亚杀人算不上什么大罪。事实上,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即便是杀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会被当作罪恶,还很可能成为某些人极力希望看到的英雄。”
林翔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平静地问:“你认识我?”
李逸风没有回答,他举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立刻将苍白面颊染成一片血红。
“如果没有猜错,你应该来自于红色共和军。我说得对吗?”
林翔玩味地看着他,目光一直注视着对方的左臂上。
他已经脱掉因为血污沾然的厚重上衣,裸露出肌肉解释的肩膀。就在左臂位置,清晰地纹刻着一块形状模糊的红色图案。
第二百九七节 痛忆
在李嘉俊等被索斯比亚俘虏的奴隶身上,同样位置,有着相同的红色图案。
那是一面左上角镶嵌着五颗黄色星芒的红旗。虽然不清楚是不是红色共和军所属成员都必须纹有同样图案的刺青,但林翔多少能够以此判断出,坐在桌子对面这个叫做李自翔的男人,应该隶属于红色共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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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曾经是。
“你指的是这个吗?”
李自翔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左臂上被无数划痕与烫伤覆盖,早已面目全非,只能勉强辨别的红色纹身,有些讥讽地问:“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林翔认真地点了点头。
“从新疆不远千里来到苏卡卡巴拉契亚,内务部的人的确正如你们所宣传的那样,拥有钢铁一般的意志与最顽强的**精神。连我这种人都值得派遣一个英雄级别合成生命反复追杀哈哈哈哈叛党、叛国、叛军,你们强加给我的罪名还少吗?为什么连一点点生存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予?难道,真的只有当我的头颅挂在新京城门顶端,用死亡和恐惧震慑其他人的时候,才能真正表明所谓的领袖意志?”
李自翔笑得很张狂,很肆无忌惮,口中喷吐着浓烈的酒意,眼睛里却含着泪,口气悲怆。
林翔默默摇晃着杯子,过了好几分钟,才慢慢长吐出一口憋闷已久的怨气,淡淡地说:“英雄级别合成生命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大脑,能够产生独立意识。却永远无法摆脱固定的模式化思维。”
李自翔忽然轻轻一笑,慢慢淡去眼角的泪水,冷漠地说:“够了,没必要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你的任务不就是带我回去吗?我只是一个没有进化能力的普通人,你也不用再想从我嘴里问出其他人的下落。从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已经不可能逃掉。现在我任凭你的处置。”
五十二度的“泸州老窖”,散发着浓郁熏人的酿香,长时间埋藏于地下,使瓶内密封的液体不再透明,带有一丝类似被某种外物侵入的淡淡幽黄。林翔丝毫感觉不到麻木与酒精从舌尖散开,朝身体每一个角落延伸开来的醉意,只觉得心脏和大脑深处充斥着说不出的淡淡忧伤,以及正沿着中枢神经缓缓上移,压抑,却随时可能爆发出来的烈怒。
一百年前,在北京郊外军事基地,如果不是自己在最后关头一枪毙了那个满脑肥肠的高级官员,使得卡住的基地大门终于能够顺利关闭恐怕,所有的人,都将被强烈的辐射高温活活烧成灰烬。
这种以一己之力,换来更多人生存机会的壮举,完全比得上建国与抗美援朝战争时期的董存瑞与黄继光。这就是所谓的英雄。
至于合成生命在血石城遇到李嘉俊和那些共和军战俘的时候,林翔就隐隐意识到远在新疆的那些人,可能已经放弃了想象中应有的秩序与状态。虽然至今为止没有与之接触,也不清楚其中究竟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但有一点,林翔可以从那些眼睛里充满仇恨与绝望的战俘身上看出,自己当年留给方雨洁的血,很可能已经变成另外一种拥有与自己相同外表,只知道单纯服从命令的生物机器。
“复,制,人”
几乎是从口中低吼出这三个字,林翔柔玉光滑的面颊,慢慢晕染上一层异样的潮红,握住阔口玻璃杯的手,暴起一层虬盘根凸的粗大青筋。他很想猛然发力把杯子捏碎,让锋利的玻璃划破皮肤,扎进血管,用刺痛和血腥洗去内心深处不可遏制的愤怒与狂暴。最终,却没有做出这种粗暴野蛮的自伤举动,而是努力平缓着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轻轻,缓慢,放下杯子。
“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不是觉得特别失落?”
李自翔冷冷地盯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讥讽地说:“其实,你完全用不着这样。内务部的人对于思维意识的管理,比你想象中要严酷得多。他们让你拥有灌输意识,却从不会任由合成生命体产生独立思维。你只是他们的傀儡和玩具,尽管身上挂着“英雄”的眩目光环,但你永远也不可能摆脱控制。只要发现稍有异常,你立刻就会被逮捕回收,被粉碎机碾压成蛋白质原料,成为另外一个与你拥有完全相同外表复制生命体的胶原基础。”
林翔沉默着,宁静的眼神之下,覆盖着被强行压制住的怒烈火焰。外表,完全看不出他心中的喜怒哀乐。
“你错了”
他淡淡地说:“我不是什么复制人,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合成生命体。我就是我。”
李自翔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微眯起眼睛,认真审视着这个坐在酒桌对面的男人。
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清冽、纯净、如同极地深处万年不化的冰。
很奇怪居然会在这样一个恶名远播,几乎被所有红色共和军成员看作死亡代名词的合成人眼睛里,看到如此洁净的目光。
这一瞬间,李自翔忽然觉得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古怪念头他,真是自己熟知的那个人吗?真是那个满面狰狞,端着多管机枪,朝成千上万名无辜者狂笑着倾泻子弹的凶残恶魔吗?
头脑中的画面,被不断闪掠而过的无数影像覆盖,充满柔润、祥和气氛的光,顷刻之间已经被黑压压的辐射云彻底遮挡。成千上万身穿红色共和军制服的人类,在堆满腐烂尸体的肉山血海中蹒跚而行。他们面色憔悴,手、脚箍束着满是锈渍的沉重镣铐,头发被剃成各种不同类型的古怪样式,地面满是荆棘,每走一步,都会扎破皮肤流下暗红色的血。脚下,已经变成一条粗大的血痕。即便是在泥土中,也能够看到一张张被痛苦扭曲,充满仇恨与绝望的人类面孔。
他们就这样走着,连成串,排成队,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仿佛一队只有肉体而早已丧失灵魂的躯壳。
有成年人,有孩子,有老人,也有妇女
有普通平民,有军人,有技术人员,也有功勋卓著的英雄
社会赋予他们的光环已经不复存在,头顶上再也没有任何能够产生保护作用的东西。破烂不堪的军装,与平民常服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所有人都精赤条条,即便男人和女人之间,如果除去外凸或者内凹的生殖器差异,内外表里,仍然只是一堆蛋白质与各种营养成份的堆积组合物。
李自翔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这不是因为坐在对面林翔产生出强大压力导致的结果,而是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