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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杨选心里像养了只十二点钟会大叫的咕咕鸟一样,十二点,准时冲出门口,又看见了快递小弟。
“杨先生,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事?”
“第一天,那块饼干是I字形的,第二天,是L字形的,今天是圆形的……”小弟神秘兮兮说。
“啊?有这种事?”杨选确实没有注意到。他总是满怀喜悦地很快就把饼干吃掉了。“可是……你怎么知道呢?'奇‘书‘网‘整。理提。供'饼干是装在纸盒里的……”
“因为,因为,我说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小弟面红耳赤地说,“饼干刚出炉,太香了,于是我就想……偷偷看一下……第一天……我发现饼干长得很奇怪,是个I字形的,很像狗骨头。我就想,如果把上下两横吃掉,你该不会发现吧,所以我就……”
“难怪我收到的是……是一个长条形的。”
“第二天,我想再偷吃一点,发现饼干长得不太一样,变成了L形,于是我又把下面多的剥掉,放进嘴里。”
难怪杨选收到的还是长条形的。
2。负罪的爱
“今天,是圆的,完全不一样,我没办法下手……所以我就发现其中的奥妙了……哈哈……”小弟笑得尴尬,“你要我带东西给她吗?看在我偷吃两天饼干的分上,我可以免费服务……”“没有,谢谢……”
该怎么办呢?杨选也不知道。他猜出,她的饼干是别有意涵的,可能就是小弟所说的,每个饼干代表一个英文字母,ILO……万一是他所想像的,又该怎么办呢?
第三个字母的出现,使他更确定她是在“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了……
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连串的问题涌进他的脑袋:抢人家未婚妻虽然不算犯法,在他的心里却已经是犯了法,不是吗?他是否爱她爱到该去“抢”她?该对不起“其实是个忠厚老实人”的赵鹏远吗?应该遵守自己的约定等贺佳勤回头吗?即使她不回头,他也该信守自己说出去的约定吗?
他每天跟这些问题缠斗,弄得自己好累好累。
第四天他收到的饼干是三角形的。“一个V字!”快递小弟很得意地向他报告。
第五天是星期六,他没收到午餐。第六天,他在家中等到十二点,也没收到午餐。杨选想,也许星期一会有吧!星期一十二点,他在公司门口看到快递小弟。小弟一脸沮丧,说:“抱歉,今天林小姐没有叫我送东西。”
“那你来做什么呢?”杨选问。
“来……来告诉你,今天没有要送的东西给你,因为我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所以……我觉得我有义务要来——”
“我们都被制约了。”杨选苦笑。没有午餐,没有饼干,他觉得若有所失,连外头艳艳朗朗的晴天都像在挖苦他。
“什么?什么‘职业’?”小弟问。
“是——制约!”杨选不想解释太多,“就是说,如果有人让你养成一个习惯,忽然有一天,事情没有照你习惯的方式进行,你就会很难过,觉得什么事都不太对劲!”
“对,就是这种感觉*%!”小弟说,“要不要我替你去问林小姐:为什么没有?”
“不必,我想……如果我想知道,我会自己出马的。喏,把她的地址给我。”
“好吧,杨先生,祝你早日脱离鸵鸟生涯!”
“你说什么‘婆娘’生牙?”
“是鸵鸟,你知道吗?不会飞的那种鸟,听说它们一有事就把头埋在沙堆里,假装没看见,这样它们就会以为自己没有危险……”
我是鸵鸟?不会吧。“杨,有人急找,说是你的朋友。”他的助理跑出来叫人。
“不能跟你多讲了。”他对快递小弟说。看他两手空空地来、空空地走,一股莫名的负疚感钻进杨选的心坎里。
“希望还能再会啦!”小弟意味深长地抛下最后一句话。
“我在楼下,”电话那头有点熟悉的女声说,“请你吃中饭好吗?有事请你一定要帮忙……”
“林……”林菊若吗?又不像……
“什么事?”
“见面再说。我在楼下电梯口等你。”
贺佳慧?杨选面露惊讶地看着在晴天穿着全身黑衣的女人。“……你不是去……去加拿大了?”临走前,她打电话来说过再见的,她说她会去很久很久,请他好好保管她的东西。
“我去了,又回来了。”贺佳慧在咖啡馆坐下后,直接进入主题,“第一,钥匙借我,我去打一把。放心,我只寄居你家几天,不会打扰你……”
原来她很早就把“行李”运到他家,是为了方便自己回来时有地方落脚。杨选想到的问题是法律问题。万一,张正中知道自己的老婆住在他家,派人前来,他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可不是他胆小怕事,他想,他不能不防着任何“犯法”的可能……杨选有点犹豫,不敢当下点头。“也许可以住在李燕珊家……”他小声提议道。
“第二,”贺佳慧声音虽细,口气却很镇定,“告诉我,怎么捉奸?”
“你想……”
“我想在张正中以为我去了加拿大,很放心地跟那个女人来往时捉奸。”原来她想动用这条法律来报复……杨选呆呆地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办。他跟张正中也认识,虽然不齿他这种人,但也不好意思陷张正中于……
“只要告诉我方法。我没请你帮忙一起去……”贺佳慧看出他的惶惑,补充道。
“那我介绍征信社的小董给你。”杨选硬着头皮说。他把她的两个要求全送给朋友来帮忙。李燕珊一听到贺佳慧的遭遇,义愤填膺,慷慨地清了一间房出来让贺佳慧暂住;小董多接了个案子,高兴万分:“拿到钱给你分红哦,杨律师,多谢你介绍case给我!”
“不客气。”三个字,杨选说得心虚。
“如果把我妹妹的脾气用麻辣火锅来形容的话,你就像是番茄。”贺佳慧看出他“怕事”的内在性格来,“你们能在一起,大概是因为番茄在麻辣火锅里,可以吸收掉一些呛人的辣味吧。”“可是放了太多番茄的麻辣锅,会变得不是那么有味道。”李燕珊接口说。
“谢谢你的指桑骂槐。”杨选把佳慧的事全转嫁出去后,还有他自己的事要处理。他一时没空和李燕珊抬杠。
他手里握着林菊若的地址,像猫一样把脚步放得极轻,走下阶梯,出门向左转,开始找寻她住的地方。找到时,街灯刚好亮起,夜在瞬间宣告来临。
他仰头,看见灯光,确定她在。
“赵鹏远应该还在上班……”他小心地盘算着。无论如何,他不想处理尴尬的场面。
他也有些犹豫,想看到她,又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我的E呢?”他可以这么问吗?还是装作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再把E送来?”
杨选在街灯下徘徊,手指轻触了门铃几次,又放下了。
“说我龟毛也没关系,我就是还没想清楚……”他喃喃自语道,“改天,改天再来……”
到底没有按下门铃。
第二天下班,他又来了。时间有点晚,他徘徊了一阵,告诉自己说:“说不定她正和赵鹏远吃着晚饭……”
第三天下班,他正想按门铃时,四下张望了一圈,发现远远的地方,有个人长得很像赵鹏远,笃笃笃笃,皮鞋与地面摩擦出坚定的声音,行军一般地走来。他又像想偷东西吃的野猫一样避开……
第四天,他到的时候垃圾车也到了。他看见她一个人提着垃圾出来,嘴角还挂着微笑,不知在高兴什么。
他不知道,她早已经发现了。她居高临下,偷偷地观察着他的犹豫。他到底想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肯真正按下响亮的门铃。
她知道自己必须有耐心等待,虽然时间不多。看着赵鹏远兴奋地和她研究婚礼和婚后大计,她也一样摆荡在犹豫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她有时也想伸手去按一个“让一切都停止吧”的门铃,却也和杨选一样,不知不觉地犹豫了……
做到V字饼干那天,心里有个声音叫她停止这个一厢情愿的行为,没想到杨选却又在她楼下
徘徊……他想做什么?
菊若在等着。
她本来已经发誓不理他了,后来想想,他犯的并不是什么大错,只是小小的谎言。也许是为了避免回忆的痛苦才说谎的。如果自己任何心意都没有表达,林菊若想,那才是天大的谎。她在等他说真话。
3。出楼台会
没有任何一种关系比情人更禁不起撩拨与试探。
但对情人来说,小小的阻碍有时又像神奇的调味料一样,
会使爱情的菜色更加鲜美。
——钱小萍
孙祈伟试过了很多方法,几乎想放弃了。贺佳勤不肯见他。
他知道贺佳勤已从美国回来,又投入了下一季的采购工作。他还在报上看到消费版记者访问她,怎样在折扣期买到仍然流行的衣服。她列出七大方向,要消费者买绒面的衣料、V领毛衣、细直条纹的灰色西装式外套、直筒裤、黑色套装、白衬衫和合身剪裁的长大衣。从她提到的这些衣服款式,隐约可以看出她平常穿衣服的风格。
他怔怔地看着报纸上的白纸黑字,想起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很温润的女性味道来。
也许他会像以前每一次离开女友一样,不管是谁主动说分手,他总在很潇洒地忙了几天工作后,把心中不舒服的感觉忘得一干二净,反正不愁没有下一个对象。可是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样。他在每天起床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时就开始想念她。拍广告片时,他挑剔每一件服装造型师为模特儿准备的衣服,感觉如果有她在,一定会做得更好。
他也会想起他们共度的那个圣诞夜,她带他到苏澳海边,风冷水寒,在浪花的撩拨下他第一次吻她的感觉。
想到和她一起看电影时,两人总会在同一个时刻感动,由于不想让对方取笑,偷偷擦掉脸庞滑下来的泪水的样子,然后,用眼尾余光互相瞄搜,才发现对方也在做同样的事。
他会想到同她一起逛街时,两人总是一眼看中同样的衣服。
想到她和他不约而同地喜欢Bob Dylon的音乐和意大利的冷熏猪肉Antipasta,想到她和他一样喜欢深蓝。
第一夜他爱上的就不只是她的肉体。她的感觉像肉桂,越咀嚼越有味道,刚开始有点呛,后来就是温暖与甘美的感觉。她很刚强,也很柔软。
“你不要因为私事……因为我私人对不起你,就在公事上百般挑剔。”这天,好久不跟他说话的小萍,冷冷地走到他面前来摊牌,“你可以叫老板开除我!”
“我不是……”孙祈伟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个“始作俑者”:“我没有那么小心眼,虽然你确实造成我很大的损失。是你自己以私害公的,不要把自己的罪挪到我头上!”
“我向你道歉嘛!我姐姐要我一定得帮你……”
“于事无补,”孙祈伟摊开手,“算了。我只求你别再恶作剧!我受不了你这种新新人类,求你别再干涉我的生活!”
“我可以帮你忙……”
“拜托了,不要。”孙祈伟说,“我已经够惨了。”
他查到她飞回台北的班机,兴匆匆地去接机。贺佳勤死也不肯让他碰她的行李,厉声对他说:“如果你不想那么惹人厌的话,你就站在这里别动,等我走了,你再走!”
她坚持不要他送。他只好送她坐计程车。他打电话到公司,她的助理直说她不肯接,到公司门口等她,遭受的打击更大,她当他是空气,假装没看到他。孙祈伟绝不是可以涎着脸求情的人,只好摸摸鼻子回去。
贺佳勤还在气头上。
怕原谅他一次,他又犯一次。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