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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着头皮向他扯了扯嘴角:“HI~”
李东霖穿了件深蓝色羽绒服,但并没显得臃肿,斯文俊秀的脸上恢复了平时的笑容:“好巧啊。”
“是啊…”
他微微侧头,眼睛盯着周逸:“老师好。”
周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猛然觉得这气场不对,赶紧客气道:“那我们先走了,你慢慢玩。”
“好,学校见。”
我拉着周逸大步向李东霖身后走去,即使走出了很远,依然感觉背后有一道探究的目光紧紧跟随着。
上了周逸的车,我瞬间夸下脸,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周逸揉了揉我的脸:“没事,你别担心。”
“万一他…”
周逸哄着我:“放心,我来处理,相信我。”
我唉声叹气了半天才点点头:“好吧。”
心里却盘算着下个星期怎么找李东霖说清楚。
我也没了吃小吃的心思,周逸只好把我送回家,在车上吻了吻我:“不要乱想。”
我不知道周逸有些什么手段,可我心里老是不踏实。
这个周末简直是纠结,我和凌灵煲了几个小时的电话粥,并把平安夜那天晚上被李东霖撞破的事告诉了他。
凌灵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她琢磨了许久,才说道:“我觉得李东霖应该不会去说。”
可我总是不放心:“他要是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呢?”
凌灵也觉得有些不妥当,安慰着我:“那星期一你约他吃饭吧?探探口风,需不需要我陪你?”
我沉吟了下:“也好,你还是别陪我,我单独和他说。”
凌灵隔了一会,声音略低地说道:“淡淡,可能,我会去别的城市。”
“什么!?”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我们不是说好,读A大吗?为什么?”
凌灵那边沉默了许久,“我家里父母的关系,可能要去上海。”
我声音有些颤抖:“那……我们以后都不能见面了吗?”
“谁说的!我放假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也可以来上海找我玩啊!”
“唔…”
挂了电话,我突然感到一种无力感,是不是高考结束后,身边的朋友都要各奔东西,时间会冲淡一切,曾经的友谊只会变成一种美好的回忆。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走了一批又会来新的一批,而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呢?
凌灵要去上海,安若的成绩不太理想考不上A大,陆昊要去当兵,冯烟还在举棋不定,而谭思思已经决定出国。
我曾天真地以为地球是圆的,不管大家分开多久,总是会重新聚到一起。
可很多年后才知道,一些人一些事,错过了,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留给自己的,只有梦里的相见和泛黄的照片。
这是社会的残酷,也是生活的无情吧。
星期一终于到来,我趁着眼保健操的时间溜出后门,下楼走到李东霖班上,在后门往里看。突然发觉,一直是李东霖上楼找我,而我,从没主动找过他。
没过一会,眼保健操做完,他和丁泽从前面出来,看见我的时候,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又释然。
淡定地问道:“有事吗?”
我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也自然地问:“中午一起吃饭吧?”
他顿了顿:“好,就我们两人吗?”
“对!”
中午我故意绕过周逸的办公室,和李东霖选择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随意点了些东西。
席间,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思忖着如何开口。
他把我的动作都一一看在了眼里,也没多说,随意问道:“第一志愿还是A大吗?”
“啊?哦,是啊。”
他抿了抿唇:“看来我们又要变成同学了。”
我赔笑,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一时无言,他又问另一个问题,我没办法,只得继续和他聊。就这样,一中午的时间,我满腹的疑惑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好像是故意避开这个话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李东霖的确不会说出去。
最后结账离开的时候,他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意味不明地在我身边说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希望不要毁了你自己。”
我在原地失神,他已经走出了几米远。
背影逆着光,给人坚定信任的感觉。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什么也没发生,学校生活还是一如往常。
而我开始忙着准备期末考试,便渐渐忘了这件事,和李东霖的关系比以前更熟络了些,从那天吃饭后,我们俩默契地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令人窒息的期末考结束后,这个对于我们高三学生来说又忙又累的寒假也跟着悄然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抓头……有点不好意思,亲们还是给俺撒点花吧,我还是挺想上季榜的。
唉……
4。7蒙蔽真相
快过年了,大街上才刚褪下了圣诞节的装扮又换上了火红的大灯笼,彩灯,烟花爆竹也开始贩卖起来,虽然还没到除夕,但已经有耐不住寂寞地小孩在夜里偷偷摸摸地放起来。
老爸的餐馆生意火爆,整天忙里忙外,瘦了不少。
于是我推掉了好几次和周逸的约会,在餐馆了帮忙。石阿姨也带着一群朋友来过,还特意送了我和老爸几盒礼物,并偷偷告诉我,听说袁泽凯又要“升官”了。
这节日的气氛愈来愈浓重,越是临近除夕夜,大街上就越清静,大大小小的餐厅商场都纷纷停业休假。老爸也终于在除夕夜前关掉了餐馆,和我在家准备年夜饭。
我们院子里的那棵槐树被几个小孩子吊上了手工灯笼,家家户户开了灯,照得院子里一片明朗。
年夜饭要在院子里,几家人纷纷端上几道拿手好菜,然后大家围在一起吃,一直是我们这个四合院的传统。
我特别爱吃对面张叔做的饺子,皮薄陷多,一口咬下去味美鲜香。
吃着吃着就忽然想起了周逸包饺子的摸样,于是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饺子拜年短信,没一会,他就回了过来。
‘新年快乐,淡淡。’
我偷笑了一声,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脑袋里幻想着周逸此刻正在做什么。
也许和我一样,在圆桌上和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团年饭。
张婶见我脸色不错,欣慰地给我夹了很多菜:“淡淡长大了,这摸样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我送进嘴里的筷子顿了顿,“嘿嘿,我妈可比我漂亮多了。”
张婶脸上露出怜惜的神情,我知道这院子里所有的长辈老人都是可怜我的,或者是可怜我和爸爸的,没有妈妈的孩子,都是可怜虫。
吃完饭后,几个大人带着一群孩子去街上买火炮和烟花,然后在大院子的空坝上放着,噼里啪啦,烟花的明亮在空中绽放照亮了人们的脸庞。
我想到了妈妈,也是这样冰冷冷的除夕夜,她悄悄地买了一大箱的鞭炮,给了我一个惊喜,然后带着我们院子里的所有的孩子一直玩到凌晨。
我总是在过年的夜里经常梦到她,和以前一样带着我们看烟花。
大年初三,我爸重新开了餐馆,虽然清闲,但每天也有不少生意。
我知道,如果妈妈还在,爸爸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卖命地工作,他一定会在家里陪妈妈看电视,给妈妈剥瓜子。
我在家翻了翻日历,再过几个星期就是凌灵的生日,我才这才猛然想起还没准备礼物。
于是初四一早,我算着各大商场开门的时间便坐车来到市中心,包里揣着平时存下的零花钱,却毫无头绪买什么礼物送他。
大年刚过的街上行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我捂着手套东瞧瞧西看看,楞是找不出能让我两眼一亮的东西。
逛了一上午,还是两手空空,有些失望地在街上懒散地闲逛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沣逸钻石’前。
水晶灯下的钻石闪烁着的光芒让人移不开视线,我站在门口怔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正要离开这里,忽然看见袁泽凯趾高气昂地从后面走出来。
他这几年意气风发,人也发福了不少,穿着高级西装,身后跟了一个秘书,看起来像在巡视。
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了我前几天看的一部宫斗剧,我猛然惊觉这袁泽凯和里面搔首弄姿的太监总管真是长得很亲家,一个河马的弟弟,一个犀牛的哥哥,身后也总是跟了一群瞎了狗眼的奴才。
主子不在的时候,他就耀武扬威,压榨下属,主子一来,他就甜言蜜语,追着马屁闻,就差下跪舔主子的脚丫子了。
我不由地又仔细瞧了瞧袁泽凯自谬高傲的摸样,想起几年前他在我妈身后唯唯诺诺的神情,真真是物是人非,时间害人呐。
大概是我在店前停留了太久引起了里面的注意,袁泽凯一双眼睛扫过来死死盯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能认出我,漠视了他几秒,然后缓缓撇开视线,转身离开,背脊冒出了一片冷汗。
冷风呼呼地灌进我的毛衣里,我坐在冰冷的室外长椅上,闭着眼睛。
妈妈从这里的顶楼跳下来的时候,也很冷吧。
阴绵的雨丝,凛冽的雪风,和刺眼的鲜血。
我会给你报仇的。
临近傍晚时,我两手空空地回了家,可怜兮兮地给周逸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多声,快要挂断时才被接起,周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淡淡?”
“嗯,你在外面吗?”
那边顿了下,“在家里吃饭,怎么了?”
果然那边有些嘈杂,甚至还有小孩子的笑声。我吸了吸鼻子:“没什么,你去吃吧,我就是想给你打打电话玩。”
周逸轻笑了声:“是不是想我了?”
“当然不是!”
“噢?那是什么?”
“我在想你布置的寒假作业真多!烦死了!”
“你!……周淡淡,你明天过来一趟。”
“你以为我是你的宠物吗随叫随到。”我在这边不满。
他闷闷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他们叫我了,我先挂了。”
晚上的时候我突然心血来潮,跑到厨房里拿出前几天冷冻的饺子皮和肉馅,回想着周逸包饺子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每包一个都拧在空中孤芳自赏一会儿,没过一会就包满了整整一盘的饺子。
白白软软的排在陶瓷盘上,有的胖有的瘦,扁的矮的高的各式各样的都有,活脱脱的大师风范,敢问有谁包饺子能包住这番与众不同的样式呢。
我连连满意地点头,把这盘饺子放进冰箱里。
第二天一早,我兴冲冲地换了衣服然后把冷冻好的饺子装进袋子里封好,然后裹上厚厚的围巾跑了出去。
没想到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雪,一颗颗雪粒翩翩飘落,有的随着雪风打着转,格外美丽。
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碎碎的积雪,人一踩上去,便消失不见。
A市很多年没有下雪了,我兴奋得伸出手接住从天而落的雪粒。街上亦有情侣小声地惊呼,孩子们还吵吵闹闹着下雪了。
我哈了口白气,走上楼,按了周逸家的门铃。
门开了,周逸穿着居家服,头发看起来像才洗过,软软的搭着。他惊喜地挑眉看着门外的我。
我穿着红色的大衣,憨憨一笑,站在门口对他恭恭敬敬地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