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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对白衣人讪笑嘲讽起来。
白衣人面色一紧,沉声道:“那不是由我控制的!看来我终于要真正消失了!意识因肉体而存在,也会随着肉体而消亡,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杀戮机器已经死了,现在的我终于该面对真正的死亡了!”
“那我怎么办?我会不会也同时消失?喂!我可不想陪你死呀!”我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质问起来。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放心好了,你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只要这个意识空间消失,你一定能够在第一时间回到本来的身体。你能够进来可能是因为当时的杀戮机器的意识已经死亡,少了外层意识的阻碍,而你因曾经把意识溶入过那种特殊溶剂,在高压电把杀戮机器肉体内残存的溶剂电离出来的情况下,你的意识在肉体突遭电击的情况下溶入了里面,故而毫无阻碍的到达这个意识空间。我们在此相见也是缘分,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趁着现在向我请教!”
不知怎么,知道自己很快就能出去的消息后,我并没有欢喜雀跃的心情,倒有点跟朋友离别的悲凉感觉。不过好奇心驱使下,我还是问出了自己以前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我非常想知道杀戮机器那身恐怖的抗击打能力到底是怎么得来的,世上真的有这种功夫吗?”
白衣人点点头道:“是的,那种功夫叫胄猬甲,是我以前自创的爆发力应用方法。不过它在防守上的威力远没有杀戮机器所展现的那么强大,胄猬甲原本分胄甲和猬甲两种。胄甲主防守,可以让着力点的受力由于肌肉的作用而分散开来;猬甲主进攻,可以在攻击敌人的时候令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可以作为发力点而成为最犀利的武器。由于杀戮机器丧失了主动意识,这两种功能反倒完美的结合了起来形成了一种超强的防御本领。不过由于你告诉我他的肌肉反应特点,借助他的启发,我发现了胄猬甲更进一步改进的可能,这还要感谢你呢!”
“谢我倒不必,如果能够练成胄猬甲的最终成就,是不是也能象杀戮机器一样,连普通的子弹都对付不了?”我对他说的东西很感兴趣,忍不住就问了下去。毕竟我曾为思考破解杀戮机器的这身古怪工夫费尽了心血,如今有机会能够一窥全貌对我实在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白衣人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厉害,杀戮机器他只是因为没有自己的意识才能够让这种工夫可以凭着本能反应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生作用,而如果是个有自己意识的人则根本没可能达到这种反应速度。所以,如果你要用这种功夫,就必须预先判断着力点,这样同样能发挥难以想象的防御威力。”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道:“少讽刺我了!我又不会这个什么胄猬甲,别拿我来打比方!”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我不会骗你的,很快你就拥有这种本领了!我创研的这种奇技如果就此失传,岂不是很对不起让我留存至今的老天?”
听到他的话我丝毫没有高兴的心情,冷冷的嘲讽道:“我对那种乌龟壳功夫没兴趣,既然你跟杀戮机器共用一个肉体,那你也算是我的半个仇人,而我不愿意受到仇人的任何恩惠!我还急着回去,就当我们没见过面吧!”
白衣人面色突然一冷,一字一顿道:“我不是说过吗?这个空间的规则由我制订!”
他的语气少有的阴森恐怖,让我顿觉头皮发麻,直冒冷汗。我忙乱中摆好防御架势,接连退了几步,这才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白衣人诡异一笑,大喝一声:“精神烙印!”
声音响起的同时,我犹如听到一口大钟在耳边震鸣,嗡嗡的震响令我站立不稳,紧接着眼前的光线变的特别的强烈,当我逐渐适应这些光线后,就发现自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空气格外的泌人心脾,绿树琼花夹在一片百鸟朝凤般清脆婉转的啼鸣声中,更觉与天地万物的亲近。一切东西都变的美好起来,心情也少有的畅快起来。好久没有享受到这种无拘无束的舒畅快乐了,我微微的吐了口气,伸了伸懒腰。咦?不对!总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耳朵不是自己的,眼睛不是自己的,甚至连这美好的心情好象也不是自己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白衣人的声音突然自耳边响起。
我惊恐的扭转头,却什么也看不到。这家伙在哪里?他是不是闲的无聊在搞隐身呀?
“不用找了!我没有隐身!”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东西?”我大声的问道,刚才的好心情早已荡然无存。难道在这个空间他还可以窥探我脑中的隐私?这可有点不妙了!
“我没有偷窥别人私隐的习惯,只是你现在想什么,我也能同时知道罢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你即是我,我亦是你,你是在通过我的感觉来感受这个世界!”
不会吧?你这混蛋家伙是不是把我的意识封存到杀戮机器体内了?否则我怎么能有你的感觉?
“呵呵!我早就说过了,现在没有属于我的肉体,肉体只是我意识寄居的所在,你只不过是在我的精神烙印下感受我以前感受过的东西而已。你会学到我从前所有的作战经验,作战技巧,还有人生感悟等,当然,也少不了胄猬甲的使用方法!你放心好了,这需要的时间其实很短,你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归到自己的肉体了!”
脑海中他的话音刚落,我眼前的景色就全部变了。我突然出现在了茂密的丛林中,周围是呼啸飞掣而过的子弹,四面是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味,夹杂着烤焦的尸臭味,一切感觉真实的让人悸动,简直如同我亲临战场。虽然手中的冲锋枪并不受我的意志控制而自在的向前方倾泄着子弹,但那被火药烧的滚烫的枪管散发的热气,那坚硬方正的塑制手柄入手的熟悉触感,又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暴躁的声音终于平息,战火终于开始熄灭,战场上偶尔的几缕青烟验证了刚才所发生的战争。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快乐,一瞬间的心情由原来的压抑紧张变成了现在的轻松舒缓。突然,一个绿色的背影向着前方走去。这个身影熟悉、亲切,至少可以判断他绝对不是敌人。他走向的前方终点是一个蜷坐着的小男孩,十岁左右,两颗忽零零的大眼睛中布满了痛苦的泪水和无尽的惊恐。从我所在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小男孩两条血肉模糊的细腿,看样子是被炮火误伤的。就在那个背影手拿着绷带蹲下查看小男孩的同时,一声巨响,“轰!”,入目的只是飞回来的一件破烂的防弹衣,挂在树枝上的破碎血肉,和那被爆炸气浪掀的飞飘在半空中的白色绷带布条……
愤怒、悲伤、失望、痛苦、懊悔……,种种情绪疯狂涌入我的脑海,悲痛惨厉的嚎叫声也丝毫宣泄不出那割裂心腑的巨大悲哀……
时间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我陪着白衣人走过了他记忆中的几乎所有的战斗细节,品味了他无数种情况下的心情,感同身受了他近百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当再次看到眼前的鸟语花香时,涌上心头的只有淡淡的疲惫和恍若隔世的欣慰……
“刚才的是我想让你看的东西,现在再感受下我的心情!”脑海中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眼中的景象未变,心中却涌起了无尽的波涛。一股至真至纯的强烈情感包围了我,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至诚炽烈的热爱,是对祖国,对为之战斗的人们毫无保留的热爱!时间虽然短暂,可遗留的激荡却令我的心绪久久难以平息……真的难以想象世上还有这么爱国的人存在,在最真切的第一线感受他的情感,让我这样的人也不由得对自己以往的一些想法惭愧。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战士,他的胸中澎湃着我所从未拥有的激荡豪情!
周围的景象已经小到只可以站的下两个人了,四周全都变成了黑暗的空洞,白衣人又一次站在我的面前,目光中透露出无限的欣慰。
看着他的目光,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真实想法,但真的让我感受良深、受益菲浅;我是不可能做到你这种程度的,但你给我的启发或者会改变我的一些看法也不无可能!真的很感谢你!你是不是要消失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吧?”从他的角度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最后的分别时刻,语气中竟不禁夹杂了一丝惺惺相惜的不舍。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知道你已经是个勇敢合格的战士了,可惜我没办法亲眼见到你的辉煌。努力吧!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却多了分淡淡悲怆。他的精神烙印让我跟着他经历了众多往事,那种心灵间无空隙的交流,意识间无你我的融和,令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对他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他的离去让我产生了仿佛是在与一个多年好友互道永别的感觉。
“那……你,你有什么话要向外面的故人说的?我可以代为转达。”我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悲凉的味道。刚才意识交融的时刻,我隐隐感觉到了他有一股割舍不断的牵挂思绪盘绕心间,只是他一直在刻意隐藏,我的感觉模模糊糊,并不是很真切。问出这一问题,只是想到他已经大限临头,应该会想对自己执着思念的那个人传达几句话吧。
白衣人并没有答话,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道:“何必呢!在外面的人看来我早就已经死了,而且我现在是确确实实的要彻底死了,让他们知道又有什么好处?徒增他们的困扰罢了!”声音顿了顿后,白衣人换了一付严肃的面孔,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看着我道:“答应我!不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我强忍着鼻子的酸意点了点头,渐渐的,眼前的身影被周围的黑洞所吞没,而我也随着黑洞的吞噬完全失去了知觉……
第三十一章往事如烟
“你不要死呀!呜呜……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呀?……呜呜……”
是谁呀?为我哭的这么伤心?听声音好象不怎么熟呀!没想到象我这样不喜交际的人“死后”还能惹的人如此悲伤的痛哭,真是不可思议!
睁开眼睛一看,趴在我床头痛苦流涕的家伙并不是陌生人,可也远算不上熟人,是金丝眼镜!真奇怪,我跟他好象没亲近到这种如同痛失至亲的程度吧?这家伙的‘自来熟’真让人有点厌恶!
我皱了皱眉头骂道:“靠,哭什么?老子又没死!”
看到我坐起身,金丝眼镜双目顿时一亮,整张脸瞬间阴雨转晴,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喜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死!你没死!”
“喂!不要再摇了!再摇的话我就让你下次去为你自己没死高兴去!”我冷冷的道。
金丝眼镜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威胁意味,讪讪的放开了手,诺诺道:“我太高兴了!不好意思呀!”
“我刚才是不是昏过去了?”我烦烦的问道,想到那一段奇异的经历,我不由得想知道自己刚才那段时间的身体是什么状态。
金丝眼镜几乎一跳而起,瞪圆了眼睛大声道:“哪有那么简单?要是昏过去我也不用哭了!你已经脑死亡接近八分钟了,我们只是用心脏起搏器控制你的肉体不死,如果过了八分钟后你还没醒来那你就彻底死亡了!”
听到自己的情况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