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已经有半年了,我时时躲藏在暗处窥视着这个记忆中属于自己的家,从没有让人发现过。
因为我总感觉如果被知道了,就会像卡通书中写的那般,被解剖做实验。偶尔在洗澡时看到自己身上恐怖的伤痕,总是感觉自己曾经被放在试验台上做过实验品。
所以我能够做的就是默默的观察,观察着另一个“我”的一举一动。
这些天我都住在一个小区里面一间装修豪华的空房内,听小区内的为数不多的人的议论,我知道这个房子没人住的原因。据说是有人为了囤楼,买下后卖不出去,也租不出去,就这么空置着。让我正好捡了个便宜。
我从来不从门进入,总是在夜色中顺着窗户翻进去,所以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我。而且我的食物,衣服,全是从别人家偷来的。我很奇怪,因为我发现无论表面上多么精密的门锁,我总是能够用一张卡片,一根铁丝轻易弄开。而且可以令声音小到能够忽略不计。
于是在夜色的掩护下,我可以轻易在别人的冰箱里拿到吃的东西,因为从不偷钱,所以偶尔有人发现少了东西,也不愿意报警。
因为另一个“我”的缘故,我总是不自觉的避开所有人,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我的相貌。
直到今天,我不愿意再等待下去了。
我在镜子中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与另一个我竟是惊人的相似。本来我的脸色比较黝黑一些,可在这半年多昼伏夜出的生活之后,我的脸色也有些白皙起来。如今看上去,与另一个“我”已有些别无二致,极难分出彼此来。
我已经受够了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这半年的生活虽然没让我恢复什么记忆,但是却把我的性情转变的越来越像一个成年人。毕竟我的身躯是成年人的。
而肆无忌惮,总是能够轻易破坏别人的保安系统,穿门入户的能力又让我越来越轻视周围的人们。
就算是穿越时空回来,我也是两个“我”中,比较强的一个。凭什么我要过老鼠一般的生活?命运安排我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现在这个优秀的“我”,去代替那个平庸无能的“我”吗?
半夜时分,当我微笑着在床头叫醒另一个刘信语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竟然痛哭流涕的向我求饶,要我这个“鬼魂”不要再来找他。
我是鬼魂吗?我有些许的诧异,却没有立即动手,因为我突然对他口中喃喃而出的忏悔很感兴趣。
听完他的诉说,我长长舒了口气,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我?”
那个刘信语眼珠转了转,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哭求我看在婷婷的份上不要为难他。
我微微一愣,这个名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但这半年中却似乎从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看到我神情犹豫,那个刘信语如释重负般从床底翻出照片指给我看。
当那个清丽的脸庞映入的眼帘后,我的头陡然一痛,眼前一片空白,接着大批的信息疯狂的涌入我的大脑,缓缓闭上眼睛,十分钟后,我睁开了眼睛,目光已与先前的痴呆状不同,变的沉稳中隐含着犀利。
我想起来了,我竟然在这个瞬间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虽然脑袋中还有些晕沉沉的感觉,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有六岁记忆的我了。
我再次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更显的灿烂了些:“命运真是奇妙?竟然给了我这么好一个机会?把你送到我的面前?堂哥?呵呵,实在对不起,许婷婷已经做不了你的挡箭牌了。既然你已经替我活了这么久,那么现在是不是应该到了我收回自己身份的时刻?我加入SPO用的可是你的名字,你就替代我在核爆中消失吧……我已经为你挖好了墓地!”……
第五十二章逝者归来(3)
医院的加护病房中,我静静站在床边,看着床上一个口鼻上盖着一个氧气罩的女人。
只是冷冷的注视,脸上毫无表情。我不能在面部表情上有任何的表示,因为我此刻替代了堂兄的身份。从他半年多没有来医院看一眼的情况看,此刻我做出任何过度的反应都会惹人疑窦。
冷漠的表情之下,我的心正在被汹涌的愤怒冲击着。
我已经有些后悔让堂兄死的太容易了些。
实在没有想到婷婷竟然变成了如今这种模样躺在病床上。
听医生说她是因为酒后驾车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已经躺了一年多了。
在五年前我离开后,婷婷的父亲虽然换肾成功,但最终仍旧因排异反应而去世。两年前,她母亲也因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从此她与丈夫分居,并开始酗酒,最终导致了车祸的发生。
婷婷已经一年没有任何意识出现了,医生看到我突然出现探望也显得很是吃惊。
我只是冷冷的站着,两个小时候之后,医生护士都没了耐心,退了出去,病房中只剩下我手轻轻抚在她枯黄的发丝之上,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沉重地歉疚之情。
回想当年,如果不是我不愿忍受她嫁给别人的事实带来的屈辱,懦弱的选择了逃避的话,她现在不应该这么悲惨的躺在病床上!可事到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我的爱也无法再在她身上停留,能够给予她的,只有那发自心底深处的歉疚。
手指轻轻为她拂去眉角的皮屑,我开口了,声音低沉、缓慢而又悲戚:“本以为不会再原谅你了,为什么让我看到你这样?为什么要我无法恨你?为什么到现在了还要令我为你心痛?为什么总让我觉得欠着你的?婷婷,只要你能够醒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已经想过了,在大脑这方面的最顶尖级专家不在任何一个医院里当医生,而是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顾长平!凭借他对第六天计划的研究,我就敢肯定他是世界上目前最好的脑神经学科专家,婷婷恢复意识就全靠她了。
至于联系上顾长平后的我?最多是再做SPO大队长,为国家打工而已。虽然自由会少很多,却也不是太坏的事情。
相信经历这次核爆的损失后,SPO定然是人手极度短缺,所以就算知道我回家报仇,应该也不会再拿我怎么样了。
正思索着,突然发觉婷婷眼皮下的眼珠跳动了几下,在我惊愕的目光中,她的手指也开始轻轻动弹着,并最终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眼睛。
看着她逐渐清澈的目光,我彻底呆住了……
在许婷婷的示意下,我帮忙摘掉了她的氧气面罩,看着她平稳的呼吸,我刚刚提着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轻轻的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胸膛上,看着她逐渐变的红润的脸色,我的心中充满了喜悦。
“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吗?”婷婷的声音中气无力,却异常清晰。
我微微一愣,婷婷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改变了那么多,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我柔声道:“是我!我回来了。”
婷婷微微仰着头,痴痴的看着我,目光中满蕴着忧伤。
“怎么了?我不是回来了吗?”我温柔的注视着她微笑着道。
婷婷轻轻闭上了眼睛,把头偏向一边,细声道:“人回来了,心没回来……”
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语?”
“嗯?”
“我想听歌。”
“病房里有功放机吗?”
“不要,人家好久没有听你唱歌了!”婷婷柔弱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执拗。
“我?”我的额头渗出了层层冷汗,已经太久没唱过歌,我根本记不住任何一首歌曲的歌词。
因为从小就五音不全,所以我很少唱歌,常常因跑到天边的调子引以为辱,每次唱歌都跟受刑一般痛苦。在与许婷婷交往的那段时间里,每次闹什么小矛盾,惹她生气了,她都会罚我唱歌。看到我结结巴巴唱歌时的倒霉样子,她什么气都会消了。没想到这次她又要求我唱歌了。
婷婷并没有睁开眼睛,动了动头,在我肩膀上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倚靠着,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右手。
感受着手中的温软,我的心渐渐沉迷在过去那个时空之中。一首儿歌的歌词从我脑海中涌了出来……
“长城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那略微有些干涩的音色并没有影响到这首歌的婉转悠扬,在初时的磕磕绊绊过后,我的歌声竟是愈发的流畅自然。
婷婷闭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一个舒心得笑容,静静的聆听着我的歌声。
唱着唱着,我的心仿佛回到了那个意气飞扬的时刻,两人之间的过往种种从脑海中纷纭而过,和着凄婉的歌声,一切犹如历历在目,清晰无比……
感觉到怀中的婷婷呼吸声越来越微弱,抓在我右手上的手指逐渐无力,我的鼻翼泛出一股强烈的酸意,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涌流而出,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一滴一滴的在洁白的床单上洇出一片深重地暗影……
清冷的病房中,沙哑忧伤的歌声伴随着心跳监测器的长鸣环绕不去,整个空间都溢满了一股浓重的悲戚……
※※※※※※※※※※※※※※※※※※※※※※
四周死一般的静寂,我痴痴的坐在冰冷的水磨石地板上,看着最下层冰柜里躺着的许婷婷,她那白的仿佛纸一般的脸色,让我在朦胧的泪光中愈发难以看的清晰。
白色的冷凝蒸汽不断从冰柜里升腾而出,在我的袖口,鬓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霜屑。
此刻的我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寒意,因为相比较身体的感觉,我的心更加的寒冷。
凝望着眼前永远离去的人,我不断楠楠自语着,向她诉说着一切我想说却没来得及说出的言语……
婷婷,对不起!
也许我根本不应该爱你!你的所有不幸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也许你现在正在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吧?
小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爱情为何物,当你第一次站在我前面时,我因对孤独的恐惧而紧紧抓住了你,我误以为这就是爱情。虽然此后的一次次纠葛让我最终真正爱上了你,但当初的我的选择却充满了自私的意味。
我霸道的把你拉进了我的生活,却无法最终陪你度过所有的时光。因为我的缘故,你牵扯进了恩怨情仇之中,被迫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是怎么样的苦楚?可当时的我,却因为太爱你,而无法原谅你,又一次给你的伤口洒上了一把盐。
也许因为很小时就过于关注你的缘故,我的亲情感有些淡漠,所以我一直难以理解你为了父亲的病而出卖自己的爱情。可命运很公平的给了我一次惩罚,让我突然失去了六岁以后几乎所有的记忆!
半年多来,用成年人的思维能力去品味六岁孩童记忆的我,终于体会到了亲情的重要之处,站在一个孩子的角度,我清晰的看到了父母亲所给予我的一切。我也终于理解了你当初的选择。在我再次看到你照片的那一刻,我就从心底原谅了你!
我多么希望能够当面向你忏悔,诉说我所有的歉疚啊!一生之中,许给你的承诺最多,实现的却是最少,到如今,连我的爱也无法再在你身上停留!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嘶哑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这个空旷的房间中,透着一丝悲凉的气息。
突然,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太平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公司一大堆文件等你签字呢!都找了你一天了!”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