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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哦,以沫早上把你的钱包送了过来,说是你昨晚忘了拿丢在她家了。”苑玲珑故意一带而过,自然得不带一丝其他情感,“人家拾金不昧,你难道不应该请吃中饭来鼓励她的这种行为吗?”
“钱包?”谢司茗意外得重复了一句,怪不得他一直觉得怪怪的,原来是钱包丢了,“我现在过去拿!”
“不用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拿吧。钱包里又没多少钱,这样上心做什么!”苑玲珑顿了一顿,笑着说道:“——难道这里面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我中午去拿。”
谢司茗没有理会苑玲珑的问题,还没等她回复下一句,就迅速收线。她紧紧皱起眉头,出神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
******
“以沫,在这里!”
苑玲珑向着餐厅外的梁以沫挥挥手,低声地向她喊着话。谢司茗在一边蹙起了眉头,虽然她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然而这阵动静还是打扰到了别人。
梁以沫看着他们点点头,淡淡的微笑挂在两颊,盛在两个浅浅的酒窝之中。逆着餐厅外的光,她宛如从梦境中走来,模糊的身影四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交叠着餐厅的灯光,更加迷幻的不像是行走在现实中。
苑玲珑看着她的身影,慢慢地吐了口气,悬在半空的心一下子坠落下去。
——原来,真的是她。
“瞧你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怎么了,是不是我们打扰了你和邵先生的午餐约会,惹得你不高兴啦?”
梁以沫刚刚坐下,苑玲珑就不冷不热地来了这么一句。她略带慌张地看了谢司茗一眼,他正侧着头看向一边,对于她的到来毫无反应。她扯了扯嘴角,连忙否认道:“少瞎说了,死东西!是我做了八百瓦的大电灯泡打扰你们了吧,所以你才故意羞我好赶我走!”
苑玲珑哈哈地笑着,狠狠瞪了她一眼,“臭丫头,就会和我抬杠。你哪里是八百瓦啊,八千瓦还差不多!这么热烘烘的烤着我,算了算了,我早点让位给你呆着吧,不然啊早晚被你热死!”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梁以沫的心里却是一惊。苑玲珑狠狠瞪着的眼睛似乎像是一把把匕首,直刺入她的心脏,而接下来的每句话又似有所指,眼光不断游离在她和谢司茗的身上。
“少胡说了,死啊死的多不吉利。”谢司茗的眼睛时不时地扫向梁以沫的发夹,本来一直没吭声,此刻却清了清嗓子,然而苑玲珑还不等他开口,又抢先接了话。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可最清楚了。我这人一根筋,最不爱绕着弯说话了。”
“呵呵,一根筋——”梁以沫笑着重复了一句,“我看你连这根筋都一并少了。”
苑玲珑刚刚要回答,梁以沫的手机铃声却又响了起来。当了董事长之后,人红事多,原本一个月的电话都比不上现在一天接的电话多。
屏幕上显示了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梁以沫打了个招呼去别处接听。
“喏,你的宝贝钱包。”
谢司茗连忙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又立刻合上放进了口袋中。
“你看看以沫多忙啊,又要忙公司的事情,又要忙你的事情。”
谢司茗听出了苑玲珑话里的异样,刚刚他不插话,就是止步于这阵浓重的酸味,原本打算解释一下,但现在,他连这份闲心都一并没有了。
他随意地吐出一句,“也许吧。”
“谢司茗——”刚刚开口,苑玲珑就发现梁以沫正向他们走过来,她堆上笑容暂且停了下来。
梁以沫一脸苍白地赶来,原本清亮的眸子变得浑浊不清,两扇薄唇微微颤抖着,就连走路也变得踉踉跄跄,像是喝醉了的人般东倒西歪。
苑玲珑察觉了其中的不一般,紧张地询问起来,“以沫,你怎么了?”
梁以沫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炸开了锅一般,耳边响着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眼前闪现着无数张过去的片段。
“带——带我去第一人民医院!”
她的眼前一黑,四周的一切都忽的安静下来。身子变得软弱无力,就像是坠落进云海之中,但她隐隐地知道,再过一会儿,她就要重重地摔落在地面,冰冷而又坚硬。
然而,一个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下一刻,她就跌落在温暖的怀抱中,耳边轻轻响起一声熟悉焦急的声音,“以沫!”
大闹一场
邵佳杰一听到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刚看到梁以沫醒了,他便紧张地询问起来,“以沫,你好点了吗?”
梁以沫挣扎着想要起来,邵佳杰连忙扶住她的后背,将她抱着坐了起来,拿一只枕头放在身后让她靠着。
“以沫,你别太伤心了,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呢?”苑玲珑越说越急,“我不会安慰人,你能懂我的意思就好了!”
谢司茗蹙着剑眉,本就没有打算要说些什么,只拿一双愈加深邃的眼睛从梁以沫的脸上扫向邵佳杰,继而又迅速回转过来。
“我没事。”梁以沫的声音里满是虚弱的颤抖,她压制着心里不断上扬的悲切,努力装地坚强一些。
“以沫,想哭就哭出来吧。”邵佳杰轻轻地捏着她的手,那股温暖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愁眉不展的神情。
“哭?”梁以沫傻傻地说着。
“对,哭吧。你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不然会生病的,哭出来吧!”
梁以沫点点头,肩膀一起一伏,开始轻声的抽泣。泪珠一滴滴从眼中滚落,洒在邵佳杰的手背,还带着她的体温。邵佳杰紧紧咬着下唇,心疼中把她往怀里一揽,紧紧搂住了她。
梁以沫无法思考,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眼睛却斜斜地盯着谢司茗。他依旧冷着脸,不屑地回望着她,漠然的眼底却慢慢浮上一股厌恶,静静听着她的抽泣声渐渐变大,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
梁以沫穿着黑色连衣裙,筋疲力尽地耷拉着头站在大堂一侧,如果不是一边的邵佳杰相扶,她早就已经脚下一软,瘫在了地面。
前来的人们无一例外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肃穆的表情,大堂里悲伤的乐曲,还有一个比一个大的花圈,都表明了这里在举行一个庄重沉痛的仪式——葬礼。
梁以沫的母亲齐玉媛,因为一起恶性车祸当场毙命。先是两辆高速行驶的轿车相撞,然后刹车不及的其他几辆车也被无辜卷进,车祸现场惨不忍睹。除了梁以沫的母亲之外,梁家的那个司机也一同命丧黄泉。齐玉媛什么也没留下,除了一份刚刚取回的DNA亲子鉴定书——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到死都不舍得放开。
梁以沫无力地抬了抬头,看着大大的奠字上妈妈的那张照片,原本以为早就哭干的眼泪又一次决堤。
“以沫,别哭了。”邵佳杰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拿出手帕帮她擦泪,“这几天你哭得够多了,再哭身体都要垮了!”
梁以沫不吱声,还是一个劲地流泪。其实心里已经渐渐静了下来,说不上有多难过,但就是控制不了眼泪的肆虐。声音已经发不出来了,哭哑的嗓子连咽口水都觉得钻心的疼,现在又因为四周无数的菊花而一突突的紧缩着。她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吸气,然而一吸气,这种症状却更加严重起来。
“梁以沫,我命令你不许再哭了!”邵佳杰语气中带着责怪,更多的还是深深的心疼,“你伤心什么,你还有我!”
梁以沫靠在他的怀里,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但她知道,这个世上真正爱她的人都一一离开了,而她在乎的,不是身边陪伴着恩爱的老婆,就是心里放不下过去的感情。到哪再找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呢?
“骗人。”她轻声的呢喃了一句,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响度。邵佳杰手臂的力度慢慢渗透进心里,即使是骗人,她也想暂时相信。
谢家四人的到来让梁以沫顿生厌恶,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斜斜地看着这家人。谢夫人这次没有胃疼,穿着一件华丽的礼服翩翩而来。看着她脸上高傲的神情,梁以沫似乎能闻得出她深埋心底的那副得意。
“玉媛,我来晚了!”
谢御天扯着沙哑的嗓子说了一句,看着齐玉媛的照片,竟然抑制不住心里的悲凉,老泪纵横地哭了出来。
谢司茗连忙扶住了自己的父亲,蹙着眉头,心里无端窜出一股火焰。苑玲珑也安慰着公公,看着婆婆越来越差的脸色,似乎从这其中发现了点什么。
“快走吧,你还嫌我们谢家不丢人吗!”谢夫人龚悦低声呵斥了一声,四周来往悼念的人群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异样,纷纷拿着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玉媛!”谢御天不顾他们的阻拦,一个劲地向齐玉媛的照片走去,“玉媛,你快点醒过来吧,你不能死啊!”
“爸!”谢司茗叹口气,不满地拉他离开。
谢御天和他们僵持着,死都不愿现在就离开。他一屈腿,跪在了齐玉媛的灵位前。
“爸,你别这样,快点起来啊!”苑玲珑脸皮薄,四周怪异的目光让她心里憋着气,她弯身和谢司茗一起使力拉着倔强的公公起身。
“谢御天,你——你——”龚悦气得头昏眼花,一个踉跄就快跌倒,幸而谢司茗眼尖,及时扶住了她。“谢御天,你让我丢人也就算了,还要连累上我的儿子儿媳丢人吗!”
梁以沫看这一家人乱成一团,怒火蹭的一下窜得老高,她使劲推开身边的邵佳杰,跌跌撞撞地跑向了谢御天。
“你给我起来!”梁以沫发疯一般使劲捶打着谢御天,眼泪像是泼下的大雨,整张脸都浸渍在滚烫的泪水中,“谢御天,你滚,你快点滚!你根本不配来我们梁家,也不配跪在这里!”
邵佳杰愣在原地,等到苑玲珑推搡着梁以沫,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拉着梁以沫的双臂要带她离开。
“你们放开我!”梁以沫挥着双手,嗓音嘶哑无比,“你们放开我,你们干嘛拉着我!谢御天,你哭什么哭,这里还轮不上你哭,你以为我妈妈就你一个男人吗!你滚,快点滚,带着你们一家都滚开,我梁以沫再也不要见到你们!”
“以沫,你别喊了,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嘛!”邵佳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喝止着,梁以沫却依旧停不下来,不依不饶地踢打着谢御天。
龚悦气得浑身发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闹剧发生,她就是窝在家里独自生闷气,也比到这儿受人眼色、丢人现眼来得强!她推开谢司茗的扶搀,急速走到梁以沫的面前,扬起手掌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龚悦狠狠盯着梁以沫红肿的眼睛,低声抛出一句,“我早该知道,你那当婊/子的妈妈生不出什么像样的女儿!呸,我还嫌你们梁家的地把我的脚踩脏了呢!”
龚悦转身即走,一刻也不多留。即使她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他们几人还是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妈!”谢司茗抓住龚悦的手臂,眼睛却看着梁以沫通红的左脸。
龚悦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你别拉着我,我要回去了,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我这辈子什么时候这么丢过脸!”
梁以沫被她这巴掌打得眼前发花,原本就混沌不清的大脑变得更加迟缓凝滞。她冷冷地看一眼折返的谢司茗,眼底缓缓流出一种隐含的情绪,如果他能看得懂,他会明白她此刻的无助与失望。
“爸,我们走!”谢司茗匆匆扫过她的脸,他的心一样很乱,各种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不断啮噬着他正常的思考。
谢御天兀自流着泪,对四周发生的这一切毫无感觉,他的心浸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