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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邵佳杰自嘲般的笑了笑,“如果我说我是太过想念那个在格林威治偶遇的女人,才会在知道她的行踪之后,立刻辞职赶往A市,拼命进入鸿宇科技——这样的解释,你会不会觉得这太过于矫情和肤浅?”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仿佛是从嗓子眼挤出一般。带着一脸慌乱的神色,他将视线转向窗外灯火通明的不夜城。
“这——”
这叫人怎么回答才好,梁以沫皱起眉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味味俱全。原本毫无关联的四个人,沿着各自不同的轨迹成长生活,但冥冥之中总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他们慢慢缠绕牵连。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她甘心默默的离开,否则向左向右,她总会伤害到另外的两个人。
“你是不是也觉得大吃一惊?”
“也?”梁以沫低声的重复着这句话,难道还有谁和她一样吃惊吗?她用手撑着头,闭上眼睛想了片刻。
邵佳杰一直都没有出声打扰,但他慌乱的呼吸声却浅浅响在耳边。睁开眼睛瞥向不远处的那对人,苑玲珑淡淡的忧愁凝在眉宇,虽然挂着敷衍的笑容,但那副表情更像是一种怪异的哭泣。
“佳杰,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邵佳杰点点头,看着她急匆匆的离开,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懊恼。一口气喝尽杯中所有的酒,莫名的产生一种直觉,背后有一双大眼睛,时不时盯着看向他的后背。
梁以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穿着一件双层飞袖小斗篷,蹬着一双过膝马靴,说不上特别漂亮的一张脸还会突然冒上一两个红疹。这样的自己充其量算是不丑,只凭一张掉进人海中就会被迅速淹没的脸,竟然也会被人一见钟情?她实在是想不通,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邵佳杰,怎么会看得上她这样一个碌碌无为的闲人。
她已经在厕所窝了至少一刻钟了,如果再不出去,她害怕那个体贴细心的邵佳杰会以她掉入厕所为由,亲自冲进来找她。只是这样的情感一旦被挑明,她很难再次没心没肺的在他面前说话,彼此间已然有了间隙,便回不去刚开始的那份自然。
从厕所出来之后,梁以沫便踩着过道里地砖间的接缝前行,她低着头四处寻找着下一次该走的线,然后一步踏上去。因为烦恼的事情一直压在心上,带动着她的步子都沉重起来,即使身子歪歪扭扭保持着平衡,但还是一不小心就迈进了格子。
用地砖摆成各式的形状虽然很好看,但是却给踩线带来了麻烦。梁以沫环顾四周,找着离自己最近的那条线。她打定主意刚迈出脚,一只黑色皮鞋却突然踩了上去。梁以沫大吃一惊,脑子迅速一转想要收脚,但身子的重心已经向前转移,她没刹得住,一脚用力踏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那双皮鞋上!
“天哪!”
梁以沫刚在心里想到成语“在劫难逃”,脚便应景的猛然一扭,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她就一头撞上了他坚实的胸膛,然后很没悬念的栽倒在地。
她整个身子都贴到了冰冷的地面,一时间竟然爬不起来,她一边揉着自己摔痛的后背,一边依依呀呀的小声叫唤着。
抬起头来一看面前的这个男人,梁以沫只觉得整个头脑由刚刚的慌张失措,倏忽变得无比清醒起来。这个人像是一针清醒剂,总能将她从混沌不清的状态中无情的拖拽出来。
“对——对不起。”
他弯下腰来,梁以沫的心里窜上一股莫名的兴奋,他是良心发现要拉她起来了?
谁知道谢司茗完全将她忽略,弯下腰来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手帕,仔仔细细的将鞋面擦拭干净,等一切恢复原样,他才将手帕丢进一边的垃圾箱中。
“你以后少出现在我的面前。”谢司茗将手插在裤子口袋中,没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人总该有点羞耻心的,对不对?”
听着他鞋底发出的踢踏声,梁以沫用拳头使劲捶了捶地,脸早就因为他的那句话而变得通红不已。
这个人冷酷无情,在她的面前,他连哪怕朋友间的一点客气都懒得去敷衍。说话不留情面,为人苛刻傲慢,一言一行,都慢慢将她心中珍藏的那个人一点点瓦解,变成支离破碎的一个个片段。有些东西,一旦打破了,就难以粘合,即使粘合的上,那些无数的接缝也不会消失。
或许是他太爱苑玲珑了,因而对于一个入侵者才刻意显得这般冷酷无情。他是想要她知难而退,是想要她明白自己的卑微无谓,是想让她看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
梁以沫摇动着脑袋不愿再想下去,再想下去她就会看见自己对苑玲珑的背叛,就会看见自己因为这段友情断裂后的伤感,也就会毫不犹豫的骂自己一句贱女人。
她双手撑在身后,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右脚刚刚用力,一股钻心的疼痛就急速上移,连同着心脏一起针扎般刺痛起来。
“啊!”梁以沫一时没忍得住,尖声喊了起来,身子又重重的坐回了地上。脚上的痛感还未消失,她微微颤抖着身子大口喘着气,额上已然冒出了点点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
谢司茗下意识的转身看她,刚刚迈出一步却又迟疑的收了回来,“自作自受。”
他不屑的神情像是箭一般刺向梁以沫的身体,她只觉得脸上冰凉凉两道线,眼泪就挂了下来。
“你以为我是故意等在这儿,故意踩上你,再故意扭到脚的对不对?”梁以沫将头一扭,“没错啊,我是自作自受,你开心了?”
“没必要。”谢司茗慢慢向她走去,她低着头又一次看见他的皮鞋出现在眼前,“如果我开心了,那我就是在意你。可事实是,我对你根本不感兴趣。”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根本就是陌生人与陌生人的关系,对不对?” 梁以沫抬头看向他,眼泪改变轨迹,顺着眼角流向耳边的发际。
他骄傲的扬着脑袋,垂着眼睛不屑地瞥向她,“除了曾经有过的某次关系——”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满是戏谑,“我根本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关系了。”
一张一合的嘴唇,吐出毫无感情的字眼,梁以沫终于泄气的低下头来。也许过了今晚,睡一觉,明早醒来她还是那个生龙活虎的自己,继续厚着脸皮鼓起勇气,不断接近着这座冰山。但这一刻,她只想一个人委屈的坐一会儿,即使这样的自己狼狈不堪,只要他从眼前消失,她根本什么都不在乎。
忽然,两只有力的手臂环上了她的背后与双腿,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紧紧抱进那个坚实的胸膛。她一抬头,谢司茗的脸就近在眼前,她甚至能觉察到他所呼出的一股股温暖湿气。他的胸口随着呼吸的频率,有节奏的一起一伏,如果凑上前去贴着耳朵仔细地听,也许还能清楚的听见心脏有力的搏动。
“请问哪儿有休息室?”
谢司茗冲着一名服务生询问起来,服务生的手向前一挥,“请跟我来。”
“谢谢。”
谢司茗将些许走神的梁以沫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她突然回过神来,心猛地陷了下去,怅然若失的望向他的脸。
“能不能帮忙找一下红花油。”谢司茗瞥了她一眼,还没征询她的意见就一把抓起她的腿。
“哎,你要干嘛!”梁以沫扶住自己的腿,他却粗鲁的扔开她的手,她失去重心整个人都向沙发后座倒去,“啊!”
他丝毫不受外界打扰,慢慢退下她的靴子。虽然刚刚推人的动作很是粗鲁,但此刻的他却变得小心翼翼,温柔的将靴子一点点脱下。
“你的长袜我会赔你一条。”
梁以沫还没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谢司茗就一把撕开了她脚踝处的丝袜。梁以沫瞪着眼睛紧紧盯着他这一奇怪的举动,张大的嘴巴久久都没有合上,直到他用沾了红花油的手按上她淤青的脚踝,她才恍然大悟过来。
“啊!疼,疼……”
谢司茗皱着眉头看向梁以沫,她这样龇牙咧嘴的大声叫喊起来,是要把所有的人都吸引过来吗?“忍着点!”
这个男人,即使是在她大声呼痛楚楚可怜的时候,都放不下身段温柔以对,难道对她的态度稍微和善一些都那么难以完成吗,她想不通。
谢司茗看着她青肿一片的脚踝,蹙起的眉心愈加深如刀刻。他只觉得呼吸的通道变得无比窄小,急需要扩展气管的药物来应对,否则他将越来越喘,直至最后的窒息。
梁以沫靠在沙发上,脚上的疼痛一阵阵袭来。谢司茗一手固定住她不断向上抽去的腿,一手用力的在她脚踝处按着。只要他的手加重一下力度,她的身体就颤抖一次,她紧紧握起的两拳,指尖已经深深的嵌进皮肤中。
在一番难熬的折磨之后,谢司茗总算是放开了她。她的脸上早就满是汗水和泪水,他的浅笑中带着嘲讽,他已经刻意下手轻一些,她却还是忍受不住。
“好疼。”
梁以沫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借机故意报复她,下手那么重,她差点就因为疼痛而晕死过去了,他却还在这儿摆出一副揶揄的笑脸。不过,经历这样一段波折,却让她对他的失望消除了一大半,她是一个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改变看法的人,这样的易感善变或许并不是好事。
“过几天就会好了,回去之后不要自己瞎按,需要的话找医生帮忙。”
“谢谢——谢谢你。”
“不用。”谢司茗看着自己的手,眼里浮上一层厌恶,他要尽快去洗个手,“这只是陌生人之间的救助,能力所及的小事一桩而已。”
梁以沫苦笑笑,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忘明确他们之间的界线,保持着最适宜的距离,正如他说的,是互相都不感兴趣的陌生人。
“司茗,如果你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该多好?”不感兴趣的只是他一个人,她根本没办法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
谢司茗呆滞地站立了片刻,随后低沉地说了一句,“你还没疼够吗?”
梁以沫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脸越涨越红,连呼吸都变得紊乱。她看不清这个男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以沫,你怎么了?”邵佳杰突然冲了进来,快速奔到梁以沫的身旁,“他们说你的腿扭了,伤的重不重,是不是很疼?”
撕破的丝袜之下,她的脚踝仍旧肿着,在灯光下泛着红花油的光泽,而谢司茗站在一边,手上同样闪着油光。
“我好多了。”梁以沫的语气有些慌张。
“谢先生,谢谢你的帮忙。”邵佳杰向着谢司茗道谢,脸色却突然阴郁了下来。
苑玲珑也跟着走了进来,屋子里显得有些凌乱,梁以沫躺在沙发上一身狼狈,而两个男人却站着相望,彼此的眼中都带着浓重的敌意。
谢司茗的眼睛向门口一瞟,对苑玲珑的进入丝毫不感意外。他的眼睛从梁以沫身上快速扫了一下,便转身向着苑玲珑的方向走了过去。
“还不走?”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丝毫都没有减缓步子,因为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他看见她的眼中还是只有另一个人。
鸿门宴
担任董事长的这几周时间内,凡是能推去的饭局,梁以沫都一概不与参加。她最讨厌那种烟雾缭绕、觥筹交错的场面,每个人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为了己方的利益交涉争执。一顿饭结束后,东西没吃多少,那副趋炎附势的嘴脸倒看得人反胃。
今天晚上亦是有了一场饭局,下班前郑秘书来请示意见时,梁以沫一口回绝。正当郑秘书耷拉着头将请柬抽回时,梁以沫忽然瞥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