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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划归为零?我告诉你不可能。”李泽昊突然暴怒,也许是恨极了,他没有受过这种屈辱,还是最爱的人给的屈辱。这几天来,他满世界找她,只担心她出事,现在她告诉他桥归桥路归路。
“盛今夏,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你招惹你就得用一辈子来补偿我,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明明强势愤怒的话,她听出了无奈和哀求。今夏想,她能怎么办呢,难道要告诉他,章朝朝患病了,眼下的情况,她没有选择。他能理解吗,如果理解了,他能接受吗。
她知道,再次和章怀远生活扯上交集,她视为平稳的日子就到头了。
“我不求你原谅,李泽昊我们就这样吧,忘记也好,痛恨也罢,都这样吧。”
“我不同意,盛今夏我说过我不同意。”他跨步上前,扳过她身用力摇晃着,今夏被晃得头昏眼眩。
向晚担心,敲了下门就进来了,看到这个场面脸色大变,赶紧上来把李泽昊拉开,她的助理跟着进来,搀扶着今夏离开。
李泽昊挣脱向晚,要去截住快步离开的今夏,又被向晚死死的抱住了,她哭着哀求:“李泽昊,你能不能别这样折磨人,你知道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不就一个盛今夏吗,至于过得人不人鬼不鬼吗。你看看,没有她,你还有我,还有我。”
李泽昊不顾一切地甩开向晚,往外冲出去,被章怀远派来的保镖拦住,他对着今夏背影撕心裂肺地大吼:“我会在‘忘川’等你,无论你来不来我都会等到最后一秒钟,盛今夏……”
今夏蹒跚的步子摇晃了一下,好在助理搀扶得紧没有倒下去。可一离开酒店现场,坐上车后,她浑身瘫软了,脸白如纸,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她紧紧地抓着外套,头埋在膝盖间,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淌下来。
车子缓缓前行,没有记者,没有质问,没有李泽昊痛苦绝望的眼神,只有她一个人。今夏知道,以后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声名狼藉,谁愿意和她成为朋友呢。
恍恍惚惚地想起小时候,想起第一次见到章怀远的场景。大哥哥一样的章怀远,对她温柔备至,她以为那是爱情,原来只是她一个人自以为是,只有她一个人不自量力。她跌跌撞撞走在迷宫里,那些青春迷路的日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章怀远永远是她生活之外的人,尽管他被逼无奈娶过她,匆匆交集又匆匆散去。
她又想起这些年,她以为只要愿意,就算流泪也无所谓,爱他痛苦也快乐着。可她错了,爱他要付出代价。
如果不是她固执任性,她的妈妈也不会弃她而去,这一切都因她而起。如今,李泽昊,爱她的男人也因她遍体鳞伤。今夏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痛恨自己的存在,如果没有她,所有的人都会按部就班过着。
回到玫瑰园,不想章夫人抱着朝朝在门外等她,这样的风雪天气,就这样撑着一把伞担忧地看着她,“朝朝他喊妈妈了,今夏,快来看,他喊妈妈了。”
章夫人在说这句话时,泣声泪下。今夏恍惚了下,目光轻飘飘地落到章夫人怀中,眼睛酸痛,她怕在章夫人面前哭出来,扬了下头说了句:“我感冒还没好,怕传染,阿姨你先照顾朝朝,我进去换衣服。”
看着她匆匆而过的身影,一阵心酸,却也是无可奈何。她艰辛压抑的过活,要不是自己一己私欲,她又怎么会卷入这场无爱婚姻里,最终惨淡收场?哪怕疼她宠她,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她还是偏袒自己的儿子,她要补偿时,今夏只说她什么都不要,只求他们不要在逼她了。
现在为了朝朝,她不敢想,这个坚强的孩子还能忍让到哪一步。
今夏在主卧室换好衣服,洗脸补妆,对着镜中反复地看,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忍不住自嘲。
章夫人担心她,在主卧室外徘徊了好久,忍不住敲门询问:“今夏,我熬了你喜欢喝的烫,下楼喝一点吧,听说你今天什么都没吃,这样怎么行呢,在恼在生气也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生气是不是?”
今夏还有什么矫情的借口,人家都放低姿态伸出橄榄枝,她也不能不识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在摆谱。可她有什么资格来摆谱,她捏了把脸告诉镜中的女子说:“盛今夏你要撑过去。”
打开门,章夫人焦虑的神色刺入眼帘,今夏在心下想,何必呢,朝朝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怎么狠得下心。
“难过就告诉我,就算你们离婚了,你不肯在叫我一声妈妈,在我心里还是我的好媳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你这样,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阿姨,你不要这样。”她想说,你们不需要对她妈妈交代,因为就连她妈妈也放弃了她,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有可无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朝朝,她早被遗忘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了吧。这样想,并不觉难过,生活从开始的追逐到最后的妥协,不过是一个过程而已,谁又能无牵无挂的放逐自己。
章夫人很晚才回去,本是想把朝朝留下来给今夏照看,今夏不同意。章夫人复杂地看着她,没有勉强,只是教他喊妈妈,说再见。
他们一走,房子又恢复死寂。管家在摆弄盆栽,墙上钟摆已指向八点。今夏手捧杂志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又这样枯坐了半刻钟,忍不住问:“他今晚有说回来吗。”
管家不可思议地回头,很快又掩饰她的惊诧,“回来,不过没有说什么时候。”她含含糊糊回答,以为今夏会失望,不想她只是淡淡‘嗯’了声,就低下去翻阅手中的书。
管家等了一会,看着清瘦的身影在灯下幻出飘忽的画面,她想起前些日看过的影片,她饰演的主角,不由生出恻隐之心,想要出声安慰她,不料她抬起头说:“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不需要看着我。”
被猜中心事,管家仍面不改色,“这是我的工作,如果打扰到盛小姐休息,我只能说抱歉。”
今夏没什么表示,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摇着头意兴阑珊放下书,起身朝楼上走去。
把自己洗干净,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她觉得荒唐,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古代后宫等待临幸的妃子,而她连一个妃子都不算。
这样想,越觉得自己无聊。
而这一夜,章怀远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某菲一开始想要写的故事是:是放逐自己还是妥协生活?于是,这个故事就粗线了!至于,同学们所关心的是不是悲剧,我只能说求仁得仁。。。。
☆、第六章 异梦
一夜未归的章怀远,此时坐在VIP病房里,商瑗虚弱的偎着床,看着章怀远说:“上班去吧,我这里没事儿,等一会我妈妈就过来了。你不要担心,真没事,我哪那么脆弱啊,就是昨天吹风多了点,正常感冒罢了。看你紧张兮兮,害得我也跟着紧张。”
她这样体贴懂事,章怀远该轻松才是,眼下他异常难受,宁肯她对自己吵闹,又因心存愧疚,对她更是百般好。有几次话滑到嘴边,他竟不知要怎么开口坦诚,她把全部希望寄托于他,他以为自己可以承载,因为朝朝的病,他越感无力。
“不要多想。”
商瑗反过来安慰他,“我没有多想,我当朝朝是自己的孩子,只盼望他早一点好起来。她是朝朝的母亲,这一点我们都不能否认。”到现在,商瑗也不知道章怀远要和今夏生孩子的事,章怀远不说,就怕她承受不了。他也知道这样瞒不了多久,只想着尽力对她好,弥补心中的愧疚。
商瑗看他紧锁眉头,以为他不愿意提起盛今夏,心下雀跃不已,下床来蹲在他身前,紧握他双手,“怀远,我有很多很多的爱都要给你,在未来每一天,我都会给你,直到你不要了,怀远知道吗,爱你我很幸福。”
章怀远动了动唇,“早上有一个会议要主持,必须走,好好休息。”
商瑗有些失落,嘴上虽然催促他离开,心里是热切的期盼他留下来陪自己的。她又清楚,男人怕缠女,这一点她看得很清楚,她嫣然浅笑:“嗯,路上注意安全。”
章怀远点头,起身离开。
坐在车上才打开手机,有几通未接来电提醒,大致翻阅了下没有来自玫瑰园。他和今夏这种互不干涉的相处模式他该倍感轻松,此时此景连笑都感到累。
开车去公司,在休息室换上一套衣服,秘书就告诉他说昨天下午章老夫人来过电话说无论如何都要回玫瑰园,秘书在报告这件事时小心的观察章怀远,他没什么波动,皱了皱眉问:“昨天记者会顺利吗。”
秘书又观察着他的脸色,古井无波,大概也是随口问问,秘书想。她也是在昨天才听说当红偶像明星今夏是前任章夫人,得知这一真相,她错愕了好久。经过多方打探,得知前章夫人不受宠,两家是政治联姻,不过沦为下堂妻倒也稀奇,政治联婚有离婚的案列?她摇头,“还算顺利。”她没有报告现场一度混乱,章怀远也不深究,点了下头,让她通知会议提早。
会议到中午才结束,回到办公室,内线电话就响起来了,秘书说:“章总,玫瑰园一位自称是盛小姐的女士给你来电,已经是第四个电话了,请问接进去吗。”
“嗯。”
很快电话就响起来,冷冷淡淡的声音,“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我在工作。”
今夏听若未闻,只顾着开腔:“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章怀远,请不要以小心之人揣摩我,我既然答应了,甚至暂时把事业都放一边了,你不需要处处提防我。”
昨夜休息不好,今天又开了一早上的会,头疼得厉害,现在盛今夏口齿伶俐,他也不想和她斗,皱着眉问:“你要说什么。”
“我要出门。”
“我没有说不让。”
“既然这样,那请你撤走门外的保镖。”
章怀远爽快答应:“好,你要去哪里,直接和管家说,她会给你安排车子。”
“谢谢。”今夏客气的挂断电话,嘟嘟声了,章怀远才回过神,有些恼火,也只有她敢挂他电话,偏偏他发作不得。
秘书拿着一份签单准敲门进来,破天荒看到章怀远阴冷的一张脸,比室外温度还要低。
她迟疑着要不要先退出去,章怀远已经下达命令:“找一个特别看护去一医,每天两束玫瑰。”
秘书记下,也不问是谁便猜得出对方来头,想了想问:“卡片需要吗。”
“不用。”
傍晚时分,章怀远回到玫瑰园,空大的房子了无生气,管家迎上来,“章先生,盛小姐中午就出门了,没有说去哪里,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章怀远拧了下眉,把外套递过去,“天气不好,她生着病,你怎么不注意一下?万一严重呢。”
管家惊然,诺声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章怀远没有在说什么,上楼去换衣服,从洗浴间出来,手机在响。他接起来,章夫人就问:“怎么都不接电话?今夏呢。”
“出去了。”
“昨天我和今夏提了一下,说你们搬回来住,你看?”
“这边很好,空气好也安静,家里太吵,你也知道她喜好安静。”章怀远随口拈来,倒没觉得不妥。章夫人却是大惊,认为儿子对今夏也不是很冷漠,章怀远当然不会知道他随口说说竟被猜中了。
“那也好,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