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说的滴水不漏,不过是场面上的敷衍话,却被他说的一本正经,好像煞有介事的样子。
连素问都不禁扯起嘴角,冷笑起来。
汽车在高架入口处排队等着上桥,趁这个时间,萧溶给自己点了根烟:“丧子之痛,一定很难过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叫聂素问一愣。
“我听医院的人说,你当天夜里还闹了一出‘慈母护犊’,弄得人人以为你摔坏了脑子,要不就是产后抑郁精神失常了,连跟我说起的医生都挺同情你的,说你太可怜了。”
素问猛然惊醒,她手术醒来的当天夜里,的确因为噩梦,以为查房的护士是要对她做什么。但她即刻就清醒过来,却因为实在心痛,不愿承认失去孩子的事实。
只是没想到萧溶的眼线无处不在,连这样的细节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不明白萧溶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为了单纯的表示下他的同情?
他忽然单手取下烟,夹在指间里,双掌轻击,车厢里响起“啪啪”的拍掌声。
“演得不错。连我都快要被你感动了。”他似真似假的赞叹着,素问紧紧的盯着反光镜,并不能看出他的神态有什么异常。
“如果我是那个男人呢,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这么难过,一定恨不得把那个害她流产的罪魁祸首给千刀万剐了,就是自己亲外公又怎么样?他这么三番两次的阻拦你们在一起,陆铮一定非常恨他。”他继续说下去,神态轻松,语气平常,素问的脸色却一点点僵硬了。
萧溶把车窗摇开了一丝缝,手指伸出去掸了掸烟灰,冷空气豁的涌进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萧溶就在驾驶座上回过头,脸上带着笑,满意的看着她:“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陆铮的死穴。”
随着他的话落,素问的呼吸一滞,瞳孔越睁越大,她一直害怕的某件事正在心中慢慢扩散,眼看就要将她吞噬,而萧溶的这句话,正如同那最后一击,将她彻底的击垮。
“你是说……陆铮为了我的事回去找老爷子理论,所以才……”
她非常艰难的理清了思路,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说出这几个字。
萧溶眯起的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仿佛在告诉她:答对了。
身子一软,她向后重重靠进椅背里。
脑海中,千头万绪,只差一根线。她好像抓住了什么,稍不留神又从手中溜走,她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害怕,那早已痊愈的腹痛,此刻又神经质般的疼了起来,丝丝扣扣,如针扎般的折磨着她。
她弯下了腰,咬着牙按住了小腹。
前方的车道已经通畅,此后萧溶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漫长的车程,就在窗外的灰暗天色中度过,直到车身稳稳的停在四季星河路上。
聂素问坐在那儿,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萧溶也不急,重新点上根烟,慢慢的等着。
“所以,你让我留下孩子……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这样一段长的路程,她终于是抓住了那一个点。以前她就觉得萧溶这人行事古怪,让她做的事总是莫名其妙,又不说理由,对她似乎也没有任何损害。
的确,他要伤害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自己,只不过是他借以打击陆铮的工具!
反光镜里,萧溶的眉梢动了动,并没有回话,也没有反驳,只是把烟放在口中,沉默的抽着。
“恐怕告诉陆老爷子我怀孕的人,也是你吧。难怪你改变主意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表情那么讳莫如深,那时候你就策划好了这一切吧?只要我怀了孩子,陆铮就不得不对我负起责任,那么他和老爷子之间的矛盾就会立刻激化,你等的就是这一天,对不对?你要对付的究竟是老爷子还是陆铮?或许……整个陆家?”
她一连串的说出心中的怀疑,越说越觉得不可置信,连语气都颤抖,“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对付陆铮,你们不是兄弟吗?”
她听陆铮说过,二十年的兄弟情,几乎什么坏事,有萧溶的,他都会掺一脚,那种感情,她明白,是以,她怎么也想不通萧溶的理由。
闻言,萧溶也只不过取出口中的烟,轻轻的谈了弹,他似乎是笑了下,表情像是默认了:“知道这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只不过是个演员,演好戏就行了。我利用的,也只是你的演技而已。”
他的那种表情,任聂素问后来穷极一生,也没有读懂。
萧溶这个人,对她来说,就是个谜。关于他的很多事,一切一切,最后,都被他带入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起,又或者,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没能读懂过他。
但这时的聂素问,只知道他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他所谓的利用她的演技,其实都是她在当时的情景下最真实的反应。他知道一个演员最好的发挥是什么,无非是发乎情,感同身受。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告诉她,让她亲身经历着那样的痛,切肤之痛。
他像个幕后的导演,默默的策划着一切,每个人都是他戏中的角色,按着他指定的剧情走下去……
聂素问突然感到害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跑下车。
送婚纱的人在楼下等她。那人见素问脸色苍白,心神不定的样子,便好意询问了几句。素问勉强应当,心不在焉,对方得知她病了,便主动提出帮她把相框送到家里,她签了字,对方才离开。
她放下手里东西,先把空调和地暖打开。这屋子才几天没人住,就冷清清的透着股死寂。三百多个平方,太大了,两个人住,显得空荡,三口之家,绰绰有余,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立在百来平的客厅里,愈加显得形单影只。
说话仿佛都会有回音似的。
房间大,暖气上来得就慢,她裹着羽绒服,往沙发里一坐。地上立着刚放下来的巨幅婚纱照。是当初她和陆铮一起选的,让她历经磨难爬上树去拍的那一张,郎才女貌,一个仰视,一个俯视,神情专注,仿佛彼此的世界中就只有对方。
陆铮说:“要把这张放的大大的,挂在客厅里,让别人一来就看到我们有多恩爱,羡慕死他们。”
素问也很喜欢这张,相框横着摆在地上,素问调整了个角度,注视着照片上的男人,看着看着,眼眶就湿润了。
如果没有遇到他,或许她现在还待在C市,辛辛苦苦的打工挣学费,毕业后为了一口饭和无数的应届毕业生争的头破血流。生活会变得很简单,很平凡,也很辛苦。
如果不是他,她当年就不会一意孤行追到北京来,不会撞得满头包,然后遇到郝海云,不得不留在北京。
当然,如果没有他,她也不会一朝咸鱼翻身,从默默无闻三餐不济的电影学院女学生,变成冉冉升起的国际新星。
她想起萧溶在车里说过的话。
是她间接害死了陆老爷子。
陆铮是她命中的贵人,她却是他的煞星。如萧溶所说,死穴。
可她竟然毫无所觉的就被萧溶拿中了命脉,竟还乐颠颠的答应了他的条件,在不知不觉中置他于危险之中。
她看着照片里的男人,默默流泪。天色越来越暗,傍晚的时候起风了,风敲打着窗扇,发出“咣咣”的响声,远处高大的杨树在风中乱舞,树木的虬枝如同黑暗中伸出的爪,要攫谁于手心。
不知不觉,在沙发里睡着了。
暖气一直开着,吹起她额角绒绒的碎发,羽绒服裹在身上忘了脱,很快背上就起了一层燥的热。她难受的挣了挣,羽绒服的袖子从胳膊上滑下去,紧接着有人拿起她的胳膊,替她脱掉了厚重的羽绒服,盖上薄薄的毯子,温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她感觉到很舒服,一种熟悉的安心,便迷迷糊糊的向那处依偎去,清新的青草香,是洗涤剂的味道,还有一种淡淡的烟草清香,她咕哝了句:“陆铮,你回来了啊……”那手指突兀的停在她脸上,片刻之后,一只手臂终于拢住她,将她圈在了怀里。
而聂素问半梦半醒,只觉得理所当然,就像是平常无数个清晨在陆铮的怀中醒来,总是腻着不愿意睁开眼。神思困顿的聂素问,压根儿没想过,陆家大殓,陆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九十四,男人的眼泪
更新时间:2013…1…11 0:04:56 本章字数:11191
【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感觉到闪动的光亮在眼皮上跳动,她转了转眼球,慢慢的撑开眼睛,客厅里暗沉沉的,没有开灯,几点了?
天都黑透了,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这才发现自己是睡在一个人的怀里,男子身上熟悉的味道,和她梦中的触觉一样,真的是陆铮……
陆铮从后面拥着她,让她枕在自己臂弯,睡得更舒服,另一只手绕在她腰上。爱萋'似乎还未察觉她醒来,屋子里非常的安静,只有电视屏幕上跳动的光芒,他在看电影,可是没有开声音,屏幕上亦没有字幕,如同一部默片。素问看了好一会儿,才辨出是经典的美国影片《乱世佳人》,又名,《飘》。
这部片子她很小的时候就看过了,后来念了电影学院,又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但从来没有这样无声无息的看过,也没有听说过陆铮喜欢这部影片。荧幕上的漂亮女子在微笑,迟疑,犹豫,叹息,痛楚,挣扎,她睁着眼睛懵懵懂懂的看了一会,看到斯嘉滚落楼梯流产的那一幕时,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斯嘉有最纯净的淡绿色眼睛,她的笑容令人着迷,她拥有最多的情郎,可爱她如斯,瑞德最后还是离开了她。
影片播放到她最熟悉的片段,荧幕上的人物嘴唇一张一阖,没有声音,只有模糊的形状。可素问却清清楚楚的记得,这句台词是这样的:
“思嘉,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不能耐心的拾起一些碎片,把它们粘合在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补好了的东西跟新的完全一样。一样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而不想把它修补好,然后终生看着那些破碎了的地方。”
最最深爱她的一名男子,也终究下定决心离开了她。
素问感到头皮上一凉,似乎有一滴液体,滑进了她的发间。
她一震,抬头看陆铮,这一动,陆铮立刻意识到她醒了,手忙脚乱的松开她,似乎急于掩饰什么。
他的整张脸都隐在光线的阴影处,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清,素问不确定刚才滴落自己发间的湿润是什么,只觉得陆铮的声音里夹着一丝暗哑:“你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她咳了声,不知为何有点尴尬:“不是,在医院睡得太多了,现在有点睡不着。”
其实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两个人都融在黑暗里,偶尔光影一闪,是银幕上换了场景。
他起身去给她倒了杯热水,搁在她手里:“我听医院的人说你跑出来了,有点担心,所以回家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
她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抱着水杯咕咚咕咚的大口喝水,好半晌才整理好措词:“婚纱店的人过来送照片,我想这么小的事,就不用麻烦你了……”
“嗯,我看到了。拍得很漂亮。”他接过她喝完的水杯,目光落在横在地上的相框里,唇角牵扯出淡淡的弧度。
素问也随着他一起往相框望去,陆铮把她拥在怀里,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