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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站在路边,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素问和她怀里的孩子:“这就是你忘了的东西?”
素问吐舌,向他解释。陆铮耸耸肩:“我倒不介意,只不过孩子的母亲要是找回来可怎么办?”他可不想出来度假就变成了人贩子。
素问也犹豫了:“那就今晚收留她一晚吧,明天就送到警局。”
陆铮只得护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穿过黑魆魆的街道,回到酒店。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陆铮别无选择,脱下外套去外间睡了沙发,素问给小女孩洗澡,抱着她在床上睡。
半夜她做梦醒来,身边的床位是空的。她一惊,坐起来,看到那个小孩子坐在窗台下的地板上,一小团白白的脸蛋儿,漂亮却冷漠的表情。
素问擦了把虚汗,下床,蹲在她面前问:“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
她看看孩子的脚,白嫩白嫩的脚趾头,露在外面。
“你怎么不穿鞋子?”
她的小脚缩了缩。
素问又问她:“不冷吗?”说着就伸出手去,试图用掌心的温度去温暖孩子又软又嫩的脚心。
女孩终于点头。张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她:“鞋子是什么?”
素问晕倒:“难道你从来没穿过鞋子吗?”
女孩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天啊,这是什么样的母亲,居然不教孩子穿鞋!酒店只有成人拖鞋,套在孩子的脚上大得像一条船,她摇摇头,回头去自己的箱子里找到一双干净的袜子,包裹在孩子光裸的小脚上,用手心暖着:“这样还冷吗?”
“不冷了。”她终于开口说话。
素问把她抱起来,不是太娴熟的姿势。她带任任的时候,任任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人抱了,可这么小的孩子,不忍心让她光脚走在地上。
孩子身上熟悉的奶香味传来,她捏捏她的小脸:“不睡觉,晚上妖怪会出来把你吃掉。”
谁知女孩摇了摇头:“妈妈说这世上没有妖怪,只有坏人。”
“……”素问哑然。
小女孩躺到床上就不再说话,沉默的睁着眼。素问也拿她无法,总不能强迫她闭眼,好在孩子精力有限,后半夜就慢慢睡熟了。
第二天起床后,陆铮就看见素问熟练的抱着还在在手肘里,给她刷牙洗脸。他微微愣,表情划过一丝柔软。连他也看得出,素问对这个孩子的喜欢。
服务生来送餐。早餐有奶酪和新鲜的草莓。艳丽的草莓累成小丘形状,女孩乌黑的大眼睛盯着最上面的一枚,不动。
素问伸手过去把那枚草莓摘下来,递给她,问:“甜吗?”
女孩点点头,无声的咀嚼,然后说:“有点酸。”
吃完早餐他们要送女孩去警察局,然后赶往清迈。大街上还在戒严,警察局里更是一片混乱。他们看不懂当地的早报,从一位长居曼谷的华人口中得知,昨晚一名重要的政客被暗杀,据说杀手是一个女人,潜逃中。
关于那名政客的信息,陆铮和素问也有耳闻。他是靠当年扫荡金三角的功绩在议会中站稳的脚跟。
陆铮和素问相视一眼,时局这么乱,把孩子丢在这,恐怕也没人会分出心去管她。可他们也不能带着孩子走。
陆铮知她是舍不得,劝道:“交给警察吧,等我们从清迈回来再到警局看她,如果到时她妈妈还没有来接她,到时我们再把她从警局接出来。”
素问犹豫了一会,也只有这么办法。
她看看孩子的小脚,还裹着她的袜子,想了想说:“我想先带她去买双鞋。”
陆铮也察觉了孩子一直没有穿鞋,点头同意。
素问抱着她去商场。路上,孩子很乖的搂着她的脖子。忽然,她的目光被街边的摊点吸引,伸了小手说:“那个……”
“芒果馅饼。你想要?”
女孩不作声。
素问看看陆铮,陆铮已经过去买。
现场制作的过程有点长,素问抱着孩子一起过去等。裹头巾的老婆婆把金黄色的芒果糜浇在薄饼上,问小孩要哪一种调料。
女孩茫然的眼神投向素问。
素问也听不懂泰语,陆铮为她们翻译:“牛奶味的,还是酸奶味的?还可以放一点盐和懒觉……加上薄荷也可以。”
“……”她一样都没有吃过,皱着眉头,难以抉择。
素问体贴的为她解决:“不如这样,我们每样都要一个。你每个都尝一尝,你剩下的,我们来吃。”
她这才点头。
第一个是牛奶味的,孩子一口咬下去,白牛奶浆顺着嘴角滴下来,素问抱着孩子腾不开手,陆铮找了全身,没有手帕,于是用自己的食指去擦她的嘴角。
她剩了一半,陆铮帮她拿着,递到素问嘴边,说:“你也尝尝。”
她咬一口,浓郁的奶香,和这个孩子身上的味道一样。
孩子第二个拿起的是辣的,只一口,脸就红了,抬头看着素问,不说话。素问正吃自己嘴里的牛奶味的,看她那样连忙说:“快吐出来。”
她得了允许才把那消受不了的馅饼吐出来,瞪着眼睛,吸鼻子,吐舌头:“这个好厉害。”
陆铮好奇的看着她。原来小孩子是这么的有趣。
两个人都挤着眉,素问惊奇的发现:“她五官长得有点像你哎。”
陆铮惊诧,这样看着,眼睛的形状确实很相似,尤其漆黑的眼仁,专注的看着人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他一笑而过,并未当真。
女孩朝他伸出手,他愣了下,原来是问他要他手上那个牛奶味的。她还是最喜欢吃奶味的。
陆铮递给她,摸到她的小手,又软又嫩,水珠儿一样,碰一下好像就要化了。他想,难怪孩子都是要用抱的。
小孩忽然打了个嗝,陆铮扭头,那孩子也愣愣看着他。
鞋店里,素问仔细的给孩子挑鞋,从皮质到款式,尺码到舒适度,一一给孩子试过,比自己买鞋还上心。看中一款穿在孩子脚上,忍不住又想让她试另一款。
陆铮无奈的笑,他知道素问是舍不得孩子,只得让这最后的时光变得长一点。他拿出钱夹,走到收银台去付账。身后,素问正在跟店员比划着手势,艰难的交流着她想要的款式,尺码,坐在沙发里的孩子睁着眼睛,沉默的张望着窗外。
忽然,她从沙发上跳下,叫了声“妈妈”,就飞奔出店门。
身后的素问反应过来,扔下鞋子就追出去:“你上哪去?”
毕竟才三四岁大的孩子,跑不快,或者是还不习惯穿鞋,在转角的地方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素问看见,忙过去要抱起她,却有一道人影挡在了她前面。
素问抬头,看见她的脸,倒吸了口气,几乎毛骨悚然。
“夕……”
“好久不见。”她说,温柔的声线,仿佛她们是阔别多年的老友。
然而更令素问惊讶的是,孩子泪眼婆娑的从地上爬起来,竟然抱着夕的腿,带着哭腔的叫了声:“妈妈……”
“你的孩子?”素问惊讶,心中隐隐不安。
按照时间推算,她不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夕笑了笑,耸肩:“是谁的孩子重要吗?现在是她要叫我妈妈。”
她招招手,小女孩不顾腿上磕破的疼痛,乖顺的靠了过去,依偎在夕的身边。
素问心中一恸,夕的话,似乎已间接承认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她是……”素问嗫嚅着,重新打量那个小女孩。
细而长的眉,眼睛真的和陆铮一模一样,鼻子却有些像她。还未长开的五官已经隐隐有了一丝美人的标志。
那是她的女儿啊!是她和陆铮的女儿!
素问胸口起伏着,冲过去想要拥抱她。被夕拦住。
她愤怒质问:“无论什么恩怨,都是我们这一辈的事情,我在你手里也吃了不少苦头了,为什么还要抓走我的孩子?”
她的女儿还活在这个世上!她们整整四年没有见过一面!她竟然看到自己的女儿都没有认出来!
一时间,义愤填膺,胸口涌上一股血腥。
夕看着愤怒的素问,漫不经心的回答:“难道我对她不好吗?她现在不是四肢健全,完完整整的?”
素问哑然。然而一想起孩子光着的脚,冷漠没有表情的脸,胸口就一阵疼痛。她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呀,才会变得这么沉默不爱笑?连讨厌吃的东西得不到允许都不敢吐出来。
“我感谢你这些年替我抚养她,但是把她交给我,她会活得更健康更快乐。我可以给她更好的环境和教育条件。”
夕不置可否,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素问盯着她,近乎凌厉,“她只是个孩子,对你们有什么用处?难道你想把她培养成跟你一样的杀手吗?”
这她绝不允许!
夕反唇相讥:“培养她?不行,她没那个天赋。我也没那个精力。”她拨了拨孩子的头,挑衅的望着素问,“不信你问问她,问她是愿意跟你走,还是跟我走?”
素问蓦的低下头,望着眼角还挂着泪的女孩,压抑良久,终于唤出那一声:“……念云……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看着她。
素问鼓起勇气:“妈妈给你买很多漂亮的鞋子,洋娃娃,还有好吃的蛋糕,妈妈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跟妈妈走,好吗?”
她的语气,近乎恳求。
女孩沉默着,低低的叫了声:“妈妈……”
却不是叫她,而是抬头看着她身边的夕。
“乖,给你糖吃。”夕摸了摸孩子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
女孩的眼亮了亮,快速的剥开糖纸吞进嘴巴。
从相识的短暂时间里,素问就发现这个孩子出奇的喜欢吃甜食。本来小孩子喜欢吃甜食无可厚非,只是她拿到糖果时那种兴奋发光的眼神,太不像一个孩子了。
夕仰面对着素问:“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把她还给你,而是她现在离不开我。”
素问的心口发冷,仍然坚持:“那是因为她还小,她一出生就跟着你,当然更相信你。可我才是她的亲生母亲,假以时日,谁对她是真的好,谁对她坏,她一定会知道的。”
她始终相信,血浓于水。而夕那么恨她,一定不会善待念云。
夕弯唇一笑:“你还没听懂吗?她离不开我不是因为我对她好,而是因为……我的糖。”
素问一怔,茫然的看着她。
“你还记得你在分娩的时候,棠给你注射的药物吧?你很走运,可以通过手术透析,摆脱毒瘾。可你的女儿就没那么幸运了。”夕浅笑嫣然,“你知道什么是瘾君子吗?”
素问瞠目结舌。
是的,陆铮说过,她被注射的药物通过手术透析分离了,不会留下后遗症。
可是她的孩子却遗传了毒素。
她想起当初陆铮戒毒时的痛苦,那么小的孩子,难道就要受这种罪?
“你……说的是真的?”素问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漂亮的孩子,竟然会染上毒瘾?
夕挑眉:“我干嘛要骗你。我给她的糖就是帮她缓解毒瘾的药。离了我的糖,她要不了两天,就会受不了的。她这个年纪,你别指望她会有所谓的自制力。”
素问猛然惊醒,昨夜孩子半夜不睡觉,忽然醒来一个人坐在窗下,不是因为陌生认床,而是毒瘾发作……
“你还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