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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快到让素问措手不及,半秒钟后才意识到要把脸藏在他胸口,不能被人认出来。
“你这样看着我的女朋友,让我非常不爽。”抽出信用卡的时候,陆铮冷冷的说道。
那人一震,忙连声道歉说“对不起”。陆铮低头在信用卡上签单,素问依附着他的肩,忍住大笑的冲动。
“等你拍完这部戏,年底有闲空了,我们出国旅行吧。”他忽然说。然后煞有介事的望着她,询问,“你喜欢哪里?欧洲还是日本,或者我们去埃及或南美?”
素问只觉得思维有点跟不上他。看得出陆铮今天是很高兴的,说什么好像也是兴之所至。
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没有出国过!
“怎么忽然想要旅行?”
“在国内太不方便了,随时要担心你被认出来。想要跟你拖手逛街,似乎只有到国外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玩笑般轻松,却怎么也含了点埋怨的意味。
其实他可以不用帮她遮掩的。其他小明星,恐怕这时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被拍到,绑上豪门阔少,将来在圈里就是青云直上。但他知道,素问怕被人闲话,所以不着痕迹的配合她,为了她去花大价钱买断报社的新闻和照片。
这些事,素问嘴上不说,放在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穿着他们各自为彼此挑选的“战衣”去百货商店扫货,从一楼到六楼,用令人咂舌的速度了一堆必须不必须的家当,从衣服鞋袜,洗浴用品,台灯饰品,到被褥床单,地毯电器。最后徐特助叫了辆运货车来,才把东西全运走。
素问快疯了,看着他面不改色的刷信用卡:“你打算搬家?”
“不是我,是你。”他很认真的在账单上签名。
自从陆铮知道素问新家里的家具都是沿用上一任房主的,而上一任房主又是一位男性后,就一直耿耿于怀。开玩笑,她的女人怎么能睡在别的男人的床上!
虽然这逻辑有点诡异,但陆铮还是找着机会就很坚定的落实了。而且她新房实在太空了,要是把原先房东留下的东西都清空,几乎没剩下什么了。
所以,姑且填满它把。
待到回家时,向茹看着搬运工一件件把大桩家具、家电往门里搬,都快傻了,而陆铮站在门口,发挥他公司领导者的风范,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搬运工摆放。
向茹惊慌的把素问拉到一边问:“这是干什么?”
素问苦笑了一声:“有人瞎折腾呗。”
不过一会功夫,向茹就被陆铮收买了。
“阿姨,您看这最新功能的按摩椅,您平常干活累了,什么也别做,往上一躺就成,特方便。”说着就打开开关要帮向茹试试。
不愧是奸商啊,推销起东西就是溜,一会儿功夫,向茹就被他骗到按摩椅上躺着,舒服得合不拢嘴了。
难怪在商场时,她瞪得眼珠都要爆出来了,他还是没理她,买下了这又贵又不实用的按摩椅。
素问总之不作声。她脑子里只有那些标价签上的数字。
哄开心了未来丈母娘,陆铮便明目张胆的拥着素问进了她的房。
一进门,陆铮就大摇大摆的占了她的床,素问横躺着枕在他软软的肚皮上,仰头看着自己的房间,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这还是自己的家吗?
除了她这个人,屋里的一切都被换了一通吧?
简直像是阿拉丁的魔法,整个房间的装潢都换了风格,从沙发到桌椅,从吊灯到墙纸,从地毯到摆设,除了少数她的私人物品外,更是没有一个她熟悉的。
她摇头,无奈的感慨:“俗气,太俗气。”
是指这装修风格,全换成了跟他办公室一样的极简主义现代风。
陆铮也笑,点着她的额头:“没眼光,太没眼光。”
她翻了个身,不依的挠着他的胸口:“我还是喜欢原来的风格,怎么办,你还我一个房子……”
正耍着赖皮,素问的手机响了,熟悉的铃声“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
在素问拿到手机的同时,陆铮低沉的声音响起来:“这铃声挺别致。”
素问脸都黑了,她当然忘不了那日陆铮是怎么“称赞”郝海云的手机铃声的!
她简直不敢回头看他的脸,干笑着回答:“是啊,好像最近很流行用这首歌做铃声。”
装吧,装吧,聂素问,你能装得像点不?素问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自己。
亏得陆铮倒没追根究底,只玩味的看着她:“什么时候换手机了,我都不知道。”
“啊……”
“你不接电话吗?”
铃声都响了好久了,素问这才回神,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走到门外去接电话。
心跳嘭嘭的,拨开滑块,电话那端的男声瞬间又叫她血压齐飙了几个点!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大礼’?”
萧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素问呼吸一窒,转瞬回头看了眼屋内陆铮,更加压低了声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
萧溶哈哈一笑,似乎被她的比喻逗乐了,声音也轻松了许多:“那丫头确实欠教训,不过……”话锋一转,“我的人,我自会收拾,不需要别人代劳。”
阴恻恻的,生生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听着像在训萧媛,实则狠狠警告了一番素问。
素问定了定神:“我也不想多事,还给自己惹麻烦上身。你能看牢妹妹就最好。”
晚饭餐桌上,陆铮喝了点酒,脸上泛着红光,看着素问的眼神都柔了起来。
向茹才收了人家一屋子的家具电器,坚持要让客人留在这过夜,然后就拉着陆铮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早把自己当初一鸡毛掸子抽在人身上的旧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陆铮应对着罗嗦的中年妇女,仍是一派道貌岸然,他看看一脸无奈的素问,正要说些什么,素问已经进了书房:“我看剧本。”然后就关上门。
母亲和陆铮唠叨的那些,她实在听不下去,从她八岁说到十八岁,恨不得把家底儿都翻给人家听,当然也少不得她老爸抛妻弃子这一段。有些事,素问觉得过去就过去了,既然是不高兴的事,何必还提起,但这一点上向茹显然跟她不同,向茹要时不时的挂在嘴上说一番,且每一次的版本都比上一次更辛酸血泪,长久的练习下来,素问觉得她家这档子破事,马上快赶上tvb的百集大剧了。
这屋子总共才八十几个平方,说是书房,其实就是个小储物隔间改的,前前后后也就够搁张桌,连书柜都放不下。
素问坐在桌后翻剧本,没一会儿就瞌睡袭来,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开门,素问实在困的不行,也就没动。无声之中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嗅到了丝丝酒气,知道是谁了,就更加一动不动。
她被抱了起来,离开冰冷的小书房,回到柔软的床上。
有吻浅浅的印在她唇边,素问心念一动,伸手拉住转身欲走的陆铮。
她听到无奈的笑声:“装睡呢?”
“我妈睡了?”
“要不然呢?我怎么敢当着她的面把她宝贝女儿弄上床?”
“流氓。”
陆铮微微眯起眼看她:“我还可以再流氓一点。”
话音一落便扑了过来,素问笑吟吟的抱着被子躲到床尾。一来一回两个人卷到一起,素问终于被他捉住,老老实实额按在怀里。她枕着他的胸口,困意了然,陆铮一手若有似无的绕着她的长发,喃喃问她:“我都不知道,你十八岁的时候经历过那样的变故。”
他回想起那会初见她时,她出现在糜烂的酒吧里,穿得一身良家,却媚眼如丝的勾引他。
那时他还以为她是妓(谐)女。
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的。那样无所谓的就交出了对女人来说该是很宝贵的第一次。仿佛什么都漫不在意。
是真的不在乎。他给她嫖金,她也笑着收,他把她当成卖的,她也不解释。
就是她这样漫不经心的,仿佛棉絮儿一样,轻飘飘的随时随地可能飞走,才让他产生了一种抓不住的无力感。
这个女人,让他措手不及,又掌握不住。
素问连眼皮都懒得抬:“我妈跟你说的?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我早不记得了。”
陆铮捏捏她的脸:“可是我很感谢她告诉我这些。不然我对过去的你,简直一无所知。”
她小的时候,其实成绩很优秀,家里有个局长背景的老爸,却是靠自己本事考了个全市状元,进入c城的最高学府。
她对自己的事,真的很少提起,以至于在陆铮脑海中,就是一张白纸。
素问挺不在意的:“你喜欢的是现在的我,跟过去又没关系。”
陆铮俯下头来看着她。沉默的时候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也挺好。
她都快要睡着了,他才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认识了十八岁的你,拥有了现在的你,还在努力在未来的日子里也陪伴着你。但我唯一不可能做到的,就是参与到过去的你了。”
这是永远也没法弥补的遗憾。
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儿,再早一点儿认识她。这样她可以少吃那么多苦,他也可以少走那么多的弯路。
对每一个相爱的人来说,大抵都是这样,恨不得把自己的痕迹刻在爱人生命中的每一处。
*
萧媛以盗窃罪被拘留的事,最终也没能见报,不过在网上一家门户论坛,不知是谁开了一张名为“扒一扒你不知道的高干女”的帖子,于是一夜之间,各种萧媛被拘捕时的照片就开始狂轰滥炸。
发帖人的动作显然很快,再网站还来不及删帖封id之际,那些照片已经疯一样的流了出去,看到那数目惊人的转载量和留言数后,连早已自暴自弃的萧媛都有种崩溃的感觉。
舆论已经控制不住了。
普通老板姓本来就对特权现象深恶痛绝,加上长久以来高干子弟的生活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谜,这下子忽然被撕破了,原来里面一样的丑陋不堪,甚至还不如一穷二白的老百姓呢,于是网友群情激昂了,帖子是删了,id是封了,但是天涯很快又雨后春笋般冒出无数评论此事的“技术帖”,在这些帖子里,萧媛的名字无一例外的被“偷富美”三个字替代。于是网站是删也不好,人家又没点名骂你,不删吧,就每天成千上万的留言把楼往上顶。
还有人试图人肉萧媛的住址,工作地和手机。萧媛的手机已经能够快打爆了,每天无数的谩骂短信,最后不得不停机换卡。
这事后,萧家反而没了声音,也没人公开向媒体澄清。便有好事的记者,开始曲线把目光投向陆家。出事的不是你们未来准儿媳么,这样的儿媳,你们还敢不敢要?
陆铮这边,徐特助早就准备好新闻通稿了,趁机澄清,陆家与萧家早在三年前就和平商议解除婚约,只不过碍于女方身份,没有公开。对于陆铮单方面发表的这个声明,萧家没有任何异议,陆海博看了,也没有办法反对,毕竟萧媛这次的事太有伤颜面了。
先前萧媛在报上称自己与陆铮有婚约,陆家不出来澄清,现在萧媛一出事了,就站出来撇清关系,颇有种落井下石的意味。不过群众也很好理解,这样的媳妇,放普通家庭都未必能接受,何况是高干家庭?
也许真应了萧溶那句话:想嫁,也得看有没有人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