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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这个男人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却是气质卓绝。
“是啊。那条婚纱是你的?”苏绒指着那条令自己心动不已的婚纱。“哦,马涛特意去意大利订的,我还嫌麻烦呢,差点赶不上婚礼。”言语间不无炫耀的意思。
“这条婚纱能不能出让?”刑湛不期然开口,且语出惊人。苏绒惊讶于他难得客气的口吻,而叶乔瞬间不悦。
“出让?”她用视线将刑湛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虽然黑框眼镜后的那双眼很犀利,她却并不害怕,在这里没有人敢招惹她,更何况还有马涛站在身边。
“知道这条婚纱值多少钱吗?”轻蔑地挑眉,“不说这婚纱上镶了多少颗宝石,光是MATT的设计,就是千金难求。”
苏绒想到了红娱原来的当家花旦张黎婷嫁给新加坡富商的那场世纪婚礼,光是裙摆上的钻石便有二百多颗,就是出自著名婚纱设计师MATT之手。他的作品,很少很精贵。
“算了,其实也不是很好看。”苏绒附到刑湛耳边,她不想自找麻烦,惹恼了刑湛后果很严重。
只是苏绒没有想到叶乔的耳朵这么灵光。她话才说完,叶乔瞪大了杏眼:“苏绒,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好看?你倒是给我弄件好看的啊?!”
苏绒吐吐舌头,不想和她胡搅蛮缠,总之因为对主人的厌恶,连同这对那件婚纱的喜爱程度都降到了最低点。
“算了,不拍了,我们走吧。”苏绒只觉得败了兴,拉着刑湛要走。刑湛挑了嘴角,扬起一个冷笑:“好。”
“苏绒,前段的新闻不是说你傍上了邢少么?现在呢?被抛弃了?颠颠自己的分量,你配吗?”刻薄得几乎让人喷火的语气苏绒拧了眉,推开玻璃门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叶乔,很张狂的表情,而刑湛的脸色早就沉得透出黑气。
苏绒恨透了自己的无聊,心血来潮的,拍什么婚纱照!刑湛掏出手机,翻出孟璟澜的号码,表情更加冰冷,看着心情极差。
苏绒本想着安慰他,以为他这一次算是忍下来,谁知道他对着电话那头说的话让她怵了片刻。
“孟璟澜,D城所有酒店都不能接裕兴科技马涛的婚宴,还有D城周边的城市。”“怎么了?破坏别人姻缘可是挨雷劈的。”孟璟澜没明白刑湛这又唱的哪出,忒的无厘头了。
“除非他换新娘,不然就不要想结婚。”刑湛眉头一蹙,苏绒正在气头上气愤,也就没有放任一条生路的善念。只觉得这叶乔倒霉,犯谁不好,刑湛就一表面君子内心小人的范儿。
“你不是看上人家老婆了吧?”孟璟澜听他说得这么狠,不忘打趣,“你不怕挨雷劈,难道也不怕挨苏绒劈?”
苏绒气急,忍不住夺过电话:“你才看上人家老婆了!”孟璟澜在那头大笑,刑湛直接挂断,回头看了婚纱店一眼,拥着苏绒大步离开。
晚上睡觉又成了一个问题,床是换过了,可是睡下两个人还是困难。苏绒无视刑湛装出来的可怜眼神,继续给他在地上铺被子。
“老婆…”刑湛从后面抱住苏绒,脸颊在她脸上蹭了蹭。“爸爸让你和他睡你又不愿意。”苏绒推开他,“活该。”
他哪敢和苏父睡,要是抢了他老人家的被子,或是踢了踹了一脚半脚的,苏绒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那我和你睡。”刑湛浅浅一笑,这身打扮加上斯斯文文的表情,险些晃了苏绒的神智。“床太小了,不然你睡床,我睡地上?”
刑湛赶紧摇头:“我睡地上。”苏绒满意地点头:“睡吧。”苏绒已经将地上的垫被铺得很厚,加上本来就是木地板,也不算太冷。
刑湛不甘不愿地躺下去,苏绒脑袋露出床沿,眼睛一转一转,居高临下地盯着刑湛看。“苏绒…”刑湛伸出手摸到苏绒的脸颊。
“怎么?”苏绒眨巴着眼睛装可爱。刑湛没说什么,就是牵着苏绒伸过来的左手。“很冷!”苏绒想要抽回去,刑湛抓紧,眼神里满是控诉…谁不让他和她一起睡!
结果到了半夜的时候,苏绒就觉得自己被鬼压床,第二天早上果然看到刑某人正保持着从后面拥着她的睡姿,两人挤在一起,却…很温暖。
周末的时候,苏父同刑湛深谈了一次,苏绒被支出去买东西,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就是看到刑湛翘起的嘴角和一脸的…小得意。
“出差?”才回来两天,刑湛就要去瑞士出差,“那我帮你收拾东西。”苏绒没说什么,坦然地解释,完全没有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自觉,反而是刑湛,面上的表情哀怨凄楚,苏绒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明天早上去送我吧?”刑湛站在苏绒的身后,看着她查完瑞士那边的天气和温度,开始将他的衣服一件件地叠好放进箱子里。
苏绒回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自己去吧,我还要上班呢。刑湛软磨硬泡一宿,□都用上了,终于将苏绒拿下,可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半钟的时候就独自离开,开门关门的动作很轻,他怎么舍得让她起这么早。
午饭离开期间,苏绒忘带了手机,回来翻了翻,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陌生的号码。刑湛带了自己的手机,应该不是他,那会是…
才想着,屏幕又亮起来,还是那个号码。苏绒接起来,却听到了那个…她不怎么想听到的声音。
“苏小姐?”宁霜秋清亮的声音传过来,连着唤了两遍,苏绒神游出去的思绪又被召回。“你好。”
“下午有空吗?”她礼貌地问。“我在上班。”固然理由充分,可是苏绒说得很快,快得像是在逃避。在宁霜秋面前,她总是变得不那么自信,即使现在刑湛属于她。
“那晚上吧,我们见一面。”有些独断地定下了时间,苏绒心头一跳,突然觉得宁霜秋的一言一行,都有着刑湛的影子,两个人…是不是早就互相影响着彼此。
“好。”花了极大的力气,她才挤出一个字。那头似乎满意了,优雅地说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一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满是宁霜秋那张极美丽的脸庞。时间一点一滴地推往下班时间,苏绒越发地坐立不安。
部门里的人走干净了,苏绒拐进卫生间,对着巨大的镜子,伸手从脖子里掏出链子,是那枚婚戒,实在太大颗,她根本没好意思带在手上。他们现在是夫妻,名正言顺,为什么要怕宁霜秋?!
可是才刚出大楼,看到坐在红色跑车里的宁霜秋,扬起的那一小抹信心又被摧残得干净,她在宁霜秋身上看到太多刑湛的习惯,或许,其实本就是宁霜秋的习惯…
她的情敌
“苏小姐,上车吧。”宁霜秋优雅地推开车门下了车,对着苏绒浅浅一笑,竟都让人觉得妩媚多姿。
“就在这附近坐坐吧?”苏绒提议,并不想上她的车。宁霜秋眉头一挑,极坦率地指出:“这附近,没有什么好喝的咖啡馆。”
苏绒沉默,她从来没觉得公司附近的咖啡馆有什么问题,她不懂咖啡,觉得不都是那个味道么…
坐在副座上,苏绒支着脑袋看向窗外,心跳得很快,情绪莫名的烦躁,反观宁霜秋,沉静地把着方向盘,车开得不慢,却很稳。
“苏小姐喜不喜欢黑咖啡?”宁霜秋突然问。“不喜欢。”黑咖啡苦的跟中药似的,她自然不喜欢,可是…
宁霜秋扬起嘴角,不再出声,将车转了方向,车里又恢复了沉默的气氛。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苏绒掏出来看了看,是刑湛的。
这个当口,她根本不想接,可是,刑湛会着急。“喂。”“下班了?”刑湛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刚刚下班。”苏绒压住情绪,平心静气地回答。“怎么有气无力的?”刑湛关心。“月末事情很多,有点累了。”苏绒勉强一笑,虽然刑湛并看不到。
“我想你了。”刑湛缱绻的情话从电话那头传来,苏绒心间突地泛起酸意,像是…委屈,难受得险些冒出眼泪。
“我也是。”苏绒吸吸鼻子,像是在撒娇。车子突然拐过一个大弯,苏绒向前一冲,扭头看了看开车的宁霜秋,脸上早已没有了耀眼的笑容,连着唇色都苍白起来。
“我还有点事,就先挂了。”苏绒努力不让一点情绪泄露出去,刑湛似乎不满,才说了这么几句话。可是她好像真的累极了,极轻地恩了一声,却并不挂上电话。
苏绒叹了一口气,按下挂断键。刑湛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发了一会儿呆,才分开几个小时他却这么思念,越活越矫情了。
“到了。”宁霜秋许久不见言语,终于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处。苏绒扭头,看见圆润连贯的一串英文MY OASIS。
苏绒跟在宁霜秋身后,推开玻璃门,服务员领着两位在秋千上坐下。这家店的设计很精巧,靠窗的一排位置都是两人对座,凳子都换成了秋千。
苏绒觉得这里很漂亮。忍不住四下打量。“是不是很漂亮?从前我和刑湛常来。”宁霜秋要了一杯黑咖啡。苏绒点了一杯皇家奶茶,至少没那么苦。
听到她这么说,苏绒垂下眼睑,不过极短暂的一瞬间,便挂着笑仰起头:“刑湛最近一直都跟着我喝奶茶。咖啡喝多了睡不着觉,也伤胃。”
宁霜秋面色不变,端起桌上预先准备的纯净水喝了一口,动作优雅,就像是在品茗一壶好茶,或者一瓶好酒。
“有些习惯,根深蒂固了,就很难改掉。”她放下杯子,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苏绒看着那杯黑得通透的黑咖啡皱起眉头,那股浓重的苦气慢慢飘散到空气里。
“比如说这黑咖啡。”宁霜秋喝了一口,笑容依旧,苏绒猜不到是她太能忍耐还是发自心底的习惯或喜爱。
“很多人喜欢卡布基诺或者焦糖拿铁,觉得黑咖啡太苦,其实,是根本不懂其中的芳香甘醇。我以前也不喜欢,可是刑湛喜欢。”
苏绒知道刑湛喜欢黑咖啡,她也明令禁止刑湛再喝,刑湛的胃脆弱得跟张白纸似的,养都来不及,苏绒只让他喝牛奶,奶茶已经是极限,也只能是偶尔尝一尝。
“我认识刑湛开始,他一直只喝黑咖啡,即使我无数次地尝试改变他,让他尝一口玛琪雅朵,他都不肯。”宁霜秋笑得很美,“那我怎么办?只能迁就着他,陪他一起喝。”
“慢慢地我发现,黑咖啡确实有胜过其他任何咖啡的浓厚辛辣,我从强迫到真心接受,现在大概比刑湛更加上瘾。”
“孟璟澜他们一直觉得我太强势,总是在迫使刑湛改变自己来迁就我,可是他们又知不知道,其实我也在为刑湛改变!”宁霜秋发现自己有些激动了,缓了缓,“刑湛不喜欢卷发,我就把刚烫的大卷拉直,他喜欢双眼皮的女生,我也马上去割,他对我来说真的不是可有可无,而是无法代替。”
苏绒细细地打量她,头发乌黑笔直的头发,大大的眼睛也几乎看不出割过的痕迹。还是一样完美。
“刑湛…是我的。”宁霜秋抬起眼,坚定地看着苏绒,一字一字说得傲然,彷如女王。“我们已经结婚了。”苏绒掏出脖子里挂着的戒指,像是炫耀一般递到宁霜秋眼前晃了一圈,立马又收回了手。
宁霜秋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震惊,颤着双唇:“你说什么?”“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窗外透进来的光照在钻石上,迸射出的光芒几乎刺伤了宁霜秋的眼睛。
“不可能,他不会和你结婚的,你说慌。”宁霜秋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理素质绝佳,不过眨眼间便沉着地质疑。
苏绒无奈,都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