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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让自己摆了一道,与爱错身而过,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她顶下多少委屈,只为他求全的退让再退让,直到没办法支撑为止。
洪敏君的事只是导火线,思思在之前已累积不少火药,因此火一点燃她立即引爆,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径自走开。
卫京云苦笑的喝着原住民自酿的小米酒,辛辣带甘的滋味一入喉化为寸寸愁思,他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段有裂痕的爱?
夜空低垂,星星闪烁,对影单薄。
“这些女人很麻烦,叫人又爱又恨,又拿她没辙,只好一味的宠爱她,让她爬到头上去。”否则她会让你更头痛。
一袭月牙白的长衫,走路近乎无声的柳桐月悄然落坐,和煦温尔的笑脸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像一阵暖风带来温暖。
爱情民宿的庭园开辟几条碎石小路,有的通往种满荷花的小池塘,有的直接与茅草盖顶的凉亭连接,有的则是通向室外休闲石桌。
庭院中有不少山上搬下来的巨石怪木,任意摆放,民宿里的客人若想出来逛一逛,可以随处一坐不怕弄脏衣物,在雨水长年的冲洗下,难染尘埃。
而两人就是坐在内凹的银白色水晶石上,月光的照射让石头更显晶亮,影儿莫名地成双。
“你那女人的确是个麻烦,比豺狼虎豹还可怕,张牙舞爪的不知收敛。”爱上她的男人并不怎么聪明,有自虐倾向。
闻言柳桐月微微一笑,“我家元修是顽皮了些,但不失真性情,对朋友有情有义,义无反顾,这点你要感恩。”
因为他也是受惠人之一,他的女人蒙她照顾甚多,不然以蒋思思那性情早被荒蛮的城市吞没。
“顽皮?”他真说得出口。“是个性恶劣才是,别说你有闲情逸致陪我聊天,是被她一脚踢下床吧!为了提防我半夜变成狼侵犯她的朋友。”
所以连着好几夜她都不让思思落单,民宿的女性员工轮流占据她一半的床,而今晚轮到她,只为不让他有机会与心爱女子同床共眠。
“不,我们元修很温柔,她不会对我拳打脚踢,她只是急公好义了点,爱打抱不平。”而他不幸地正好是那个不平。
温柔的李元修?!他在说鬼话连篇吗?“你很护短。”
光看他一句句名不副实的赞美,字里言中尽是偏袒的宠溺,不难看出他的爱有多深,已近乎走火入魔的程度,把爱她当成是一件神圣的事。
反观自己却只会为己着想,不去顾及别人的想法径自行事,让别人受伤自己也下好过。
执子之手,与子白首。卫京云在他身上看到这句话,他有着他所不及的宏伟度量,以及对爱的臣服,不因自己是男人就该当一家之主,而把家的主权交给妻子负责。
说句老实话,他很羡慕他们夫妻之间的深厚感情,没有谁强谁弱的问题,和谐得不分彼此。
“没错,我是护短,元修是我的妻子,我所爱的结发伴侣,我不护着她还能护谁?夫妻是要相处一辈子的。”直到生命尽头。
爱她、疼她、怜她、守护她,这不就是婚姻的誓约?
只是大部份的人都忘了这一点,相处久了变成习惯,然后渐渐麻木,再也想不起当年相爱的原因,摩擦由此产生。
“你还真说得出口,我很佩服你的好脾气,能跟那头野兽磨。”卫京云低笑的摇摇头,为他的忍辱负重感到敬佩。
“爱一个人为什么不敢说出口,你不说对方永远不会知道你爱她。”爱不需要隐瞒,它坦荡光明。
只要不介入别人的爱情故事里,告白是很重要的一环,绝对不能少。
对呀!他为什么不说呢?让爱无声的走开。“你很有这方面的经验?”
大笑的柳桐月将他的酒拿开,表情愉快的说道:“我老婆教我的,她说有好东西要赶紧抢到手,不能慢吞吞地错失良机。”
“她指的好东西不会是你吧?!”听来有些下可思议,但发生在她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她本来就是怪人,来自火星。
“对,当初是她先追我的,以她的解释是,像我这么好看的男人不追来用未免可惜,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先下手为强。”
“而你毫无异议?”他挑眉。
“对于你一眼就爱上的女人,你会拒绝她的追求吗?”手脚没她快只好认了,直性子的她不耐等待。
一想起那段可笑的过去不免莞尔,对他的毫不抵抗她反而错愕得认为他疯了,差点打退堂鼓地要对他进行思想改造。
一度他真的要失去了她,为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当时的怅然若失真是笔墨难以形容,他以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与深情才能留住她。
谁知峰回路转他还是将戒指套入她的指中,在她抢着求婚前,多少挽回一些男人的自尊。
顿了一下,卫京云了然的笑了。“你比我幸运,懂得把握手中的爱情。”
而他还在奋战当中。
但在之前他得先屠龙,把那头喷火的恶龙除掉,他才能得到国王的奖赏——公主。
“别沮丧了,往好的一面想想,至少你没被扔出去。”像上回一样灾情惨重。
“感谢金钱的魅力。”他自嘲的涩言。
“这倒也是,我家元修很爱钱,举凡大钞小钞、铜板她都爱,现金支票她也不嫌弃。”钱不分大小,有钱就好。元修语录。
知妻者,夫也。
“你能不能别表现出非常骄傲的样子,很刺眼。”这种事能得意的现宝吗?
“对自己所爱的人很难控制,我尽量别刺激你。”柳桐月取笑的道。
“这算是一种安慰?”听起来像讽刺。
“端看你怎么想了,男人姿势放低点别太强硬,刚易折,柔能克刚,女人都有一份潜在温柔,懂得挖掘它便属于你。”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谁也不乐见。
“你们家那头暴龙就是这么驯服的?”她很暴戾,却嫁了个柔情似水的老公。
他一笑,“不,被驯服的是我,我说过她有你们瞧不见的温柔,不过你的例子正好和我相反,不妨试试。”
元修她还是习以暴力解决一切,相信拳头就是公理,所不同的是她现在会挑他不在的时候,事后威胁别人不准去投诉。
而他呢?为她破了不少例,因为她被一群小混混围堵殴打成伤,虽然对方被她打得更惨,他仍怒不可遏的找上幕后主使者,让对方上了一课自由搏击与防身术。
前任镇长的连夜搬家与他无关,他的出手并不重仅小施点劲,卸了他的手臂又卡回去,来回十数次而已,他真的没有伤人。
比起他的老婆大人,他所使的手段温和多了,不会留下后遗症。
“你要我……温柔?”听来很困难,他只会下达命令,用严厉的语气,
“思思跟元修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危险?”温柔不是病,用不着害怕。
废话,还用问,当然你家的暴力份子。“后者,我家思思很温顺。”
“错。”
“错?”
“元修的危险是因为谁?”她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事出必有因。
“她的朋友吧……”唔,等等,卫京云懂了。“她是为了思思才会拿我当仇敌看待。”
孺子可教,不枉他的提点。“擒贼先擒王,你就用你的柔情感化思思,那头暴龙我用绳子拴着,只要思思的心偏向你,执意要跟你在一起,我家的侠女气一气也就过了,不用三天她们又会和好如初。”
女人的交谊呵!是他们男人无法介入的。
“你真了解你的女人。”感慨在心的卫京云扬起一抹苦笑。
“她是我的妻子,我能不了解她吗?”全身上下都摸透了,他比她更了解她自己的身体构造。
那个小女人哟!已深入他的骨髓,没抱着她还真是睡不着,长夜漫漫床冷枕孤。
“如果她和你的家人起冲突呢?你如何取舍?”他想起家里那本经,不知从何念起。
“那要看谁对谁错,理出个是非,我对你的家庭状况并不了解无法下评论,不过若你真心想跟思思走下去,家人的态度很重要。
“要是她与你家人真的合不来,你可以考虑自组家庭,不必硬性规定一家子一定同住一屋檐下,有时分开住反而会减少摩擦,免得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越闹越僵,终难收拾。”
卫京云思考着柳桐月的话,有些事经他一点豁然开朗,他原本就有自己的居所不常回去,母亲的寂寞并不一定要他承欢膝下,仲夏、仲秋就是她最好的安慰剂。
而大嫂洪敏君本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他不能因为大哥的早逝而同情她,照顾她不是他的责任,大哥留下的遗产够她享用一世了,而两个侄子也有一笔为数不少的信托基金不需担心。
虽然他们在她结婚前曾有一段情,但是在她嫁入卫家成为他大哥的妻子后早已断绝,他不该让她仍奢望有复合的一天,从一开始他就不爱她,只为了方便才在一起。
“这点我比你幸运,元修和我爷爷挺合的,别看他们一天到晚像世仇争个不停。”省却他这方面的苦恼。
以前的老人家哪那么活力旺盛,一天泡好几回汤还故意打她面前经过,气得她直跳脚还呵呵笑。
而元修念归念但未真的赶人,吼两句转过身就忘了,不会因为少收一份费用谋杀老人,照样让他泡汤泡到他甘心为止。
这两个宝喔!让他好笑又好气,就这么宝贝着。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如你一样幸运,一家和乐没有纷争。”他想结婚了,把老婆孩子带回家。
“会的,只要你有心。”柳桐月的耳朵忽然动了一下,笑着朝后招手。“睡不着吗?仟伯。”
真如元修所言的像个鬼,脚步轻得连习武练气多年的他都几乎无所察。
“喝茶养性,我替你们送茶来。”表情很淡的厨师张大仟送上一组茶具和泡好的茶。
“元修知道你拿了她明天准备泡给客人喝的明日叶吗?”柳桐月很想叹息。
“老板在睡觉。”他回答的声音有点阴沉沉。
“喔!我懂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他不难想象明日将会一场鸡飞拘跳的热闹。
嗯!这茶,苦得顺喉。
老板睡了吗?
睁着两只失眠的眼,数羊的李元修还是睡不着,翻来翻去改数钞票一样没用,她已经很久很久这么难入睡,通常一沾枕就睡瘫了。
可是今天晚上特别烦心,明明困得要命就是进不了梦乡,老觉得“抱枕”不够舒服,抱起来缺少好睡的气味。
都是那个可恶的卫京云啦!没事撒大钞引诱她背叛原则,害她受到报应没法安稳睡个好觉,就怕他来偷人。
“元修,妳不想睡吗?”
是呀!我想抱我老公。“妳不也还没睡,想妳的仇家呀!”
“什么仇家,又在胡说八道,我肚子太大难翻身,腰很酸。”当个孕妇很辛苦的。
蒋思思难得反应灵敏的回答得极快,反而有欲盖弥彰的感觉,告诉大家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当然不会承认想念姓卫的那个冤家,当初是她先离开的,说不上谁负心、谁无情,她只是受不了一再等待幸福的降临,让自己无法像以前一样自由。
这份感情来得突然、太快了,快得令她措手不及,所以适应不良的想逃,她想回到以前那无忧无虑的生活,幻想着白马王子会骑着白马来。
大家都怪罪他,可她心太虚不敢解释其中原由,就让他一直被误解下去,她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说她笨,其实她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不装笨一点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她最讨厌当牛了,背上驼东驼西驼一堆重担,让她没办法喘气。
“活该,谁叫妳勾搭野男人才会有野种,把自己的日子搞得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