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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嫿识相的不再还嘴,太清楚跟固执又专制的爹地是吵不出个共识来的,好在她还可以在家里反省个一、两天,就趁这两日,赶紧追写小说的进度,写多少都算是成绩。
她得赶快完成她的第一部著作。
他的俊美无俦不仅能够轻易博敢女孩子的芳心,他宽阔的胸膛更是众家女子奢望占有的天堂;如果他能够爱上她,她深信!她将会是全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孩子了,只是——霍北望不请自来地闯进方嫿的闺房,站在书案前,一页一页翻阅书桌上那叠小说原稿——这就是方嫿所写的小说,而随著故事内容的发展,他的脸色也愈来愈难看。
怎么会这样?
方嫿怎么可以写出这样的一篇故事来?
小说里头的男主角意指何人?
在他看来,故事里头的种种形容都像极了独孤漠。
即便使用的并非本名,但只消翻看过几页,从剧情的发展走向,以及男女主角的邂逅模式,几乎就是方嫿与独孤漠认识及相处的翻版。
他愈看愈心惊!
怎么会这样?又怎么可以这样?原以为这丫头只是找到一个暂时寄居的地方专心写作,却没料到独孤漠给她的震撼会是如此严重;如果这小说的男主角真在隐喻独孤漠,那么女主角对他的崇拜与爱慕,是否也意味她情系於他……
他怎么可以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怎么可以!他五指倏紧!
“北望哥?”刚沐浴完毕,方嫿一推开浴室门板,就是看到霍北望站在她的书桌前,低头翻看她的作品。她惊诧得叫出声!没空理会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有弄乾,拔腿冲过去就要抢下她的宝贝。“你怎么可以没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翻看我的东西,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知不知道——还我!”她跳起来抢,但霍北望俐落地闪过她扑来的小手。
“北望哥!”她错愕看他。
霍北望幽幽转冷,十足侵略地抬眼凝睇她。“这就是你的作品?”
“是呀!”他的模样好诡异。
“这个故事是真实的?”霍北望厉眸愈来愈阴狠。
方嫿不答反道:“快还我。”她猝不及防地伸手再抢,霍北望却又轻易闪开。
“告诉我这个故事里头的男女主角指的是什么人?”他毫不放松的厉声再问。
方嫿恼了。“故事就是故事,是我编造出来,没有隐喻任何人,稿子还我。”
“不还,除非你老实承认这里面的女主角其实是你的化身,而那个男主角则是隐喻独孤漠,对不对?”
“胡说八道。”她娇斥,可惜脸颊的红晕却让她的否认显得毫无说服力。
“我的怀疑是真的。”霍北望咬牙迸话,向来挂在脸上的斯文面具彷佛被揭开般,露出最原始的本性。
“北望哥……”方嫿大惊,连连後退,她从来不知道霍北望是这么恐怖的人。
“你承不承认?”他步步进逼。
“我……”
“你说不说?”
“不关你事!”她抱著头吼道。
霍北望被她的叫声震醒,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太过吓人,连忙收敛倏扬的情绪,恢复一贯的冷静模样。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吓著你吧!”他温和的想靠近她。
她又退,忍住害怕,轻颤说道:“没关系,只要你把稿子还给我就没事了。”
她心之所系,容不得任何损伤。
“这稿子对你而言!很重要?”他玩味,目光又变得凌厉。
“当然。”她点头如捣蒜。“这半本稿子可是我的心血,它不仅是个故事,它还记录著我人生里头最重要的一段过程,万一丢了、或者被毁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重写嘛?不!我害怕我无法抓住当时的感动。”
她不打自招了。
霍北望不善地幽幽道:“换言之,这个故事取材於你真实的遭遇,而女主角对男主角的倾慕之意,也是你的心情写照喽!”
“嘎!”她弹起来,拚命摇头否认。“你别看得这么严重,还把这个故事当真,我其实是……”
“你不必解释了。”这妮子向来不会撒谎,并且情绪都会完整地写在脸庞上,要知道他认识她十年有余了。“我了解,我统统都了解,你不必紧张,我会这么问只是想要——”他冷冷盯著手上的稿纸。
“想要什么?”
他吊诡地摇晃稿纸。“你把独孤漠描叙得太过完美,他跟你笔下的人物其实是完全相反的。他只不过是个被独孤家族轰出来的失败者,并不像你所描写的那般,是所谓的屠龙英雄,你太高估他。”
“不管他是不是,北望哥,麻烦你先把稿子还给我好不好?”
“听我把话说完。”
“北……”
“听我说!”
“哦。”稿子在他手上,她不得不暂时委屈。
“嫿儿,北望哥不会骗你,那家伙不过空长一副好相貌,骨子底其实没一点本领,他只是用他的外表迷惑你,让你以为他是个绝妙人物,他这位空心大佬会如此处心积虑,全是为了想从你身上捞些好处。”
她水眸溜地又一转。
“你乱说。”方嫿出人意表地跳过去想夺回稿子。
“我说的是事实,不信的话找拿证据给你看。”霍北望却轻轻松松的又再度闪过她的小手。“嫿儿……”
“拜托你还我。”她全部心思只放在那叠稿纸上。
“我不会还。”
“北望哥?”她一惊。
他阴阴笑了。“并且,我还要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从你脑袋里拔除掉。
嫿儿,以後不许你做白日梦、或者碰槁纸。”嘶——“北望哥……”她尖叫!“不要哇!你不要撕去我的心血……不要啊……”方嫿疯狂的冲前去抢,但霍北望仗著身高,一举高手臂,就轻轻松松的撕掉那五万多字的作品,一张一张的猛撕,撕成细细的一片一片,从顶上撒下,淋在她的身上。
她的梦、她的故事……就这么被毁了,疼痛的滋味弥漫胸臆,她连弯下腰去捡的力气都没有。
“不要……”她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心血被毁尽。
霍北望撕完後,走过去,按住她的肩道:“嫿儿,醒过来,你该怀抱的,是更远大的目标,写这种无病的东西,是在辱没你。”
没了……
“嫿儿。”尽情撕掉那叠碍眼的东西後,霍北望的笑脸显得那般得意,捧住她防精致脸蛋,他安慰她。“不要露出这种失魂落魄的表情来,这种东西对你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撕了它才好,这样你才可以把全副精神放在正事上。”
她僵直的身体一退,她讨厌被他触摸到的感觉。
“别碰我。”她抗拒著。
“为什么?”他却转而环住她的柔腰,要让她的娇躯依附过来。
“霍北望!”他怎能这么大胆。
“嫿儿。”他一惊!她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喊过他,这是头一回。“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我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好,就算不是我出手,董事长也一样会这么做,你不要把气出在我身上。”他扮无辜。
他说得也没错,只不过!
“我不怨你,但请你放开我。”他的接近比她的小说被毁掉还要来得难受许多,她讨厌极了。而独孤漠接近她时,她就不会产生这种恶心的感觉。
霍北望只得放手,不过脸上依旧漾著一抹讨好的笑。“嫿儿,请你原谅我吧!
我也是责任在身。”
她退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去。“够了,我好累,不想再跟你说话,麻烦北望哥出去。”
“好,我出去,我不打扰你休息。”今天先到此为止。“不过明天一早请准时起床,你必须执行董事长的命令。”
她暗暗叹息,疲惫应声。“知道了。”
“听懂没有?如果我们能够把握“德瑞公司”出现周转不灵的好机会去搜购他们的股票,那么这家非常有发展潜质的公司将会成为我们方氏旗下的子公司。”霍北望在办公间里不断对著听得一愣一愣的方嫿,解释该如何在商场上跟敌人竞争。
“这样好吗?”她猛然迸出这句不著边际的问话。
“什么这样好吗?”
“吞并“德瑞公司”呀!”方嫿看了档案夹里的资料报告。“他们只是因为一个经理犯了契约上的过失,导致公司临时抽调不出现金周转,才会导致这种危机,只要有人肯挹注资金帮助他们,那么“德瑞公司”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方氏并不容许“德瑞”继续运作。”
“为什么?”她不懂。“人家周转不灵就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们还趁火打劫,乘机搜购人家的股票,夺取“德瑞”的经营权,这种作法太不厚道,我反对。”
霍北望挫败的闭起眼睛。“嫿儿,我们是在做生意。”
“人要凭良心做事,乘人之危,太可恶了!”
“嫿儿,要是每个生意人都跟你一样,那还需要竞争吗?”
“我懂,我只是——只是狠不下这个心。”方氏得意,可是“德瑞”的创始人将会多伤心哪,她讨厌被人咒骂。
“好了,我们别谈这一桩,“德瑞”的事我自己处理。”否则的话,难保嫿儿会私下决定把钱借给人家周转应急。“我们谈别的CASE……”
“哦!”她无声叹息。
霍北望是很努力教导,不过方嫿却听得很痛苦,不是听不懂,而是对那些数字呀、如何裁断呀,完全提不起兴趣,又瞄瞄办公桌上那叠快比天高的卷宗,她都快昏了。
“嫿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解?”她居然打起呵欠来。
“有听,可是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我很难接受。”谈的都是如何并购人家、怎么抢人家生意,这么激烈的做生意方法,她根本做不来。
霍北望看了看她,最後还是决定先收起教鞭。“这样吧!你先看看书,或者打开电脑瞧瞧财务部门呈送上来的报表,这些公文我先处理,你若有问题让秘书下楼通知我。”他把所有的公文抱回自己的办公室,否则摆著不批,方氏肯定大乱。
“麻烦你。”方嫿巴不得能远远避开那些烦人的公事,她太清楚自己根本处理不来这些勾心斗角的竞争。她所喜欢的,是写故事、是写自己的心情、是写自己所编织的幻梦,然後期望它们付梓成书。可惜……她的心血已经被毁灭殆尽,虽然想重新执笔,却怀疑自己能够写得出当时那些震撼的悸动吗?
尤其独孤漠又远离她身边。
她的梦……
“叩、叩。”有人敲门。
“谁?”这层位於最顶端的楼面,除非是经过特许,否则就只能容许董事长和她进出,北望哥刚刚离开,爹地又在开会,也没有助理按内线通知有访客来见,那会是谁敢私闯上楼?
她没上前开门,门板却自动被推开,方嫿一见来人,眼睛瞬时瞪得有如铜铃般大。
怎么可能?
“独孤漠。”她又惊又喜地跳起来,不由分说整个身子就冲过去紧紧搂住他!当场又变成一只无尾熊。“你来了,你真的来了?这不会是我思念过度所产生的一种幻觉吧?”
“方嫿。”纤丽的身子猛地就扑上来,啥也不管。而自己更好像已经习惯了她的黏匿,也就任由她搂住、抱住,没再兴起扔开她的念头。“怎么回事?”奇怪,才几天没见,她何需这么激动。
她粉嫩的颊紧紧枕附在他胸膛上,聆听可以让她得到安全感的心跳声……怦怦、怦怦……平稳的节奏抚平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强烈不安,天知道他的降临让她的人生再度充满希望。“谢谢你的出现,我好担心你被我爹地吓到後,从此不理我。”
手掌举起,下意识的想抚摸她的柔发,手却一顿,踌躇一下,最後还是抚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