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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潜的眉梢一挑,眼神轻轻巧巧地落在负手而去的唐啸后背上,随即微微笑了:“爸爸怪我擅自离家不走不报备,气坏了吧?唉,什么臭脾气。”
你骗人!唐云天屏住呼吸却换来这么个答案,猛地喘了口气,脑子里只闪过这三个字。
“我不骗你。”龙潜摸了摸红肿的右脸,抿起嘴角冷淡地笑了声,“——以后有他气的时候。”
唐云天不眨眼地看着他抬脚跟上去,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就好像这个弟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自然,脱口而出,但却又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杀气也不像玩笑,很空洞,但莫名地给人一种“他真的会这么干”的感觉。
但他会干什么?根本无从猜测。
明明还和以前一样,皮肤白皙身体瘦削,眉眼含情的,看起来无比纯良无害,但到底还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直到程姝过来提醒他该跟上去了,他才发现,他很倒霉地又出了一身汗。
吴叔下葬后下来的途中,原本一直精神奕奕的龙潜突然一声不吭地晕了,他晕倒得实在太过突然,接连撞到了两个人,若非旁边的人及时抱住他,他也许会直接从墓地上滚下去。
唐啸把人从旁人手上接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打横抱走,那毫不拖泥带水的果断令在场所有人一时都呆在原地。唐谢里脸色不好看,他虽然知道得没有唐云天多,但始终觉得爸爸和三弟之间有猫腻,每次看见都浑身不舒坦,到是唐云天打着哈哈说:“唉,自小吴叔就特别疼阿潜,阿潜大概是一时接受不了吴叔的去世,伤心过度了。”
来送葬的都是唐家本家和底下一些小家族的头头,自然不比其他家族的人,会随意嚼唐家人的舌根,一个个应和道:“是啊是啊,吴叔的确是疼爱小少爷啊。”“有小少爷这一片心,吴叔九泉之下也要笑了。”“小少爷真是柔弱又善良……”竟还有人假装抹泪。
唐云天想起不久前弟弟那怪异又惊悚的冷笑,再听到柔弱、善良,差点喷了一口血出来。
龙潜晕倒也许是有一点伤心在里头,但更多的还是后头的伤引起的,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几天低烧也反反复复烧着,昨天好了一些,但今天被冬雨淋了淋就又发低烧了。
徐医生检查了一下,打开药箱,手刚触到一次性针管,又抬头看着唐啸说:“唐爷,小少爷在发烧,这里有三个方案,一个是吃药,一个打针,一个是挂水,你看……”
唐啸站在床头触摸了一下龙潜的额头,掀眼问:“哪个退烧快用哪个。”
“……那唐爷是否可以帮忙脱一下小少爷的裤子……”徐医生艰难万分地开口,那神情就好像自己是个变、态似的,殊不知变、态就在他身边。
唐啸原本只想着尽快让烧褪下去,挥开徐医生便把龙潜半抱起来,手刚将他的裤子往下拉了一点,脸色突然一凝,又将儿子放了下来,烦躁地退开两步,看向别处说:“用第二个方案。”
他伤在那里,离开这几天想必也治疗过了,但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手劲多大,那红印怕是轻易消不了,即便徐医生的眼睛绝对不敢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但万一孩子醒过来觉得羞愤难当和他拼死拼活……
徐医生麻利地替龙潜挂好水,离开房间的时候他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原本一直站在窗前沉默不语的唐啸慢慢走到床边,他弯下腰,目光十分迷恋地细细将昏睡的人的脸看了一遍,左手抚摸着龙潜微微肿起来的右脸,然后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又一个吻落在他的鼻尖上,直到那个吻最终落在唇角的时候,徐医生已经嗖地溜了。
如果不是父子,那样的场景简直可以用缠绵缱绻这么唯美的词来形容了。
但不真实的唯美并没有延续太久,龙潜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就把枕头扔到了唐啸身上,如果床头有刀,只怕他顺手也扔出去了。唐啸接住枕头,见他还想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逃走,语气不由地重了起来:“不准拔,不然爸爸会一直在这里陪到你退烧为止。”
说到底还是怕的,虽然他可以笑嘻嘻地回到他身边,但终究还是害怕。
龙潜警惕地瞪着他,见他确实没有要再走近一步的意向才把手放回去,刚才因为动作激烈有血从针管里回流了上来,而且针头好像有点移位,手背上疼得厉害。
唐啸也注意到了他微微发抖的左手,还有回流的血,眉头皱了皱,未料刚抬起脚,坐在床上的人就立刻紧绷起来,一副随时要跳起来跑掉的姿态。
“是不是针头移位了很疼?让爸爸过去看看。”
“别过来,让徐医生来。”
“等他过来你的手都要疼青了,乖,阿潜,让我看看,我不会碰你,你身体还没好,先退烧要紧。”唐啸眼看他的手抖得更加厉害,却咬着嘴唇硬是不松口,语气柔和了不少。
没想到龙潜又投了个枕头过来,那大吼已经怒不可遏了:“如果我身体好了你还想碰我,你是这个意思吗?那我宁愿一辈子不退烧,你滚。”
说着,他真的伸手过去猛地拔下了针头,与此同时,一条非常细微的血线一同从针头里飞了出来,唐啸的瞳孔猛地一缩,二话不说,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龙潜的手臂,龙潜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根本没来得及跳下床,一番结结实实的拳打脚踢,抗拒挣扎。
“你走开!”
“放松点,别那么紧张。”唐啸由着他打,把他整个人箍在怀里,温和地安抚:“别闹,爸爸说了不碰你。”见他还在打,声音沉了几分,“再动我真的碰了!”
怀里的人顿时就不动了。
唐啸摸了摸他的头发,握起他的左手,把尖细的针头又慢慢顺着血管推了进去,淡淡地笑说:“小时候你生病了不敢打针,就给你挂吊瓶,晚上乱动移了针也是我给你重扎的,是不是一点都不疼?”
龙潜一动不动地被迫靠在他的肩膀上,也不作声。
唐啸把针固定好,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上,细细地抚摸了一下他的手指,才说:“瘦了些,这几天好好养养。”
龙潜仍旧没有回应。
半响,唐啸才把僵硬的身体放回床上,想要吻一下他的额头,但顿了顿,只是用手指在他脸上轻碰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笑起来:“你啊,回来的时候还笑嘻嘻的,达到目的就不想再对我笑了?”
“南美洲那条线是我们的主要线路,爸爸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能玩转它。”
龙潜沉默地听他说完,抬起手看了看重新扎好的针,面无表情地闭上眼。
☆、Chapter 33
唐家小少爷失踪一周又突然出现在葬礼上的消息很快就在道上传遍了,但他失踪的原因是什么,突然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却无从猜测,就算他们猜测是唐啸对小儿子做了什么,可有证据吗?谁听见了还是看见了?唐家小少爷亲口说了吗?没有!既然没有,猜测只能是猜测,而且还是大家不敢放在台面上光明正大说的猜测。
既然如此,谁还管那些好事的人在暗地里猜什么想什么。
唐家到是一改往日的冷清气氛,少见的父子天伦,其乐融融。
唐云天想,最关键的其实还是阿潜,他和爸爸闹脾气,整个唐家就像蒙了一层寒霜,冰冷刺骨,他和爸爸和平相处,气氛顿时变得温馨起来,温馨得甚至让他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三弟这半月对爸爸的态度太温和了,有句话说反常即为妖,不知道阿潜在作何打算,唐云天叹了口气。
龙潜这些天在家调养身体,堂口的事都是在电脑上开视频会议解决的,也没怎么出门,身上穿得还是他以前在家时爱穿的家居运动服,一套全白,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白得剔透,坐在那儿亮眼得就像颗珍珠一样。
唐谢里闷不吭声地吃着饭,他和龙潜坐在桌子的两边,正好是对面,每一次夹菜都不免看到龙潜那张让他百看生厌的脸,明明他的皮肤也白,却死也看不惯弟弟那张漂亮的小白脸,呸,和他妈一样不要脸!
唐啸正在偷眼看他的小儿子,余光飘到唐谢里那边,眉头皱了起来,把筷子往餐桌上一拍,厉声呵斥:“你在看什么呢?这是你该看弟弟的眼神吗?”
唐云天顿时不动了,唐谢里也知道父亲的厉害,心里想反驳但嘴巴嗫嚅了半天还是不甘却懦弱地低头说:“对不起,爸爸。”
龙潜先是讶异了下,显然没注意到唐谢里的眼神,也没搞清楚唐啸为什么突然发脾气,唐啸却已经转过头看着他,欲摸他的头发:“你怎么吃得那么少,再盛点饭?”
龙潜不着痕迹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怏怏地开口:“够了,不太吃得下。”
饭前他接到了赵敏嘉的电话,得知他被父亲派来的人抓了回去,直到今天才有机会接触到电话,最后,他问龙潜,那天她突然不见有没有给他带来什么麻烦,龙潜淡淡地说没有。
挂了电话,却觉得有些可笑,阴差阳错,莫名其妙的,他以为赵敏嘉被爸爸抓走了跑来兴师问罪,结果原来和唐啸毫无关系,但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却太大了。
吃了饭,龙潜主动叫住了唐啸,唐啸看着他,听到他说:“爸爸,我有个地方想去,你陪我去好不好?”
即便镇定如唐啸当时都愣了不下半分钟,其实龙潜的语气并不热烈也不迫切,平静而淡然,但在这个从未接触过爱情的冷血教父看来,孩子这么出乎意料的主动邀约已经是奇迹一般的存在了。
唐啸垂眼看着龙潜直视他的眼睛,全身陡然冒出了如饥似渴的冲动,有种将这孩子硬是用力抱过来,狠狠融进骨血的欲望,反正他原本就是自己的骨血,再度合二为一岂不妙哉。
“好,你想去哪儿爸爸都陪你。”唐啸笑着伸手将他搂进怀里,用一种比对待儿子更加亲密却又不及情人间的搂抱方式,果然,龙潜没有抗拒,反而非常温顺地由他揽着一同出了门,上车。
龙潜指路,不出四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御景城,是港城城东的一处非常昂贵的住宅区。
站在电梯里的时候,唐啸看着他安静地站在靠近角落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跳动的数字,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迫不及待地邀功来了?虽然那笑意浅得很,到是很久没见他笑得这么真切了。
唐啸不免也笑了起来,罢了,既然孩子精心准备了,他到时候就表现得稍微惊喜一些,让他高兴高兴也好。
到了十八楼,龙潜熟门熟路地领着唐啸出电梯,往左边走,这幢大厦一层只有两家住户,左右各一家,电梯就在中间。
“爸爸,我送你一份礼物。”龙潜把门卡放在感应门锁上的时候扭头朝唐啸轻轻笑道,随即打开门。
唐啸的脸色在看见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时微微变了变,眼底闪过一丝带着疑惑和冷冷的神色,果不其然,龙潜率先进去,朝那个正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叫道:“许青。”
那个有着瘦削脊背的男人似乎被惊了下,腾地起身转过来,看着龙潜和唐啸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眉顺目地开口:“龙先生?”
显然,这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