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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阳光明艳,如是破碎的花瓣,飞扬在空中,铺天盖地,一股热气缓缓地涌动在中间。
我终于走进了那个看了无数次,熟悉却又陌生的花园,繁花盛开,芳香馥郁。抬头感觉阳光几乎要融化掉自己,躺在床上太久了,几乎忘了阳光是什么味道了。
花园深处,是一片凉亭木榭,而花园边的回廊通向的是不同的厢房。原来那晚所看到的王府,仅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走在小道里,林荫浓绿,我站了站,随即闪到一棵树的背后。
前面有刀剑来回穿破空气的声音!
杀气甚重!
难道又是刺客?难道真有那么不要命的刺客?
想着我探出头去,前面的空地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来回的翻越在空气中,姿势各异却冷冽优美,速度快的令人眼花缭乱。被划破的空气发出尖利的破裂声,声声刺耳。剑光来回闪烁,不分方向,却也道道有序,凌而不乱,被截落得阳光片片落地,尔后消逝。
只有高长恭一个人在舞剑,但那种剑法完全不同于一般的玩耍,声声充满杀气,剑剑毙命。
剑影中,那张如花般的面容此时冷峻如同冰雕出来的一般,锋利而深刻。
边上的美人蕉娇艳盛开,映的剑光更加的冰冷。
此时可以想象出高长恭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样子。只可惜,自负了一点。我松了一口气,同时鄙视了他一眼,转身欲离开。却听到剑划破空气穿刺而来的声音。心里一惊,慌忙闪到树后。
顷刻,一把剑划过眼前,冷光刺眼。随后一声狠狠地穿进另一棵树里,露在空气的那部分来回弹动着,许久未定。
我呆呆的看着那把剑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高长恭来到我面前。
抬起头,还有些惊魂未定,以至于目光有些飘忽不定。半晌,我咬牙恨恨说道:“高长恭,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双冰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厉问:“为何躲在树后偷窥?”
我呆怔地看着他,看来是他的地盘他做主,杀人也有理。我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没想偷窥你,我以为刺客又来了,所以躲起来想先看个究竟。”
他的目光缓和下来,白皙的面容上温柔如水,徐徐散开,如是暮春初夏的水面被激起的涟漪,起伏连绵。移时,满世界都是。
我猛然想起那晚屏风背后那个修长的身体,瞬间脸又红起来,我该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还是积了一千年的德而得到的艳福?
他看到一脸通红的我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脸也不觉有些红起来。
神啊,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知道是我。而且、、、靠,一个大男人,还会脸红?!
“殿下。”这时候,那天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又出现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书生。他们站在五步外行礼,低着头。
“尉相愿有何事?”高长恭脸转过去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白皙颜色。
我松了口气,转头与尉相愿的目光正好相触。他看了看我,先是一脸冰冷,随后低下头去,唇线紧闭。原来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叫尉相愿,敢情他们是有什么事情要密谋。我急忙对高长恭说:“既然如此,我先退下了。”
我拖着长裙,踩着大步离开。
走到尉相愿旁边的时候,我停下来给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他先是抬头怔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一笑,那笑意里有着些捉摸不定的东西。这下轮到我呆住了,那份捉摸不定的笑意里分明透着一股莫名的敌意。我想了想,亦对他意味深长一笑,接着大摇大摆离开。
走出几步听到尉相愿向高长恭介绍:“殿下,这是我说过的慕一宽、、、、、、”
听说高长恭是一个知贤纳士的人,看来真是如此。
走出花园时,看见郑妃带着两个丫鬟袅娜的走过来。她依旧紫衣翩然,肌肤凝雪,发鬓华丽,雍容庄重。看见我后,她踩着莲花碎步走上来,道:“苏姑娘,听说你可以下床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谢王妃厚爱。”我欠了一个身说道。心里庆幸,还好这里不用下跪,否则一天要跪上三次,膝盖肯定遭罪。
她走过来扶住我。那双手柔若无骨,细腻娇嫩。她温婉而笑,“姑娘伤口还未痊愈,不宜多走动,姑娘应该多休息才是。”
“娘娘说的是,只是多日躺在床上感觉筋骨都僵硬了,今日想下来走走。”我点头说道。
“也是,不如改日让月灵带你到邺都走走,选几块布料,做几件衣服。你穿这衣服是按我的身量裁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她边说边给我理了理纹边的领子。
“请问有没有方便一点的衣服?”听说这个时期相对开放,很流行胡服,我身上穿的这身衣裳实在很麻烦,大热天裹了好几层,虽然都是绸纱,但是还是麻烦。我倒是想念那套夜行衣,它倒是很方便,至少能舒展自如。
王妃疑惑了,“方便?不知姑娘指的是?”
“额、、、没有,其实我穿的这些就很好,不用再做新的了。”我咧嘴笑道,如果再说下去,恐怕让她生疑吧,所以还是少说为妙。
“那就好,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王妃握了握我的手,说话时眸子清莹,顾盼流转。
雕栏朱红,光影在上面轻轻晃动着,清风徐徐而来。紫衣缓缓轻扬而起,香气随衣浮动。
“殿下。”身后的两个丫鬟行礼道。
听到声音,郑王妃转身。
高长恭和尉相愿从花园里走出来,那个书生已经不在了。高长恭面无表情的扫过我,目光最后停在王妃那里,瞬间眉宇点起温柔,他走向她,柔声问:“怎么到这里来了?”
王妃娇媚一笑,依旧端庄静淑,“我听说苏姑娘可以下床了,所以来看看。”
高长恭转头,仿佛刚知晓我的存在一般,目光遥远而陌生,仅仅只是一掠而过,继续对着王妃温柔道:“午膳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我已经叫下人准备好了。”对高长恭说完,她转过来关切的问我,“苏姑娘,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哦,我就先不吃了,你们先去吧。”
“姑娘身体不好、、、、、、”
“我们先去吧。”高长恭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那好,姑娘记得按时用膳。”郑王妃对我嘱咐道。
两人转身离开,高长恭略略向前,而王妃稍微从后跟随着,这就是“夫唱妇随吧”吧,不管这个时候开放与否,女子始终随夫。不过,也许他们这样相敬相守,感情才能细水长流吧。很多时候,感情就是太轰轰烈烈而难以守住。
曾经有一个少年就是那般轰轰烈烈的走进我的生命,他教我如何在老师眼皮底下睡觉,教我如何不听课也能做好功课,教我如何逃课,如何爬墙,如何考高分、、、然后,又是如何轰轰烈烈的跟我分手,让我措手不及。
我轻叹一口气,回过头去,看到尉相愿正在看着我,依旧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却甚是冷漠,“苏姑娘打算在这里长住?”
我点头笑道:“恐怕是的,小女子无亲无故,全赖王妃收留,以后还望尉大人多多照顾。”
“不敢不敢,现在姑娘可是殿下的恩人。”他拱手道,眼中带着深沉的笑意。
“那小女子先告退。”说着我欠了一个身,然后离开。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1…1…10 13:16:33 字数:1913
转过一道回廊,来到书房前,门是关着的。
我环顾四周,没有人,于是急忙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然后又小心的关上门。
书房里布置严谨整洁,书卷齐整的放在架子上。暗黄的幔帘依旧把房子分为两个部分。幔帘里面的中央摆着一个黑色木桌,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两边还放着一些书卷,看来高长恭并非只是一介武夫。
书房四面的墙上挂着一些画,都是一些山水花鸟画,古色古香,书香飘散。
我走到那张书桌前。
几只笔挂在笔架上,在桌子的宣纸上投下几道模糊的阴影,如是一幅淡静的山水画静静地躺在那里。
桌子的中间铺着一张纸,暗黄的纸有一些字,字迹清晰,字体隽秀,正气凛然。但是纸的旁边赫然的放着一支箭,而弓则挂在后面的墙上。不仅如此,桌子下的抽屉里还放着一把剑。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一个书房,还是一个武器库!
我拿起那支箭细细的端详起来。可是就在这时,门外有模糊的脚步声传来,心里一惊,急忙躲到桌子底下。可是等了些许也没有人开门进来,急忙向门口移去。
打开门。
骤然怔住,门外走过一个书生,一身干净灰白长衣,长发飘然,眉目清秀。他就是刚才和尉相愿一起见高长恭的书生。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转头惊讶的看着我。
我欠身道:“大人好。”这是从丫鬟那里学会的,不管见谁,先称一声大人总是好的。
他仪表堂堂,笑容干净明朗,“在下慕一宽,姑娘是?”
“小女子苏雅珍。”
“苏姑娘这是、、、、、、”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书房,有些疑惑。
风夹着热气灌满袖子,我急忙抓了抓袖子,勉强一笑,“我只是、、、随便逛逛。”
他看了看书房,点头笑笑,“那我先去见尉大人,姑娘你要、、、”
“噢、、、我随便去走走。”我急忙走出去,把书房的门给关上,然后尽量优哉游哉的走进回廊里,脸上的笑容却僵硬起来,可是回头看到慕一宽格外彬彬有礼的目送我离开。
邺都繁华依旧。
叫卖声到处都是,客栈茶铺里坐满了人。偶尔有侠士策马绝尘而过,忽而一下子就远去了,只留下一路烟尘和路边受到惊吓而唏嘘的人们。
来到一个铁匠铺前。
一股一股热气从里面翻涌出来,涌向四周。阳光轰然降落,杨树在路边翻开翠绿的叶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走到门口,已经听到盾重的打铁声,声声沉闷却又尖利。再走进去便可清晰地听见拉风箱的呼呼声。
穿过一个屋子走到里院。
里院不是很大,有几棵柳树,只是在东边的墙上有一棵特别高大的杨树,杨树下有一个很大的草棚,草棚下有一个衣衫破旧的老人和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少年在努力地拉着风箱,而老者负责打铁。
这就是邺城最好的铁匠?
我打听一路而来,大家都说邺都最好的铁匠在这里,原以为会有很多满身臭汗的男人在一起拉箱锤铁,没想到只有一老一小,还如此简陋。
我把藏在袖子里的箭取出来看了看,然后又放回去。不错,这就是在高长恭书房里看见的那支箭。箭锋上还有些血迹,不过大部分都被擦过了。显然这就是那支把我刺得七天起不了床的箭,也是我唯一的线索。我得好好的利用这个中午的时间,在高长恭发现之前把箭放回去。
“老伯。”我走到他旁边叫了一声。
他似乎没有听到,只顾着继续打铁,苍老的手举着锤子上下挥动着,却格外的苍劲有力。我又在他耳边喊了一声。他终于听见了,放下手中的锤子转过身来。
“姑娘,你是要铸剑还是刀?”他眯起那双满是风霜的眼睛问道,脸上的皱纹被一道道的拉起来,如同伤痕一样清晰深刻。
“不是,老伯,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我放低了声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