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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还是问:“你还没有娶妻吧?”
皇帝要做媒?不对!皇帝也有闺女的!周原含糊地道:“未娶,不知家里订了没有……”
皇帝乐了:“定了定了,朕已经行文给你父母了。”
周原快要疯了:“臣并不知道此事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现在不是也知道了吗?卿家果然是名门呐,万事遵礼法,你父母已经动身上京啦!”
周原:……装疯卖傻是行不通的,爹妈已经同意了的婚事,你敢拒敢,少不得扣个不孝的大帽子下来。
池脩之笑得那叫一个喜庆,怀恩还跟皇帝逗趣儿:“圣人您瞧,新驸马欢喜得傻啦。”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你家方圆十里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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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周原?配给谁啊?”郑琰很疑虑,“圣人上不是老花眼了?”
“给安仪公主做驸马,够啦,”池脩之不太高兴地捏着郑琰的脸,“圣人自有打算的,换一个人给安仪公主,都可惜了。”
郑琰躲着他的手:“也是。这两个碰到一块儿,不知道是谁更倒霉了。咦?不对!我仿佛听说……他们俩还一道游过湖呢。”有些勾搭成奸的迹象啊。
“嗯,是游湖,安仪公主把周原身边的六个婢女都赶水里了。”
“……我想起来了。”
池脩之更不高兴了:“想他做什么呢!”
郑琰要笑不笑地看着他,看得池脩之恼了,抓过郑琰来一通乱亲,亲亲抱抱,鼻息沉沉地道:“你什么时候嫁我啊?”
“你这人真不老实,你满大街被人追着砸果子的时候我可没催你,现就这样了。”
“谁叫我娘子好呢?我下手得早,不然他们还不打破了头来抢?”
“我是谁想抢就能抢的么?换个人来你试试!”
池脩之把脸埋在郑琰的颈窝里:“真像做梦一样。”
郑琰好声好气地拍着他的背哄他:“那可别醒过来了,你敢醒了,我打昏你,让你接着梦!”
池脩之低低地笑出声来,气息喷在肌肤上,一阵一阵地痒,直痒到了心里。
“嗯咳!嗯咳!”但凡同样句式出现两回,多半是顾宁来了。两人赶紧分开,怕教坏小朋友。
顾宁跑了过来,伸手要抱抱,郑琰要伸手,池脩之早截了过去,顾宁不开心了:“师兄你放手啦,要阿姐抱。”
“男人不能让女人抱,会长不高,”池脩之严肃地忽悠他,“你看哪个男人让妇人抱着的?”
“所以男人只能让男人抱?”顾宁满脸的怀疑。
池脩之从容忽悠:“你知道就好,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呀!老家来信了,阿娘本来要打发人来叫你们的,我跑了来的。我勤快吧?勤快吧?”
郑琰与池脩之对视一眼,一齐往庆林长公主处去,池脩之套话:“阿宁很勤快,那你聪明不聪明啊?”
“当然当然,聪明的,聪明的。”
“聪明的知不知道信里说的什么啊?”
顾宁小嘴一扁,几乎要哭出来:“不知道……我是不是不聪明了?是不是?是不是?”
郑琰掐了池脩之一把,摸摸顾宁的小脸:“不是不是,阿宁最聪明了,阿宁去看信不就知道了?我们也没看信,也不知道呢。”
庆林长公主脸上表情淡淡的,郑琰知道她这是不耐烦了,照说这位师母是不会对先生的学生摆脸子的。看到小两口来了,庆林长公主的表情也没有大改观:“你们来了?”把本来想吵着要看信的顾宁都给吓得不敢说话了。
“师母有何吩咐?”池脩之问得不紧不慢。
“看看罢!”庆林长公主不乐意地道,“顾家的信,顾鼎要送他妹子到京里备嫁呢。”
光凭这一条,还不至于让庆林长公主摆这样的脸,郑琰狐疑地一看,好么,人家不肯住顾益纯家,要住顾家老宅里。顾鼎的父亲正在任上,无法抽身,祖父年纪又大了。本该让顾益纯给照看的,结果呢?放着亲叔祖不靠,倒央了顾家本家,真是瞧不起人啊!
郑琰道:“总要到返京之后才能来的,还一个月呢,里头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故,多半还是要您看顾的。”
庆林长公主一声冷笑:“我才不要什么变故!爱来不来!我还省心呢!不过说与你们知道,若是你们先生有什么不快,你们开解一二。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池脩之与郑琰一齐应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终于回来了,真是历尽艰辛!
105公主爱记仇
池脩之与郑琰小两口拿别人家的八卦来联络感情的时候被顾宁个小话痨给打断;双双被庆林长公主给拎过去提了个醒。笔趣阁。d9123。net
看来至少今天是不能拿她家当公园儿来谈恋爱了;两人心里都闪过这样的念头,互看一眼,郑琰果断向庆林长公主告辞:“那我现在就回家吧;也好跟家里说一声儿。毕竟是先生的亲族;阿爹与先生素来亲厚,想是乐意听到点儿那边的消息的。”
庆林长公主嗔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过这么一说,你倒还真当成件大事儿来办了;也不嫌丢人。”
郑琰心说;明明是你对人家没好感,想排挤人家好吧?哼哼唧唧地说:“天也不早了。”庆林长公主嘲笑她:“天不早了你还跟他磨这么久?”伸手指着池脩之。
池脩之被迫脸红了一下;心道;师母今天的状态实在不好,不宜多打交道,把媳妇弄走为妙。两根手指从袖子里伸了出来,一路模仿着双腿走路的动作在空中“走”着,直到“走”到郑琰袖边儿,把隔着郑琰薄薄的纱衫袖口儿勾了郑琰一根指头。
郑琰略顿一下,曲起指头也勾着池脩之的指头。
庆林长公主眼尖,看到了这个小动作,右手一抬扇子遮了脸,左手伸出去连摇:“去去去!脩之,送你娘子回娘家。”
小两口手拉手地溜了。顾宁挺好奇地看着师兄师姐手拉手,他年纪尚小,个头自然也矮,正好把这个小动作给看在眼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两个人从门里出去,还伸着个头拿目光去追随人家的背影。
“你看什么呢?”庆林长公主手里的团扇放下,就看到儿子一副好奇相,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顾宁缩缩脖子:“刚才师兄说,男人不能让女人抱的,只能让男人抱。现在他们还拉着手,是不是男人和女人可以拉手?是不是?是不是?我看过阿娘和阿爹拉手的……”
庆林长公主:“……”好想打人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庆林长公主不是一个会经常压抑自己感觉的事情,想打人,她就打了。绢扇拍到了儿子的头上,帽子都打歪了:“小小年纪不学好!”
顾宁好冤枉,眼睛里飘起了小泪花儿,要掉不掉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可怜到庆林长公主身边的侍婢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大郎不过多问一句,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总是好奇的。”一道说,一道使着眼色。倚栏是庆林长公主亲自给改过名儿的侍婢,服侍多年,与庆林长公主关系也不一般,故而能劝上一劝。
庆林长公主被她一番提醒,也觉出自己的情绪不对头,叹了一口气,揽着顾宁给他擦眼泪。口中道:“他这个样子,我看来是千好万好,就怕顾家那边儿的人,鸡蛋里还能挑出骨头来呢!”
倚栏失语。顾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别过小身子去与庆林长公主怄气。庆林长公主抚着儿子的背,顾宁还是不肯回头。庆林长公主感觉到掌下小小的身躯,心中一软。
“师母怎么跟顾家不对付上的?”郑琰心里的疑问实在太大了,便问经常在顾宅里混的池脩之,“顾家那头儿为人是有些不讨喜,他们却终是一家人。这件儿是那边儿办得不对,老师这里多少还是得主动接一接人的,就这么把侄孙女放到别人家里待嫁,怎么也说不过去呢。那里虽是本家,却不是一枝的。”
庆林长公主对世家十分看不过眼,而她对陈氏所做的事情也让世家对她的评价不是很好,待到后来嫁给顾益纯,顾家非常痛快地同意了婚事,还很周到地张罗了婚事,两处应该处得好才对。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没过多久,庆林长公主与顾家就又开始了互相疏远。顾家只是疏远,庆林长公主这里已经直接发展到了厌恶。
对着学生发了一通的牢骚,间接上了眼药,这也表明了她的态度:要把顾氏本家给隔在权贵系统之外。千万不要小看女人报复的创意。
这不科学!郑琰腹诽着。顾氏虽然讨厌,却没有对顾益纯夫妇再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庆林长公主这样是要做什么呢?难道有什么内情?如果有内情,她不应该不知道的,郑靖业可是很关心顾益纯的,顾益纯要是受什么委屈,郑靖业不应该不知道,郑靖业知道了,就等于郑琰知道了。
池脩之沉默了一小会儿,两人鞋底在石板地上磨出沙沙的声音,“集腋成裘,水滴石穿。”
“不是啊,再不喜欢,也都是小事情,两处又离得这样远。”郑琰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在庆林长公主家不能说,池脩之送她回家,路上一个坐车一个骑马,也不好公然交谈,到了郑家,郑琰就拉着池脩之来讨论了。
距离产生美嘛,郑琰也不怎么喜欢世家,然而庆林长公主儿子还姓着顾呢。顾家从来都很识时务,即使有世家傲气的毛病,至少大事上是不会错了格子的。上一回入京,从顾家的角度来看,受了多大的气?结果呢?顾老爷子忍气吞声就走了。
池脩之道:“小事多了,也就是大事了。这一回,也是那边做得过了。”太打脸!
郑琰默,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倒也想到了。一件两件的事情,过了也就过了,难得的是庆林开公主与顾家那是一点一滴地不和,有了基础,哪经得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池脩之拍拍她的手背:“好啦,甭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顾氏来了,你觉着她好相处,就处一处,不好相处,就更好了,左右跟着师母就是了。”
“唔,那我遇着了就多看她两眼。”郑琰很快领会到了池脩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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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脩之与郑琰还在商量,庆林长公主还在生气,顾益纯还在尴尬,顾家送嫁的车队已经行到半路了。车轮在官道上碾进,发出吱吱呀呀的心声,听得顾彝心中一阵烦闷。
顾彝个准新娘理所当然地带着些羞涩与不安,羞涩与不安是新娘子所特有的,而顾彝的这份不安里还搀杂了些不是新娘子特有的心情。多出来的情绪正与她送嫁的兄长顾鼎是一样的:疑惑,心虚。
祖父、父亲都不方便,到京中备嫁,也该请叔祖父代为照看才是,顾益纯要没结婚,那也就算了,可他结婚有家了。再退一步,搁自家老宅里也行,为毛非得是本家啊?!两个小辈略心虚。
顾鼎还有些不满,觉得有自己押阵,带着妹子住祖宅,纵有不懂之处,也可请教族中长辈。这样一声不吭地就搁本家里,知道的说是他们家嫁女,不知道的,还道是本宗小娘子出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