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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个误认的概率就小了很多。而且,六趾儿啊!好像是涉及遗传学的东西吧?咳!现在问明白了,李幼嘉也把人找到了,如果不是,依旧是办了件矬事啊。郑琰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郑琰胡思乱想着被勾起的生物学知识,带着阿汤去认弟弟。
阿汤一见面,都没扒人家小朋友的袜子,先扑上去哭了:“这就是阿弟,这就是阿弟,一看就认得!”
汤小弟还在迷迷瞪瞪,初时见一个拖着眼泪扑过来的年轻女子,魂都要吓飞了,哪怕是个清秀小佳人,眼睛通红的也挺吓人。吓完了之后不知为何又觉得眼前这女子好生眼熟、好生亲切,听阿汤一哭,他也呆了,心扑扑地跳:“阿姐?”
郑琰黑线,理智地请李幼嘉给验明正身。阿汤也说:“阿姐那年为护着我,烫伤了手臂,在左手。”
阿汤站到他面前一卷袖子,果然没错,郑琰心道:好险好险。
“傻样儿,哭什么呢?还不谢过京兆?!”
李幼嘉笑呵呵地道:“全人骨肉,我也乐得积德。还是谢过七娘吧,不是七娘所嘱,我也不知道有你们这回事呢,”想了想,索性再做一人情,“这是好事,我便设法先免他三个月的番役,让他们姐弟团聚也乐呵乐呵。”
郑琰笑道:“那谢谢叔父啦。”
“哎,这个可不敢当!”李幼嘉答得也快。
阿汤姐弟千恩万谢,郑琰道:“别搅人公事了,唔,到我那里坐罢。”把姐弟二人带到了自己的私宅。
宅子保持得不错,看门的老苍头还说:“娘子来得略晚了一刻,早些时候郎君过来坐了一坐呢。”
郑琰脸上一热:“有劳。”
老苍头连说不敢,自去门上看着车马。
郑琰领姐弟俩到了正堂坐下,阿汤拉着汤小弟一齐跪了下来,咚咚咚就是三个响疼,听得郑琰都为他们觉得脑门儿疼。虚扶一下:“好啦好啦,你们姐弟也算是团聚了。不要怪我打扰了你们姐弟相聚的时刻,今明两天给阿汤假,你们姐弟一处说说话。现在我却是要问——你们以后要怎么办?这两天好好商议一下,回来告诉我,有什么打算也别藏着掖着。”
阿汤与汤小弟又一起叩头,汤小弟虽看起来木了点,心里倒也晓事,不是哪家主人都有这样的好心情帮奴婢找亲人的,只是他嘴巴略笨,不会说话,又因主人家是年轻女孩子,头都不敢抬,叩头而已。
郑琰问完了话,又问汤小弟现在住在哪里,匠户自有聚居处,离这个中档文化社区还比较远,钱袋子里掏出块小银子来:“阿汤去雇辆车,再去你弟弟那里。今天走得急,没带东西,你们说完了话,我自有贺仪给你们的。”
阿汤道:“七娘大恩,奴婢不敢再求财物的。”
郑琰笑而不语,阿崔道:“给你就拿着,跟七娘客套起来了。”
郑琰赞许地道:“不是白给的,去匠户营那里,有什么新闻回来可是要说给我听的。你也知道,我喜欢听这些个,阿娘又不许我乱跑。”
阿汤连连答应,郑琰看看没事儿,也不打扰人家了。想起池脩之,带着人就奔池家去了,阿汤也与汤小弟又哭又笑地出了门儿,到了门口,汤小弟结结巴巴地道:“阿、阿姐,且等等,等,我去、去雇辆车来。”
阿汤抹抹眼睛:“你别去,别离了我。”转托老苍头帮忙雇车。
汤小弟别扭地道:“我……丢不了。”
阿汤泪喷。汤小弟手足无措,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嚎啕了,手忙脚乱地哄着,好容易阿汤收了眼泪,老苍头已把车给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池小受,你好惨,想媳妇儿了吧?
120、这绝不可能
120、这绝不可能
池脩之依然住在他家的老宅子里;皇帝赐给过他新宅,新宅还颇大;只是当时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哪怕带着手上的这几个家仆住进去;也稍嫌空旷了些,不如结婚之后再搬,而且这里离寡居的外祖母家比较近,便于照顾。笔趣阁。D9123。net
上面是拿出来给皇帝、老师、未来岳父的官方解释;至于这小子是不是存了“离师妹私人公寓很近,可以就近幽会”的念头,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他一直住这里;见未婚妻倒是真的比闯岳父家自在。
然而;这样也有一个不方便的地方:他家会不断地有人前来拜访。
池脩之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儿;虽然皇帝的“家丑”不大方便让他知道,在朝政方面,还是颇让他“知机密”的。又有池脩之先前在大理寺的同僚,即使调离了原本的职位,池脩之也与他们常保持着联系。还有任抚慰使的路上认识的熟人,御林军里很有几个官宦子弟。又有于镇海这样家在京中的,还有夏寔这样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写信来的。
年前年后,他又被扔去鸿胪寺里帮忙,又认识一批新同僚。
作为一个有上进心、有理想有报负的大好青少年,池脩之理所当然地希望能够一展才华,把已经衰败的池家发扬光大。何况还有一个逆天的岳父存在,不想被当心软饭小白脸,不想被人看不起,他就得奋斗。在官场上混,能力是一方面,人脉也同样重要。
如果只有老师和岳父可以依靠,不用说,那就是个没用的小白脸,而一旦老师和岳父都只是关系网的一部分,就意味着他本人也算有了部分的独立能力。这时候,他的皮肤就是健康的小麦色了。
所以,池脩之这里也很热闹。郑琰远远地撩开帘子,就看到池宅门前的拴马桩都被占满了,立即改了指令:“不要停,直接回家。”
虽然已经订婚了,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尤其池宅地方不算特别大,她去了要呆在哪里呢?她与池脩之自觉已经克制了,很多时候都是在顾益纯家见面,又或者是池脩之跑到郑府去求见,真正这样在“外面”私会,次数还是很少的——池脩之外出,帮他照看家里除外。
就这样,京中还是有些人瞧不顺眼。世家是最讨厌这种情况的,在他们看来,当权者的节操,与其权利大小、所处地位高低成反比。皇帝的闺女是养面首私通,宰相闺女就跟情郎光天化日地见面。
两个当事人的心理素质再强悍,也还是要顾及一下人民群众的脆弱心灵的。
即使是路过池门而不入,郑琰还是让人留下了话:“你有外客不方便,我主不进去添乱了。”
心里也在思度着:都会是谁呢?池家亲戚都快死绝了,难道是同事?
池脩之日渐成长起来,郑琰也是为他高兴,然而作为郑靖业的闺女、顾益纯的学生,目前还没跟池脩之一个户口本的人,郑琰心里又不免有些失落。唉唉,总是希望自己周围的人全部都能亲密成一个整体,就好像个天真的孩童,希望自己床边儿就是草丛可供打滚儿,手边有可爱的玩具,睁开眼,不是天花板而是神秘莫测的星空,又不是四面透风、头上漏雨。
郑琰也知道自己未免天真了些,可是……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什么婆家娘家的关系一类,郑琰自以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可以处理得好,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个场景,就让她感慨万千了。心理建议什么的,还是要做,日后要如何平衡,还是要有个腹稿的。
正在池子里与萧深说话的池脩之连打两个喷嚏,萧深关切地问:“大郎这是着凉了么?”
他与池脩之都是经常出现在皇帝面前的年轻人,彼此出身又有一段距离,大概奋斗的目标也不是特别一样,利益冲突小,倒是有了一点交情。萧深在卫王府中呆得烦闷,一想家里日后都是他大哥的,他也要趁现在给自己建立点人脉,准备日后独立的资源了。池脩之无疑是值得交往的人,萧深也就不端着皇侄的身份了,皇帝侄子可多呢!
池脩之掏出手绢儿擦擦脸:“见笑了。”复与萧深继续说着八部狄的话题。
萧深对八部狄颇为上心,他文武都来得,人也聪明,敏锐地觉得八部狄有乱,边关兴许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找池脩之,也是提前作个准备,了解一下行情。如果真到了要上阵的时候呢,他正可以军功挣个好爵位——可恨魏静渊一出,他们这样的庶子不劳而获的空间被大大压缩了——如果不用上阵,说到相关话题也能显得知识渊博,为自己加分。
池脩之听他问得仔细,也解其意,心道,现在都告诉你了有什么用?“局势瞬息万变,这些只是眼下,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变故,十一郎对狄人这么有兴趣,光在鸿胪寺这里打磨能知道的也不尽翔实。”
萧深爽朗地笑道:“我只是临时起意,谁还死盯着一群狄人玩呢?说真格的,现在谁不眼瞅着东宫呢!一天被他们问八百回‘圣人意嘱于谁’烦也烦死了,你说说,圣人何尝对我们说过什么了?”
池脩之亦笑:“圣人要是什么话先说出来,也就不是圣人了。”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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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回到家里,杜氏今天倒没拿她出门说事儿,反而很关切地问:“阿汤呢?没跟着你回来?”
郑琰收拢了心情,笑道:“那个是她亲弟,什么表记都对上了。”
杜氏双手合什:“谢天谢地,你也是做了一件好事,这样积阴德的,不要嫌麻烦,举手之劳,做了就做了,帮人一家团聚。”
郑琰乖乖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她还发现了这样做并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如果李幼嘉无聊一点,完全可以把所有在京中倒卖的奴婢的血亲都给翻出来。别小看这个,世家奴婢的构成相对稳定,那也只是相对而言,互赠奴婢,尤其是美少年美少女,或者是有一技之长的奴婢,往往是一种风尚。更不要提如郑氏这样根基浅的了。
郑琰这个被无数宫斗、宅斗、官场小说荼毒过的脑补帝已经瞬间看出了这样的好处,往好里说,能够掌握自家奴婢的情况,防止反水,防止发生其他意外。往狠里说,如果瞧哪个政敌不顺眼,可以从他家奴婢下手。
郑琰对天发誓,她本是个相信人间有真情的好孩子,都是被洗脑洗的。
我们要相信,郑琰现在还是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孩子,刚才那些,纯粹是被荼毒得太惨烈了。有一段时间,脑子里全是“皇宫、后宅是各类药材批发市场,举凡绝孕药、打胎药、x药、毒药(烈/慢性都有)……都有”、“看人先看出身利用价值”、“皇帝只知道算计妃子皇后怀孕不怀孕”、“凡有老太太必定要给儿子孙子塞小老婆生怕自家孩子后院太安宁”等等等等。以致于大家有理由相信,即使穿越了,把她放狼窝里,她也能混出来——这孩子都快出被迫害妄想症了。没想到扔到个奸臣家里,在亲娘面前还能二到发呆。
杜氏见女儿神游天外,不由叹了口气,呆成这个样子,可如何是好啊?
——如果她知道郑琰在想些什么,不知又要做何感想了。
算了算了,懒得跟她计较了,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呢,杜氏只是意思意思地拍了拍郑琰的脸。郑琰吓出一身冷汗:“亲娘哎,人吓人,吓死人。”
手掌变幻了动作,改拍为拧,杜氏怒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