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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接起,声音冷静而没有波动,“喂。”
“女士您好,我们是××保险公司,请问您需要一份保险吗?您是工作还是上学?是单身还是已婚?是……”
我对着电话大声喊,“滚蛋,你们全都给我滚蛋!”
我狠狠地摁了电话。虚弱的心脏仿佛经历了一次高台跳水,颤抖彷徨,整个世界找不到一个可以支撑它继续跳动的支点。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翻开通话记录,蓦然看到一个已接来电。
李乐然的,昨天凌晨1点23分。
也只能是昨天,之前的一个星期,李乐然没有主动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可是,已接来电?
我没接,谁接的?
只能是,那厮……
我迟疑良久,还是给李乐然拨了电话。响了很多声那边才接起。
“莫非。”
“李乐然。”
“有事吗?”
听到他说这话,我真想先和他谈谈天气,再问候问候他的家人,这将会是一通十分友好的谈话——“日,去你妈的!”——但我没能这样说,我不愿意自己像个只会爆粗口的无良泼妇,作为新时代知识分子我得讲理。
我说:“你说有事吗,有什么要说的要放的你今天给我解释清楚,这么些日子你一直躲着我呢不是吗?别躲了,我不会缠着你,把话说开吧。”
那边是几秒钟的沉默,他重新开口。
“莫非,我们分开吧。”
“说完了吗。”
“我们还是不太合适。”
“三年了到这会儿了你觉得我们不合适了,你买一衣服穿三年,回头再去人店里跟人说这衣服穿着不合适,你指望人怎么说你?”我学了导购小姐的腔调,“先生,这件衣服您买的时候可是很合适的哦,现在穿旧了我们是不给售后的哦。”我笑,“李乐然,不喜欢了你不能明说啊,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缠着你,你丫瞧不起谁呢!”
又是沉默,他说:“莫非,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我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哭出来,“说完了吗?说完我挂了,话费挺贵,浪费在你身上我肉疼。”
“莫非,”他似乎有些不耐烦,“都是我的错吗?昨天接电话那个,那个时间你们还在一起,他能是谁?!你一定要我明说吗?”
我愣住,半天才说:“对,不是你先错的,是我!是我TM甩的你,我对不起你李乐然!”
他轻轻地叹一声,“莫非,祝你幸福。”
而我已经按捺不住嗓音里的哭腔,我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我的幸福跟你没关系!”
刚说完,听筒里成了忙音。
我们谁也没有挂电话,手机欠费了。通信公司告诉我,请充值。
看,那么惨烈的分手台词,它都听不下去了。
〖05〗
又是一天。
天晴,热。
早上起来洗漱,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印堂发黑眼圈发青,两眼无神,简直像一弃妇。
我边刷牙边哼歌,试图提醒自己,是我甩的李乐然不是李乐然甩的我,他才是一弃夫~
这样想的时候,我仿佛看到鲁迅先生牵着阿Q的小手飘过,留给我两双幽幽的眼神……
我甚至还下厨给自己弄了碗面,挑了两口又觉得难以下咽。一定是我的厨艺退步了。
我打开电脑,上网交了话费,正想找个无厘头的香港电影乐呵乐呵,电话就疯狂地打进来。
“莫非,昨天你去哪了!”同事十万火急的声音。
“我在家啊。”
“刘总派给你的那个客户等了你大半天,最后没等到人,气得不和咱们合作了!”
“啊,我给忘了!怎么没人打我电话呀?”我光顾着失恋了,忘了这码子事。
“手机停机,家里电话直接没反应……哎别说了,刘总正发火呢,你快来!”
我换上件T恤抓起包就出门,临走前还看了看家里电话,得,电话线没插。
我毕业一年,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目前月收入四千,加上偶尔的奖金福利,我只身一人在B市暂够温饱。
开足冷气的办公室。
我站在刘总面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他慢悠悠地说:“站着给谁看呀,坐。”
我坐下。
我们公司的刘总是个信佛的,他有两大爱好,一是开会,二是在会上给我们员工讲佛语。
“在顺境中修行,永远不能成佛。”
“你永远要感谢给你逆境的众生。”
“你永远要宽恕众生,不论他多坏,甚至他伤害过你,你一定要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痛苦的,没有例外。”
……
他宽洪大量慈悲为怀,我想,他会放过我也说不定。
“说,客户等你半天,你嘛去了?”刘总问话。
“报告刘总,我有点棘手的私人恩怨要解决,不小心忘记了您派给的工作。”
“回答得够大方啊,”刘总倾身,手指敲着实木的桌面,“私人恩怨?我发给你工资是让你解决私人恩怨的?”
“刘总我错了,但是不解决好私人恩怨,您给我的工作我也做不好。”
“什么私人恩怨啊,谁敢和你有私人恩怨啊?”他冷嘲热讽。
我抬头说:“刘总,我失恋了。”
“谁没失恋过啊!我还失恋过呢,没恋过的都有呢!”他看不起我。
我说:“我还失身了。”
“我还失身过呢……”他顿住,看向我,悄悄地问,“真的?”
我一想,好像是假的。
我低头说:“还有,我还痛经。”
“我也痛……”刘总的神色有点扭曲,半天他吼出来,“莫非你丫耍我一大老爷们玩呢是吧!”
我忽然精疲力竭,虚弱地说:“刘总,我想辞职。”
刘总忽然不说话了,过了半晌他说:“想好了?现在工作可不好找。”
我点头,“我得恢复恢复,感想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莫非啊,”刘总像一长辈那样对我说话,“失恋嘛,也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你挺漂亮一姑娘,身材还苗条,走哪儿小伙子不喜欢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必和自己拧着?人家都潇洒单飞了,你这么着不吃亏啊?”
我眼圈发红,几乎不知身处何地。
“得,”他说,“我先给你一个月假,到时候你要是愿意回来,我还要你。”
我哽咽,“刘总……”
“回去恢复吧,旅旅游,趁年轻多走走。出门的时候说话别太冲,话多伤神,多看看多想想。咱们这个世界美好的东西不少,等你发现了,就走出来了。”
〖06〗
我失恋了,我的老板对我比从前更好,给了我疗伤假。
为什么?因为我看上去很脆弱,我需要呵护?作为社会上主动权在手的过来人,他愿意拉我一把?
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几天前,他说。
可是为什么,我却看不到。连光都没有。
哦,天黑了,我没有开灯。
深夜里我打开灯,下床找吃的。
泡面火腿肠小面包一切告罄,我觉得腹中空空虚弱得难受,我必须给自己找点儿吃的。
我不能,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间只有肯德基还在营业了。
我一直喜欢快餐店的暖色调,红红黄黄的,稍微吃一点就觉得自己饱了。
点餐的时候,我跟服务员说我要单买一个萌小奇。
“对不起,不可以单卖的。”
“怎么可能,上个星期我还买一个怜小奇呢。”
“现在不可以单买了,不过买套餐是可以送的。”
“哦,那我买套餐,有萌小奇可以送吧?”
“不好意思,只有嗨小奇可以送了。”
我点了一个套餐,拿了一个嗨小奇。
可是,吃不完啊,我撑。
我看到一个小孩子只点了汉堡和可乐,却单买了一个萌小奇。
我过去问那个服务员,“她单买萌小奇了,我也可以单买吧?”
“我们没有萌小奇。”
“你们有,刚才你还给那个小姑娘了。”
这时候另一个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萌小奇从仓库出来了,我说:“看看,你们有!”
她说:“那我去仓库再帮你找找,稍等片刻。”
片刻后她出来了,说没有了。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哭出来了,“凭什么人家要有我要就没有,你们欺负人啊,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所有服务员和在场的客人,瞅着我,都愣了。
我继续哭,“本来我不想吃套餐的,你们非要我买,都快撑死了,现在还说没有萌小奇……”哭得话都说不清了。
服务员急了,为难地说:“你别哭啊,要不,要不我的萌小奇给你换?”
我哭着说:“我不换,要不你的卖给我,我全要。”
“我的送给你吧,你别哭了。”她拿出她的萌小奇,还给我拉了一下绳子,“别哭了。”
我接过,点头,“不哭了。”
餐厅内的客人全忘了吃饭了。
我拿着一个嗨小奇一个萌小奇出了肯德基,还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身后有人闷笑。我猛地转身,看到一年轻男人倚着车门站着,摆一挺酷的造型,瞅着我直乐。
有病。在餐厅里乐得不够,还得追出来接着乐,这人还真执着。
我走,他在身后叫我,“莫非!”
“……”我回身,疑惑地看着他,“你谁啊?”
他扬眉,一双眼睛里似有戏谑,抬手指了指自己左脸上的青紫,“这个,怎么算?”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儿求评~!!!!!!!!!!!!!!!!!!!
╭(╯3╰)╮
☆、03 苏乐旬
〖07〗
被我用酒瓶砸一回,又用拳头捶了一拳的东西,产品名称苏乐旬,性别男,属性二。
我坐在苏乐旬的车上,说:“打了您真对不住,要不我送您一云南白药喷雾。”
“我价值千金的脸被你砸成这样,就拿一云南白药打发我?”他侧头问我。
“那您说怎么着?我再给您买一脸?”
他瞪眼,眉峰抬高,表情特别的生动,“你喝醉了说话难听就算了,酒醒了怎么还这么损?”
我谦恭地说:“我就是瞅着您这张价值千金的脸,控制不住地萌生一些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什么想法?”他还挺自恋,“你是不是也发现本少爷很帅?”
我诚恳地说:“想再捶上一拳。”
“……”他鼓腮帮子吹气,被我气得不轻。
我瞅着他不做声,目光有些涣散。
苏乐旬刚瞪大眼睛的样子,有些像任性的时候的李乐然。
苏乐旬被我看得一怔,迟疑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喃喃自语,“你们怎么都叫乐什么啊……”
他没听清,“什么?”
可惜他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