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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倒在地上的男人很有意见,邹言还是决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几个小混混见有人,很明显有些忌惮,但还是把两个人围住。一个带头模样的青年对著邹言说,“喂,别管闲事。”
邹言微微一笑,从西装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那个带头的,“你好,我是莫言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幸会。”
几个小混混愣住了,很明显他们没想到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个律师。当小混混的,一生有两怕,一怕警察,二怕律师。
几个人不能得罪律师只能互相看了几眼准备离开,离开前那个带头的还狠狠踩了地上那人一脚,“啊呸,死东西,今天算你运气好,咱们下回遇见了瞧。”
小混混走了,邹言也准备走,可抬脚才发现自己被那个男人抓住了裤腿。
邹言有些洁癖,被一个全身脏兮兮的男人捉住了裤子让自己的心里一阵烦躁,伸腿踢了踢那人才发现人给晕了。
邹言自认倒霉,打了电话叫律师事务所的人下来把人弄到医院去,就当日行一善了。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西。邹言万分没想到那人抓他的裤脚抓得那麽紧,根本就扯不掉,只好让人拿了剪刀下来,把裤腿被抓住那一截给剪了才得了自由。
那人进医院倒没花多少钱,都是些皮外伤,只是有些陈疾,可这就不管邹言的事了。
第三天,那人来了事务所,买了一个果篮,说是要谢谢救他的人。
邹言是十分不想搭理此人的,可人都来了不见也不太好。
让助理把人带进办公室,那人刚一坐下抬头看见邹言又惊叫了起来,“程哥──”
邹言有些头疼,看样子这人是认错人了,只能淡漠的说,“我叫邹言,是莫言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来人发现自己认错了,有些涨红著脸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了。那个,谢谢你,邹律师。”
邹言点头,觉得剩下的就几句话把人打发了再说,他很忙,没时间和一个人罗嗦。
邹言抬眼去看那人,穿得很简朴,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也白了一半。
那人嘴里念叨著邹律师邹律师突然猛的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直咄咄的看向邹言,“你姓邹,叫邹言?你老家是不是B市的?你妈妈还好吗?”
邹言听男人这麽一说,觉得这人大概是认识自己的,也就认真打量起男人来。这一仔细打量还真觉得这人多眼熟的,可惜还是不认识。
至於母亲,邹言是没提起的兴趣,还记得自己某一天回了家发现屋子里那女人的东西全没了,就留下自己一个人,从此靠著捡垃圾为生。
而对那个女人更深层的印象就是在小时候如噩梦一般的回忆。女人爱喝酒,耍酒疯,喝醉了就开始打他,打完了就开始哭著给人打电话,可最後打完电话又接著打他,打累了就那样倒在沙发上睡了。
女人的样子他早忘了,可那些疼痛却没有忘过,对於那个女人他甚至有一股恨意的。大人都以为几岁的孩子是健忘的,他们错了,小孩子的记忆力有时候连大人都比不了。
挑起嘴角,邹言讥笑道,“我是孤儿,无父无母。”
男人很明显没想到会是这样,忙问,“怎麽会?你妈妈她?”
邹言冷嘲著说,“跑了。”
男人闻言枯瘦的拳头狠狠的锤在了沙发上,“那个女人,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你的!”
邹言看向男人,问,“你认识我?”
男人盯著邹言,眼神里全是怀恋,“我是你杨叔叔啊?小言你不记得了?以前最爱给你买好吃的那个杨叔叔?”
邹言想起来了,自己母亲还在的时候,是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每次都会带著一大包东西来看自己,也每次都会给自己母亲一笔钱。
可那个人跟现在这个人完全不像,还记得自己母亲跑了的那几天,邹言慌忙的去找那个常给自己买东西的叔叔,可大街小巷走遍了都没有再看见人。
男人见邹言一脸的不信任,只能苦笑著说,“没办法,坐了十几二十年牢,人也老了,身体也垮了,你不认识也难怪。呵呵──”
邹言万分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杨叔叔,想来监狱里的日子也不是那麽好过。
张了张嘴,邹言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麽,在遇见自己的收养人之前的记忆是模糊的,有印象的只有那个给自己买吃的叔叔和大骂自己的女人。可那些回忆,夹杂著痛苦,邹言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记得。
那时候,总是打骂自己的女人走了,这让小小的邹言一片恐慌,他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可也知道没了母亲自己就没吃的了。
那时候自己去找那个爱笑的叔叔,发现那个叔叔也不在了,恐慌的心里更加绝望,想著连那个叔叔都放弃了自己。
那时候是有恨的,恨那个叔叔丢下了自己,自己一直都把他当父亲一般敬爱著的。
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进了监狱。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吧?”男人有些酸涩的问。
邹言点头,“还不错,在外面捡了快半年垃圾的时候被人捡了回去,这些年那个人供我吃穿读书,过得比以前还好。”
邹言小时候的待遇男人是清楚的,可那时候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笑著说,“那就好,那就好。那个领养你的人呢?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他,我一定要谢谢他。要不是他你不知道还在受什麽苦,那我是真的对不起程哥了。”
邹言低笑出声,如果可以他真宁愿还在那个垃圾堆里捡瓶子废纸板卖,也好过现在生不如死靠著没日没夜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他出去旅行了,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邹言冷淡的说著,关於那个男人他是真的不想提及,一提就是满心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男人一听忙应声,“哦,哦。那就算了,现在你有了出息,我就放心了。”
“前几天那几个小混混找你做什麽?惹了什麽麻烦?”邹言突然开口问。
男人忙摇头,“没什麽,没什麽。一些误会而已。”
男人很明显的在说谎,邹言也不戳破,换了个问题问,“杨叔叔你什麽时候出狱的?当年为什麽都不让人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
男人见邹言至今还肯叫自己叔叔,一脸的高兴又有些落寞,“有什麽好说的,犯事坐牢,也不是什麽体面的事。那时候,我给了你妈妈一大笔钱,让她照顾好你,没想到她却带著钱跑了。我也是一年前才出来的,一出来就回了B市,想去找你,可怎麽也找不到,以为她带著你搬家了就只好跟著一个包工队来这里修房子。过得挺好的,一个月也有两千多的工资,还包吃住。”
邹言看著男人,连背都驼了,也不知道在工地上是怎麽撑下来的。
工地邹言是去过的,那些人戴著安全帽,不管是大热天还是大冷天都是满头大汗的干活,比谁都累。
“杨叔叔,既然您现在找到我了,就不要再到工地上去了,我现在出息了可以给你养老的。”邹言不是个有善心的人,可是他记恩,谁对他好他自然要好回去。杨叔叔当年对他不错,如今坐了牢相比也找不到体面的工作,自己养一个闲人还是养得起的。
男人一听邹言这麽说,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现在过得很好,何况总得找点事做。”
“杨叔叔你是不是欠别人钱了?”邹言忽然厉声问。
男人很明显被唬住了,看著声色俱厉的邹言恍惚中以为是当年的程哥,只能结结巴巴的说,“也不是…不是很多,刚出来的时候,身体不好就找人借了钱看病,我,我,我现在一个月有两千多的工资,一个月也只用得到五百块,剩下的全拿去还,还几年就好了。”
邹言早就猜到男人是欠了钱,又见他嘴壳子硬才故意忽热忽冷,唬著人说实情。
“欠了多少?”邹言问。
男人还是结巴著说,“也就,就五,五万块。当时做手术的钱。”
邹言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打给助理,“袁静,你马上去银行取十万块出来,我有用。”
袁静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是个行动派,做什麽事情都很积极。在接到电话後马上起身去了银行,行动一点都不含糊,比男人还男人,这也是邹言聘用她的原因。
男人见邹言打那电话怕是要替他还账,忙说,“我自己可以还的,不用你担心的。”
邹言看了一眼男人,越觉得这个男人不容易,就缓了缓神情说,“杨叔叔,你小时候对我那麽好,现在有难我怎麽能不帮呢。何况当初你也给了我妈那麽一大笔钱,是她带著钱跑了,不然说不定你也用不著欠债。”
男人摇头,“这是两回事,我给程哥保证过要照顾好你和你妈妈的,这些年是我没尽到义务。”
邹言有些无语,男人又不是自己的父亲,又有什麽义务来照顾自己。男人嘴里一直都有提到那个程哥,想来那个人怕是有可能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想到这,有些疑惑的邹言就问,“杨叔叔,你总把我叫成那个程哥,程哥的,他是谁呀?”
男人抬头盯著邹言,邹言一脸的无辜,看得男人很是心酸,“他是你爸爸,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你们娘俩的……”
第三章
邹言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个父亲,那个父亲在自己六岁的时候才死掉。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父亲早死了,所以才剩下他和他妈。
杨叔叔全名叫杨魁,和自己的父亲从小一起长大,都不爱读书,在社会上当著小混混。後来跟著自己父亲混得也算是风生水起,只是黑社会哪是那麽好混的。
最後自己的父亲死了,而杨魁自己也跟著进了监狱,因为涉黑被判了二十多年,在狱中表现良好才被减刑到二十年放了出来。
杨魁的身体也是在监狱里垮掉的,因为自己的父亲死了,当初的势力也分崩瓦解,进了监狱遇见了仇家,被整得死去活来。
邹言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毫无感情可言的。甚至连恨都没有,在知道他直到死的时候他都没想见过自己,自己也没觉得有什麽。
倒是杨魁有些含糊的说著,“你别怨你爸爸,他是没办法,混道上的谁都怕自己家里有个什麽闪失,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
邹言根本不信这个理由,就算是怕被报复,也不至於把自己母子两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的。小时候邹言不明白自己妈妈为什麽每天脸上都涂脂抹粉穿得衣服也极少,还整夜整夜的不回家。後来长大了才知道,自己的母亲那时候是在卖淫。
一个男人要真在乎他的儿子和女人,会让他的女人出去卖淫吗。这还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杨叔也居然能扯这种谎言。
邹言长大之後不是没去查过自己的身世,只是早过了那麽多年,又不记得自己母亲的名字哪有那麽容易查到。
最终,邹言还是替杨魁还了高利贷,连本带利的七万多。杨魁还是要回工地去,虽然债主换了个人,可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邹言这些年也觉得有些寂寞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觉得亲近的人哪会舍得他受苦。在好说歹说之下,杨魁答应留在邹言家,每天替邹言收拾屋子,算是还钱的一种方式了。
邹言也没拒绝,只要能让杨魁不去工地受苦,他想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