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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好耶……”总监一个人在那边好耶好耶,好不好笑?丢不丢脸?真是太太天真可爱了点。在地上跌成一团的编辑们这会儿全爬起来,拍着身上灰尘讨论——“我不敢相信!”
“柴仲森要唱台语歌?”“爱情限时批?”
“那不就要跳恰恰?”“男女合唱的欸,谁跟他唱?”
音乐奏起,谜底揭晓,柴仲森握着麦克风,望着台下,故意对麦克风嚷:“祖颖?祖颖!祖颖……”
Shit!我就知道!薛祖颖匍匐在地,正往门口爬去,主编踩住她,朝台上吼:“祖颖在这里!”
柴仲森咧嘴笑着说:“快来跟我合唱。”
“好耶……”总监大人欢呼。啊哩咧,好胆啊,陷害我!祖颖欲哭无泪,被揪上台,站在柴仲森身旁。
“鼓掌!鼓掌!大家鼓掌!”总监呦呵呦呵地乱叫,大家淌汗乖乖鼓掌。现在是怎样?这个总监要是继续High下去,很可能会开始帮柴作家伴舞。
就算工作压力大也不能这样吧?编辑们尴尬地看总监发疯。
乐声大作,灯光急闪,众人哗叫,对着台上吹口哨。
总监将麦克风交给祖颖,祖颖瞪着柴仲森,他狡猾地对她挑挑眉,祖颖又气又想笑。柴仲森比了个请的手势,祖颖握住麦克风,硬着头皮唱了,幸好这首她会。
祖颖睨着柴仲森,唱着:“要安怎对你说出心内话?想了归暝,恰想嘛歹势,看到你我就完全未说话,只好头犁犁……”
“大家跳舞,快,一起跳……”果然!总监跟着节奏开始乩跳舞,台下编辑们只好含泪一起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柴仲森牵住祖颖的手,祖颖要抽手,可是他握得很紧。
他接唱:“要安怎对你说出心内话,说我每日恰想嘛你一个,心情亲像春天的风在吹,只好写着一张爱情的限时批”(注:台语歌音译)“赞啦……”总监喊,她可以再“台”一点没关系!
祖颖跟柴仲森望着对方合唱:“啊……信纸才会完全来表达我的意爱。”“你的温柔……”
“你的风采……”他搂住她的腰。
“给我坠落你无边的情海……”两人合唱。
“我也要唱……”总监溜啊溜过来,不知何时A来一支麦克风。“来!大家一起唱,呦呵……”总监命令台下编辑们:“跳舞!快跳!”大家哭了,不得不捧场地开始摇头扭腰装兴奋,跟着总监一起呦呵呦呵地耍幼稚。不管怎样,总监确实炒热气氛,厉害!舞也跳得厉害,厉害到自己头昏目眩地趴在地上想呕吐了。
这时大家豁出去了,一起乱唱爱情限时批,乐队也飙得尽兴,跟着摇头晃脑。祖颖玩出兴致了,她跟柴仲森乱跳恰恰。两人又跳又唱,逗得大家笑哈哈。
大家看着他们俩很宝地乱跳恰恰,挤眉弄眼,勾勾搭搭的,笑得合不拢嘴。柴仲森滑稽的台语发音,对着祖颖唱歌,祖颖笑得肚子痛了,她也唱得五音不全。Ending的时候,柴仲森抱起祖颖,将她往上一抛,吓得祖颖惊叫,但他稳稳接住她。
众人大叫安可,托祖颖的福,蓝鲸员工有幸见到柴仲森搞笑的一面,他一直拽着祖颖闹,把大家逗得笑弯腰。
经过这晚柴薛协力大搞笑,没人信他们没恋爱。这两人唱歌这么有默契,跳哈哈搭配得天衣无缝,搞笑又那么流畅,根本是天造地设。
只要看见柴仲森望着祖颖的笑容,谁都明白——这男人已为祖颖疯狂!
第七章
柴仲森想开了,也许这世上有很多种爱情,属于台面上的风光型,或属于台面下的实际型。很多恋人台面上卿卿我我,私下却相敬如冰。有些恋人表面上平平淡淡,私下却爱得死去活来,没你不行。
既然祖颖不承认他们是恋人,那就不承认,反正就把她当自己的女人那样爱护就对了,他不信祖颖会随便一个相亲,就跟阿猫阿狗结婚。她自己不也说了,相亲只是给她老爸一个交代嘛。
公务员会比他柴仲森风趣吗?工程师会比他柴仲森懂得情趣吗?
所以星期天早上,祖颖去相亲,柴仲森在家里玩盆栽。
院子里工作用的原木长桌,摆了十几盆小盆栽,各式器具。柴仲森系着灰色围裙,将长发束成马尾,开始修剪盆栽枝叶。
“阿J现在几点?”他从真柏开始修剪。
在旁打扫的阿J扔了扫把进去看钟,很快地出来回答:“九点。”
“唔。”柴仲森在枝材处缠起钢丝整姿。一阵子后,又问阿J:几点了?“
阿J正在浇水,扔了水管冲进屋看钟,出来嚷:“十点十五分。”
那么,相亲刚开始十五分。柴仲森点点头,换了个盆,帮合欢树接枝。
时间静静过去,柴仲森发觉日光偏栘了几时,又问阿J:“那现在呢?”
“现在大概是下午三点吧。”阿J正在吃便当。
“才三点啊?”柴仲森叹气,怎么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少爷,你约了人吗?”怎么一直问几点?
柴仲森摇摇头,拾起一截断枝,瞧了又瞧,拿不定主意要将它接往哪里去。打量一会儿,柴仲森放下断枝,觑着阿J,看阿J狼吞虎咽的吃便当。
“便当好吃吗?”
阿J放下便当。“叉烧饭,我有多买一份,少爷要吃吗?”
“我想吃粥。”
“耶?”
“算了。”柴仲森托着脸,长指敲着桌面,觑着草上轻舞的一只白蝶。
不对!他否决掉先前的想法。他不要接受台面下,他要搞到台面上。他不只要对祖颖发情,他还要对她爸发功。问题是她爸对吧?他就想个办法赢得薛爸爸的心。
什么办法呢?柴仲森思量起来。回想着祖颖说过的话,然后他吩咐阿J“阿J我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你在户政事务所有没有认识的人?”
“张律师啊,张律师的爸爸在户政事务所当科长。”
“好,去帮我查…”柴仲森拿了张纸,写了资料交给阿J“欸?咦?嗄?”
阿J瞪着纸,纳闷了。“少爷,你查这干么啊?”
柴仲森微笑。“你不用管,查就是了。”
饭店大厅旁的开放式咖啡厅,相亲进行中,女方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对不起,我接一下电话。”祖颖跟工程师道歉,又对身旁的父亲示意,取出手机,低头讲电话。
“喂?”
“相完没?”是柴仲森。
“呃……”祖颖尴尬地对父亲笑了笑,背过身去,悄声地问:“干么打来?”
“相完没?”
“还没啦。”
“感觉怎样?”
“我现在不方便讲话。”祖颖关手机,嘿嘿笑地指着手机道歉。“工作上的事。”
薛刚眯起眼,瞅着女儿。祖颖吐吐舌,继续和工程师干瞪眼。
“薛小姐……我、我觉得你……你粉美……”工程师紧张得舌头打结。
“谢谢。”这位张工程师,长得是相貌堂堂,只是眼睛凸了点,额头很光亮,好吧,有秃头。在老父的监督下,祖颖虚伪地装殷勤。
“张先生平时有什么嗜好?”
“我……我喜欢……我喜欢爬山。”
“爬山好啊。”祖颖鼓鼓掌。老父满意地笑了。
“薛小姐,你也喜欢爬山吗?”工程师问。
“耶?我最懒了,爬山我……我喜欢。”老父掐她大腿,祖颖强忍痛楚说出违心话。孰料工程师大喜,马上提出邀请,“那……等一下我们去爬七星山。”
“可是我今天穿高跟鞋。”
“还好旁边就有鞋店。”薛刚道。
“那我等一下帮薛小姐买双布鞋。”工程师眉开眼笑。
“穿套装爬山好象不大好。”祖颖丢出变化球。
“幸好附近就有服装店。”薛刚接杀。
“我昨天很晚睡,恐怕没体力爬。”祖颖装可怜。
“如果你太累,可以叫张先生背你。”薛刚说完,张先生哈哈笑了。
“伯父真幽默。”
祖颖瞪着凸眼男,想象自己跨在他的背,然后被他背上七星山,一路遥望他的地中海发型……上帝,为什么那画面一点都不浪漫?
“不如改天再约。”祖颖虚弱地笑。
薛刚瞪女儿,祖颖低头,正好手机又响,她马上接起。
“祖颖,我来了。”柴仲森说。
“什、什么?”祖颖傻眼。
“我排第三号。”
“欸?什么三号?”
“准备跟你相亲的第三号”柴仲森说得很自然,仿佛真有这回事。害祖颖一时楞住,三秒才回神。
“谁说的?”祖颖跳起来。“你不准来!”但是太迟了。
“伯父好。”柴仲森现身桌旁,从容地关上手机,放进西装口袋。
薛刚怔住,祖颖惊骇,工程师不明白。
工程师问柴仲森:“先生,你是?”
“你好,我也是要来相亲的。”柴仲森问祖颖:“轮到我了吗?”
祖颖关上手机,抵着额,开始头痛。
薛刚转头瞪女儿,眼里尽是疑问。
柴仲森长手一抓,轻易地将张工程师拎到一旁座位。
柴仲森向薛刚伸出手。“伯父,我姓柴,柴仲森。很高兴认识您。”
薛刚冷觑着他,很不赏脸地将双手横抱胸前。“打哪来的?给我滚!”
薛刚脾气不好喔。
“爸,别气,我来解决。”祖颖马上帮父亲倒水,然后拎了皮包,指着柴仲森命令:“你、给我过来,我们到一边讲话。”
薛刚骂祖颖:“你坐下!你——”他指着柴仲森。“给我出去。”
“伯父。”柴仲森没出去,他坐下来,在薛刚的怒目下,怡然地说:“我想跟您的女儿交往,请您成全我们。”周旋好几年,不如直捣问题核心。
大不了被骂,大不了挨轰,顶多被揍几下或踹几脚,反正他柴仲森打小被吓到大,什么都不怕。既然祖颖怕她爸,他就直接来跟她爸呛。
效果不错,薛刚罕见地楞住,一刹那脑袋空白,来不及消化柴仲森的话。
狠角色喔……薛刚用力眨眼,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这么一坐,顿时令旁边的工程师黯然失色。
柴仲森太迷人、太英俊、穿著太时尚,还留着时髦的长头发,很绅士、很优雅地对他笑,整个人太耀眼了。
这下子,对照旁边的秃头凸眼工程师,这个……马的,怎么看怎么怪,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惨不忍睹啊,张工程师。这会儿怎么相亲哪?这家伙来捣蛋的喔!
工程师纳闷地问:“怎么回事?”“抱歉,我立刻处理。”薛刚朝服务生招招手。“将这个男人带走。”
“爸,别这样。”祖颖对柴仲森嚷:“还不走?”
不但不走,还继续闹。“伯父,我们对彼此都有好感,正在交往——”
“柴仲森?!”祖颖惊叫。吾命休矣……
“这是我的存折和不动产。”柴仲森打开公文包,呈上财力证明。“我有能力照头祖颖,请您放心,我会让她幸福。”
“什么?!”工程师抢了存折跟不动产证明研究,看完低头,目眶含泪。
“我输了。”
薛刚问女儿:“你们在交往?”
“爸,我们……我们……”唉,死期不远。
“他就是上次在电台胡扯的那个柴仲森?”薛刚脸色阴郁。
“这个……我们其实……其实……”祖颖屁股离开座位,被父亲盯得想往桌底钻。
可怕,好可怕……
“你不是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薛刚青筋暴露。
祖颖觑着老爸。“这个……爸……你听我解释,其实……”
“普通朋友会追来这里拿存折给我看?!”薛刚对女儿咆哮,跟着拍桌怒腾腾地吼柴仲森:“你喜欢我女儿?你们在交往?哼,你一定不是好东西,只要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