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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摇得好坚定,“没有玛丽亚老师,只有玛丽亚院长。”
天真烂漫的女娃不懂“玛丽亚老师”和“玛丽亚院长”只是称呼上的不同,就如同她不认为“太阳”和“太阳公公”是完全相同的东西。
他耐心再问:“院长在哪里?”
“那边发牛奶糖!”小女孩兴奋地吐出粉色舌尖,上头有颗淡褐色的甜糖,用以证明她也领到了甜甜好吃的牛奶糖。
两人远远望去,在走廊下有个中年妇人拿著喜饼空盒,里面散装著一块块的牛奶糖,正满脸带笑地一把一把发给排队领糖的小朋友。
黑婕与孟恩恺走了过去,黑婕的脚步有些迟缓,像被回忆给拖住了。
“在‘那里’的‘白老鼠’有好几个都是这间孤儿院的孩子,像我、浩、凌霄、凝……我们都是从这里被带出去的。玛丽亚老师牵著我们的手,叮咛我们要乖、要听话、要做个好孩子,她会一直祈祷我们会幸福。”
他们也以为自己会幸福,只是没有想到领养他们的人,目的不在于疼爱他们,只是看中了他们的无依无靠,至少在实验失败、他们的尸体被抬去销毁时,不会惹上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随著步伐的靠近,玛丽亚院长发觉了他们的存在,她缓缓抬头,脸上笑意不因为见到陌生人而收敛,弯弯的眼角有著岁月的刻痕,她的身影较黑婕记忆中还要圆润,身高似乎不再是她熟悉的颀长,或许是她驼著背,也或许是黑婕已经不再是那时的小女孩……玛丽亚院长笑笑地等待两人说明来意,黑婕瞅了孟恩恺一眼,用眼神希望他替她开口,但是孟恩恺除了回她一抹淡笑,并不提供帮助,最多只是撑在她纤腰后的大掌源源不绝地给予鼓舞。
黑婕鼓起勇气,语气虽有停顿,但还算平稳。
“我、我曾经在这里待了两年,后来被领养,我……”她不知道怎么自我介绍,她甚至不认为自己还会被别人记住,说不定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曾有人记得她的存在……“小优?!”玛丽亚院长轻声一呼,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又笃定。
黑婕措手不及,惊讶得连小嘴都忘了要合上。
多年以后,她竟然还能听到当年她还不是“黑婕”时的小名。
她仍记得她?!
“你是小优……难怪我觉得你好眼熟,刚刚你走过来的模样让我印象深刻,好像以前院里那个小女王又回来一样……”玛丽亚院长完全不陌生地握住黑婕的双手,倒是黑婕显得羞赧,差点本能地缩回不擅长与人亲昵碰触的手。
“原来你从小就恶名昭彰呀?”孟恩恺笑问,轻易化解了黑婕紧绷的心情。
“你还记得我……”她低垂著长睫,觉得胸口好热好烫。
“当然记得,我一直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自从你们被领养送出国外就音讯全无,不像其他小朋友逢年过节还会寄卡片来报平安,我担心你们……”玛丽亚院长至今还以为他们是被经济状况良好的收养家庭带走后便跟著移民国外,殊不知那一切只是假相。
“我、我忘了这里的地址……”忘了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幸好你现在想起来了。”玛丽亚院长和蔼地拍拍她的手背。
“我不会再忘记的。”
“来,吃糖。”玛丽亚院长握住一把牛奶糖,塞到她并拢的掌心。
她记得,好像好久好久以前,她童年时最开心的一刻,就是捧著满手心的糖果,一颗颗都小心翼翼收藏著,要吃还得分配时间,就怕自己太贪吃而太快将这份幸福给吃光。
黑婕剥开糖纸,含住了一颗甜蜜,觉得曾经中断了十几年的回忆在此时又接续在一块,生命过程中的空缺像是一场梦,完全比不过现在的踏实。
玛丽亚院长笑看著黑婕那副好满足的神情,感染她的喜悦。
“院长,当年我离开这里时的那句话,你可以再说一次吗?”这是她到这里来的目的,她的人生,从那句话之后有了落差,她曾经唾弃那句话,视那句话为梦魇,今天,她要再从那句话重新来过。
玛丽亚院长没有半点迟疑,甚至不用去思考黑婕要听的是哪一句话,因为每个从这里出去的孩子,她都希望他们可以做得到——“小优,你会幸福的。”她诚心诚意地将额头顶触著黑婕的,双目紧闭,暖声祈祷著。
中断的幸福,从此得以延续下去,像停摆许久的时钟,重新滴答滴答地走动起来。
黑婕带著笑,知道她会认真经营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的手,握了握孟恩恺的——
但是,请陪著她噢。
番外篇
番外篇——都督日记之小公主降临
天气:我舔洗猫脸一天一夜后还是放晴的大好阳光日,所以以后看到猫洗脸请不要兴奋的指著我说:“明天会下雨!”,我只是脸很痒,想抓一抓而已。
那天,主人抱回来一个小女婴,粉嫩的包巾裹住她小小的身躯,抡拳的双手像是牢牢握著什么宝物,搁置在同样粉嫩的小脸颊旁边,弯弯的眉毛很像主人,睫毛又长又翘,但是眼睛是闭起来的,所以看不出来眼睛像谁,不过鼻子嘴巴都像女王,标准的美人胚子,未来又不知道要残害多少无辜少年了。
她是我们家的新成员,也是我们家的小公主,从主人领养她那日起,成为我们一家人,幸福甜蜜而圆满的家庭远景已在眼前成形,耳边传来“我的家庭”的悠扬乐声。
故事果然该有个美丽的结尾……
噢,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不要怀疑日记本上的水渍是什么,那是我想到心酸处而淌下的猫儿泪。
我第一次看到小公主睡醒睁眼,黑翦翦的眼瞳好像朦胧湖心,含烟带水却又黑白分明,她凝望著我,可爱又无邪的模样简直让人连心都融化,如果我是人,我会从她对我弯眼咯笑的那一刻起成为她的爱情奴隶,等著她长大成人,进行我的光源氏计画——小公主完全没辜负我的期望,用著等比的速度抽长成绝世小美女,从咿咿呀呀学说话开始,上门来指媳妇的人潮不断,每个人都跟主人说:“等小公主长大要嫁给我们家当媳妇噢!”。我想,主人心里很骄傲吧,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抢手,老实说,我也满骄傲的,尤其方圆百里之内,没有另一家宠物的小主人比得上我家小公主,让我在众宠物面前抬头挺胸,跟著炫耀起来。
觉得骄傲的,不只主人和我,还有家里的皇太后,主人妈妈。
主人妈妈每次在女王面前,都不爱抱小公主,可是女王只要一转身,她就会露出好垂涎的表情对著小公主又亲又抱,又是小宝贝又是小心肝,然后女王一回头,她又像抛丢烫手山芋一样撇开小公主,可是小公主脸颊上的口红印骗得了谁呢?主人妈妈,诚实一点吧,你早就对这个和女王长相有八成神似的小公主疼入心坎里了,就像你三不五时替女王熬汤进补兼买衣买裤的,又老爱装出“呀?桌上怎么会有四物汤?”的惊讶神情,或是“这件衣服我买太小了,不能穿,给你!”的酷样——太假了啦!天底下不会有那么胡涂的餐厅,每逢初一十五就送错汤来好不好?再说,你衣服的尺寸是女王的两、三倍大耶,会买错也要有绝对的智能丧失好不好!
算了算了,你们这对婆媳爱演八点档伦理大戏就去演好了,反正居中协调的主人没意见,身为宠物的我也只在乎谁替我倒猫食,其他的,你们两个人自己享受就好,人生嘛,总得有些生活调剂呀,要是你们开始变得恶烂亲昵感情好,每天手牵著手逛大街,妈妈长媳妇短的,那我才觉得可怕哩。
回归正题,继续说我家的小公主。
小公主的美,是众人公认的,她嘴巴甜,学会的第一个字是“爸”、第二个字是“妈”、第三个字是“婆”,将家里三个最重要的成员全给讨好光光,但是只有我知道在她天真无辜又烂漫的本质下,究竟隐藏了什么不安定因子……“小公主,在画什么呀,给婆看一看?”
“妈……”童稚软嫩的单音说得字正腔圆。
“这是大麦町吗?小公主好厉害噢。”主人妈妈看著图画纸上有斑点的诡异生物,夸奖起小孙女的美术天分。
“妈……”童稚软嫩的单音很坚持。
“是大麦町,不是大妈町。”主人妈妈很耐心很耐心地教小公主发音。
“妈……”童稚软嫩的单音开始哽咽,用彩色笔在图画纸上戳戳戳。
“好好好,大妈町就大妈町。”主人妈妈折服于小公主的扁嘴,决定同流合污,从今天起,天底下所有的大麦町都得改名叫大妈町。“小公主呀,大妈町是白色的噢,你怎么画成黄色啦?婆跟你说噢,大妈町是白色的,上头有黑黑的斑点。”
“不对不对,黄黄!”小公主仍继续反骨地为生物上色。
“黄色的就变成豹了呀,是白色的。”
“黄黄!”呀,要哭了要哭了。
劝导无效,主人妈妈放弃。
只是主人妈妈不知道,小公主就是在画她妈呀,不是大麦町,也不是大妈町,而是货真价实的猎豹,所以是黄色的没错。
噢,对了,我忘了主人妈妈是家里唯一一个不知道女王身分的人,所以她才敢时常对著女王指挥东指挥西,看得我都禁不住替她捏把冷汗。
“你继续画噢,婆去泡奶奶给你喝。”摸摸小公主的头,主人妈妈去忙正事了。
我趴在沙发椅上,轻轻扫动著我毛茸茸的尾巴,在椅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小公主的模样真的和女王好相似,可能是主人在领养孩子之前也特别注意这点,毕竟养出一个小女王是他的心愿嘛。
真的觉得主人的品味很诡异。
算了算了,一个会爱上猎豹的男人,也没什么好正常的,不用大惊小怪。
不过要把这么可爱的小公王变成恐怖的女王,我都督头一个举前肢后肢反对到底,女孩子呀,只要清清纯纯、天天真真的就好。
“喵喵——”小公主呀,你千万要记住,多学学你爸,不要学你妈,世界上不见得有第二个男人能忍受女王呀,虽然你爸很努力想将你推向女王之路,但那是一条歧路,我们还是走正途,当个制服美少女就好,高处不胜寒呀……小公主看向我这边,还没长齐的牙齿东缺西漏的,笑起来零零落落,然后,从她喉间发出了幼兽的呜呦声——爸爸说,小公主长大就会变成小女王,这是既定的事实,改变不来的。
咦咦咦咦?
我听错了吗?那、那那句标准到不像出自奶娃娃小公主嘴里的完整造句是怎么回事?!小公主不是只会说单字吗?!
而且……还是那么标准的猫科语言?!
难道她学人类语言学得没比猫科语言厉害?
“喵……喵……”你……你……
我伸长了前肢,不敢置信地抖指著她。
她应该是人,没有任何猫科血统,只不过她的“养母”是只豹,怎么可能会……小公主浑身一袭粉嫩到不行的粉红色,短短的手擦在腰间,下颚扬起四十五度角,微鬈的头发有几分狂野小美人的味道。
笨猫。
一句颜面直击的“猫”身攻击甩上我的脸,而且完完全全是用我们猫科共通语言来骂猫,简直是——女王的翻版。
动作、表情、声音还不纯熟,但是已经有六成神似度,其中四成来自于她天生的气质。
小公主降临到我家的第二年,正式升级成小女王。
呜,人家的世界只要出现一个女王就够了,太够了——为什么还要再赏赐一个到孟家来让我们惶恐叩拜呀?
呜呜,把人家那个应该要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