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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摸得我不舒服,我就咬死你!”
臣惶恐、臣遵旨。孟恩恺微微一笑。
“请吧,趴下来。”他拍拍自己的胸口,示意她将脑袋搁在这个位置。他这辈子摸过的猫狗无数,摸豹……倒是生平头一回。
她有些防备,换来他的苦笑。
“你趴在这里,我要是有什么不轨,你只要脖子伸长几公分就可以咬死我,需要担心害怕的人是我吧?”所以不用露出那种好像他会算计她似的疑心表情,满伤人的。再说,她的爪子还放在他胸前,只隔著薄薄一层皮肉就可以把他的心剐挖出来,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想了想,认同他的说法,豹脑袋轻轻搁在他胸前,一双蓝绿色泽的琉璃眸死盯著他的五官,只要他有个不寻常的动作或眼神,她就能在第一时间进行扑杀。
孟恩恺的心口多了份沉重的压迫感,那是她的重量。
他轻轻拍抚她的脑袋,知道她对他还是不够信任,目光也饱含谨慎,他悬著笑,掌心顺著她的毛发而下,动作反覆而有规律,同时轻轻说了些什么,声音很低很柔,她没听清楚,因为她耳膜里全被他的心跳声占满。
好像……真的满舒服的,有种被人宠爱的感觉。
“你是从哪里来的?”忽略自己还被压在猛兽身下,他的口气像闲聊,他记得她方才不小心说溜嘴的那句话。
我不会放过任何知道我秘密的人,只要被人知道,传回去“那里”的机会就变大,我绝对不要再回去!绝对不要!所以我要吃掉你,只有死人才知道什么叫守口如瓶!
她只回了几声含在嘴里的咕哝,像是在斥责他多话,而后伸舌舔舔差点滑出唇角的唾液。
“你叫什么名字?你有名字吗?”他锲而不舍地想挖出她的隐私,因为不讳言的,他对她感到好奇。
没听到他问什么,她的神智开始有些迷糊,像是有人将她的知觉搅和成泥,不让她有办法思考。
“为什么你会变人又变豹?该不会是……基因突变?”他归纳了一些半人半兽的形成原因,虽然个个荒谬离奇、个个都说服不了他,但是他又无法否认现下伏卧在他身上的那只豹的的确确会变成一个美艳的女王。
至少他想先弄清楚趴在他身上享受服务的“生物”到底该归类成哪一纲哪一目,还会不会变熊变虎变男变蛇……厚,一直念一直念,很吵耶,专心一点摸好不好!
她一爱睡就脾气暴躁,睡前如此,睡醒也如此,别人有的起床气她有,别人没有的睡前气她也有,面对他的疑问,她只回了两声喷气。
“你从一开始就是两者并存,还是你原先单纯是人,抑或单纯是豹?”孟恩恺揉揉她的颈后皮毛,听到她满意的吁叹,那双本来死盯著他的晶眸也缓缓眯起,只剩几点余光瞄他,而那余光更卸除了戒心。“你该不会是豹族的女王吧?”因为被人类亡国而沦落在外,等待豹骑士来迎接她回家?
“女王?”她先是一愣,继而冷笑,笑他脱口而出的天真想法,也笑他的不切实际。“这是我听过最新鲜的形容词了,我像吗?”
“很像。”尤其是扑咬人的神态,简直像透了高高在上、不容人侵犯权威的女王。他抚摸上她的背脊,猎豹线条最美的部位,弓形的动戚流线,蕴满爆发力及迅捷的速度,只是此时被他安抚得服服帖帖。
他对豹形的她自然没有任何遐想,他可不像日前阅读过的一本课外读物,男主角对雌性的野兽竟然也吞得下去……简直就是禽兽,幸好他的诊所里没有这号人物,否则一票母动物的贞操岂不全毁在那变态手里,但是转念一想,他现在碰触的地方若变成人,是最光滑细致的裸背……“没人这样说过我,他们只说我是宝贝。”她在他的指掌摩挲下闭起双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拧著眉,声音低哑而沉闷,只不过因为埋在他的胸口,这些情绪全被掩盖得很好。
“他们有眼光。”她用了复数的代名词,表示以“宝贝”称赞过她的,不只一人。
宝贝的定义,该是极度珍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确实值得被如此对待。
她只是笑,没再回答,静静享受著他的抚弄。
既然是别人口中的“宝贝”,为什么会沦为流浪豹,甚至得潜入他的诊所寻求温饱?
想再问,也知道她不会回答;想再问,她却睡著了。
孟恩恺摸著摸著,直到五指缠上了黑色长发,才发觉睡在他胸口的猎豹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人,发丝披散在她的纤背、手臂以及他的身上,和她的人一样,那么霸道又理所当然地占据著他,完全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她再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
她发丝凌乱,整个人呈大字形瘫在床铺中央,骨碌碌的眼珠将一屋子摆设瞧了好些回,像在熟悉环境一样,也在寻找著那个斯文男人的身影。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刻意寻找他,像是一种习惯,一种……上了瘾的习惯。
这里是很陌生的环境,照理来说,应该会让她不安地竖起全身防卫,可是她现在完全没有这些念头,只想继续赖床几分钟,吐纳著令人放松心情的氛围——房里,有他身上的味道。
餐风露宿好几天,一直到此刻,她才尝到了“逃离”的踏实感,觉得这种感觉……很甜,也开始觉得当初拚死拚活地逃离是对的、是有价值的,即使只差那么一点,她可能就要被炸断一只手臂;即使逃到了外头,所要面临的是茫然未知的环境,只要能换得现在平平静静躺在一张大床上,没有任何恐惧及害怕,就这样呆呆看著眼前一切,脑子里什么也不用思考,完全放松长期以来绷得死紧的神经,对她而言,就是一种幸福了。
“喵!”
被窝外传来猫叫,听在她耳里却是另一种语言——喂!
很呛的开场白。
她很勉强地从枕头上抬起脑袋,媚眼如丝地觑向微启的房门口,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高抬著下颚,绿澄澄的猫眼像两颗上好的宝石,盈满傲视群伦的骄芒,踩著高贵的步伐朝她缓缓走来。
那是只美丽的长毛波斯,而她也见过它,它就是被那男人摸著摸著就一脸淫荡的贱猫。
绵长的鸣叫,像是正诉说著什么长篇大论,它跳上了床,高高地站在棉被顶端,用王者专用的角度俯瞰她。
“下去。”她甫睡醒的嗓音带著几分佣懒韵味。
“喵。”它从鼻孔哼气。
“再罗唆就别怪我动手。”被窝下的纤手抡了又松,松了又抡,每重复一回,五根指头的指甲就更锐利一分。
长毛波斯猫虽然被她一双利眸瞪得心底发毛,有些孬种的想转身逃跑,但一想到它上来的目的,说什么也不容许自己那么软脚!
“喵喵——”又是一长串的猫语。
它一早就听到主人对著满屋子的畜生说,二楼有位“女王”,等她睡醒再介绍给大家认识,听得它向来高傲的自尊心越来越不满。女王?这个名词分明是来和它作对的!
它是“都督”耶,现在全诊所里的猫狗鼠兔全都是它脚下的喽罗,有谁的“位阶”敢比它高?偏偏现在来了一个“女王”!教它的面子要搁哪里?!
它的猫格不容被人如此侮辱,所以它才上楼来观察那个被主人赞美到发光发亮的女王是什么狠角色,现在看来不过是个长得漂亮些的女——蓦然,光裸的纤臂从被窝里探出,不顾被单下滑时所暴露出来的无边春色,一把揪起站在她身上放肆的贱猫,准备将它揉成猫球再丢出房门。
猫语中交杂著女嗓的轻斥,猫叫很凄厉,她的语气却很不屑。
“喵喵喵!”无礼的人,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我是堂堂都督——“嘟嘟?嘟嘟有什么了不起?!一只猫叫嘟嘟很骄傲吗?叫嘟嘟就可以不知死活地扰人清梦吗?!”她的起床气可是很大的!而且她饿了,不介意今天的早餐是肥猫肉!
“喵——”你没读书呀?!此都督非彼嘟嘟——“管你什么嘟和什么嘟的,我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找死,我不会跟你客气的!”还敢回嘴,嫌死法太轻松了是吧?哼哼。她爪子一亮!
“喵喵?!喵喵喵——”哪有人爪子这么利的?!犯规!
都督想逃,再也顾不得自己原先上来“呛声”的用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女王陛下动手教训人了。
或许是都督响彻云霄的号叫声让人无法置若罔闻,身在一楼的孟恩恺上到二楼一探究竟,房门没有关拢,让人清楚看到此时房里上演的……不知是动物厮杀战抑或某种诡异至极的A片情节。
厮杀战——床上一人一猫扭打成一团,猫爪亮晃晃的,人爪也毫不逊色,你一掌我一掌,各自身上都留下了细长的血痕,现在是她略占上风,正一巴掌一巴掌招呼在都督的猫脸上。
至于A片情节……床铺上的一人一猫都算裸裎著身子,都督披著一身雪白毛皮,虽然被抓扯下来不少绺,但好歹重要部位还是遮掩得稳稳当当,但是另一方……晨光透过白色蕾丝窗帘滑进房内,为屋里带来了明亮,这种明亮有别于日光灯的刺眼,是淡淡的、柔柔的光晕,有著一丝朦胧,在白玉般的娇躯上交织出明与暗的对比,半掩半现的春色引人遐思。
她身上唯一有遮掩的地方,只有他趁她睡熟时,二度替她包扎上绷带的纤臂,不过遮了那一小块肉,好像也没什么作用。
猫脸被甩向门口方向的都督发现了主子在门外见死不救,唇边还挂著轻笑欣赏它被女王施暴,它呜咽一声,挣扎好久才从她爪下逃出生天,奔向主人的怀抱寻求保护。
可怜的都督并不知道方才差点扯光它一身猫毛的女人,就是这些天老是溜进诊所来进食的大猎豹,否则它就算有天大的猫胆也绝对不敢近她的身——尤其它曾亲眼目睹猎豹咬断鹦鹉的喉咙、扯开天竺鼠的身首、拉出兔子的肠子“还敢告状?!”她冷声一哼,那只臭猫扑进他怀里时的委屈咕哝可没逃过她敏锐的听觉,看来它是欠人家再痛扁一顿!
见她大步走来,都督是惊吓,孟恩恺则是惊讶。
他避开她伸手逮猫的动作,顺势背对她,不在视觉上占她便宜。
“你先把衣服穿上,这样会著凉的。”他指了指床头柜上早已替她准备好的衣物。
“我不觉得冷。”现在教训死猫比较重要。
“先把衣服穿上!”这回孟恩恺的语气加重,不容她反驳。难道她完全不顾忌他是个男人吗?在一个男人面前裸露身躯不觉得不自在吗?虽然昨夜他该看的没看多少,不该看的也没什么看到,可是一具秾纤合度的娇躯飞扑而来,对他的刺激也太大了。
“这么凶做什么?我时常这样呀!”她在“那个地方”时,通常都是裸著身子,虽然还披了一层毛,不过也算一丝不挂。
“喵喵——”羞羞脸,不要脸,没穿衣服乱乱跑!
“想死就再说一次。”她眯眼,蓄势待发地准备扑向它,这次她可不会只抓花它的脸,她会像对待前几天那些“食物”一样,一口咬断它的咽喉!
“喵——”缩回主人怀里抖抖抖。
窝囊。她不屑地哼了声。
“穿好后再去洗把脸,下来一块吃早餐。”孟恩恺不清楚她所谓的“时常”是指她时常裸睡,或是时常在男人面前裸身……虽然他一点也不惊讶女王将男人踩在脚底下狂笑的想像图,就算浑身不著寸缕也无损她的尊贵及傲气,她是个适合挥舞皮鞭的人,只不过有时她的举动却又让人不得不承认她的稚气。
一听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