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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是爱,为什么一定需要理由呢?这也许就是我们这些平凡人家和你们这些富贵人家不同的地方吧!你们的爱,总是必须附带很多的条件!”孙梵相当不客气的批评。
“也许吧!但你能否认“条件”是人类生存的一个首要前提吗?像你,在长辈们的决心下,在不具备任何良好的条件下,就算你是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你还不是翻不出你父亲和我父亲的手掌心,你的舞蹈工作室,在他们从中作梗的战略下,还不是要关门大吉!”徐姗姗的语气更凌厉,但她似乎没弄清楚她此刻传达出的信息对孙梵是多么重要,等她想到该闭嘴时,已经来不及收口了!
多么令人痛彻心肺啊!孙梵感觉心冷——对自己的儿子,父亲唐秉文仍是有办法做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原来,我的工作室没有一个学生敢来,都是他们搞的鬼!”放松海芃,孙梵瞪着大眼直逼到徐姗姗的眼前问道。
或许是因为千金大小姐没经历过别人的张牙舞爪,也许是因为她私心底下确实很莫名其妙的在乎着眼前这个老是对她恶声恶气,不假辞色的男子,徐姗姗眼睛一眨一眨,眼泪怯怜怜的,一串串的坠落眼眶:“那……那绕粹是父亲们的意思!长辈们总有长辈们的决心,而我不能否认真的很高兴他们做出这种决定,因为我……爱——我喜欢你已经很多年了!”她抽搐的解释兼告白。
而这份告白,让孙梵和海芃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几秒后,孙梵的表情变为嫌恶,他暴躁的下逐客令,“你滚吧!顺便把你感情的表白给带走,你的“喜欢”,我无福消受,至于这椿经过你们移花接木的婚约,逼死我我都不会认可!”
“我会滚!”委屈的泪水虽不断滑下脸颊,但她仍坚持的强调:“可是我也有我的决心,对我们的婚约,我不可能主动放弃;对你的感情,我更不会轻言放弃!”
说完,她像个遇上不如意却仍不得不保持尊严的公主,拭去两行泪痕,僵挺挺又骄矜的推开那扇玻璃门,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一群被金权与利欲主宰的疯子!”孙梵目送徐姗姗,冷冽的开骂。
一直被当成布景的海芃,这一刻终于放松紧绷的身躯,但她的心情却相对的凝重。“她不像是那种时常有机会被人逼哭了的女孩,她会因为你的几句重话而哭泣,可见她“真的”很在乎你!”
“问题是我并不在乎她!”他轻轻抚弄她长直的发梢,有点心不在焉的说:“对我而言,她只是一只披了骄傲外衣的孔雀!”
“可是……孔雀的外衣,的碓漂亮、的确值得骄傲!”海芃闷闷的自言自语。
“可是你大概没听过孔雀的叫声,如果你听过,你就不会给那种外表骄矜的动物太高的评价,它们的声音……啧啧!实在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难听死了”!”轻拍她的小脑勺,他以令人发噱的语气宣告。
海芃被逗笑了,但稍后几秒她又忧心忡忡的说:“可是……孔雀的叫声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即将面对这么多压力与阴影,我害怕迟早有一天我会失去你!”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我们是注定必须想办法渡过这个难关了!说实话,我从未预料到父亲会和徐氏联手使出这种龌龊的招数!”他想到父亲要他准备承接一切后果的警告,眼中阴影加深。
“而现在的我们也不可能把阿杰和海兰叫回来,让他们停止私奔了,看来,我只好自求多福了!”
孙梵表面说得轻松,可是好像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该怎么对抗这两大财团的压力!海芃沉默的注视他,看见一层阴霾,正渐渐染上他英俊的五官、染进他深邃的眼底!
莫名的,海芃也感觉一阵心慌与不祥!她不想失去他啊!历经这么多年的守候,她才得以再遇见他,经过兄弟姊妹间差点翻脸的阵痛,两人才得以敞开心怀相恋,教她怎能对他放手?只见现在莫名其妙的,他多了一个孔雀似的未婚妻徐姗姗(虽然他死不承认),教她怎能不坐立难安!
似乎,连孙梵也感受到弥漫在花坊间的凝重,可是只因为徐姗姗几句令人不快的话,就把眼前的气氛弄得愁云惨雾,凄惨兮兮,也不是孙梵这种个性一向清朗的人所能忍受的。
他拉近海芃,审视她那忧愁满布的灵秀小脸,他故作轻快的说:“嗳!不要愁眉苦脸了,我长这么高壮,可不是没有好处的,天塌下来,我帮你顶着,然后我把它摊平扯直,我们用它来当棉被盖。”说完,他还握拳、弓臂、使力,一副四肢发达的样子。
暂时放下忧心,海芃不禁噗哧一笑,看他恢复了豁达飒爽、谈笑风声的样子,海芃的心情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她傻气的想——我是多么爱着他呀!爱他发往后梳,扎着小马尾时的模样,更爱他松开马尾时那副慵懒浪漫的模样!她不知道这样的爱算不算是一种着魔,但她知道今生,除非孙梵先放弃她,否则,她绝不轻言放弃孙梵!
这是一种立誓,也是一种决心!
想到这里,她动情的偎紧在他的臂弯,圈紧他的颈项,并用手指抹了抹他仍有点纠结的眉头,然后嘴唇微撅的合上眼睑,幽默的轻喃:“在天还没塌下来之前,可别忘了,我们还有一项例行公事尚未完成!”
例行公事指的当然是三百六十个吻里隶属于今天的一个吻!
毫不迟疑的,孙梵覆上他的唇,这一吻既绵长又火辣!自从他们开启三百六十个吻中的第一吻起,海芃就没有感受过孙梵如此开放的热情了,她猜想,这个热情至斯的吻也许是孙梵的一种情绪转嫁!
但在一个吻中,他们至少能暂时沉湎并真实感受对彼此的爱情!而耽溺于爱情的人,谁还会去在乎此时窗外是不是布满了一大片阴霾?!
确实,孙梵和海芃一直是有心想淡化徐唐两家及徐姗姗恫吓之词所带来的阴霾,可是,阴霾却如影随形而来!
时隔数日,徐姗姗就再次不请自来的出现在海芃的花坊里。但这次孙梵因不知情而没在场。只能说,这是一场女人对女人的口舌与意志之战!
徐姗姗进花坊时,是近正午的时间。那时海芃正满意的为几盆昨晚某公司为了开幕庆视酒会而订制的大型西洋盆式插花做最后修整。她打算尽快整理好它们,然后让已站得十分酸疼的脚休息一下,并盘算着该用什么东西来祭饥肠辘辘的五脏庙时,徐姗姗就这么突兀的拉开玻璃门,像一早才开始寒气逼人的寒流般卷了进来!
除开她身上引人注目的服饰已由孔雀蓝变成另一套石榴红之外,徐姗姗依旧是十分艳光照人,气质迫人。
海芃愕然的望着她,感觉仍只有一种——呆滞。因为徐姗姗身上显而易见所费不赀的香水味及穿着,总是很轻易的扰乱她的视觉和嗅觉,让她反射神经变得迟钝,也让满室的花色与花香黯然。
而当她正视徐姗姗的脸部时,她庆幸徐姗姗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她的脸色也是异常的雪白!但她异常严肃的神情,更让海芃明白今天徐姗姗并不打算再把她当布景,对她视若无睹了;今午——她是冲着她来的!
人如其名的,徐姗姗徐徐缓缓,意态优雅的踱步入内,她站定在海芃刚设计好的那几盆花团锦簇的西洋花前审视半晌,眼中的光芒是半赞赏半脾睨的。接着她的眼睛被放置在桌上那一小盒名片吸引,她拿起一张来观看,脸上的表情丕变。“凌海芃?凌海芃!”她轻念了两遍,然后灰白着脸面向海芃,眉头蹙紧的问:“你与和唐世杰私奔的那个凌海兰有什么关系?”
海芃大吃一惊,徐姗姗竟然知道姊姊的名字,不过她冷静想想,就觉得没啥奇怪,有钱能使鬼推磨,像徐氏这种有钱人家,花钱请个征信社什么的来调查并不难!而姊姊和阿杰能私奔成功,可是谁谢天谢地了!海芃打内心庆幸。至于面对徐姗姗的质问,海芃并不打算隐晦,因为恋爱是固执的,有时比死还强,这是海芃由姊姊海兰身上学习到的一点!
“我是凌海兰的妹妹,亲妹妹!”她抬头挺胸,勇敢的回答。
“你们姊妹可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姊姊诱拐了哥哥,妹妹又勾搭着弟弟,你们凌家,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么瞧不起我们徐氏?你们姊妹,又打算把我徐姗姗置于何地?”徐姗姗平静的质问着,但用字谴词却字字句句犀利!
“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凌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康家庭,至于你和阿杰,甚至和孙梵有什恩怨纠葛,我根本是直到昨天才略有所闻!”放下花剪,海芃轻描淡写的解释着并充满困惑、大胆的反问:“我不懂,像你这样看来极富个人色彩又主观意识强烈的女孩子,为什么会甘于屈就于这种没有爱的商业婚姻,并任其摆布?之前你和唐世杰订婚,之后是和孙梵,你不觉得被人如此的摆弄,很奇怪也很痛苦吗?”
“你不嫌交浅言深?而你又自认对我了解多少?”徐姗姗一脸雪花石膏的冷便与跋扈,不过在历经一小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她令人惊讶的承认:“有些事,我是不会轻易向人披露的,这是从小至大的教条与教养,身为徐氏企业的独生女,我也有我的责任与悲哀!”她微仰起头,眼光茫然的定在一簇正盛开着的火焰百合上。“老实说,我也有我纯真年代的单纯恋爱,而在这个梦底浮沉多年的人影,一直是孙梵。”
徐姗姗开始微笑,用一种较软化的美丽表情在做回忆。“记得,孙梵和我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广阔的溜冰场,那一年,我正值十七岁,好不容易躲开家人过分严密的保护与监督,第一次偷偷上溜冰场,穿溜冰鞋,那时的感觉十分兴奋又十分怯场!当我好不容易提起勇气在场边试走了几步并觉得还可以时,几个年纪和我相当的调皮男生蓄意的来碰倒我,当场我跌了个四脚朝天,一时,我感觉到所有的眼光都向我汇聚过来,有拍掌也有嘲笑,就是没有人肯来拉我一把,一向端庄自恃的我,碰到这种窘况,除了有想找个地洞往下钻的念头之外,在那一刻真有大哭的冲动;这时,我的骑士终于出现了,他勇敢的排开众人,朝我伸出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拯救我逃出窘境,那一天,他还慷慨的权充我的义务教练两个钟头。那两个钟头的相处,是我至今犹难忘怀的,他是那般仪表出众,言语又温润柔情,溜起冰来姿势既熟练又优雅曼妙。在我们道别后,我才猛然惊觉我遇上了我的王子,更突然发觉我恋爱了,因为我从未像怀念我们相处的那两小时般的怀念过任何人和事物,可惜,我们并不曾为彼此留下地址!
“那之后,我曾几次再到溜冰场去流连过一小段时间,可惜,我从未再遇见他!”徐姗姗仍微笑着,但神情转为落寞的接着描述:“半年前,唐世杰和我奉父母之命订婚;在订婚宴上,我重遇孙梵,虽然这时的他留个马尾,甚至穿了一边耳洞带了一只耳环,造型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但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他是孙梵,后来,母亲偷偷告诉我,孙梵是唐家大家长唐秉文不能捧上台面的非婚生儿子,但他却是我货真价实的未来小叔!
“唉!人生何处不重逢啊!可是重逢总在令人扼腕的遗憾当中。由和孙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