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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掉手纸,转身离开。
小马爆红双目,抓起钢料垃圾桶,就朝夏泽野后脑重击。
哐——
顷刻,夏泽野看见雪白砖墙,开出一朵朵红艳艳娇滴滴的花儿。
玫瑰?红玫瑰吗?他遗失了最深爱的那一朵,软软地,扑倒在地,头痛欲裂,嘴却噙着抹笑,他闻到铁的气味,或是血腥味?
呵~~
是幻觉。不是红玫瑰,是自己的血。
“你再说啊,再说嘛,你不是说我有种出来?我打你这样可以吗?对了吗?”小马在他面前蹲下,眼色疯狂,和他的眼睛对望。
夏泽野看着看着,看不到小马,看到是想念着的,那张柔美的脸。而沿着额头淌下的,是热热浓稠的红。渐渐地覆盖眼睛,渐渐地害他张不开眼睛,缓缓跌入黑色深渊。
谁还在唱?那首歌?为什么旋律在脑海徘佪?
难忘你的拥抱……难忘你的美好。错觉……错觉……
我是舍不得,曾经你的陪伴。难忘你的拥抱,难忘你的美好……错觉……
他晕眩,剧烈的痛楚,令他的身体抽搐。
回光返照吗?他又想起儿时那个雨天,在游乐场,看菁木纵身一跳,倒悬单杠,像顽皮猴子,倒吊着,摇晃着,对他笑。
他看着,神魂颠倒。他伸手,摸摸她的脸。
他求她:“不要玩了,下来好不好?”
她吃吃笑,她一直笑……
然后……
他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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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忽然大雨。
菁木被雨声吵醒,起身关窗,看见街角,横半空的电线,被暴雨打出银紫的火光,滋滋作响。好像有条鞭子,在菁木心上抽了一下。
这雨声,打得菁木彻夜难眠,辗转反复。连梦里,也下雨,也看见黑暗天空,火光激烈,怵目惊心,闪得她心慌。
翌日下楼,菁木看爸爸揪着早报,看到她就说:“还好你没跟他在一起,太可怕了,电视圈的人就是这么复杂,才会……”
菁木坐下,一时还不明白爸爸说什么。
敏阿姨凑过来,指着早报说:“搞不好会变植物人,脑袋被打破欸,活不活得成还是个问题!就算医好了,能工作吗?最可怜的是他的未婚妻,现在不知道要照顾他到什么时候……弄成这样,还会跟他结婚吗?”
菁木拿报纸看,看完报导,不发一语,静静吃着早餐。
章文敏跟窦父使眼色,他们纳闷菁木反应冷淡。
“所以那句话怎么说的?”窦父安慰女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不是?你没和这个夏泽野在一起是对的,不然现在,在医院顾的就是你了。”
“唉,真是可怕。”章文敏滔滔说着:“我姑丈的儿子动脑瘤手术,没弄好,变植物人了,不是开玩笑的,整个家都拖垮了……”
“我吃饱了。”菁木回房,坐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坐了很久很久。
下午,窦父上楼找女儿,打开房门。看见床上,|奇+_+书*_*网|散着衣服,衣橱开着,一片凌乱。床头,女儿留了字条——
我去台北,别担心。
菁木买五份报纸,机舱里,一遍遍重复看着关于夏泽野的报导。
记者采访刘小鹭,图片里,刘小鹭戴黑色大墨镜,神色哀凄。对记者说:“我现在心情很乱,不管夏泽野变成怎样,我都爱他,对他的心不会改变,我会好好照顾他,谢谢大家关心。”
记者赞刘小鹭品行高尚,感情坚贞。
菁木盯着报纸,思绪混乱。
我去干么?我在干么?他有刘小鹭照顾啊!
身体不断颤抖,她明知不应该,还是管不住自己,回台北,赶到医院。
特等病房外,挤着媒体记者。菁木回避了,躲在楼梯间,她颤抖着,打电话给刘小鹭。
“喂?我是菁木,我在附近,可不可以见个面?拜托。”
那边静了几秒,刘小鹭说:“你直接进来。”
“媒体在,我担心会引起骚动。”
“呵,你担心被围剿吧?窦菁木,你有什么立场看夏泽野?我是他未婚妻,妳呢?”
菁木哭泣请求:“拜托……拜托你……我有话跟你说……没看到他也没关系,我只要跟你说一下话。拜托你……”真难相信自己会这样低声下气,没有自尊,要到这地步,她才发现,她爱夏泽野,比自己以为的还多更多……
“没想到你还有脸来。”刘小鹭冷着脸说。她让菁木等到晚上,等媒体记者都散了,约在医院餐厅碰面。
菁木惨白着脸,她发现自己口吃的毛病,又回来了,好好一句话,她说得断断续续。
“我想……我只是……是想拜托你……拜托一件事。”
刘小鹭听了,挑了挑眉,眼色睥睨地等着。
菁木困难地清了清喉咙,说:“夏泽野养了很多甲虫,现在他昏迷了,那些虫……”
“我会找人清掉,他这么严重,不可能管那些虫子。问这个干么?”
一听她要清掉,菁木骇道:“给我好吗?通通都给我!不要清掉,我来养。”
刘小鹭困惑了。“你会养吗?要那种虫子干么?”
“求求你,它们对夏泽野很重要,所以不能送人,都给我吧。那是他的心血,是他最重视的东西,绝不可以丢掉……拜托你,我可以先帮着养,等他醒来再还给你们。”
看菁木疯狂地要求着,刘小鹭心里诧异着,没想到窦菁木这么爱着泽野。刘小鹭一阵羞恼,想到自己做不到像菁木这样,就更愤怒了,窦菁木的行为,着实令她难堪,好像她刘小鹭爱夏泽野,爱得没她厉害。
刘小鹭故意道:“夏泽野的事都跟你无关了,窦菁木,就算夏泽野永远都不会醒,我也不会让你靠近他。他的虫子我要送人,不对,我要全都丢掉,我一向讨厌那些虫子……”
菁木倒抽口气,忍不住大声起来。“你如果爱他,怎么忍心丢掉他最在乎的东西?那些他养了一年多,它们……”
“你管不着,这是我跟他的事。”
菁木一阵头昏,气炸了。她面孔胀红,但强忍住愤怒,仍低声下气哀求:“拜托你再考虑看看……还有,可不可以跟我说一下,他现在情况怎样?我能不能见见他?趁记者都不在,我只要看一眼就好了……报上说他昏迷不醒,是真的吗?医生怎么说?”
“你请回。”刘小鹭悍然道:“我会照顾他,毕竟我是他的未婚妻。”
想到夏泽野为了窦菁木对她翻脸无情,又想到夏泽野说他爱的是窦菁木,这些都因为窦菁木的出现,愤怒再一次被激发。
刘小鹭起身离开,她要独占夏泽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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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木恍惚着,离开餐厅,走出医院。
天空一颗星也没有,四周黑压压的,寒风刺骨,冷得牙齿打颤。呆站在医院门口,回想刘小鹭的话,菁木拿出手机,打给芷绫。
“姊!”
“啊?”
“是我。”
“拜托,没事别忽然喊我姊好不好?你要吓死我啊,爸很担心你,你跑去哪了?我跟你说,夏泽野跟我们没关系了,你别去医院,知道吗?你去了只会让人家看笑话……”
“拜托你,拜托你……”菁木蹲下,嚎啕痛哭。
“不要哭、不要哭,怎么了?妳在哪?”芷绫急嚷。
“你帮帮我,你帮帮我……”菁木哀求。
两个小时后——
“喂!三更半夜,你到底想干么?上来,你回来!”芷绫吼着,菁木跳下车,冲向路旁房子。“窦菁木?!”她到底想做什么?
芷绫看菁木没敲门,闯入人家的院子,她搞什么?要她开到乌来,以为她想泡温泉,结果车子越开越往偏僻处去,开到这里,黑压压,附近就零星几栋房子,也不说一声,就跳下车子。
芷绫下车,好冷,一张嘴,就呵出白气。她走向房子,环顾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走进院子,看菁木往院子右侧的泥屋走。
芷绫低喊:“菁木?菁木!这你朋友家吗?我们要不要先按门铃?”
菁木没回答,她弯身,吃力地,摇摇晃晃搬起一颗大石头。
芷绫瞠目,看她往木门一砸。
哐!门砸开了,芷绫骇住,不得了,奔过去,拽住菁木就往外拖。“回来,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菁木甩开芷绫的手,冲入屋子,丢下一句:“帮我把风。”
“啊?”芷绫呆在门口。“什么把风?你不能偷东西啊!”
小屋子摆三个大铁架,架子上放着一排罐子,还有一层放透明箱子。芷绫看看菁木拽起地上蓝色的篮子,将铁架一排排罐子扫进篮子里。
芷绫唧唧叫。“这什么东西?谁的东西?你快住手,你想被警察抓吗?你不要乱拿,喂……”芷绫住嘴了,她发现菁木根本没听见她的话,菁木眼睛面孔都像发烧般泛红着,整个人像着魔似地,不知哪来的力量,很阵叭地就将铁架上的罐子全装入篮子里,口中念念有词。芷绫趋前凝听,听菁木说着——
“这是夏泽野的,这都是他的,不可以丢,不行丢,要拿走,快,快帮我……我藏起来、我通通要藏起来……”
“菁木……”芷绫楞住,眼眶潮热,原来是为夏泽野,她从没见菁木这么疯狂。她过去,和菁木合力将一箱箱篮子抬出来,抬到车上。
夜黑着,群树默然,汽车在泥路排着白烟,轰轰等待。不知名的小飞虫在她们身边打转,有一只黄猫蹦出来,伏在屋前偷看她们,来来回回,搬了四箱。
“我去关门。”菁木跑去将木门掩上,弄得像没人进去过。
芷绫回望后座迭着的四大箱子,好奇那一罐罐是装什么,拿一罐看,里面装着泥屑。
“这什么啊?”翻转罐子,发现有东西在泥屑里动着,是一条白色的……
“虫啊!”芷绫尖叫。
砰!菁木甩上车门,系安全带。“走吧。”
芷绫面色发青:“虫,全是虫啊!”她边开车边发抖,浑身爬满鸡皮疙瘩。“你竟然把虫全搬到我车上,你太过分了……”
“那是锹形虫,甲虫的一种,不怕。”不怪芷绫大惊小怪,过去,她也怕过,但这会儿豁出去了,她要保护这些甲虫,她见不到夏泽野,但起码要护住他的东西。
“我快晕倒了,你拿这些干么,这跟夏泽野有什么关系?”
“是他养的,有一些就要羽化了……”
“又怎样?干么偷?很值钱吗?”
菁木转过头,盯着芷绫看,眼色炽热疯狂,那决绝的眼神,害芷绫头皮麻麻。
菁木笃定道:“我要帮他顾好这些虫子,不能让它们死掉。夏泽野会醒来,我不会让刘小鹭扔掉它们……”
芷绫哭了,心疼菁木。“你真的疯了,你趟什么浑水?!你忘了他有未婚妻吗?你想被抓进警察局吗?妳是笨蛋,笨透了,你自己都顾不好了,你还管他的虫子干么?你忘了他害你丢了工作吗?还有,拿这么多虫子,你放哪?你会养吗?你打算养在哪里?!”
菁木问:“你家不是还有一间空房?”
芷绫大叫:“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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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泽野动过手术后,还是没有醒。
四天过去,报纸沸沸扬扬报导夏泽野的病况,小鹭照顾夏泽野的情形,记者们歌颂刘小鹭伟大的情操,医生出面讲解夏泽野的情况,编剧小马被强制送医治疗。
午夜时分,独自面对陷入昏迷的夏泽野,刘小鹭这几天哭也哭够了。
“你会醒的,我相信你会好起来。”小鹭亲吻夏泽野的额头,呆望深爱的男人。他还是一样英俊,虽然头上缠绷带,额角也因重创而肿起,但瘀血已开刀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