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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咧嘴一笑,“没有那么多。我们有银行、房地产、煤矿、农场、医药、电视台、投资公司。”
那天中午,当我从萨莱格尔别墅的三层俯视下面的景物时,我觉得我就像魔鬼附身的幽灵,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多世纪以来发生的事和即将发生的一切。
萨莱格尔资产雄厚,器宇轩昂,坚不可摧。一根根坚实的柱子,撑起了奶黄色的砂石墙,绿色的铜瓦显示出悠久的历史,狭长的窗户别具一格。
我好像是正在俯视贵族历史的幽灵,因为我从站着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小片历史。我眼前的草地上有一座青铜雕像,萨莱格尔家族的人高居在基座之上,有的男人穿着燕尾服,右手持着手杖,左手放在心脏上面;有的贵夫人穿着拖地长裙,头戴宽檐纱帽;有的男人穿着军装,一手扶着剑柄;甚至还有穿鹿皮马裤的,右手紧握一支落地长枪的枪管。
他们都已经是历史了。座像四周的青草修剪得很整齐,花木组成圆圈成新月形。雕像以外是尚未成为历史的人物——萨莱格尔先生、吉尼斯妹妹、维斯康蒂·萨莱格尔(萨莱格尔先生的儿子)、林肯、黄林黛希——他们还不是历史。但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历史,因为我知道他们参与了萨莱格尔家的活动,或者说,我认为他们已经成为历史了。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1)
3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
总喜欢穿一身马球装,热情奔放的林肯继父与我想象中的贵族形象完全不同。
他的脸就像一团棉花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像一副马鞍那样架在薄薄的嘴唇上方隆起的鹦鹉鼻子上。
他身材高大,看上去很瘦削,四肢修长,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有魅力。如果不看他瘦长的身材,仅仅看他的面部,完全是一个英国版的高个阿拉法特!
据说,英国版的阿拉法特是第十八代萨莱格尔公爵,是历代萨莱格尔公爵中的花花公子。他从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毕业,拥有耶鲁大学的法学学位,开设盛名律师事务所,经营着一家电影制片发行公司,祖父是公爵,父亲拥有爱丁堡大面积土地,在伦敦和曼彻斯特之间有数目繁多的不动产,信托基金数量之巨可以跟小国家的国债抗衡。
英国版的阿拉法特永远都不甘寂寞,一九七九年开始发行他的第一部荣获好评的低成本剧情片,且收入也还不错。
虽然独立电影的火箭将新生代中才华卓著的导演带上了运行的轨道,但是如果没有像阿拉法特这样雄心勃勃,富有远见的企业家垂青那些谁都认为卖不出去的影片,这支火箭恐怕也是永远发不出去。因为,当预算较低而且拍摄周期不长的时候,幕后故事会跟幕前故事一样精彩。
这样的故事往往跟金钱有关。
阿拉法特总是说:“拍一部电影只需要有一个女孩和一杆枪,再加上一个发行商。”
我一直怀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有机会、有理由见识见识这位真正的公爵,这位让林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贵族,眼下这个机会分明正好来到我的面前。可是我还是被他与众不同的见面方式吓住了,阿拉法特突然一拍桌子(天,路易十五的桌子),“上帝,这是理想的女孩!”
本能地他从桌子后面起身转过来,不顾林肯就在我的身边,用他那双绿眼睛盯着我看。他笑着露出那些闪亮的牙齿,并且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抚弄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
“哈,你是个好孩子,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爱上你了,因为我懂得欣赏漂亮女人。好了,现在我们快点喝一杯吧,值得庆祝一下!真值得庆祝一下!”
我坐在那里羞得满面通红。
那天下午,我享受到英国皇家下午茶的气氛(通常人们到香港的香舍法国餐厅感受英国皇家下午茶),三道雀笼式点心,阅读随手可得的英国古典文学藏书……我望着性格奔放,谈笑风生的阿拉法特,发现在他表面夸张离奇的举止下隐藏着庄重高雅,无懈可击的贵族风度。
他是英国社会几个世纪以来创造的贵族典型。其他国家的人们都在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而大不列颠的上流社会却经受住了战争、疾病和民主潮流的考验。
我心里想,阿拉法特就是墙上那一排祖先画像的影子。
将来有一天,我的画像或许也会和这些祖先排列在一起(脸皮多厚啊!)。
当然,萨莱格尔别墅是最理想的贵族住所。高高的镀金天花板上孔雀与雄麂的图案明晰,花团锦簇的沙发,铺着淡米色桌布的桌子和古老的地毯交相辉映。这些摆设把本来具有宫廷风味、单调枯燥的格局变得既质朴无华又富贵无比。
阿拉法特告诉我,萨莱格尔家族有悠久复杂的历史。
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五世纪末十六世纪初,当时,塞勒姆·萨莱格尔爵士留下了一笔遗产,后来发展成家族的祖业。伊斯普·萨莱格尔着手建了一座维多利亚式庄园,庄园的房子经加固后成为了曼彻沃特郡萨莱格尔庄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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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这房子我喜欢(2)
一五八七年,他的大儿子被授为曼彻沃特郡伯爵称号。到了一六九四年,第五任伯爵重建了曼彻沃特郡的萨莱格尔庄园,并以原来的维多利亚庄园为中心修建了一些附属建筑。第六任伯爵的儿子成了家族里第一位公爵。从那时候开始,曼彻沃特郡的萨莱格尔庄园逐渐形成了现在的规模,每一位公爵和夫人都要在老屋的基础上增加建筑。原有的花园毁掉了,重新开辟了新的花园,拓展出新的园林,种上成林的树,甚至修了一条小运河,让附近的河水改道从萨莱格尔庄园前潺潺流过。
家业传至第十二代公爵时,公爵和公爵夫人在香港的半山建造了他们现在住的这幢萨莱格尔别墅,他们让维多利亚式的建筑与香港的建筑相互结合,浑然一体,成为坚实的古典建筑。随后几代公爵和公爵夫人又将香港的萨莱格尔别墅改变和扩展,将著名的花匠请进来,将著名的建筑家请进来,在老屋的基础上增添建筑,在原来花园的基础上再开辟新的花园。
每一位公爵和公爵夫人,并不仅仅是为萨莱格尔庄园或者为香港的萨莱格尔别墅添砖加瓦。
他们既关心房屋向外的扩展,同时又把更多的心思用在房屋的内部设施上。
著名的艺术收藏品量不断增加,等级不断提高。名家的作品;皇家首饰和欧布桑花毯、波斯挂毯地毯;中国瓷器、东德梅森瓷器和塞弗尔高级瓷器;里摩搪瓷和中国搪瓷;包菲织锦画和中国织锦画;精美的法国家具意大利雕塑,所有这些珍品都以能延长其寿命的方式精心保存。
百叶窗户挡住了阳光的暴晒,油画定期清洁和修补,瓷器每天要拂尘,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件宝物有丝毫损伤。
啧啧,我兴趣盎然地听着这些历史,同时感到,阿拉法特之前的那些公爵和公爵夫人都不会因为爱情而结婚。他们肯定不会以爱情为重,他们会认为那是低等动物的感情。
阿拉法特先娶了一位生下来就是女伯爵的女子为妻,公爵夫人死后他与传统观念背道而驰,娶了吉尼斯妹妹(吉尼斯妹妹永远都没有可能受封为公爵夫人)。
几百年来,贵族都是跟贵族联姻,贵族就像保护他们的珍宝一样保护他们贵族的血液里不能渗进一滴普通人的血。
下午五点,我梳洗完毕——我到这里洗了两次澡,又认真地在一位美容师的服侍下洗过头。头发干了以后,美容师按吉尼斯妹妹的嘱咐紧紧地将我的头发盘在头上,用夹子固定好,然后我下楼,来到大厅,按下开关,于是矮柜上的灯啊,壁画上的灯啊,地面上的灯啊,全都打开了。
这样一来,壁炉架上加迪的画映入了我的眼帘。在加迪画上方,是青铜制作的萨莱格尔族徽——孔雀与雄麂。在加迪画下方,胡桃木架子上放着一个很大的长方形镀金盒,许多请柬,重重叠叠,简直就像上流社会的浓缩——谢里钧先生和夫人荣幸地邀请……曼彻斯特伯爵和伯爵夫人诚邀……许嘉诚先生及夫人在寓所恭候——萨米尔女勋爵……港督彭……杨洛杉先生及夫人恭候……财政专员……内务大臣等等,其中一张很特别,保存得很好,上面是撒切尔夫人特请……云云。虽然这些请柬已成为往事,但是它们被保存完好,我觉得这算是对美好记忆的保存。
虽然我很快意识到,其实这正是贵族家庭的习惯。不能认为他们是势利小人。在贵族婚姻的强大力量下,家里人都会互为庇护。霸气书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3)
随后,我看到胡桃木矮柜子上的塞夫勒瓷器,旁边是一架路德维希·贝森多夫钢琴。
我在钢琴边坐下,想了想,弹点什么呢?莫扎特?我看了看架子上的乐谱,将它翻了翻,K八五三号作品。我想,什么调呢?F大调?我想弹又有些怕——万一我弹奏的时候惊动了这幢房子里沉睡的牛鬼蛇神,这些牛鬼蛇神跑出来怎么办?
我开始弹起K八五三号作品中很有名的那个第二乐章,整个乐曲简洁而深刻,我觉得很像巴赫的风格,被自己的演奏所触动,眼前展现出一道新的风景线……
林肯从我的身后抱住我,想亲我的脸。
我说:“不行,得问一下我的律师……”
林肯说:“好爱你……”
我站起来,笑着说:“民法通则第二百一十三条有规定,诸如任何未婚一方不得让未婚另一方亲吻,否则应视为不法行为。”
上楼来到更衣室。参加舞会的长裙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我站在那里,惊得目瞪口呆,我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又仔细看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晚礼服。
两位女孩正在为我挑选与晚装相配的手袋和鞋子。
香槟酒色金线刺绣透明晚礼服上面有无数的刺绣曲线,最绚丽的那些曲线是在胸上。这些曲线在胸部的中央相交,形成一个凸起,就像一朵盛开的兰花。这种波曲线,摇曳蛇行的线条充满动感,从双乳开始往下……腹部、大腿、小腿镶满黄色的钻石……它凸凹有致,高低起伏,是一件顶级奢侈品。我知道,这样一件礼服只能穿一次,无论它多么雍容华贵,我心里明白,它的生命是短暂的。
七点半,我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先穿上香槟酒色丝绸舞鞋。我将丝带系在脚踝上,在房间里试着走了几圈。这双鞋使我走路轻盈自如,仿佛人在云端,显示出从来没有过的雍容文雅。然后穿礼服裙,两个女孩子帮我将裙摆展开,又取出卡迪亚黄钻项链帮我戴好,耳垂上的两颗黄钻熠熠生辉,衬托着我的脸蛋,使前额显得格外高雅。我的头发染的不是金黄色,是淡褐色的。暖暖的淡褐色里夹着蜜色的条纹和很淡很淡的金色。我转头的时候,它还闪闪发光。让我看上去充满活力,风姿妖娆。我站在镜子前,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叹,这简直是仙女的长裙。胸前的花带远比珠宝更美丽更高雅。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位身穿勃朗地酒色缎面制服的男孩带我下楼。
我跟在男孩身后一步一步经过走廊,走下楼梯。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舞厅里隐隐传来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