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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煤-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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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人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宋长玉没有坚持把箱子还给孟东辉,是孟东辉硬把箱子塞给他的,不能算他贪财。宋长玉心里明鉴儿似的,此举是孟东辉在巴结他,在向他身上下本钱,等他日后得了势,孟东辉好得到他的照顾。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他的计划是追求唐丽华,孟东辉的计划是巴结他。孟东辉不傻,孟东辉定是看到听到他的计划实现得差不多了,就有计划地向他抛出了自己的计划。
  孟东辉的计划有点放不住,一天,只有宋长玉和孟东辉两个人在宿舍,孟东辉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他说,等宋长玉转了正,当了官,千万要拉他一把。他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把他转正就行。宋长玉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能不能转正还不一定呢,你扯那么远干什么!”
  孟东辉说:“我敢肯定,你百分之百地转正,乔集矿转正一个人,也只能落到你头上。”
  “你这样说,一点根据都没有。你说得太绝对了,我从来不敢这么想。”
  “算了吧,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呢!你把矿长的闺女都搞到手了,矿长就唐丽华一个闺女,他不给自己的女婿转给谁转!”
  “孟东辉,你胡说什么,什么搞到手不搞到手,太难听了!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反正你的事瞒不住我。”孟东辉讪着脸笑了,“大老粗说话不好听,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吧。”
  宋长玉指着孟东辉:“我正式警告你,在外面不要乱说,乱说对谁都不好!”
  孟东辉答应不乱说,却小声问宋长玉:“你跟唐丽华到哪一步了?亲过嘴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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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完没有,我抽你呢!”
  “好,不说了不说了!”孟东辉把一只手举在脸边表示服软。
  在别的采煤队,宋长玉也有一些老乡。有一个老乡的老婆从老家来了,在矿上的探亲家属房里住着。那位老乡大概也听说了有关宋长玉的一些消息,通过孟东辉,请宋长玉到家属房坐坐。宋长玉一听就明白了,所谓坐坐,是请他喝酒,目的无非是也想和他拉关系。宋长玉不大想去,孟东辉劝他还是去吧,说:“你要是不去,人家该说你拿架子了,会埋怨你看不起他。”
  宋长玉说:“我有什么架子可拿的,他是轮换工,我也是轮换工,我们都是一样的。”
  孟东辉说:“轮换工跟轮换工不一样,有的轮,有的不轮;有的往下轮,有的往上轮。像你,现在不就成了溜子司机嘛!”
  通讯员学习班结束后,宋长玉虽然又回到了采煤队,但康队长给他调换了工作,不让他在工作面用大锨攉煤了,安排他到运输巷开溜子。康队长跟他谈了话,说之所以安排他去开溜子,是为了让他腾出更多的精力写稿子。比起在工作面采煤,开溜子当然轻松得多。溜子是井下运煤的机械,把一个个铁槽衔接起来,带刮板的铁链子在铁槽里运行,将攉进铁槽里的煤运走,就叫溜子。溜子是由防爆电机带动的,所谓开溜子。就是摁动大肚子防爆开关上的电钮,开动时摁启动电钮,停下来时摁停止电钮,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宋长玉开溜子时,连站起来都不用,他在巷道边上铺一块荆笆,坐在荆笆上,伸手即可摁动开关。有时溜子整个班都不停,他上班时摁一下,下班时摁一下,就算完成任务。如果愿意活动一下,他可以站起来在巷道里走走,伸伸胳膊踢踢腿。如果不想活动,一整班都可以坐着不动。不过煤矿安全规程上对溜子司机也有要求,最重要的一条要求是,不许溜子司机在上班时间睡觉。因为溜子的链子有时会断,链子断了如果不能及时发现,上游仍在运行的另一台溜子运出的煤就会堆在巷道里,以至把运煤通道堵塞,甚至把上游的溜子压死,并把电机烧坏。这种事故还不是最严重的,顶多造成的还是经济上的损失。据矿务局安监处绘编的事故案例记载,有一次溜子断链后,卡在铁槽的接口处,仍在运行的电机把铁槽拉得横七竖八翘起来,结果有一节铁槽拍在溜子司机身上,把正睡觉的司机拍死了。宋长玉两眼大睁着,绝不会在上班时睡觉。井下的空气是很沉闷,溜子运行时声响也很单调,溜子司机是容易犯困,但宋长玉相信自己的意志,相信自己能够保持清醒头脑。康队长这样照顾他,他一定要对得起康队长。
  经过权衡,在孟东辉的陪同下,宋长玉还是到家属房去了。为了显示他与老乡是平起平坐,不是白吃白喝,他特意到商店买了一瓶白酒,掂到家属房去了。孟东辉不让他买,说:“你一分钱都不用花,只要去他那里坐坐,就算是给他面子了。” 宋长玉执意要买,说人家老婆在这里,空着手去不大合适。走到家属房,孟东辉老远就喊那个老乡的名字,说:“我把宋长玉给你们请来了,还不快出来接着!”应声出来迎接宋长玉的不是一个老乡,而是好几个老乡,他们都对宋长玉满脸笑着,像迎接凤凰一样。在酒桌上,老乡们轮流向宋长玉敬酒,藏头露尾,说了不少恭维话。大意是,来了这么多老乡,就数宋长玉最有出息,最有前途。等宋长玉有了权力,不要忘了这些老乡,能拉上去一个是一个。听老乡的意思,他和唐丽华的事老乡们都知道了。他喝酒很节制,没有被辣酒充昏头脑,明白这些酒表面是敬给他的,其实是敬给唐丽华的,敬给唐矿长的。倘不是看唐丽华的面子,老乡们之间,谁该给谁敬酒呢!现在他和唐丽华的事情刚有那么一点眉目,老乡们就开始请他吃饭,向他敬酒,等他真的和唐丽华成了美事,老乡们不知道怎么敬他呢!他把老乡们的敬酒当成对他的鼓励和推动,他一定要朝着既定目标继续努力。不过宋长玉心里也有些打鼓,或者说稍稍有些心虚,他和唐丽华的事,老乡们是不是知道得太早了,知道的人也太多了,杨师傅说过人多嘴杂,什么事情知道的人多了不见得是好事。所以不管是谁向他敬酒,他都说谢谢,都说我们是一样的,大家互相帮助吧。越是这样,老乡们越是觉得他心思深,的确与众不同,对他的看好又增加了几分。那位老乡的老婆是个矮胖子,矮胖子忙着炒菜,端菜,端菜时也望着宋长玉笑。宋长玉端起一杯酒站起来说:“嫂子,你最辛苦了,来,我代表在座的老乡敬你一杯!”这又是别出心裁,又是与众不同,又比别人显得文明。小媳妇受了一惊似的,胖脸霎时通红,比所有喝了酒的人脸还要红,说:“大兄弟,我不会喝呀!”别的人正好起哄:“宋长玉给你敬的酒,你哪能不喝呢!”“不会喝也得喝!”“不喝解开她的裤带,倒进她裤裆里!”矮胖子小媳妇说:“好好好,我喝我喝!”她接过酒,一下子喝下去。大家一起叫好。
  孔令安又回来了。这次回矿,孔令安面貌大变。他的脸明显发胖,胖得像一只五升盆一样,显得相当夸张。听小马讲,这是孔令安在精神病医院住院期间,医生大量给他使用激素造成的。奇怪的是,孔令安身体别处并不见得明显发胖,发胖部位集中在脸上。有人说笑话,说孔令安的胖是谝胖,最能体现某种成果。孔令安的脖子里和耳朵后面,有几处红色的印痕,他手腕上甚至还有伤疤。也是听小马说的,孔令安这次进医院被整惨了,因他不好好配合治疗,医生就像兽医对待牲口一样,捆住他的手脚,把他固定在一张铁床上,对他施行饥饿疗法。再不老实,就用电棍捅他。也许治疗效果不错,孔令安这次回来安静多了。他独自坐在床边,垂着头,一坐就是半天,一副闭门思过和沉思无边的样子。宋长玉不知他到底好了没有,不敢跟他多说话。倒是孔令安主动跟宋长玉说话,问宋长玉:“我听说你跟唐丽华谈成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呢?”
  宋长玉说:“你听谁说的?不敢不敢。你不是说过唐丽华是你的女朋友嘛,谁还敢跟她谈!”
  孔令安说:“我跟你说着玩呢!”说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不好意思简直可以用羞涩来形容。
  既然恢复了羞涩的表情,看来孔令安是比较正常了,他为孔令安感到高兴。刚来乔集矿不久,宋长玉就听人说了孔令安的情况。孔令安原是采煤三队的团支部书记,口才不错,还会写文章。矿上的团委书记年龄太大了,准备升到党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去。空下来的团委书记的位置,矿党委拟从基层挑一个年轻有为的团支部书记顶上去。他们挑中了孔令安,并跟孔令安谈了话,许诺等下次团委开会,即可宣布孔令安就任矿团委书记。团委开会那天,孔令安激动得脸一直涨红着,像鲜艳的团旗的颜色一样。他的就职演说稿都准备好了,等领导一宣布完他任团委书记,并让他讲话,他就开始发表就职演说。然而意外得很,领导宣布的团委书记的名字不是他,而是一个女的。当时孔令安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还算管住了自己。散会之后,他越想越气,结果气迷心邪,就迷了窍子。他迷窍子的表现是以团委书记自居,天天提个提兜按时到团委去上班。另外,他还迷上了参加会议,不管矿上开什么会,不管是开大会还是开小会,只要他得到信息,就要去参加会。他并不发言,别人讲话,他只低着头往小本子上记。据说疯子分两种,一种是文疯子,一种是武疯子。武疯子打人咬人,跟疯狗差不多。而文疯子见人眯眯笑,对别人构不成伤害。从孔令安的表现来看,他属于文疯子那一类。一个好好的人成了疯子,无论如何是让人可怜的。宋长玉把孔令安叫成孔师傅,说:“我看您现在的状态挺好的,就是有一点发福。”
  孔令安把自己的胖脸摸了摸,说:“没事儿。”
  “以前发生的事儿您还有印象吗?您后悔不后悔?”
  孔令安还是说:“没事儿。”
  宋长玉想安慰孔令安一番,说:“不就是个团委书记嘛,看那么重干什么!什么事情都是一样,拿起来千斤重,放下去鹅毛轻。你不把它当回事,它就像鹅毛一样,风一刮就跑了。咱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要把过去的不愉快统统忘掉,振作起来,重打鼓,另开张。
  孔令安说:“球,什么团委书记!我现在是省报的记者,是下来采访的。”
  宋长玉把孔令安重新打量一下,判断出孔令安的病还是没有好。不但没好,好像疯得更深了,水平更高了。他问:“你什么时候当上省报记者的?”
  孔令安说:“我都当了好几年了。”
  “你都是去哪儿采访过?精神病医院你去过吗?听说医院都是把精神病人捆起来进行治疗,是这样吗?你应该去报道一下。”
  孔令安愣了一下,仿佛记起了什么,脸上出现了恐惧和恼怒的表情,还有些不安。他的眼睛看看宋长玉,又看看门口,像是随时准备冲出去。大概认出宋长玉不是医生,他才说:“我主要是到煤矿和农村采访。”
  宋长玉继续拿话刺激孔令安:“我怎么听说你刚从精神病医院出来呢,不是去采访是干什么?小时侯,他们队里买过一头水牛。听大人说,水牛的皮很厚,针都扎不透。那么他就和几个小孩子一起,从皂荚树上掰下硬刺,去扎水牛的皮。水牛并不是不怕扎,他们一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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