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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门内隐隐传来一阵物品拖动的声音。显然里面的这杀手忽然查觉有动静。赶紧忙着收拾东西。
我把全身都放到一个冷静的氛围内。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卢师傅,你们那些师傅叫我来通知你马上去,说一会就要装弹了!”通过查记录,我们知道这人登记的名字叫卢斌,当然,现在可以肯定绝对是个假名字。
卢斌忽然做出一付很虚弱的神情,隔着门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忽然拉肚子,真的没力去了,现在还躺在床上,怎么还叫。”
我冷笑,暗想你原来找的借口竟然是拉肚子这种小孩子逃学最常用的借口。只得道:“很严重吗?要不要我叫医务室的张大夫来帮你看一下。”
卢斌继续扮出难受的样子,缓缓道:“不用了,我自己有药,我已经吃过了,休息一下就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我心中暗暗操了一声,心道如果不能骗你开门,还不能收拾你,拖久了只怕你起疑心就不妥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脑上迅速转念,忽然看见旁边走廊上有一个前面那批人走开时腾空的一箱烟花弹的空箱。脑中已经计策,瞎扯道:“卢师傅,还是请你开一下门,你们那些师傅拿落了一箱烟花弹没有运过去,放在这可能不太安全,请你先放到你屋里去。”
卢斌果然上当,装作一付很虚弱的样子,扭开了门,慢慢走出来朝我道:“好吧好吧,先放我这,等他们回来,我再交还给他们,就少放一发吧。这些家伙做事真不可靠,丢上拉四的。”
我低下头去,装出一付很费力的样子,把那空箱子抱了起来,道:“你生病,赶紧去躺着,我自己搬起来吧。”
卢斌显然不想让我进屋,但自己既然已经做出这种拉得没力的样,也不能再主动请缨搬这空箱,只得点点头,转过身去,缓缓向屋中回走道:“那你搬吧”。
麦克在监控中轻声笑道:“你跟他怎么说的,这家伙很听话哦!啊,他回头了,旁边没有人,这是好机会,快下手!”
我自然知道这是个绝对的好机会,望着他的背,我亦有种很强的冲动,只要我上前一勒他脖子,手中刀过,就可以一下结果掉他。甚至用手直接刺入背心这种卑鄙手段都行,电视上见得多了。确实,如果用手的话,我实在没有把握一下搞定他。
我心中暗暗骂了麦克一句,暗想这种时候你还居然敢开玩笑。然而麦克的这一句无心的笑话却让我一下醒悟过来,这走廊附近虽然没有其它人在。但我的一举一动全部在麦克的监控之下,我如果在这动手,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记录在监控室的海量硬盘里,并刻录成盘。这绝对是一样不妥的事。
就算真的为蒙军杀人,就算这人本就该杀,我也不能做这种把自己的所有行为记录在案的蠢事!只要入了屋再动手,迈克就监控不到我了,屋里是没装监控的,这点我倒清楚。
人已进屋,我问道:“放在那好呢!”
卢斌随手朝墙角一指,说道:“放那吧。”
我点了点头,回过头去,就准备故意那把箱空箱子放下,心中暗念着,只要你一转头朝床走去,我就下手。用我最大的勾拳力量,击中你的太阳穴。绝对要你一下致晕。
然而我刚弯腰准备放下这个空箱,忽然只感觉一阵风声扑到,我心头猛然一悸,情知不妙。
果然脖子一阵巨疼,差点没当场晕眩过去。竟然是卢斌率先发难,用右手勒住了我的脖颈。
这家伙果然是杀人好手,只是用手勒,也手劲大到不可想像,我脖子便似要给他勒碎一般,疼痛至极。也是我身体强硬,换成普通人,只怕颈骨都给一下就扭断了。
我左右手拼命挣扎,只觉得全身都仿似失去了控制,脑海中一片模糊,眼门发黑。只觉全身血液都在倒流。一种强烈无比的窒息感向我压来!
只听卢斌一阵狞笑:“本想呆会下手,现在就有人来找死,老子当热身好了!”
我全身一阵痉挛,感觉自己的魂魄就似要离体而去!
不能,我绝对不能死得这么窝囊,一种求生的本能让我双手在空中乱抓。脑海中一下想起腰间麦克送我的那把疯狗战刀来。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双手向后一格,右手顺势抽刀就是向后一刺!
这一刀已经刺在卢斌的右肋之中。深入末柄!鲜血一下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鲜艳夺目。
卢斌绝对没有想到会被挨了这么一下,一下吃痛跌开!
“去死!”我大叫一声,看见那片鲜血,一种莫名的杀戮血性一下冲上了我的脑海!
就在这一声嘶叫中,我已经一跃而上,一下把卢斌按在地上,手顺势从卢斌那右肘处拨出刀来,又是狠命地一插!
啊,卢斌脸上强烈地一个抽搐!眼睛瞪着巨大,黑白中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一刀,狠狠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我一下无力地垂坐在地,看着触目惊心的鲜血,从他的胸前缓缓淌出。
九 晚会
“文俊,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麦克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呼叫,但我却木然地垂坐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卢斌。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快回答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麦克不停地叫道。“喂,文俊,你还在吗?”
“在!”我有力无气地回答了一声。
“哦,MyGod,我刚才好像听见他要干了你,吓了我一跳,以为你先挂了呢?你衣领内的微型麦克风好象位置不太好,我都听不太清你们说什么。”麦克笑着说。
我冷冷地嗯了一声,脑中一片茫然。感觉全身都失去了动力。我的手下,居然已经有了两条人命,一种巨大的恐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该怎么办才好?
麦克沉静了片刻,忽然问道:“你第一次杀人?”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轻轻点了点头,反问道:“你说呢?”
麦克嘿地一笑,道:“我知道你的感受,谁都有过第一次,你只要想着你杀的是一个该杀之人就好,起来吧,尸体我叫人来收拾。你干得很好!”
我呆坐了半晌才缓缓挣扎着站起。只见卢斌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仍一直呆滞地朝天花板上看着,那齐胸而入的“疯狗”战刀是如此触目惊心地插在他的胸口,屋中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让我几欲做呕。
屋内忽然一下暗了下来,原来窗外,太阳已悄然西下,正是由明至暗的变换时刻。
轰地几声巨响,窗外忽然射进灿烂的万道霞光,只听见人潮一阵喧嚣。烟花表演已经开始了。
望向窗外的天空,散满了朵朵精美绝伦的美丽烟花。或红、或蓝、或七彩缤纷,团团呼啸着掠空而起,在半空中爆炸散开,美丽的让人如此迷醉。
唰地一声,刀从他的胸前拨了出来,鲜血一下狂射而出,溅红了床尾雪白的床单,映红了他的整个胸膛,迅速在他的身下积了大大的一滩鲜血。不知为什么,我心头忽然出现了四个字:“暴力美学。”
站在洗手间的梳装镜前,水流清洗着刀刃和我的双手,一把清水掬上手,我猛然泼在脸上,繁杂的脑海一下冷静下来。水珠顺着我额前的短发滴滴往下垂落,我看见镜中的我,似乎有了某些不同。我缓缓地闭上双眼,感觉到自己的眼角竟然沁出了一滴眼泪。我知道,这是一滴告别从前的眼泪。
我已经没法再回头了,从这一分钟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这就是我的命运。
从屋中出来的时候,微蓝的天空,一团淡蓝的烟花正四散开来,美得让人如此心悸。夜风凉凉地吹在我微湿的面上,我忽然一下振作了起来。我知道,从这一刻时,我已经改变了。
酒会已经正始开始,从大厅一直延升到后门游泳池畔,蒙军在众人的目光中盛装出现在中间,很有礼貌地向大家介绍了今天到来的各位嘉宾。又请白副省长为今天的晚宴致辞祝酒。我和麦克等山庄内的各保镖散在人群的四周,时刻注意着任何可疑的人物。
麦克走近了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话。我知道他的意思,在是劝慰我,我朝他笑着点了点头。这回笑倒让麦克有些茫然,显然我现在的表情是他所没有料想到的。甚至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我怎么能忽然就觉得一切都是如此无所谓了。
“听说来了些大牌明星,山庄外面来了很多非常讨厌的狗仔,我们没有让他们进来,只希望今天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否则这些记者可有得写了。”管夫子走近了我们,对我们道:“你们都给我盯紧点,有什么不对,立刻下手,千万不要拖到事搞大。白副省长和市里来的几位领导晚上都有会要开,只会在酒会上呆不太的时间,只要这些政客一走,我们就算安全渡过了大半。”
我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些人一走,警察肯定也会跟着走。于是我和麦克都点了点头,眼光如狼狗般犀利地扫望着场中各个角度。
香槟从场中搭成数十层金字塔型高的酒台上慢慢溢下,酒香四处飘散而开。
装着一套黑色西服的白副省长在蒙军的邀请下欣然举杯走到场中,朗声道:“今天是天翱集团十周年的大喜之日,我谨代表省委、省政府,代表A市市委、市政府对天翱集团表示热烈的祝贺。天翱集团作为A市优秀民营企业的代表,在过去十年间,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成为中国百强企业……”自然是些陈词烂调的官方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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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话,我是根本无屑于听的。看着白副省长激昂的发言,看着他那富态且臃肿的身形,我冷笑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涌上了白绫那冷俏的模样。这父女俩,完全没有任何相貌中的关联。
白绫白绫,法国的天空下,现在的你在干什么呢?凯旋门、埃菲尔铁塔、凡尔塞宫、塞纳河,我脑中闪过无数关于法国的片段。心中有些黯然。
“我提议,让我们共同举杯,为今天的相聚,为明天天翱事业的腾飞,干杯!”
干!众人大呼一声,随着白副省长一声干杯。整个山庄中忽然亮起,事先设计好的各色彩灯一下同时点亮了,七彩明亮的灯光是如此流光溢彩,把整座山庄装扮得金碧辉煌。充满了喜庆色彩。烟花仍在继续,把整座碧秀山装点的宛若人间鲜境。
祝酒完毕,蒙军微笑着邀请大家共进晚餐。大厅已经摆好各种餐具,精美的各色菜肴被一样样抬了上来,虽然是自助性质,但都是大厨精制而成,色香味俱全。不过我们自然是无法享受的。
晚餐是最好的沟通时光,这里来的许多人都地位非常,有商业巨商,有政要,也有演艺界明星,每个人都抓紧时光,把这当作人际联络的最好时段。一时间,不管是大厅还是院落里,各种寒喧的声音此起伏。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上层人物的聚会,和我在电视上见到的类似场面并无二致,只看那绚丽柔和的灯光和华彩的装扮,都给人一种很高贵的感觉。
林若亦、方艺珍和江宜欣,自然是其中的焦点人物,所有的男性,都争着去这三人认识,毕竟前两个是大牌明星,后一个则是富豪之女。
我换上了管夫子拿给我的一套洁净合体的深灰西服,静静地站在宴会厅靠门的的一个角落,扫视着大厅内和后院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