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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期间。每天晚上我都怀着做一番大事的心情去教室通宵战斗。现在,战斗结束了,我还活着。
只挂了一门,基本完成任务,半年后,将有更激烈的战斗。
2000年9月9日星期六晴
又开学了,没焕然一新,还是倍感压抑。不想面对,又不能逃避,怎么办?
生活越发索然无味。
都说秋高气爽,怎么我就觉得不爽呢?
我在为什么生活?
2000年9月13日星期三雨
昨晚又梦到方芳了。
她依旧是小学的模样、性格,甚至她还穿着小学时的那身衣服。开始我还有点儿嘲笑她,后来却感觉越发亲切。
方芳喜欢唱歌,这是我对所有小学同学的唯一记忆,或许我曾经真的喜欢过她?那时我才几岁啊,七岁。还是九岁?
好像是喜欢过,那时候我只希望和她坐在一起,听她唱歌,听她说话,即便连拉手都没想过,是不是也早熟了点儿呢?
2001年1月1日星期一阴
新世纪就这么来了,悄无声息。来了又能怎样呢。
原来政治书里总说“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下世纪中叶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这回该改成“本世纪中叶了”。
我从上世纪活到了这个世纪,肯定活不到下个世纪了。
窗外刮着让人心灰意冷的寒风。气温骤降。在这个被流传得有意义的一天里,我待在屋里,继续思索。
人活着,如果没有理想。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伤感、抑郁、绝望、悲哀、苦闷、哀愁,这些都是人类用来形容自己内心的词汇,而当说到一头猪的时候,却可以用没心没肺来形容,说到一只猫可以用单纯可爱来形容。由此可以看出,地球上最痛苦的生物莫过于人类,我常陷入痛苦中不能自拔。
2001年1月4日星期四晴
幻想的火花燃烧着,没有方向的眼睛寻找着,希望泯灭又重生。吃饭、睡觉、拉屎不停地循环着。生活的琐事缠绕着。风吹过城市,卷起风沙。吹在脸上。
天空一片死灰,树木枯萎,街道肮脏。
又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真操蛋,像有什么压抑在心头,沉重,透不过来气,真想撞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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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平庸地活着,我的梦想要在这个城市生长,可怎么也张不开翅膀。
明天又要考试了,又一学期过去了,真快啊,我都干什么了。
2001年1月14日星期日晴
考完试了,折了一门,比预想的好。
校园空了,都迫不及待地回家了,兴高采烈地,我也回家了,可我怎么就不高兴呢,我怎么什么时候都快乐不起来呢?
我被忧伤腐蚀着,心情日益恶劣,无法收拾。
2001年2月7日星期三雪
一场大雪把北京装点得纯净,新年有了新气象。老子教导着儿子新年要有新气象,青年们换了新恋人,上班族找到了新工作,公共汽车粉刷了新油漆,小区里开设了新超市,而我还那操行,过两天又该回学校补考报名了。
2001年2月9日星期五雪
四级的分出来了,又没过,没什么可遗憾的。
没有人会一个月只背一百个单词再忘掉八十个,然后依然抱着四级必过的心态去考试。
2001年2月10日星期六晴
阳光明媚的早晨,我疲倦地醒来,不情愿地坐在补课班的教室里,与一群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的男生接受补考辅导。
教室四周陈列着各种冰冷的机械模型,它们一动不动地摆放在那里,被一届届的学生欣赏,同时也欣赏着一届届学生的悲喜。
窗外的楼群挡住了阳光,白炽灯散发的光芒无法照亮我的知识盲点,老师有意流露出的考题,也无法让我轻松,补考过了又能怎样呢,我的青春为什么这么没劲?
我是第二次补考这门课了,对于补考我并非乐此不疲,而是没有办法。
明天,就该补考报名了,这是学校的一大盛会。届时各路英雄将云集在此。入校以来,每逢该盛会,我是必参加的,也算元老级的人物了,我相信,凭现在的校风,此盛况将一届一届延续下去。
2001年2月19日星期一晴
开学了。
这句话已经出现过多次了,这说明我意识到新学期要改过自新。我也改变了,然而我总是在开始不久——顶多三天,便原形毕露。我觉得还是真实点儿好。
现在,我坐在教室里,老师在上面讲课,我在下面憧憬自己的未来。本想忆苦思甜,结果光想到了苦,想不起甜。我悲伤着自己一塌糊涂的考试成绩,郁闷着自己无奈的青春。
新课本摆在桌上。里面装着我永远学不懂的知识,发我书干吗啊,浪费!
头两天的补考还是没过,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补考了,还剩最后一次机会。明年,在我毕业前夕,我将同比我小两届的孩子们一同出现在考场上。如果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崇拜我呢?
他妈的。这课上得有什么意义,没有脑子,没有笔记,就一个空荡的身体在这坐着。想睡觉想拉屎想下课想他妈快点儿毕业。
我在颓丧中可以重生,我在寂寞中可以成长,我在睡眠中可以发育,我在上课时可以看小说,我在考试时可以作弊,我在不及格时可以郁闷,我在郁闷后可以补考。
2001年2月21日星期三晴
又一首歌:
我看见那个遥远的地方
阳光中充满无尽的幻想
从忧伤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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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就是你温暖的目光
忘记那些无用的悲伤
让孤独迷失在身后
曙光正悄悄绽放
大地洒下一片阳光
尽管我依然在流浪
没人能够阻止我尽情欢畅
我要向理想出发张开翅膀
那里弥漫着花的芬芳
那里洋溢着鸟儿的歌唱
不必在意路上青春的忧伤
2001年3月15日星期四晴
多日的大风,吹干净了城市,天空湛蓝。我没想到天空能这么蓝。其实。它本该就是这样儿。
久未动笔,并不是我不想写。而是要写的东西太多了,我的思绪繁乱,无从下手。
今天下手,是因为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事情干了。
我终于知道性欲能带来什么了,若不解决,就压抑身体,于是一拨人开始抽烟喝酒,一拨人开始努力学习。
2001年3月19日星期一晴
昨天我在街上好像看见方芳了,擦肩而过,应该是她。
她的变化让我震惊。
原来光滑如镜的脸上有了雀斑,目光不再那么明亮了,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快乐了,撅着嘴,蹦着脸,一点儿都不可爱了。
但她的身材还是娇小的,气质还是独特的。
当她从我面前走过时,我转过头一直目送了她很远,没有叫她,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知道她现在还唱不唱歌,看着她的背影,我为她唱了一首歌: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白又亮,刷完房顶又刷墙,刷子飞舞忙,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很漂亮……
2001年3月21日星期三晴
阳光明媚的早晨,模糊的意识里潜藏着疲倦与悲伤,我躺在床上继续忧伤。室友们都去上课了,在教室里接受高等教育,我在宿舍自我教育。同样一个早晨,在我们身上发生着不同的事情。
我替自己一声叹息,叹息失败的生活,叹息不曾凋零但依然不会开放的理想,叹息年少痴狂,叹息青春蹉跎,唉!
春天突如其来,我毫无防备。柳树发芽了,杨树长满毛毛虫似的东西,地上出现了一层绿色,白色的玉兰花骨朵儿含羞待放,桃花不甘示弱地展示着它粉红色的妖艳。
又是一年春来到,生活会发生改变吗?
2001年3月23日星期五晴
现在,北京时间八点二十分,我坐在偌大的教室里,空空荡荡,同学们都在忙于睡觉和自己的事情,这种本系的专业课上不上无所谓,别人都不上的课我愿意上。
站在讲台上的这个女人稍有容颜,据说是我们系老师里的一枝花,五十多岁的院长出差总爱带着她。年龄不详(至少二十七八了,因为已经博士毕业),东北人(这与她娇小的身材极不相符),乡音浓重(这让她烦恼,老有学生模仿她说话),性格有些怪异(青年人总是有个性的嘛,再加上还是个女博士),多事儿(比我妈还多),所以她的课基本没什么人上。
记得我入学那天,她在新生接待处帮忙,我误认为她也是新生,还问“同学你是几班的”,她严肃地告诉我她是老师后,我又问“那您带几班啊”,希望能带我那班,结果没实现。现在,两年半过去了,我终于坐在她的课堂上了。
2001年4月2日星期一晴
我挥霍着自己已经并不过剩的青春与精力,除了空虚与疲惫,毫无所获。
窗外春意盎然,我躺在床上养精蓄锐,准备继续挥霍。
现在,我连睁开眼看看这个新世界的力气也用完了,困倦地闭着眼睛,坐以待毙。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我不得不继续面对这些重复和单调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困惑。
任不快乐四处飘荡,任明天会怎样。
2001年4月9日星期一晴
黄昏,太阳游荡到天空的底层,风和日丽,校园热闹起来。
牌局拉开帷幕,酒局正在酝酿,情侣们拉着手走向食堂,好学生背着书包奔向自习室,人各有志,生活多彩。
我的心情与此刻的天气多么不相适宜。城市一片阳光,阳光属于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我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我也相信明天的生活会美好,我也相信天空会很蓝,但此时世界于我是冰冷和坚硬的,我恐惧,我颤抖,我悲伤,我渴望阳光。
2001年4月12日星期四晴
春天了,同学们都大三了,思想成熟了,身体也成熟了,都在争先恐后地找女朋友然后千方百计地发生关系。
2001年10月11日星期四晴
秋天,美丽而忧伤的季节。
风吹过。树叶落下来,我又莫名伤感起来,写了一首歌。
从一个秋天到另一个秋天
从一个夜晚到另一个夜晚
从最后一片落叶到第一朵花开
从第一滴眼泪到最后的悲哀
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
从一种孤独到另一种孤独
从最后一趟列车到第一缕阳光
从第一声呐喊到最后的沉默
没有人在意
没有人哭泣
就像一切都离我而去
从字迹上,可以看出杨阳心境的变化,一开始还比较积极,越到后来就越消极了。早期的字体见棱见角,看不出苍劲,但看得出有力。版式整洁。越往后,字迹越潦草,版式越杂乱,棱角消失了,变得浑圆,可能人变得懒散了。
看完杨阳的日记,邱飞发现已经坐过站,又往回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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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车的时候,邱飞想起在峨眉山那晚杨阳和他说过的话。于是给杨阳妈打了一个电话说:“杨阳已经不痛苦了。”
1995年,杨阳上高中,放学回家途中,见胡同口几个大点儿的孩子在弹着吉他扯着脖子唱歌,顿时被这种有生命力的声音吸引,用零花钱买了一把红棉吉他,每天中午吃完饭抱着吉他在教学楼后面练习。并开始将作文谱上曲子在作文课上演唱,被老师评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