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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午过去了,朱开四清点了一下,有十三个瓶子,贴着五花八门的标签,他提着袋子往教室走去,眼睛却在地上搜索着第十四个瓶子。正看着,一个瓶子“啪”地扔在了教室外的垃圾桶旁,朱开四眼疾手快一把捡起来,垃圾桶旁边一个出手慢了点的老太对他投来怨怒的目光。朱开四自得地把瓶子放进口袋,听到后面传来清楚的喊声:“四眼,接住!”一个可乐罐扔了过来,却正好扔在老太脚下,由于惯性还没有站起来的老太顺手捡起来迅速扔进自己的袋子里,对朱开四露出得意的笑容。朱开四扭头看去,迟子恒一脸无赖地望着他,迟子恒是他们班的,一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独来独往,是个“盖帮”成员,所谓“盖帮”。只是一个戏称而已,是学校里五个篮球颇有天赋的男生组成的一个篮球队,五个人身高俱在一米八以上,人又长得极帅,是全校女生追逐的对象,朱开四对迟子恒一向没有好感,大概是缘于他自认为的同性相斥。他文绉绉地骂了句:“没来由地消遣你大爷!”又“呸”了一声,这才拎着袋子进了教室。
(3)(VIP)第三章 章名(37)
下午朱开四刚冲出教室,一瞥眼就看到了放在教室后门外的一大口袋饮料瓶子,他疑惑地抬头看去,中午跟他争瓶子的老太在不远的地方盯着他微微笑着,朱开四“呸”了一声,心想:妈的,今天被一个拾垃圾的老太婆可怜了。忽又想起别人也是一片好心,不由得心里过意不去,提着袋子走了过去,对老太说:“太婆,拿去吧,我不要……”老太不等他说完一句话,就截断话语说:“咳,咳,小伙子,出来读书不容易,你看你,穿的裤子都破成那样了……”她指着朱开四故意剪了几个洞的牛仔裤,言语间,竟似很心痛。
“这个……这个不是……”朱开四哭笑不得。
“怎么不是,你看衣服也洗得发白了。”她看着朱开四怀旧色的外套说。
朱开四把口袋我那个老太手里一塞说:“你真的误会了……”
“小伙子,不用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多的什么给你了。你以后要认真学习,不要出来捡垃圾了,读书才是正道啊。唉,真是可怜……”
朱开四一把把袋子摔在地上,像逃命般转身就跑,口里喊着:“太婆,你真的误会了,我捡垃圾纯属娱乐……”两三秒便不见了踪影。
朱开四跑过拐角,想起今天的事,颇觉晦气,正想去食堂吃饭,忽见陈煜从教室里出来,低垂着头,往校门走去,不觉大为惊讶。往日陈煜必定是放学直奔食堂,吃完饭便进教室看书,今天却似乎是要去校外吃饭。他迎上去,拍着陈煜的肩膀说:“往哪去!”陈煜倒并没有被吓到,抬头见是他略堆起笑说:“走吧,我请你去外面吃饭。”朱开四笑着说:“怪了,以前叫你请一顿饭,就像是拦路打劫一样,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要请我吃饭?是不是追那个女生遇到了什么障碍,需要我这个高手指点两三式啊?”陈煜不回答,来个默认,一个人在前面走着。
六中自搬迁过来后,校门外便多了许多的小餐厅,两人就近拣了一家便宜的餐厅,朱开四刚一坐下就抱怨说:“你就是说要请吃饭,也是这么小家子气,就请我到这种地方来啊?”陈煜不理他,自己拿着菜单点了一份小白菜煮园子,一份小炒肉,两样素菜。
朱开四见陈煜脸有愁容,知道他肯是感情方面受了挫折,却故意不问他,只是跟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菜上来后,陈煜又要了两瓶啤酒,和朱开四开瓶对饮,他尝了一口园子称赞说:“好嫩啊,做得真不错。”又看了一眼朱开四说:“这家饭店好像也是这个最出名了吧。”
朱开四却看了一眼餐厅外面大声说:“当然了,招牌菜嘛。”嘴里却低声嘀咕道:“这是什么烂招牌。”也挟了一个放入口中,却并不觉得怎么样,说:“比我们家做的差远了。”
“你们家又不是开饭馆的,能好到哪去?你说,你们家是怎么做的?”陈煜抿了一口啤酒说。
朱开四看看周围没有人,压低声音说:“先把鲜鸡蛋鲜淀粉鲜猪肉搅拌好,放入盆中,到外面去捉一个 回来,放在清水里洗净了,用红线系住一头,放进盆中,把线的另一头系在外面,多则半个小时,少则十多分钟,再回来看时,装着肉的盆里,已经有了一个隔拇指大小滚圆的肉球,下一步只要拉住绳子的这头将 拖出来,园子就做成了。这样做成的园子,一个个大小相同,滚圆丰满,再煮也不化,且汤味鲜美,是正宗的绿色食品。好了,现在我把我家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婿的家传绝学都说给了你听,你也应该跟我说说,出了啥事,你要出来大方了,要不然我吃了你的饭心里不踏实。”陈煜与听着前面部分恶心地差点将嘴里吃着的吐出来,听到最后一句,却勾起了心事。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猛喝了一大口啤酒,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来,也不说话,递给朱开四。朱开四放下筷子,展开来看,却是几排字:
这是一双破鞋,她不知经过了千百人的脚,才能这么破!
有一位诗人,他拾起了她,“这不是一双破鞋,她还是新的。”他对自己说。他把破鞋当成宝贝。“我不是破鞋,我还是新的,我很纯洁。”她对自己说。她认为自己是个宝贝。破鞋觉得自己应该奴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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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为我擦油!”
“去,为我除皱!”
“去,为我防潮!”
他做了,因为他把她当成宝贝。
“你真漂亮,“他对破鞋说:”我想穿上你,去向我的哥们儿炫耀。“
“你,你有什么资格!“破鞋暴怒:”也不照照镜子。”
“我有的是新鞋。“他对破鞋说。他把破鞋扔进了垃圾堆。
“你的宝贝呢?“他的朋友问。
“她是一双破鞋,她不是宝贝。“他最后回答说。
朱开四联想起不久前他写的情诗,心里很明白,却还要装着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扬着纸问:“这是什么……”
“今天刚写的一首散文诗。”陈煜答道。
朱开四心想:散文诗?散装诗还差不多。知道他是遇上名花有主的了,自己又自以为是地以为别人在暗恋他,碰得头破血流后,难免要愤世嫉俗了。却并没有说出来,也跟着叹了口气,喝了口酒,装着无限伤感的样子吟道:“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陈煜家教甚严,本来没怎么喝过酒,刚刚紧喝了几口,大半瓶啤酒下肚,脸就红了起来,朱开四的话恰巧说在他的痛处,霎那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盯着碗里的几颗米饭发呆。朱开四却打小就开始喝酒,酒量很好,别说是一瓶啤酒,就是一瓶白酒喝下去也照样脸不红肉不跳,他见陈煜一副感伤的样子于心不忍地说:“她既然是那样的一个女生,不要也罢,她不能追到你,那是她的损失,你没有被她追上,那是你的一件好事呀。”陈煜听朱开四这么说,心里稍为好受些,却总觉得堵着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嘱咐朱开四不要到处乱说,以免伤了那个女孩的面子,朱开四满口答应,陈煜发呆之时,他早已酒足饭饱,乐得吃了顿白食,心想反正是自欺欺人的,就又说了写无聊透顶的话,直到快上晚自习,这才离开。
(3)(VIP)第三章 章名(38)
晚上,朱开四悄悄地把这件事跟李计然讲了,他笑嘻嘻地说:“陈煜和那女孩的爱情故事总结起来可以是:两个星期前,他们互望了一眼,然后他们开始了,两个星期后,他们互望了一眼,然后又结束了,哦,不——”他哈哈笑着说:“开始结束都是陈煜一个人的事,那小子纯属自作多情。”李计然还是一副老样子,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只是微微笑着,眉间却泛起一丝和陈煜一般的感伤之意。
次日是星期三,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严玉清便将前几日布置的作文发下来作讨论。
原来严玉清考虑到班里换座位也已经两个来月了,大致上所有人也应该习惯了,想看看学生对新换的座位的看法,在上个星期就布置了一篇作文叫写各自的同桌,星期一交上去批阅,今天刚刚发下来。作文本发下来后,照例上半节课是学生讨论时间,下半节课严玉清才进行点评授课。
顾师言见李计然的作文本就斜斜地放在桌子上,他的人也斜斜地靠在椅子上,眼睛斜斜地看着黑板,不知在想着什么,便想伸手将作文本拿过来,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礼后兵”,便用一副是个正常男人就不能拒绝地神情和语气甜甜地说:“李计然,你的作文写的什么呢?给我看看好不好?”
只可惜李计然偏偏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看也不看她,懒懒地说:“我的作文没写什么,现在虽然是商品经济时代了,但在我这里还是要物物交换,你要想看的话,把你的作文拿过来换。”
他知道顾师言对自己的作文甚为吝啬,上学期半期考试的作文不翼而飞后,便再也不让严玉清把自己的作文全班传阅了。果然,顾师言的作文本原本来是放在桌上的,闻言赶忙仔细地收进抽屉里去了,却对李计然说:“我们又不是原始社会,干嘛要物物交换?除非你说了我什么坏话,才不敢给我看。”言语间似乎恨不得咬李计然两口。
李计然回头说:“算你猜对了,我的作文里一向不说什么好话的。”
顾师言嘴一撇说:“你敢!”
李计然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盯着严玉清在黑板上写的下次作文的题目看。
顾师言见他不回答,心里倒真的怀疑了,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的作文抢了过来——事实上,李计然就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世界上似乎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的注意。他看着她将像做贼一般将作文抢了过去,颇为神秘地笑了笑,顾师言要是看到了他的笑,肯定会后悔刚才的举动。
朱开四在后面看着,笑着说:“你们那方岂止是原始社会,简直是母系氏族社会……”顾师言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朱开四被这眼一瞪,再也说不出话来,拿起自己的作文颇为自得地细细回味。
顾师言瞪了一眼朱开四,又似笑非笑地盯了一眼李计然,这才打开作文本翻到那一页看起来,看了第一行字就皱起眉来,李计然的开头是这样的:我的同桌长的很别致,有着水桶似的小蛮腰,真是燕肥环瘦……严玉清在此句后面批了几个字:逻辑混乱,语言不通。再看中间部分,读了半天,却读出了“有勇无谋”几个字来,顾师言气得脸色铁青,翻到最后一页看结尾,李计然写道:两个月来,我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与动物是能够和平共处的。严玉清在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大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批语了。
顾师言抬起头来,见李计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的样子,将作文本拿在手里,冷冷地说:“怪不得你要说是原始社会了,原来我都成了动物了。但你还是说错了,人与动物本来就不能和睦相处的,我们在一起也总是要吵吵闹闹,你应该早就不想跟我做同桌了吧,那我可不敢留你,要不然又有人说我是母系氏族出来的了。”
李计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却还辩解说:“你又再那儿乱猜了,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