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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一个个正襟危坐的莘莘学子。无人管理随风摇摆的野草,像在叹息着被遏止的青春。美丽的紫藤花朵落了满地,也没人惊艳,只是校工一扫帚,便把它们全部挥入垃圾篓内。
不知道除了她,还有谁知道自己仍然活在那样的岁月里……
回忆结束,她发现自己的纸上也写满了字。
“时间到了。”考官看着手表说。
她还没反应过来,低头看见自己写的文章最后一句话是:“红色裙子的女孩,依然在等待,不知道是在等待屋子里的人开门,还是在等待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这位同学,交卷了。”
考官以为她还没有写完,善意地催促道:“下午还有一场考试,去作准备吧,不要被影响了。”
“啊……是。”
她急忙站起来,把卷子恭敬地递过去。
教室外面阳光很充足,她走出来,温倩在门口等她,“考得怎么样?”
贺崇愚苦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写了什么,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一睡醒,就交卷了。”
“啊?你睡着了?”温倩吃惊地问。
她点点头,虽然没有闭上眼睛睡,可是也差不多了。
温倩惋惜地拍拍她:“没有关系,反正,这只是一场考试。”
笑了笑,贺崇愚又打起精神,“你呢,一定是稳过吧?”
“还行,对了,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嘉南也会来,下午他陪我考试。”
“他也考吗?”她有点儿奇怪。怎么没看到他?
“他不考,只是在外面等我罢了,考完以后我们要一起去吃饭,今天嘉南的奶奶过大寿呢。”
“这样,好哦。”
温倩笑着说:“这戏剧文学院,没有什么好的食堂,饭巨难吃,又贵。你日后做了里面的学生,不要去食堂吃,去对面那家活鱼锅贴……点肉丝沙锅,一大碗,分量足,味道还好得不得了。连我干爹都经常带着研究生去光顾呢,我们今天就去吃。”
“好的。”虽然她打算就近找家超市,买个面包对付过去。不过既然有味道好的店,不去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个嘉南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迷路了吧。”温倩刚说完,身后就响起一个声音,“喂。”
声音低低沉沉的,是故意憋着嗓子说的。“啊!”温倩大叫一声,回头一巴掌拍去,“讨厌啊你,来了也不吱个一声。”
“这不是吱了嘛。”卫嘉南稍稍转个视线,看着她说,“我今天上午忽然想起来,阿愚也要考文学院的,忘记跟你说一声了,奶奶的寿筵,也叫上阿愚一起去吧。”
温倩愣了一愣,贺崇愚连忙说:“这不太好吧,我是外人。”
卫嘉南偏过头,一脸奇怪地摇摇头,“不会啊,奶奶记得你,记得很清楚,她前几天还在舅舅和妈妈面前夸你呢,说你做的青椒真好吃,叫我妈妈多跟你学习。”
“奶奶吃了阿愚做的青椒,什么时候的事?”温倩莫名其妙地问。
“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都饿扁了。”
卫嘉南掉转方向,把两个女孩往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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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考试是面试,抽签后进行表演。一共十二对,每个上面写着一个命题,抽到命题的考生有三分钟准备时间,在这三分钟之内要即兴编排一个小品剧本,但表演时间只有一分钟。
贺崇愚考完的时候,温倩还没有考,她从考场另外开设的门走出去,为防止考题泄露给未考的考生,已考过的人是不允许再回到休息室等待区去的。她走出考场,意外地发现文学院的后门有一片小小的草坪,草坪正中央有一棵翠绿而枝繁叶茂的大树。这情景和她设想中的那幅画面如此吻合,她吃惊地差点儿站住不走了。
“阿愚,这里。”
树底下的卫嘉南,对她招了招手。四月的阳光已经开始刺眼,听到他的喊声,贺崇愚醒过神来,发现从这个门出来的考生,都三三两两地分布在草坪上聊天休息。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所走出来的这扇门,因为是偏门的关系,小小的很不起眼。
穿红裙的女孩,蓊郁的会变色的大树,小小的一扇门,等待中未降临的爱。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她背着书包,信步朝树下的他走去,步伐轻快而矫健。
“考的什么?”他问。
“我糟透了,抽到一个‘猫和老鼠’。”她有点儿沮丧地说,“我差点儿在一排猫评委面前变成老鼠。”
“哈哈,很有趣啊,那些评委们都笑了吧。”
说话间温倩也走了出来:“喂,你们等我很久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跑过来。
“是啊,就等你了,好了,走吧。”
卫嘉南说着迎上去。
她默默地想,对哦,他等的是温倩。尽管那梦境中的一切都吻合,主角却换了人。
“阿愚,沙锅肉丝饭好吃吗?”温倩开玩笑地说。
“好吃,好吃极了。”贺崇愚老实地回答说,笑了笑。
“那你就争取做戏剧学院的学生吧,那就可以天天吃到了,就怕你吃着吃着就会嫌它腻了哟。”
“不会啊,我喜欢吃炒白菜,吃了十几年都没有腻。”她傻傻地说。
“哇?这么专一!”温倩用手掩着口说,“我就不行了,连续三顿吃面条我非疯了不可。”
三个人向车站走去,等公车的时候温倩摸了摸口袋说:“我好像没有零钱了呢,嘉南你呢?”
卫嘉南还没有开口,贺崇愚打开书包拿出那个塑料袋:“没关系,我有,你们看,足够了吧。”
“哇,阿愚真厉害,有这么多硬币。”温倩掂量着那沉沉的一袋子说。
卫嘉南一怔,说:“咦,不是送给你一个存钱罐吗,你怎么还随身带那么多硬币啊,沉不沉。”
“那个,我总不能随身带个存钱罐啊。”贺崇愚掏出三个硬币,一人分发一个。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他做的存钱罐是个无底洞,有去无回。
他们在终点站圣贤山庄下车,这么宽敞的地方,公车一点儿都不堵,而且位置也很多。
“卫嘉南,我空着手去好吗?”走到门口的时候贺崇愚问了一句,“至少买张卡片……”
“不用了,要卡片干什么,拿来吃吗?我奶奶她就想你的糖醋青椒,想请你给她下厨房。”
卫嘉南把她推进了院子,关上铁门说。
温倩就像半个主人一样招待着贺崇愚,给她拿拖鞋,倒水,说:“客人都还没来呢,你先吃点儿糖果吧。都是甜的。”
“小贺!”卫奶奶闻声而出,很亲昵地一把将她拉住。
“奶奶想吃青椒了,我来给您做。”
她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说,卫奶奶愣了一下说:“谁说要你来下厨房,今天你是客人,尝奶奶的手艺就好了。”
“呃……”贺崇愚不知怎地,目光飘向卫嘉南。
“嘉南,一定是你这小子去跟小贺瞎说了是不是,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没分寸。我跟你说了,这次生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寿,叫你别告诉你妈,咱俩,再加上小贺和倩倩过过就行了,你非给我招喝一大帮人来,你想累死我这把老骨头?”
卫奶奶声音有力地呵斥了一番,贺崇愚忍不住笑了,“奶奶,我帮你拣菜好不好,边说话边做事就不累了。”
“嗯,好!”
老人答应着,领她来到厨房的台子边,厨房很大很干净,看起来像久未动炊的样子。贺崇愚挽了袖子,把买来的菜分门别类地拣,摘,放好,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始淘洗。
“有你这丫头帮忙真省事。”
很快,下锅,翻炒,装盘。菜端上桌的时候,外面的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看起来温倩和卫嘉南根本忙不过来,于是她又在端菜的间隙,给客人倒茶,找出收起来落了灰尘的拖鞋,抱到卫生间里刷洗。
她很勤快地招待着客人,不知道是卫嘉南的哪个叔叔还是伯伯,忽然顺口说了一句:“老太太,您雇的小保姆真的很不错。”
大家一愣,贺崇愚先反应过来,好笑地看了一眼卫嘉南,本想说:我是他同学。
可是卫嘉南已经先冲口而出,语气甚是恼怒的样子:“她和你们一样,是奶奶请的客人,不是什么保姆,你眼睛怎么长的?同样是客人,人家忙成这样,你们不是抽烟,就是聊天!还是人家长辈呢,切!”
“好啦好啦,谁让阿愚围着个围裙,又梳了两条这么长这么老实的辫子嘛,看起来是很像啊!”温倩连忙打圆场,“姚叔叔一不小心看走了眼,也不是故意的。”
“你这是什么话,好像保姆低人一等似的。”
卫嘉南还要发标,被贺崇愚急急打断,“啊啊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我去看看汤哦,你们慢慢坐。”
不善于应付这种场面的她赶紧消失在现场,只听到温倩妙语连珠,大家很快就又哄堂大笑,乐得忘乎所以了。
“温倩很善于交际,每次我有客人,只要她在,都能给我哄乐。”卫奶奶看着火候说。
“是啊,她很能干。”贺崇愚的口吻中有一丝羡慕,“我就不行,我的话很少,都不知道该怎样跟别人开口。”
“这不一定是坏事。”卫奶奶说着,关掉了火,“反正,我觉得是这样。就像我信教,有人说不好有人说好,但事实上呢,只要你自己心里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没有人可以强迫你改变自己的信仰。”
她抬起头看着老人,发现她慈祥地看着自己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可以窥透她心底秘密的怜爱。她如释重负地低下头,接过了老人递来的汤钵……
考试过后的半个月,贺崇愚都在忙着补掉下来的课程,不过好在所有的课程都在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就全部上完了,接下来就是总复习阶段,所以除了几张试卷之外,她并没有落下什么。
接下来,古双雨考美院,杜晴考音乐学院,舒雯上补习班,占据了大家所有的业余时间,共同相处和谈心就只剩下上了床而还没有睡着前那么一点点的空闲。她写了很多的纸条投到黑红相间的存钱罐里去,有时候忙碌得自己都想不起来昨天在纸上写了什么,有时候困得要命,拿笔随便写上几句今天的感受就作罢。
考试过去了一个月,终于离放榜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放榜前两个礼拜,她正在宿舍里面背英语,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叫她的名字,把窗帘撩起来,头伸出去一看,卫嘉南站在楼下,手卷成话筒状对她喊道:“下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她急急忙忙地跑下去,刚一露面,卫嘉南就急急地抓着她的肩膀说:“温倩问过了,你是前二十名,绝对可以通过专业考试的,只要接下来在高考里,达到他们规定的分数线就可以了。”
“真的?”她吃惊地道,“可是,我怎么会通过呢?”
“难道我们会骗你?至于你怎么通过的嘛,我早说过你是块搞这个的料啊!”
看得出他是真心的为她高兴,接下来他问:“要吃什么来庆祝,我请客。贵的也没关系哟。”
“我……就想吃那家沙锅肉丝饭。”
“那还不简单,说去就去吧。”
他们走出了学校,等车的时候,卫嘉南按住她的手,说:“这次我来吧,我有零钱。”
因为不是乘车高峰期,车上就那么零星的几个人。忽然他轻声地说:“上次的事,你可别往心里去。那帮亲戚跟我们真的是属于几乎不往来,逢年过节打个电话问候的那种。我要是知道他们那么无聊,根本不会打电话去请他们来,我只是想人多了,奶奶高兴……”
“嗯,我知道,而且我也觉得奶奶年纪大了,需要有个说话的人。”
“她很健谈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