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轻轻地推开他温暖的胸膛,“吻我。”她说。
他顿了顿,还是将她锁入臂弯中,低头一吻。
只一会儿,她又推开了他,“告诉我……”她眼中隐含泪光,“当你看着我、抱着我、吻着我,甚至要我的时候,你……在想谁?”
格日勒拧起眉心,稍稍有了个底。
“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你还会爱我吗?”她声线哽咽地道。
他松开拥抱她的手,略为懊恼地环抱胸前。“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当然是真话!”她蹙起眉头,幽怨地瞪着他。
“好……”他沉下脸,神情严肃地腴着她,“我再说一次,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像冷儿。”
安苏凝望着他,似乎还是心存疑虑。
“没错,一开始我是被你似冷儿的长相所吸引,但很快地,我就发现了你和冷儿的不同。”是的,她和冷儿不同。冷儿是水,她则是火,而他就是陷在她足以燎原的诱惑里。
安苏幽幽地问:“你……抱过她吗?”她流下眼泪,模样教人心疼。
格日勒摇头,“我不想解释什么。”
这种事说得再多也没用,如果她信他,心中自然就不会有疑虑,但假如她不信他,他也无需多说。
“我……”他霍地站起身来,“我今晚到议事帐去睡。”说完,他迈步就走。
安苏巴望着他的背影,眼泪再次淌落。
她不是故意质疑他的感情,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他、她怕失去他。
身份悬殊、各为其主已教她对他俩的感情不放心,如今她还知道自己长得像冷儿,这怎么不教她担惊受怕?
“格……”当她几乎要开口留住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主帐。
※※※
呼伦城安将军府安晟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是一种教人难以想象的苍白;以他身为一名征战沙场的武将来说,这样的气色实在突兀极了。
“老爷……”他的继室小蛮儿轻悄地来到床前,手上还端了一碗汤药。
一觑见那碗还冒着白烟的药,安晨不禁蹙起了眉头。“又喝药?”
小蛮儿嫣然一笑,耐心地哄着:“病了就得喝药,将军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说着,她温柔地坐在床侧,体贴入微地服侍他喝下了药。
喝完药,安晟皱皱眉心,轻咳了两声。
“阿普左他们有安苏的消息吗?”自从他身染重疾后,将军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全交给小蛮儿处理,而她也不负所托地将一切打理得十分妥当。
她轻声一叹,摇了摇头,“听阿普左说,他们正在计划如何救回安苏。”
安晟颓然地道:“安苏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落在格日勒手里,只怕是保不住贞节了,当初真不该让她带兵出征……”
“老爷,也许格日勒没对安苏做什么呢,您别担心了。”
“安苏性情刚烈、坚毅骄悍,我真怕她会有生命危险。”
“不会的,老爷。”见他郁郁寡欢,小蛮儿连忙安慰着:“吉人自有天相,安苏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希望如此。”他喟叹一声,又说:“苍狼军就快逼近呼伦城,而我却只能躺在这床上等死,我真想死在战场上。”
小蛮儿眼中含泪地凝视着他,“老爷快别这么说,如果您死了,那小蛮儿也不想活了。”说着,她掩面低泣。
“小蛮儿……”安晟怜惜地握住她的手,“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你也要好好地活着,你是女真人,相信苍狼军是不会为难你的。”
她嘤嘤轻泣,语带哽咽地说:“小蛮儿生为安家人,死为安家鬼,绝不会独自苟活。”
“小蛮儿,你……”凝睇着她虽已三十多,却美丽如昔的忧愁脸庞,安晟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愧歉之情。“都怪我当年留住了你……你……怨我吗?”
十几年前,他的原配因病过世,令他伤心了好些日子;他的属下私自决定女真部落带回一名女子献予他填补空虚,他原本也不接受,但一见到这名女子时,他的心动摇了,因为这女真女子与他的原配夫人大蛮儿十分神似,让他不得不以为她是上天带来弥补他的。
他将女子留下,并将她取名为小蛮儿,自此,小蛮儿成了女子的新身份,而她也就这么在呼伦城住下来了。
“小蛮儿一点都不怨恨您。”说着,她又泪湿衣襟。
想她当年被带走时不过十七、八岁!如今都已经是三十好几的妇人了……时光呀,真是磨人!
离开部族远赴异地纵然是件可怕的事,但安晟温柔体贴的个性却温暖了她的心,让她渐渐地不再怨影、不再遗憾;对那个原本该是她夫君的男人,她也曾经朝暮想念,但如今可说是情逝只丝“义”了。
“小蛮儿,若是苍狼军进城,你切记要离开将军府。”
“为什么?”她蹙起眉头,“老爷要赶我走?”
他一叹,“我是为了你的安危,我怕格日勒会将安家灭门,到时你……”
“老爷!”她的眼泪再度夺眶而出,“小蛮儿岂是贪生怕死的人?”她偎在安晟略显瘦削的肩头上,“不管天上人间,甚至是阿鼻地狱,我都要跟随着老爷。”
“小蛮儿……”安晟一时鼻酸,眼泪几乎要淌落下来。他揽住她颤抖的肩,欣慰却也担忧着。
※※※
由于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格日勒在翌晨看见安苏时,脸上也蒙上了一层寒霜。
安苏知道他气未消,自然也只敢远远地看着他。
打过饭,苍狼军迅速拔营,继续往呼伦城而去;这一走,又是两日夜不搭营、以天为帐。
越接近呼伦城,安苏就发现格日勒的脸上越来越凝重,他似乎在忧虑着什么,也像在畏怯着什么。
虽然他的神情还是一样的平静傲然,但眼底却隐约透露出一丝犹疑。
他不寻常的反应不只安苏发现了,就连阿忽利也有所察觉。
“将军,你……”阿忽利试探地开口,“你心神不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格日勒知道自己露了痕迹,却还嘴硬地否认,“没事。”
“可是……”阿忽利好歹也跟了他好些年,哪会觑不出他的心情变化。
“我只是有点倦罢了。”见阿忽利还有疑虑,他随口说道。
“倦!?”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字,着实教阿忽利惊愕万分。
格日勒点点头,沉郁的眼神飘向了远方。“沙场征战、刀口舐血的日子,谁不倦?”说着,他腴了阿忽利一记,问:“待统一大漠,你想做什么?”
被他一问,阿忽利可怔住了,因为这种事情,他想都没想过。
格日勒撇唇一笑,“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将军功绩彪炳,日后除了当官还是当官,不是吗?”阿忽利想也不想地直道。
听完他的话,格日勒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我不想当官。”
“那将军你……”
“我想放牧维生,不管世事。”
“将军还年轻,怎会萌生隐退之意?”阿忽利不解地问。
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道:“带着心爱的女子自由放牧,然后生几个孩子,不是很惬意吗?”
心爱的女人?阿忽利猛地一怔。“将军指的心爱女人不会是……“她”吧?”
他知道阿忽利说的是谁,而他也默认。
阿忽利神情一凝,“将军到现在还相信她吗?”
“我爱她,自然也得学着相信她。”他说。
“将军难道不怕自己只是因为她长得像冷儿姑娘而一时情迷。”
“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像冷儿。”他语气淡淡地说:“她有她自己的性情,和冷儿根本不一样。”
阿忽利顿了顿,粗黑的眉毛又拧了起来。“将军别怪阿忽利嘴快,我还是觉得她信不得,如果将军太相信她,恐怕会铸成大错。”
“阿忽利,你跟随我多年,应该了解我的个性,这件事……你不要一提再提。”
“可是……”
“行了。”他打断了阿忽利,撇唇一笑,“我们还是商议商议进军呼伦城的事吧!”
阿忽利见他心意已定,只好无奈苦笑,“是。”
※※※
这一晚,格日勒依旧选择在议事帐里过夜。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然而安苏对他的不信任却教他十分介意;他确认自己情之所属,为何她却无法相信他呢?
是因为他是女真人,而她是辽人吗?这道隔阂在两人之间,真是一条如此深的沟壑?
这几天,安苏总是用一种歉疚的眼神腴着他,可是却怎么也不愿先靠近他。
她高傲、她娇贵、她悍然、她不肯先低头认错,那么,他也不打算认栽。是她先怀疑了他,没必要教他反过来委曲求全,他要警惕她,要让她知道他的感情是不容质疑的!况且在两人心结未解之前,适当的保持距离不无好处。
和衣躺下,他望着帐顶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准备熄火休息。
“格日勒……”突然,帐外传来了安苏畏畏怯怯的声音。
他精神一提,霍地翻身端坐。“什么事?”虽说心中窃喜,他的口气仍是一派冰冷无情。
“我……我有事跟你说。”
“不能明天说吗?”明明也想跟她一诉相思,他却存心想刁难她。
“这……”她嗫嚅地。
听她话中已有歉意,他决定不再为难她,“进来吧!”
安苏如获大赦般地掀帘而入,像是怕他临时改变主意似的。
见着他,安苏的心脏不觉一阵狂跳……这是她多日来第一次与他单独相处,也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说什么?”他端着架子,不轻易卸下身段。
“我……其实我……”她心里有很多话要对他诉说,但一触及他冷漠凶悍的眼眸,她又畏怯了。
他睇着她,“你几时变得这么吞吞吐吐、战战兢兢的?”在他面前,她不是一向很倔强强硬吗?现在是怎么了?心虚?惭愧?
“格日勒……”对他的得理不饶人,安苏有点无法忍受,“你呢?你又为何总是这么咄咄逼人?”
他拧眉冷笑,“现在是你来找我谈和,不是吗?”
她秀眉一横,娇斥着:“我不是跟你谈什么和,只是……”
“只是什么!?”他一阵抢白。
迎上他那强势的眼光,安苏倒抽了一口气。“如果你不想跟我说,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说。”话落,她转身就要离开。
格日勒一急,想也不想地跳起来,“站住!”他一把就将她的身子拉转回来。
她倔强地瞪着他,唇片轻颤。
说来就来、要走就走,她把他当什么?
“是你先怀疑我,你有什么权利生气?”他霸道地说。
安苏蹙起眉心,委屈又不想表现出脆弱地说:“你要不是心里有鬼,就不会生气!”
“我心里有鬼?”他眉头一纠。
“你征讨大辽,是为了再见她一面吧?”
“碍…”他陡地哑然。
虽说他攻打大辽是为了反抗大辽苛政,寻找冷儿不过是“顺势之便”,但他心里毕竟是有此打算,很难开口否认安苏的质疑。
安苏吸吸鼻子,又说:“当阿忽利告诉我说我长得很像冷儿时,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
瞧她眼眶泛红,眉心纠结的小可怜模样,格日勒钢铁般的心也随之柔软起来。
“你是长得像冷儿……”
“你看,你承认了!?”不等他说完,她就急着帮他定罪。
他眉心处打上了无数个解不开的死结,“你先听我说……”
她别过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虽然像她,但你不是她。”
“对,我永远不会是她,”冷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果然不是任何女人能够代替的,就连神似冷儿的她也不行。
见她每每打断他的话,还将他的话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