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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衣灵-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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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皮肉伤泡在水里没关系吗?”难得,她张月如会讲出带点温度的话。
  “那得看和谁泡在一起。”岳依依盯着张月如的胸脯。
  张月如的眼睛流露出不可思议,“男人我是见多了,看见我发春的女人,你倒是头一个,不过……”张月如也盯着岳依依的胸脯,“你的胸虽然不大,可也够用了,可惜了你这女人身子里住着个男人。”
  岳依依笑着说:“你前一刻还执意要留下,为什么又突然改了主意想走?”
  张月如闭上眼睛,“我累了,以前一直没有发觉我也会累。”
  “看在我们有一起泡澡的缘分,不讲一下我胸口这朵花吗?”她突然说。
  从岳依依撩开衣服给张月如看后背时,她便发现张月如对她像是换了一个人,开始她也以为是张月如同情她有一样遭遇的惨痛,可是张月如当时的眼睛里还有别一层东西,是惊恐,这些背伤还不至于吓到张月如,所以她便猜到是她在转身时,被张月如看见了胸口那朵花。
  从张月如当时的表情来判断,她认识这朵花。张月如这样的红装武将,突然偃旗息鼓,也只能因为这朵花。
  岳依依从坐的地方站起来,逆着水慢慢走到张月如面前,慢慢讲道:“揭皮人的手艺很好,这个人缝、剪、绣的手艺更好,这朵花和你久别重缝,不打个招呼吗?”
  张月如彻底松懈下来,像泄了气的皮球:“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和这朵花……这朵花怎么会跑到你的身上?”
  “……恐怕这才是我能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我母亲和思颐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是朋友,思颐怀疑他母亲的死另有隐情,找到我母亲假借补绣那朵花之名调查线索,结果在调查过程中,我误穿了那件有花的深衣,深衣上的花莫名跑到了我的胸口。从刚才你的眼神里,我知道你认识这朵花,你知道所有事对不对?”
  “我知道你第一眼并不喜欢我,为什么突然又这么相信我,什么都跟我讲?”她向后退了退,眼睛里的东西复杂得岳依依完全没有看明白。
  “一直以来我并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非常讨厌你,看不起你,这些误解是因为你的凄惨人生让你把自己包裹起来,因为所有人都和我一样不了解你,直到思颐打你让你跟了容启轩这个傻瓜时被我不小心撞见,直到知道那些栩栩如生的布偶是你一针一线缝的,我才知道误解了你有多深……如果爱一个男人结果这样惨,你为什么不回头。”
  “没发现,最后是你这个小排骨真心爱我怜我,真可悲!”
  “你还是不打算跟我讲讲这朵花吗?”
  “先帮我去添些柴,水凉了。”张月如闭着眼睛,唇边有一丝笑,那笑非常美,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劲,看得岳依依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岳依依穿上衣服去添柴,推开门,看见思颐和容奶驴还傻傻站在门口,她摆了摆手让他们俩散了。越是跟张月如走得近了,越是感觉思颐生动起来,可是也离得更遥远了起来。她发现思颐的眼神里难得有了内容,可是她无暇去琢磨,她更关心澡盆里的美丽女人能不能在去美国之前洗个好澡。
  绕去了锅炉边上,她发现容奶驴没有跟来,思颐却一直跟在边上,她说:“快了,别急,快接近答案了。”
  “深衣的答案吗?”他问。
  “应该是所有事的答案吧。”她添着柴问了句她不该问的话,“你为什么那么不待见张月如呢,其实她挺可怜的。”
  “她的心地不好,她害死了阳子。”
  “哦?如果是这样,凶手应该被绳之以法了吧,怎么你还让她好好活在你的眼前?你自己也不全信你亲眼看见的吧。”
  “虽然我没有证据,可是阳子生前最不喜欢她,被一个天使憎恶的人不是魔鬼是什么?”
  “如果天使才是魔鬼呢?”
  “你什么意思?不准你讲我的阳子坏话!”
  “干什么?想冲过来也把我打得头破血流吗?”这时岳依依突然灵光一闪,张月如让她出来添柴时那一笑她突然懂了,她大叫着,“不好!”丢下手里的柴,撒足向浴室狂奔,“拓傻子,如果张月如有事,你妈这条线索便断了,我看你后悔到死吧。”
  她奔去浴室门口,容奶驴还在门口向里喊话,想进又不敢进去的样子窝囊相十足,她冲着他就一脚,“你要是敢进去我用斧头劈死你!”
  容启轩委屈回头,“月如不理我,没让我进去,我是不敢进去的。”
  听到这句话,她顿感到凉意袭来,果然费力推开严丝合缝的浴室门,一地的血,蒸腾的雾汽把血腥味扩增到浴室每个角落,胃里顿感翻江倒海,忍着浓浓的吐意,她摸到浴盆边,张月如睁开迷离的眼。
  她知道张月如已经没救了,张月如那只左手只连着点皮肉,全断了,她对自己倒是真狠心,地上有把斧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进浴室的。
  “你怎么这么傻?多不值得。”
  “这个还你。”染血的吊坠重新回到岳依依的手里,“我真的很累了,先走一步,不要逼我回忆那些事,我宁愿永远忘记。真累啊,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树梨花压海棠

    再次看见容启轩时,岳依依觉得眼花得厉害,非常地不真实。上一世直到她横尸街头,张月如与容启轩是她心里两个最不折不扣的坏蛋,这一世她重生只想着看护好母亲,完成学业,做个自食其力的成功人仕,可是这一世张月如却死了。
  如果是她的幸福占用了张月如的那份阳寿,她倒是希望如果可以,她愿意从自己的福荫里拿出来一半,只换得张月如不至于如此死去。如果可以,她也不再逼问张月如关于那朵花,管那朵花是不是要在胸口呆多久,既不痛也不痒,长此以往呆着吧。
  可是张月如死了,不会再有如果。倒是有一件事不用如果,岳依依不再想碰那件深衣,什么真相,爱谁谁,人一死真相还有什么意义?她把思颐送她的特殊材料的衣服们也脱下来收了起来,那些不沾水的衣服,却沾上了血,多么奇怪的事!天很冷,不能没穿的,她还是从思颐的换洗衣服里找到先前她穿过的那件旧T重新套在身上。
  容启轩给张月如搭的灵堂,办的丧事。老狄来了,警察也来了,甚至连拓跋思颐的父亲拓跋宇昊也来了。一时间乡野别院的沉静被彻底打破,眼前一直有来来回回的人影,死者不安息,生者思烦绪。
  思颐在将张月如泡在血水里的遗容尽收眼底后将她捞了出来,擦干身体,简单裹了层浴巾,整个过程只有他,容奶驴和岳依依都被他关了门外面。她手腕上的血已经不流了,手掌只和手腕连着很少的皮肉,他轻轻将它扶正与手臂摆在一起。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地主动靠近她,不是盛怒,不是厌恶,只有愧疚。然后便将自己关了起来,任凭谁来敲门都悄无生息,每天摆在门口的饭菜直摆到鸟儿来偷食也没有开过门。老狄愁死了,老东家拓跋宇昊是指望不上的。岳依依就是假装看不见老狄投过来求助的殷切目光,比起一条命来说,他饿几天算得了什么,真晕了直接拉去医院挂瓶水就又活了,可是张月如是真死了,她就是不管,让他可劲绝食去。
  这一天晚上的灵堂之上甚是凄冷,白天还有让人烦乱的人来人往,晚上若大的灵堂只剩下拓跋宇昊与老管家。岳依依一直觉得人活着对她好或不好才有意义,人已经没了,守着的是一份什么呢?她发现拓跋宇昊在擦着眼睛,不是在哭吧,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老狄在一边半蹲着烧纸,对老爷如此伤感竟然没啥反应,她看着拓跋宇昊的伟岸的侧影,他对自己儿子跟对空气一样,漠然无视!却对老管家的远房女亲戚这么赏脸,这是为什么?
  正当她在这里瞎琢磨,那位老头子已经直勾勾盯上了她,径直走到她面前。她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可是那双苍老却不失神采的眼睛里竟然盛满了浓情,她想她应该没有看错,在她对自己父亲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父亲也曾经如此这般看过母亲。
  可是从前世到今生,她和这位老头子认识吗?想破头无半点瓜葛呀。这世上越是想不透的事,越有一个非常简单的答案。可是岳依依一点也不想知道,是她该走的时候了。她把拓跋宇昊晾在那里,回到自己临时的卧室洗洗睡了。
  第三天,岳依依找到老狄告别时,容启轩正在一傍默默流泪,她也顾不上再怨恨这个伤心的男人,低声对着老狄说:“思颐的门,非常容易砸,你砸吧,算算日子,拓跋思颐有三日没有吃喝,他已经没有力气吼你,连摆张臭脸都仰不起头。你要还是怕他,就去火葬场帮忙排个号吧。我得走了,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了。给我机票钱,让我回美国吧。” 
  “少东家的门我可以砸,你可不能走!”老狄拉着岳依依说,“后面的难题只有你了,砸开了门,可是少东家仍是不会吃半点东西,三天内第二条命不知道火葬场那边能不能打个折,可叹我当了厨娘又当爹把他拉巴大,真是白费力。”边说边用眼睛瞅着她,那心思昭然若揭。
  岳依依对老狄这种激将式求助没有什么反应,她淡淡讲着:“要么……你让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寄点钱来也行。”
  “你是要给我打电话吗?依依——”熟悉的呼唤让岳依依头皮一麻,这一声柔软到骨头里的轻吹,只能是他,那个与她一起长大的清秀少年,可是他怎么会来?
  她咬着嘴唇死不抬头,“你不是法律援助去了,怎么找到我的?”
  “你妈妈打电话给我,我就来了,找到拓跋家的别院其实蛮容易的。”
  “哦,是吧。那你带我走吧。”她放下所有身段,所有尊严,所有脸面,向他迎去。程翀宁拎着简单的行李箱站在门口,简单的咖色风衣配着雪白的衣领,他软而褐色的头发稍显潮湿,带着日出前乡野间的雾气。白玉一样的脸,干净的深褐色眼眸安静祥和。
  老狄干脆把大门咣当给扣上,拔了钥匙丢井里了,“谁都别想走,少爷活不了,你们谁都别想走。”
  岳依依才想说别以为关上大门这种小把戏就能关住她,程翀宁已经先一步按住她的肩头。和颜悦色冲着老管家说:“因为家父的关系我对拓跋家也并不陌生,您老前面带路我们去思颐房间,我当中间人试试看。您不了解依依,你来硬的,只会鸡飞蛋打,这一特点跟你家思颐是一样的。”
  老狄经程翀宁这么一说也认出来这个有些面善的男孩子,不过冲着岳依依仍是冷哼了一嗓子,“吃拓跋家的,穿拓跋家的,也不知道哪来的立场唱反调?”嘴上虽这么说,还是前面带路,带着程翀宁往里间走去。程翀宁拉着岳依依的手腕,她甩了几次也甩不开,怪天怪地还是要怪那场奇怪的穿越,老管家冲她发什么火?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不好?
  老狄经过厨房端出来一碗粥,走在最前面,大家硬着头皮跟在他身面,“闯”进了思颐的房间,屋里的空气非常浑浊,思颐仍穿着三天前那身衣服,倚着墙边坐着,低着头看着面前那件久违的深衣。
  岳依依有些不忍直视,那是个对细节非常讲究的男人,可是他又脏又臭地坐在墙边整整三天。程翀宁在背后轻轻推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解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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