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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最著名的学霸应该算是爱迪生了。为了他本人的直流电生意,爱迪生以横空出世的王者姿态,生生苦憋死了交流电之父尼古拉特斯拉,让他不仅无法推广交流电,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现在的人们把特斯拉当作科学超人一样崇拜,但在现实的世界里,苦憋死的就是苦憋死的,栾其远可不想用深发展的尸身,成就苏城的赫赫金融学霸之名。
他的紧张感缓缓的消除了。人总是对未知充满了疑虑和恐惧,认命之后的人,往往就是轻松的。
“栾行长,请和我来。”一名计委的工作人员上来喊了一声,转身就走。
栾其远过了一会才醒悟过来,顿时有点愠怒:“我好歹也是一个行长,你年纪轻轻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这里可是计委,中国顶神秘而高权的地方。深*圳画圈圈的时候,指不定就有他们参与。
“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栾其远默念一句,安慰了自己,迈步向前。
计委的老楼虽然几经装修,楼道内缺少窗户的弊病却是无法改变了,走到深入的地方,竟让人有寒冷的感觉。
栾其远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的是熟悉的官僚味道。这些70年代以前的楼宇,无一例外都是政府机关的所在,经过一任任主人的滋养,楼宇仿佛浸润着权贵金钱的面包,回味悠长,还有酿造后的酱香。
栾其远的后半生,就是在这样的楼宇中度过的。有过很短暂的时间,他因为下放而脱离了这样的环境,重新回来以后,栾其远就更珍惜难得的环境了。他的嗅觉,已经适应了这种大楼的味道。
“这里比大厅弄的好。”栾其远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前面的工作人员突然停步,只看了他一眼,就道:“鲁司长和苏董事长等着你呢。”
“谢谢你了。”栾其远抬头,办公室的门派上,果然挂着鲁司长的官职全称。
“不客气。”工作人员礼貌的回应了一句。然后推门说:“栾行长来了。”
“请进请进。”
栾其远这才发现,里面的房间是个套间,鲁司长的一名秘书在外面办公。虽然说是套间,但面积极小,远远比不上他的行长办公室,深发展还是一个新公司,办公的空间本就不够,没想到中央的办公条件更差。
京官真惨。
栾其远摇摇头,看着秘书进去通报。
几秒钟后,套间的门就被拉开了。鲁司长和苏城满面笑容的走出来。
苏城笑呵呵的欢迎栾其远,说道:“早就想见栾行长了,一直没有机会。只好借计委的地方,聊表敬意。”
这样的套话,他已经说的相当熟练了。
栾其远也听的多了,笑眯眯的没有当回事。
鲁司长的秘书轻轻敲门而入,给三人端了茶,同时给苏城的杯子里加了一块冰糖。
苏城点点头,然后笑对栾其远道:“我最近口淡,喝茶喜欢加冰糖,栾行长要不要来一块。”
“不用,我这个人,喜欢自找苦吃。”栾其远自讽了一句,也埋下了一个伏笔。他心里则在暗暗吃惊苏城在计委衙门里的熟络,在计划经济年代,这里简直就是国家的圣地一样,即使是改革开放了,他们的地位有所降低,那也依然是普通人难入门的地方,苏城在计委的关系,令栾其远又多了一分自怜自哀的痛苦,甚至有种明知有火坑,还要闭着眼睛跳下去的放纵的情绪。
牺牲我一个,救活深发展。
栾其远以这样的心态面对苏城和鲁司长,气势倒是一点都不弱。
鲁司长和苏城互视一眼,暗自苦笑。
他们预料到了对方可能反对,但总是希望能顺顺当当的把事情办下来,没想到栾其远竟是有点坚决的意思。
试探了两句,栾其远果不其然说道:“深发展本小力弱,难当大任。苏城先生虽然是我们银行的大股东之一,但行长仍然是我,银行的发展方向如何,我们已经有了变化。”
鲁司长的笑容收敛了,赫然道:“栾行长,你是党员吧?”
栾其远无奈道:“是。”
“多少年党龄?”
“21年了。”
“21年的老党员,你不懂什么叫组织纪律!”鲁司长立刻拍了桌子:“服从大局你不懂,难道谈都不能谈了?组织让你做深发展的银行,不是让你搞自己的小山头的。你想做什么?把深*圳做成你的自留地,把特区做成深发展的后花园?国内那么多的银行,为什么选中了深发展?这是组织对你们的信任,你这是什么态度!”
苏城听着鲁司长滔滔不绝的呵骂,眼都直了。政府领导企业是什么样子的,他以前只看到了外表的一层,这下子就看的清楚了。
比较来说,鲁司长和栾其远的行政级别是相差无几的。但鲁司长是中央计划委员会的司长,栾其远只是一个股份制银行的行长,实际权力千差万别。
栾其远哪怕面红耳赤,也只能硬着头皮挨骂,没有选择的权力。
安按道理说,深发展是股份制银行,只要向大股东负责就行了。但正如鲁司长问的那样,栾其远他还是个党员,只要是党员,他就逃不脱党组织的教育,此时谈什么企业性质,都是闲的。
鲁司长一口气骂了五分钟,停下来喝了一口水,问苏城:“苏董,你说说。”
这种邀请的感觉有点怪异,好像是请人去骂人似的。
“你说就好了。”苏城自然拒绝,他可不好去骂栾其远。
鲁司长点点头,又换了一个语气,续道:“栾行长,到苏联发展业务,是上面定下来的策略,你们必须遵守。但怎么去,什么时候去,还有商酌的余地……”
“深发展还不到10亿的资本金,也没有多少外汇,到了苏联,也做不了什么啊。”栾其远艰难开口。
鲁司长摇头道:“你们从苏联银行,现在是俄罗斯银行借款,然后在苏联境内放款就行了……用不着多少自己的资本金……”
“万一卢布贬值,又有人恶意欠款怎么办,我们都没有苏联的资料,又是社会不稳定的时间。”
苏城听着栾其远一套又一套的说辞,心中一动,问:“栾行长,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大华出一笔钱,我们共同到苏联搞借贷生意,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要同风险同利润,按照比例划分利润,你看怎么样。”
“那就大华做好了。”栾其远趁机就想脱身。
苏城笑着摇摇头,道:“必须是银行机构,我私人也不能建银行啊。”
他是想借此机会,多赚些俄罗斯的好处,若以个人或公司的身份去俄罗斯,恐怕很难办成此事。而对国家和计委来说,提升中国工业品的出口量是重中之重,即使是出口到俄罗斯去也不例外。他们对一点点小钱,根本不在乎。
苏城倒是不闲钱少,做石化基地的人,永远都会觉得钱不够。
双方各取所需,完美无间。
栾其远还怕苏城返回,一口咬定,道:“大华出资一半,我们深发展出资一半,这是最低要求。”
他也不敢罔顾计委,只喊出了一半,尚有试探的意思。
孰料,苏城笑着答应了,并道:“大华还有一部分深发展的股票,因此,我就是此案的最大股东,双方若有分歧,要遵守大华的意见。”
栾其远才不会领头呢,他甚至都不想去俄罗斯,也是急忙忙的答应了下来。
等双方的合同签了,苏城对鲁司长笑笑,道:“这可是他自愿的,赚多赚少都和我没办法。”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私掠证
鲁司长深入了解过苏城的计划,并且与计委内的同事交换过意见。因此,他确实认为苏联的局势会像苏城分析的那样,急转直下,这将是一个很有机会赚大钱的计划,即使出现一些波动,长期来看,银行也是不亏的,对国家更是大有好处。
因此,鲁司长再三劝说后,仍然不放弃的对栾其远说道:“深发展至少应该尝试一下独立运营此事吧。”
栾其远顽固的道:“我们银行有自己的风险管控,苏联的政治危机将产生极严重的后果,而且有一点很重要,即使苏联解体,他们会维持公有制,还是改做私有制,还是公有制和私有制并存?我们并不清楚,我们也没有这种专业知识,要是没有人愿意承担风险的话,我宁可受组织批评,也会不同意的。”
“苏董的判断不仅得到了国务院领导的赞同,而且得到了社科院的院士的赞同,我想,深发展是不是能参考苏董的意见,但以独立运营的方式进行……”
苏城还不知道有社科院的院士参与此事,但转念一想,他也就能够理解。这么大的事儿,社科院的院士怎么可能还呆在象牙塔里。现在可是卖筷子的最佳时刻。
栾其远依旧摇头道:“苏城先生是苏城先生,我们银行自己没有分析能力,我们就必须远离这样的风险,这样才能发展壮大。”
鲁司长很不高兴的道:“苏董拥有深发展几千万股的股票,他配合深发展也是题中之义,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请苏董帮忙,深发展能获得的利润更多,不是更有利于它的发展?
“现在投入大笔的资金,最终有可能在他们国家的改革中血本无归。万一发生武力冲突,文件档案被销毁,继任者不承认,我们怎么办?”
苏城不得不承认,栾其远考虑的很周详,或许是太周详了,以至于偏向于保守。
他摆摆手,示意鲁司长不要再步步紧逼。中国一向倾向于金融系统的保守,事后证明,这套体系至少比华尔街的体系稳定的多。至于栾其远的特区血统,则表现在他的顽强上,无论鲁司长叱喝也好,嬉笑怒骂也好,栾其远都是咬定青山不放松。
说了一个小时,鲁司长也说疲乏了,摇头道:“算了,你一定怕担责任,那就由得你。”
栾其远没有胜利的笑容,木着脸说:“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想签一份合约。”
鲁司长完全理解不能的重复:“什么?”
栾其远扳着手指,说道:“合同需要说明,深发展是服从国家计委的领导,在苏城先生的指挥下,进行的对苏贷款计划,另外要说明,大华实业和深发展平分利润,共担风险。”
“这不是合同,这是声明。”
“那就写一份这样的声明。”
鲁司长气笑了,道:“什么叫计委领导,苏城指挥?贷款仍然是由你们放,深发展负责此事。”
“但最终决定权落在苏城先生手上,贷款出现的一切偏差,也应当由苏城先生承担。”栾其远铁了心要撇开责任了,强硬道:“如果要深发展参与,就得把这些内容白纸黑字的写清楚。”
鲁司长抬手摸着鼻子,烦躁的看向苏城。
苏城心里早就在激动了。
栾其远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银行经营者,但绝不是银行家,任何百年老店都不是保守出来的,何况是又小又弱的深发展。苏联风险和利润共存,苏城原本是不想吃相太难看,没想到,栾其远直接就把饭盆给端了过来,要把好东西都给他吃了。
苏城又何必客气,豪气的道:“我负责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赔一个银行出来。”
鲁司长愕然,惋惜的看看栾其远,道:“随你吧,这么好的机会,不是随便就能遇到的。”
栾其远不甘的回道:“这么大的风险,也是百年难遇。”
鲁司长没有抬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