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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里,总有些人愿意冒险攫利。
在苏城的印象里,油耗子闹得了好些年,直到2000年以后,才由国务院出面牵头,搞了几次整治活动,方才消停了一些。
在此之前,只是规模大小,损失多少罢了。
一会儿,收油车开走了,瞿国达走过来,道:“苏厂长,不好意思,让你也跑了这么远。咱们是回去吃饭,还是换个地方?”
“随便吃点好了。”苏城拍拍肚子,笑道:“清一天肠胃也好。对了,瞿厂长,你刚才说要等油压降低了,才能知道有人偷油,你们没有安装监控装置?”
“这么大的油田,怎么监控?”瞿国达说着,眼前一亮,问:“苏厂长是有本事的人,您有招儿?”
苏城跳下车,笑道:“我先看看,你们输油管的设备,都装在哪里?”
“就在前面,我指给你看。”瞿国达笑呵呵的跑到前面去了。
苏城只看了一眼,就差不多了解了储油管附近的设备。他对管道储运,远比采油熟悉的多,在学校里,也读的非常认真。印象中,胜利油田的储油管道上,装着一样非常特殊的装备——温度感应器。
这是专门用来对付油耗子,以及防止漏油的。因为油管内外的温度不同,如果某一个地方漏油,温度感应器就可以明确的发出信号,它的体积只有火柴盒的大小,价格便宜,且反应灵敏,比现在的机械检测方式要好的多。
确定采油厂的管道没有使用,苏城便笑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过还没考虑完全……”
“苏厂长的,您想好了,可一定要先给我们采油7厂用啊,咱们都是老关系了,您随便开价……”瞿国达是从物资短缺时代过来的,他可不相信一齐更换装备的事情。
苏城哈哈的笑了,道:“老瞿,你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让我随便开价?”
“只要是您苏厂长的东西,那就是千金不换的。”瞿国达掰着指头,说的异常认真道:“您看看您做的事,自喷井,抽油机,抗偏磨,现在还有个独资的柴油机厂,早10年,那厂子牛到天上去了。苏厂长,您可不是浪费时间的人,我信你。”
苏城哑然。
瞿国达还不放过他,拉住他道:“趁着有时间,我们给林书记做个汇报,把这个事情定下来,要是能解决油耗子的事,您可是功德无量。”
“解决不可能,最多是不造成这么多损失吧。”苏城连连摆手。油耗子的事儿,根本不是纯粹的技术问题,而是社会和政治工作,可不在他的处理范围内。
瞿国达继续把他忘车上拖,连升道:“能减少损失,那比解决油耗子还厉害。你不知道,现在的油耗子,偷300升的油,能浪费上百吨,而且延误管道输送。十几个人趴在这里修半天管道不说,好多油井还得停产。”
苏城边听边上车,心想:你还不知道厉害呢,等到以后有了海上钻井平台,油耗子为了偷10吨油,能把整片海域污染了。造成的经济损失是数亿元,环境损失就更不用说了……两人随便说着话,先后上了采油厂的菲亚特。
这是一辆菲亚特126P,虽然小的好像一只手就能提起来,但在这个年代有一辆自己掌握的车,已是很难得的事了,何况是一辆进口车。苏城的北京吉普,都能当这辆“小土豆”的爷爷了。
瞿国达才学的驾驶,技术粗糙,一会油门一会刹车的,稍微有点摇晃。
苏城捂住脑门,道:“老瞿,你技术不行啊。太颠,不行,我午饭都没吃就跑来,这下子要晕车了。”
瞿国达很不好意思的道:“这不是没带司机吗?将就一下,咱们马上到。”
“不行不行,太晕了,换我来开。”
“你会开车,那好。”瞿国达也很少放单飞,于是赶快靠边停车,把位置让了出来。
苏城上车,打火,踩油门。
只听发动机“轰”的一声,就向前冲了出去。
大头鞋似的车型,仿佛屁股都翘起来了一样。
瞿国达一把抓住侧面把手,好险没有撞到玻璃上,口中还笑:“看电视上的赛车手,就是这样开车的,有劲。苏厂长高手啊。”
苏城专心致志的开车,心无旁骛,根本不知瞿国达在说什么。
小车猛的向左,在濒临路肩的时候,才刷的拐向右边,然后又左边……瞿国达吓的脸都白了。
苏城恶狠狠的盯着路面,像是放风筝似的操作方向盘,小小的菲亚特,也像是风筝似的,四处乱飞,几乎站满了公路。
这么小的车,占领整条路,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这主要是别的汽车都让路给它。
瞿国达只坚持了两分钟,就使劲的闭上眼睛。
他不敢叫,生怕一张嘴,就有早饭喷涌出来。
直到猛烈的刹车声伴随着橡胶糊味一起出现的时候,瞿国达才跌跌撞撞的爬下车,一边推着棵小树施肥,一边自言自语:还闲我开的太颠,这要不是我的车,我还以为是木轱辘的。
这时候,就听苏城在后面叹气,说:“老瞿,你都学开车了,怎么还晕车?这个身体要练练了,每天大鱼大肉的,容易把人弄虚了。”
瞿国达“噗”的一口。
想说什么,苏城已经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瞿国达用了10分钟才缓过劲来,上楼后,就见苏城已在林永贵门前等的不耐烦了。
这让他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苏城没有去单独汇报,让他的感觉很好,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
见他到了,苏城又鄙视了一眼,道:“你这个晕车的毛病也太厉害了,走吧,林书记那边估计马上有空。”
春节前都是拜年时间,来汇报工作的人并不多。不过,林永贵还是忙忙碌碌的。
石油部撤销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薄荣希望以正部级待遇退休,因此宁愿离开现在的位置,到人大去养老。林永贵仅仅接替油田书记的位置就要耗费不少精力,他还希望在中石油内兼任一个重要职务,这就需要在关系和工作两方面拿出成绩来。
1988年的春节,对石油系统的高级官员们来说,实在太辛苦。
苏城和瞿国达等了一会,就走了进去。
林永贵看见他们,就招招手,笑道:“老瞿,听说你们7厂又漏油了,堵上了?”
“堵上了。”瞿国达擦擦嘴,又骂油耗子。
林永贵点头,道:“的确太嚣张,现在全国都是这样,剪电线卖的,剪电话线卖的,乱七八糟,我们今年,要好好治治这些家伙。嗯,你们来说什么事。”
苏城还没吭声,瞿国达抢着道:“苏厂长说有办法治了油耗子。”
苏城无奈翻眼,道:“只是一个技术上的办法。”
“技术方法?那更好。”林永贵当然知道油耗子是社会问题,但社会问题多难解决,若能用技术方法解决,哪怕花钱多,也比解决油地矛盾轻松。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顾问
苏城见林永贵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就如实道:“今天听他们说,要到管道油压降低,才能发现储油管道泄漏,我就想了一个办法,也许能用温度感应器来解决这个问题。好处是减少泄漏量;发现及时;估计泄漏三到五分钟,就能发现泄漏点。麻烦的地方就是额外费用了,温度感应器不值钱,可以从国外进口,或者在国内定制,但是必须联接到电脑上,需要设计一款软件。”
“总费用大概多少?”
“几百万吧。”苏城耸耸肩,道:“如果国内没有,从国外买就贵了。”
这个时间,电子行业还属于高精尖,基本没有便宜货,国内的电子厂更是牛气十足,生产任务排的满满当当。不过,他们也是牛气时间最短的厂子,到了21世纪,许多老式的机械厂都活下来了,一些国家级的电子厂反而死掉了。
林永贵没把几百万看在眼里,只继续问道:“温度感应器会不会被油耗子破坏?如果用线连着,砍掉不是没用了?”
“可以放在储油管道内,分段安装就可以了。从管理的角度来说,只要温度感应器出现,就应该检查。比起现在的防护方式,采用温度感应器以后,工作量会大大减少的。”
林永贵“唔”了一声,颔首道:“不错,听起来很实用,你怎么想到的?”
“灵机一动。”苏城嘴上说着,心里说道:这是你们过几年就会采用的方法。
“苏厂长怕是考虑很久了吧。”瞿国达突然说话,道:“我前面问苏厂长,这个方法具体是什么,他怎么都不肯说,还是林书记面子大,竹筒倒豆子的就出来了。”
苏城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打掩护,暗道:老瞿虽然是个晕车蛋子,脑袋倒是清醒。
他善意的笑了一下,却道:“我还真的只是一个想法。这项工作不简单,首先要联系几家研究机构,做出符合标准的温度感应器,例如适应油田乃至储油管内的环境,然后再请国内或国外的电子厂代工,再就是安装和维护的工作。另外,配套的软件系统也很重要,要非常准确方便的显示温度感应器的位置……”
“这还是没想好啊!”林永贵大笑,转瞬试探性的道:“既然如此,这项工作就交给大华实业吧,究竟什么价格,你们再和预算处的谈。”
苏城连连摆手,道:“林书记,我刚刚收购了济南动力机厂,现在真的抽不出时间了。”
林永贵沉吟了一下,道:“大华实业要是不做的话,这个温度感应器就不好做了。”
瞿国达也觉得困难,道:“如果外包给其他公司,做交钥匙工程,联系研究机构,请代工厂,安装和维护都方便,要是我们自己整,光是联系国内万厂商比较价格的事情,就头疼的很。”
国企的体制决定,任何需要人做判断的地方,就会增加成本。这一方面是利益作祟,一方面是水平不够。很多领导并非专业出身,那他判断成与败,是与否的标准就是人了。许多人都以“看人”著称。但是,“看人”绝对是非经济的。
苏城依旧婉拒。80年代的电子产品的产能极低,找电子厂就免不了求人,苏城既不想求人,也不愿浪费外汇在这方面。
瞿国达想让苏城来做,以期尽快见到成品,又帮腔道:“苏厂长,您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呗。咱们油田,每年因为输油管开节点,损失太多了……”
“这个是电子方面的东西,我是一点经验都没有,我的建议,还是找一位有销售和采购经验的同志,再赔一位懂专业的同志搭档。”苏城对于温度感应器的兴趣不大,作为一种应用产品,它缺乏延伸性,也许一次性能赚百万元,但也就只能赚百万元而已,而且还会有不间断的维修任务,为此投入的精力与回报实在不成比例。若是专门建立一家公司以省心的话,人工费用也会慢慢吃掉利润。
国企可以靠一件商品生存20年,私企是万万不能的。
林永贵见苏城确实不愿意,道:“如果大华不接单,你就来给我当顾问。你还是大华实业的厂长,那就还有一半的企业干部的身份。”
苏城不好直接拒绝,就道:“我尽量,不过,就怕忙起来的时候找不到。”
“给你配个BP机。”林永贵大笔一挥,就写了张条子,递给了苏城。
纸条上写着:为工作方便,为苏城同志解决寻呼机一台。
苏城稍犹豫了一下,将条子收了。他虽然有钱,但这却是书记的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