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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萧若听着男子冷冰冰的话语,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在云景轩面前,她的泪腺仿佛发达得很,他只消说一句话,就能让她泪流满面。完全颠覆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冷酷形象。
“景轩,你为何不认我?为什么?”凌萧若抬起那只被包扎得满是白布的手,握住了东方泽霖的手臂,哽咽出声。
东方泽霖俊眉一蹙,抬手甩开凌萧若伸来的手,他站起身来,佯装怒道:“慕容若水,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刺杀本殿不说,竟然还口口声声将本殿当作另外的男人,你以为本殿当真不会拿你怎样么?”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十分地牵强,咳咳死,他仍旧要这样说,也必须这样说。
由于东方泽霖甩开的力道比较大,凌萧若的手指狠狠地砸落在了床榻边的木条之上,十指连心之痛不禁让凌萧若闷哼了一声,垂落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东方泽霖侧身而战,当他听见她低低呼出的那一声时,整颗心如撕裂一般,痛彻心扉。
他该死地又弄痛她了么?
凌萧若咬了牙,翻身下了床,因为她方才为了抓住景轩的把柄而使得内力相撞,是以,两相撞击之下受了很重的内伤,身体自然也就虚浮起来,她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踱至东方泽霖的面前,瞳孔中积满了晶莹的泪珠,她质问道:“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在斐济城海事府时任由我挟持?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在仙鹤岛上不准他人触碰于我?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会答应皇帝的赐婚?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在我锒铛入狱时派小白来救我?景轩,你到底为了什么不承认?你有什么苦衷便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停了这一席话,东方泽霖面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内心却若潮水般翻搅,他有什么苦衷?他当然是有苦衷的,不然他为何要隐藏得这般辛苦?要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儿就在面前,自己却无法拥抱到时,那是一种个什么样的煎熬?
可是,倘若他承认了,她就会面对更大的痛楚,那样的痛楚无论对她抑或是自己,都是无法承受的,所以,他不会承认。
“慕容若水,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好笑么?本殿是当朝太子,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长得如此地花容月貌,本殿不该欣赏,不该迷醉么?只要是美的事物,本殿都是喜欢的,你自然也不例外。如若他日遇见更美丽的女子,本殿照旧会这般对待于她的。”
东方泽霖的一句话,几乎全部回答了凌萧若方才提出的所有问题,他的话语,只让凌萧若征愣在了原处,她眼眸眨了眨,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好生歇息吧,本殿要回宫了。”东方泽霖以为凌萧若没有话再说了,于是便抛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准备逃避而去。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他怕自己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然,当东方泽霖刚刚跨步转身时,却听凌萧若悠悠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是真正的东方泽霖告诉我,你是景轩的话,你还会继续隐瞒么?”
景轩意之是一个固执倔强的人,这一点,凌萧若早就清楚地知道,是以,她没有在最开始时说出这句话。
真正的东方泽霖?
东方泽霖向前迈出的步伐微微一僵,有些不懂凌萧若说的话,他顿住了身子,倾耳倾听起来。
凌萧若见他没走,便接着说道:“景轩,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并不属于这里,我是一个来自于遥远时空的一抹魂魄,附身在了这个身体之上,这一次昏厥,我重回了我那个时代,遇上了同样穿越时空的东方泽霖,是他告诉我这一切的······”
不待凌萧若说完话,东方泽霖便低声呵斥道:“本殿从来不相信这些神鬼之说,慕容若水,你听好了,本殿根本就不是什么景轩,本殿的名字叫做东方泽霖,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他多出来的这部分生命是东方泽霖给予他的,所以,从今以后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只能叫东方泽霖,而云景轩,早在去年便已经死了。
撂下话语后,东方泽霖衣袍一掀,再度朝房门行去,凌萧若见状,快步朝他行去,也不理自己的手指疼痛难耐,竟是又用手掌握住了东方泽霖的手臂。
“景轩,难道你不再爱我了么?你是爱上他人了么?”兜来转去,他是不是才发现自己爱的人原本就不是她,而是上官柔?所以,他才会用东方泽霖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
东方泽霖大力一挥,喝道:“本殿从来不知爱为何物,你放手!”
因着力道太大,凌萧若脚步又是虚浮的,是以,她一个不稳,竟是生生地摔倒在了地上。
东方泽霖眼眸一眯,心已经痛到无以复加,可是,他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匆匆地夺门而出了。
凌萧若看着东方泽霖的背影,咬紧了牙关,泪水溢满眼眶,她匍匐在地痛苦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如自己想象一般顺利,以为当自己说出那句话时景轩会承认自己,可是现在的一切却是她始料未及的,景轩竟然如此狠心,竟然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是景轩。
难道,现代的东方泽霖说的都是假的么?
不,不会的,她的感觉没有错,绝对不会有错的!
只是他为了什么不承认呢?
凌萧若瘫倒于地,将脸深深地埋在了手臂之中,身子不断地起伏波动,却是再也没有听见一点点的呜咽之声。
东方泽霖拂袖离开之后并未离开,而是躲在了一棵树后看着那个一直躺在地面上的身影,扶住树干的手狠狠地抠进了树皮之中。
自己真是太该死了!
那只该死的雪貂,去了哪里?怎么不知道将若儿抱上床榻呢?虽说已经是夏天了,可是一直躺在地上还是很凉的,况且,若儿还有了身孕、万一有个闪失,那可怎么办?
“该死的小白!”那只貂真是的,要用它时,它从来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倘若小白不去管她,他是不是应该找清宏去照顾她呢?
正一头混乱的东方泽霖却在一瞥眼见,竟是见到小白大人一脸惬意地双掌环胸,翘着二郎腿斜靠在一树枝上,上下晃动的脚掌连带着树枝也跟着晃动起来。
东方泽霖在见到这番模样的小白时,显然怒了:“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去伺候你的主子?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白闻言,嘴唇撇了撇,心里腹诽道:果然是夫妻呵,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只是,咱的皮是那么好扒的么?
一句威胁之后,小白没有动,让就惬意地晃动着树枝,给了东方泽霖一个“要怜香惜玉的话,你自个儿去”的眼神,那眼神看得东方泽霖是一阵发毛。
当小白以为自己的威胁终于会成功时,却见东方泽霖一怒之下竟是掀袍飞离而去。
小白迅速翻身直立,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玄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别院上空,毛皮之上出现了数跟黑线。
这下子当真是铁了心么?
小白无力地摇了摇头,迅速地下了树朝凌萧若奔走而去。
凌萧若仍旧匍匐在地面上,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当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之上传来一阵毛茸茸地触感时,方才抬眸观望而去。
当小白看见自己的主子一双哭得红彤彤的双眸时,“吱——”地叫了一声,随后缩成疑团,奋力地滚进了凌萧若的怀抱之中,小脑袋不停地在阿怀里乱蹭。
“小白······我的心好痛,好痛啊······”萧若将小白搂至怀中,将脸埋在他的皮毛之上再度哭泣起来。
小白虽然因为自己的皮毛被眼泪打湿而感觉有些不爽,不过,那终究是主子的眼泪,所以,它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认她哭泣吧,因为它知道,主子需要发泄。
东方泽霖闪身除了别院之后,并不想回宫,今夜的事,从知道若儿怀孕开始,就是他没有预见到的,是以,他的心已经慌乱了,已经不知所措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所有的坚持都土崩瓦解,只想上前狠狠地将她搂紧怀里。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能!
而今,他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麻醉自己,那个能麻醉自己的东西,除了酒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抬头望了一下天上的月亮,此时衣襟故事三根天了,所有的酒馆,包括青楼都已经打烊了,他又要上哪里去讨酒喝呢?
正思忖间,却觉鼻端竟是飘来一阵酒香,东方泽霖寻望而去,但见前方不远处的一颗梧桐树下,立着一名是很穿灰白色粗布麻衣的男子,他的头发根根直立,脸上长满了胡须,一只眼睛在眼罩之下,另一只眼微眯着,他左右手分别提了一个酒坛子,正盯着自己看呢。
东方泽霖一个箭步飞跃而去,对着来人说道:“子渊,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呢?”
子渊唇边的笑容掩盖在了胡须之下,他说道:“心有灵犀。”
东方泽霖苦笑一下,随后拿起其中一坛子酒飞身上了旁边的一棵黄果树,子渊也拎着另一坛酒飞身而上。
“干!”当子渊刚刚落座后,东方泽霖便提起酒坛子对他说道。
子渊也提起酒坛子会熬:“干!”
两只酒坛子碰撞了一下后,东方泽霖便扬首直接从坛子口将酒倒入了喉中。
白酒甘冽清香,一入喉间,便似火焰燃烧而起,连带着整个人都跟着燃烧起来。
子渊喝了一大口后便将坛子放在了树干之上,他转眸看向东方泽霖,说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喝酒了?”
东方泽霖眼眸一眯,思绪回转到多年以前,那些只知把酒言欢的青葱岁月,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么?苍山至上的美好回忆将成为他这一生永久的追忆。
“如果时光倒回,你后不后悔爱上她?”东方泽霖没有回答子渊的话,只是在饮下一口酒后,睇着子渊,一字一顿地问道。
子渊摇头道:“绝不后悔。”
虽然因为爱她,他做错了很多事,但是,他却不后悔。
东方泽霖唇边扯出一抹笑,说道:“那好,别忘了你在海上时对我的承诺,好好照顾她。”
在东海岛额时候,他再一次将若儿托付给了子渊,因为他知道,子渊会很好地照顾她的。
子渊看着东方泽霖,再一次问道:“你身上的蛊,真的无解么?”
当日在斐济出海时,当东方泽霖为若儿把脉之时,他便认出了他,他与子然同门多年,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师兄弟之中最好的,子然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记得十分清楚,如此娴熟的把脉动作,他又如何能看不出呢?当时的他便存有疑问,既然他没有死,却又为何不在若儿面前承认自己便是子然呢?
到了后来,当他与子然在船尾处交谈了许久,他才知道,子然为何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因为,他中了蛊毒,仅仅只剩下半年不到的生命了。
当他知道这件事时,他的心瞬时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再无光明可言。
东方泽霖闻言,心中有些苦涩,他低叹一声后,悠悠地说道:“我身上中的本来是情蛊,我没有找到解蛊的办法,到后来,遇见胤东太子后,才知他也中了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