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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相诉离别之痛,管家跑了过来,脸色苍白,神情着急,“不好了,老爷少爷。”
“何事?”柳继脸上并无慌张。
“送往南诏的粮草全被人劫了。”
柳继一脸平静地道:“无事。运送车队是南诏的人,出了事,也是他们的责任。”
柳如好奇地问:“哥,平时我们不是有专门为客户送粮草的车队吗?这次怎么让南诏自个运?”
“钱给得太少,自是不包运费。”
“哦。”柳如觉得古怪,但也并未再问。
白芷看在眼里,心里却清明了许多。想必这便是“换柳如”的条件。运粮草是件极为小心之事。时辰、路线可多种选择,若无人相告路线时辰,怎会那么巧,被人劫走?更巧的是,是选择在南诏派人运粮的这次,柳家将一点责任都没有。即使无责任,商贾最珍惜自个的货,可柳继和舅舅脸上竟是这般平静,好似早已料到。
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劫粮。慕屠苏扣柳如,想必也是为了这些粮食。以三千五百两买的这些粮食,而非柳如!
学南诏王威胁人。只不过南诏王是暴力服人,他则以“软暴力”服人。更可恶!
柳如要回房休息,舅舅尾随其后,追着问近来可有事情发生。大厅内,只剩下白芷与柳继。
“表妹,这次多亏你,表哥无以为报。”柳继正对白芷客气着,带着几分疏离。白芷不解他的这份客气,也不愿多费脑深究,她回道:“表哥若想报恩的话,写封书信,告之家父,我表现良好,盼回去即是。”
“表妹才来不过数日,想回去了?”柳继显得有些激动。
白芷道:“母亲在家,不甚放心。”
“那我让姑姑来桐城住?”
“战乱在前,不宜。”
“那……”
“表哥,你若想留我,直说便可。”
“表妹,我……”
“还是,你舍不得我家的清荷?”白芷掩嘴而笑。她发现上次清荷与柳继都不敢对视,眼神的闪躲,她以为两人心灵相通了?
而事实上,柳继不是脸红,脸色苍白地道:“胡闹。”立正言辞,稍带怒气。白芷见他反应激烈,稍稍怔了怔,下一刻,瓷碗摔地的脆声吓得白芷差点灵魂出窍。
站在门外的清荷忙蹲下来收拾自己酿成的残局,魂不守舍地被碎瓷片扎了手,殷红的血流了出来也茫然不知。白芷看不下去,忙蹲下来,握着她的手,当看到清荷泪流满面的脸之时,白芷怔怔地道:“你哭了。”
是什么让清荷这般伤心至哭?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想说:亲,不包邮!!!呜呜,尼玛,这是古言,写的我难受。。。
半更~尼玛,没到三千字,呜呜
☆、21重生——报复
“小姐,我没事。”清荷缩了缩手,把指头含干净了,收拾好地上的碎片,起身离去。清荷跟白芷多年,白芷怎会不知,她其实是有事相瞒?
而此事,该是与她身后的表哥有关吧?白芷转头看向柳继,且发现他脸色亦不佳,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样子是了。
她也不好明着问,只是心里多了个心眼。
白芷以为此后她要么安心闭门思过,要么白渊大发慈悲谴她回去。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确实相安无事的过着自个的小日子,天明起床吃饭做女红,晌午睡午觉,下午喝茶看书,晚间熄灯睡觉。周而复始,虽乏味单调,还算太平。
直到……
柳如被人揍了。
此事说来话长。
柳如不死心就这么和慕屠苏没戏了。正逢裴府在招短工,她女扮男装蒙混进去。奈何空有一颗短工的心,实有一副娇生惯养的身体。什么活儿干不了,拖累其他工友,难免被排斥。排斥便排斥吧,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只是想接近慕屠苏。谁曾想,慕屠苏的房间,短工不得靠近。接近不了怎办?柳如激灵着,知道从服侍慕屠苏的丫鬟身上下手。她容貌姣好,男装极为清秀,小丫鬟哪能扛得住她的“美色”,每每都逗得丫鬟心花怒放,逐笑颜开。
柳如调戏的丫鬟有个老相好,恨柳如恨得牙牙痒,趁着柳如不备,往她头上套个麻袋,往死里揍来解恨。这一揍,柳如伤不轻。她浑身挂彩不说,引以为傲的倾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乍看煞是滑稽。
而在她疗伤之际,慕屠苏因腰伤严重,无法上阵,心疼儿子的王妃不顾慕屠苏的反对,连夜把他运出桐城,回京城疗养去了。柳如为没能见到慕屠苏最后一眼,差点儿哭瞎了眼。
白芷去看她的时候,险些笑了出来。她这表妹真是自找苦吃,吃力不讨好。
躺在床上怒气未散的柳如朝白芷诉苦,“我这辈子最大的屈辱不是世子拒我与千里之外,而是被人套着麻袋狠揍。”
白芷抿嘴憋笑道:“恨又怎样?这被揍的缘由又不能告诉表哥和舅舅,没人给你报仇。”
“我自个报仇。”柳如咬牙切齿,漂亮的眉蹙成一团。
白芷怔了怔,劝她,“三思而行,切莫像上次那样……”她稍有心虚,“给别人占了便宜,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还记得当时柳如对她抱怨时的眼神,提到抢先上慕屠苏床的女子,两眼喷火,险些把自己烧了。
“我死也不忘当日那人的声音,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打你的该是那丫鬟相好,这个派人查一下,便知道了。”
“我已查清楚了。此人叫陈石崇,府上的厨子,喜欢去花街喝上两杯到三更。爱美女!”柳如说道“美女”之时,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白芷立即打断她的主意,忙不迭阻止,“莫要用美人计。”
“我要让他断子绝孙。”
“你想作甚?”白芷心下已有不好预感。
柳如半眯眼,眼中发狠,“阉了。”
“……”
轮狠,柳如当之无愧为首。
“那你好自为之,别让自己吃亏了。”白芷只好这么劝说她。毕竟美人计好是好,危险性也大,要是有个闪失,被人吃了,就是抓鸡不成反蚀把米,得不偿失。
“所以此事,要表姐帮忙。”柳如朝白芷微笑。
白芷不吃这套,断然不会趟浑水,是以,十分果断的拒绝,“表姐来此是思过的,可不是捅娄子。关于这事,表姐爱莫能助。”
“难道你忍心我吃亏吗?”柳如露出可怜状。
白芷十分淡定地反问:“难道不可算了吗?”
柳如发狠,“你若不帮我,我写信给姑父,说你在这儿勾三搭四,勾引我哥。”
“最好说我勾引你哥不成,改去勾引你爹。”白芷捋了捋额前的发,不理会她胡搅蛮缠,起身准备离去。她反正名声已经不好了,不在乎再来个“不伦”。
柳如见威胁不起效,气得直拍床案。
***
白芷按平时作息,睡午觉睡到申时。清荷早在床边恭候着。白芷命清荷梳发,头发只梳到一半,柳继的随从走来,告诉白芷,柳继在凤仙楼等她。
突然邀请她去凤仙楼?凤仙楼是桐城享有盛名的酒楼,白芷前些日子还跟清荷囔着想去尝尝有名酒楼的菜肴,未料今儿柳继做东请她前去?
那么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是临出门之时,清荷囔肚痛,不能前去。白芷觉得清荷肚痛得突然,方才还好好的,怎偏生这么巧,说痛就痛?心存疑惑,白芷却也只好独自前去赴约。
战事逼近,桐城大不如前,外头人流不多,先前偶尔经过爆满的凤仙楼此时客流量稀稀拉拉,反差极大。小二似认得白芷,点头哈腰地问:“是白姑娘吧?”
“嗯。”
“这边请。”白芷便跟着小二上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不一会儿上了些饭前小点,芝麻糕,蛋黄酥,白糖双炊糕。算是丰盛。白芷一边尝着点心一边耐心等柳继。可谁曾想,有一人忽然坐在她的对面,朝她傻笑。那人面如冠玉,珠圆玉润的身材,身上散发着似有若无的……菜香。
“落花不是无情物。”坐对面的男子朝白芷念了一首诗的前半句。
白芷怔了怔,“化作春泥更护花。”这男子是考她背诗背得牢吗?
那男子登时眼眸亮铮铮的。白芷被他太过发亮的眼睛吓得不轻。她说了什么话,使他这般愉悦?愉悦得有些不正常。
“你是何时注意我的?”对面那男子羞涩地低头,可嘴却咧得大,掩不住他的笑意。
“方才。”
对面那男子怔了怔,随即傻笑,”好生有趣的姑娘。”
白芷只觉这一直傻笑的男子该是痴癫人,家人没看住,偷偷跑出来。她可没闲工夫与他对话,她把糕点推在他面前,“这些都给你,你到别桌上吃。”
对面那男子不理解,“为何?”
这时,白芷背后有个人囔囔,“石崇,我来迟了。”
白芷听这声音,怎有几分熟悉?回眸看去,一身轻装,束发整齐的裴九立在楼梯口,见着白芷也是愣了一愣。原来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便是套麻袋揍柳如的陈石崇。
陈石崇朝白芷笑道:“那是我兄弟。”
裴九走来,蹙眉而望白芷,眼神中带着失望与不信。白芷觉得莫名其妙,只觉这眼神古怪得很。她只闻裴九对陈石崇道:“这便是近来给你写情诗的落花?”
陈石崇欢喜地咧着嘴,朝白芷暗送秋波数次,嬉笑地点头又点头。
白芷则愣在那儿,不明就里。何情诗?
裴九一脸鄙视地看着白芷,“白姑娘不愧是落花,见着稍有姿色的男子便荡漾层层浪花!你心上人不少啊!”可怎么听他的语气有负气与酸味呢?
陈石崇似也听出端倪来,“阿九,你认识落花?”
“不认识。”裴九一屁股把陈石崇挤到另一张椅子上,自个坐在白芷的对面,正用杀人般的眼眸狠狠剜她。
白芷总算明白什么事儿了。陈石崇近日来收到匿名的情诗,今日是与那写情诗的女子在凤仙楼二楼见面,偏巧二楼只有她这么一位女子,便以为她是。以一句诗作为暗号。只是这一句也太过平常,是名传百年的诗,稍有学识之人都能对得上这暗号。
而裴九似乎是来为陈石崇做参考,也就是来瞎凑热闹的。谁知,熟人见面,分外眼红。他误会她是写情书的“落花”,而她这“落花”前不久还痛哭流涕地求他娶她,一眨眼功夫“化作春泥”护别的“美男花”了。
这真真是误会。她只是因一时贪吃,被邀凤仙楼的。
裴九语气僵硬地道:“你为何喜欢石崇?”
一旁的陈石崇咧着嘴,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我根本不认识他。”白芷狠狠地朝陈石崇泼了一盆甚凉甚凉的冷水。
陈石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