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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营帐里没有伤药,她先前是睡在裴九那里,伤好便被极为重视男女有别的裴老将军关照到别处,给她独自一个营帐。她先前箭伤的药都在裴九那儿,裴九又在睡觉,只得找军医要点药了。
白芷到军医帐篷,不见军医在营帐内,她本想稍等片刻,只是片刻过后依旧不见军医的人影,白芷便耐不住,自个找了起来。她略懂药材,她需要的正骨药,该不在话下。
正在她翻箱倒柜找药之际,自她背后,有人厉声喊道:“谁?”
白芷还未来得及回头,那人立即反手一扣,欲把她按在桌案上。白芷也有几招防身术,扭身一转,手臂向后挥去,那人眼疾手快,抓住正朝他袭击的手。白芷双手被擒,用脚蹬他的脚,谁想,猜到脚下一块散落在地的捣药槌子,身子滑到,直接向身后那人压倒,那人出于本能,想扶住她,双手一抱,直接握住白芷胸前的两大包子上。
那人一怔,“女子?”
白芷着一身男装,又是背对那人,那人先前以为是偷盗之人。
若是别人,白芷肯定转身扇那人一耳光,奈何那人她认得,且不想有何瓜葛,她只得忍气吞声,从他身上挣扎开,打算落荒而逃。
“咕噜咕噜。”桌上的闪电叫了几下,好似在提醒白芷,别忘了它。
她是想着逃跑,那人可不依。军营重地,只有白芷一位女子,她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肯定来头不对。他上前大跨几步,站定在白芷前面,本想厉声问道是谁,但见白芷立于他面前,唯有一怔。慕屠苏道:“是你?”
白芷不语,闪身从慕屠苏侧面走过。慕屠苏的手掌轻轻一抓,便抓住白芷的细臂。
“将军,你要作甚?”白芷侧目看了看慕屠苏。
慕屠苏面无表情地道:“我不喜欢你便是,何必这么敌视我?我欠你何物?”
白芷怔了怔。是啊,他欠她什么?他什么都不欠。是她画地为牢,为自己铸造一铁笼,与他隔得远远的,都是她一厢情愿。白芷抿了抿唇,朝慕屠苏笑了笑,“对不起,我只觉自己已是有夫之妇,怕人误会,才与将军分生。”
“咳咳,是吗?”慕屠苏一边咳嗽一边冷若冰霜地看着白芷,定定地看着白芷,好似想以此看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白芷大义凛然而回视,一派清明。
“咕噜咕噜。”白芷手中捧着的闪电,甚是及时的打破了僵局。两人皆把目光注视在闪电身上。慕屠苏道:“它受伤了?”
“嗯。”
“你是来找药的吧?交给我,你继续找药吧。”慕屠苏伸出手,想接闪电。
白芷犹豫了片刻,眼眸柔了柔,把闪电交给了慕屠苏,自己再回到药柜子那儿,找药材。到底是军医,药材甚多,柜子叠得比白芷高两倍,白芷拿着梯子爬上爬下,好不容易白芷找齐药材,转身那刻,见慕屠苏坐在椅子上,微酣睡着了。他抱着的信鸽似乎自然熟,头钻进他手肘的间隙里,亦安然地睡着了。
她找药,找了许久?
不如让他们多睡会儿吧。白芷没叫醒他,而是做起后续药的后续事。外敷的药,要先捣碎,泡一泡热水便可用了。她极力压低捣药身,把药材泡在热水里,等上一刻,便可。等待中无事可干,白芷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最后还是把目光转到坐在不远处微低着头睡着了的慕屠苏。
他这般快得睡着,不是她找药太久,是他身有风寒又劳累的缘故。哪像她和裴九,吃闲饭,没事找事做。他有远大的报复,为好兄弟三皇子夺兵权,争皇位。她前世是最大梦想,无非是让慕屠苏爱上她,从此相亲相爱。重生后,她最大的梦想无非是劫一个爱自己的相公上山,和自己的爹娘一同过平凡的日子。无论前世重生,她永远是个小女子,与他相差甚远。
白芷闻到药味,知可以敷药了。可闪电正在慕屠苏的怀里睡觉。白芷又不好打扰慕屠苏睡觉,只好委屈闪电,她决定强制拔出闪电。
拔出闪电的身体,头还卡在慕屠苏的手肘间隙里,白芷稍稍增加了点力气,慕屠苏动了,间隙没了,白芷因施力稍猛,身子往后仰,一仰脖子,摔倒在地。
慕屠苏瞧见,轻轻一笑,嘴角露出漂亮地弧度,“愚得可爱。”
他笑起来,想必隆冬大雪都会骤停,升起浓浓的暖意。只是他忽然不笑了,眼神忽然暗淡下来,略带伤感地看着白芷,他别过脸,没再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手指不痛啦,欢快地继续更新~~虽然留言少了好多,但是还是很欢乐的更新,因为竹子也很期待苏苏炸毛没有节操的强取豪夺小白白(喂!)应该快了吧……我算算还有几张。。。。。。。。额… …未知。
40。
慕屠苏向白芷走来;把她手里的信鸽接了过来;他道:“我帮你抓着信鸽,你帮它伤药,可好?”
白芷点头。。
当军医返回营帐之时;瞧见了极其温馨的画面。慕将军手里捧着信鸽;白芷正小心翼翼地为那信鸽捆绑绷带,被两人服侍的白色信鸽歪着脑袋;以一双圆溜溜的小绿豆眼正往他这边看。
慕屠苏在看她,白芷感觉得到;但她却佯装不知道。好容易把信鸽的伤搞定好;白芷抬眼朝慕屠苏看去,眼眸闪着兴奋;“好了。”
慕屠苏点头。
军医在门外咳嗽两声;“将军和白姑娘来了啊?”
两人皆是惊了一把,目光集向军医那儿。军医十分淡定地走至药柜,拿出一包早已包好的药,递给慕屠苏,“将军,药已配好了,记得吃饭前半个时辰吃了。看将军的脸色,风寒尚未减轻,当多加注意。”
慕屠苏点头,方接过药,一小兵闯了进来,跪在地上,拱手道:“将军,不好了,裴老将军和裴先锋中了敌军的埋伏,我军损失惨重。。”
慕屠苏“腾”地站起来,原本略显惨白的脸上更是刷白一层,他极其铿锵地道:“速速派支援前去,营救裴老将军和裴先锋,我军中埋伏之地,派人画好地图,召集全部将领,到指挥营集合。”
“是。”士兵迅速退下。
慕屠苏也未多停留片刻,立即朝指挥营前去。
白芷怔了怔在原地,心想,裴七该是那裴先锋吧。前世里,白芷见过颇有名气的裴先锋,听闻他为了救裴老将军,他在一次战役中,失去了双腿,大好青年,只能在轮椅中度过。此生,第一次见到裴七,她只吓了一跳,觉得相似,到底是画像与本人有些出路,未曾想到……
白芷忽而愣怔了一下,好似记得极为重要的事情。
她忙问军医,“军医,你可知这次作战,可是六万大军?”
军医疑惑地看了她好几眼,未回答,但从他的眼神中,白芷知道,此番她猜对了。。若真的是这样,那么就是这场战役了,裴先锋失去双腿,慕屠苏前去营救,失踪了……
前世,他失踪了三个月有余,才回来。那三个月,是白芷最难度过的日子,但她坚信,慕屠苏并没有死,他只是一时回不来而已。只是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三个月后他回来了,却带了一个女人回来,是南诏的小公主。他在殿堂前跪了三天三夜,求先帝赐婚。那是怎样疯狂的他?白芷从未见过。她只能躲在屋檐下,不知所谓地哭,心疼他,更痛心自己。那个女人用三个月,让他爱至如斯,她花了两年,却不能换来他一个简单的微笑。是她不够好?还是那个女人太好?
如今,这一次他会遇见他心爱的南诏公主了吧。白芷扯着嘴皮自嘲笑了笑。
如此也好。
白芷抱着闪电,拜别军医。她方走出营帐,却见裴九衣衫不整的从自个营帐走出来,他神色慌张,脸色泛白,一边系着身上的腰带,一边冲向军指挥营帐。
白芷自裴九身后叫住他,“阿九。”
裴九回身见是白芷,稍稍停顿了下,他神色依旧处于慌张状态中。白芷问他,“为何心事重重的样子?发生何事?”
“方才听闻御林军与南诏军激战,我爹和七哥遇险,不知状况如何,我很担心。”
“那你想作甚?去指挥营去问个究竟?你以何身份?”相对于裴九的惶恐,白芷淡定了许多。毕竟她知道结局。这将是裴老将军的最后一场战役。至于原因,白芷不知道,兴许是与裴七断了双脚有关吧。
裴九不管不顾,“即使把我认作细作,我也要去。我就只有我爹和七哥了。他们不可以有事。”
白芷一怔,真未料到,裴九把他们二人看的如此之重。
白芷自知劝服不了他,只能作罢,随着他去了。她没有跟,而是去厨房要几根竹子,给闪电做个舒适的窝。前世她养过信鸽,这点小事,她会很娴熟地完成。
做个窝花费了好长时间,待她终于直起腰板,抹了抹额头的汗,嘘了口气,她又发觉自己饿得慌。她想,她该出去找点东西吃了。当她撩开自己的帘子,竟发现以慕屠苏为首,一大批精锐士兵正在出营。目测以为,应该是救裴老将军和裴先锋吧。白芷看着一批批士兵离开,心生惋惜。这些士兵此次离开,恐怕回不来了。当年慕屠苏前去营救,回来的不过尔尔。他们是丢了性命,慕屠苏却抱得美人归,这是何等的待遇。
白芷不想管,这就是命的不同。
也许是天色较晚,泛着淡蓝,白芷竟看见身着戎装的裴九?她努力眨了眨,在仔细看一遍之时,她只能瞧见背影了。莫非她眼花?看错了?白芷存着侥幸心里,不再妄自猜想。她本想去厨房拿点吃的,露过一帐篷,竟听见有人在叫“救命”?白芷以为自己听错了,贴着那帐篷外,仔仔细细地听了一遍,耳边依旧断断续续有人在喊救命。白芷立即撩起帘子,看着满室的酒气,在士兵床上,竟瞧见一男子穿着亵衣亵裤,身上五花大绑地躺在床上。白芷走上前问:“谁干的?”
“九公子,他穿我的战衣,假冒小兵,跟着慕将军去营救裴老将军和裴先锋了。”
那岂不是送死?白芷暗暗啐了一口,转身着急地去追他们。
“喂喂,先帮我松开啊!”不见白芷回头,那可怜的士兵继续呐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白芷在营地门口被看守士兵拦截了。士兵极其严肃的道:“如今局势严峻,生命安全担忧,严禁外出,还望白姑娘海涵。”瞧士兵一丝不苟的认真样,白芷便知,她若是硬闯出去,也闯不出去。
这正门是指定出不了了。白芷识趣地退出。她没有过多的时间耽搁,若耽搁太久,即便是她出去,她也追不上他们。再者,外面四通八达,耽搁太久,连方向都寻不来。白芷前世经常混军营,早就了解军营的布局。厨房背后会有个鸡洞,是养鸡人特意挖的,以供鸡到外边觅食。
白芷找了鸡洞,目测看,她似乎能爬的出去。可当真爬,却只爬出一半,她的屁股有点大,卡住了。这下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痛苦极了。
“咦?哪里的小兵?想偷跑出去?”好不容易等到人,白芷听出了是“厨师”的声音。她本想欢天喜地地求厨师帮忙,但想,这样恐怕拖太久。
白芷故意压低声音,“帮个忙,狠狠地踹我一脚。我因为偷懒睡觉,掉队了。现在赶着出去跟上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