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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青岚反而急了,道出了一早守在这里的真意。“你可不能答应,你不知道凤歌姐喜欢的是……”
“三哥?”男子一扬眉梢,不意外的看弟弟呆掉的脸。“我当然清楚。”颇有兄长架势的得意。“别以为我在泉州就一无所知,回来时三哥就提醒过爹可能有这层安排。”
“那你还……”青岚张口结舌。
说起来一切确实起自三哥。当年以极快的速度迎娶了君府小姐,跌破所有人的下巴,连带着闺中痴心守望的白二小姐黯然神伤憔悴经年,家人噤口不敢提婚嫁之谈,芳华蹉跎至今。白老爷子为女儿心事成愁,谢震川也有歉意,想着四子留于泉州尚未成亲,便召回来试探一二。
“哎呀,有什么关系。” 谢飞澜搓了搓脸,几分漫散的无赖。“反正是个女人,娶就娶呗,也算替三哥解一桩麻烦,将来还可以纳妾,多挑几个喜欢的就是了,又没什么妨碍,她应该不像二嫂那样凶悍吧。”
……
无视青岚傻样,谢飞澜戏言调侃。“没想到三哥真有魅力,成婚几年了尚勾得人念念不忘,打小我就知道他那张脸肯定会惹事,果然说中了。”
四哥……还是老样子。
青岚无力的垮下嘴角,玩世不恭的四哥怎么可能为女人郁结,至始至终替他犯愁的自己好像……大傻瓜。
说归说,四哥是否真不介意青岚实在摸不透。
望着兄长在桌前独立,背影寂落失魂,忍不住探问。
“四哥?”
男子回过头,浓眉深蹙,困顿抑郁,令青岚迅速紧张起来,果然不可能这么洒脱,毕竟是终身大事……
“到底怎么了,后悔还来得及,不能让爹勉强你……”
“青岚。”男子叹了一口气,洒脱的气质化成了无奈。“想想……确实有点……”
“呃?”
“我舍身帮了三哥……解决爹的心事,让谢家与白家成为姻亲,就算她长得漂亮,到底也是牺牲……”
“所以?”青岚瞧着四哥前所未有的困扰,脑子一热。“是不是四哥怕爹跟前不好拒绝,那我去说。”
“那倒不用。”男子透出诚挚的恳切。“青岚,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四哥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刀山火海也愿意。”
俊脸突然明朗起来,用力拍了拍弟弟的肩。
“好兄弟,帮我把汤喝了。”
……
青岚呆呆的目视兄长挪开后,桌上现出的硕大汤碗,良久才眨了眨眼。
“你是说……”
“娘送来的鸡汤,我实在受不了,倒了又有违心意,就拜托你了。”谢飞澜一片轻松,带着解脱后的欣悦。
“……为什么有三碗……”青岚的脸由白变青。
“一天三次嘛,都在这了。不用赴汤蹈火,帮我喝了就成。”言毕潇洒的一挥袖子,愉快无比的出房,忽然被人揪住。
“对了四哥,你是不是又准备去勾引哪个丫环。”暂时把目光从鸡汤上拉开,青岚终于想起了此来的目的,这个四哥其他都好,唯独浪荡风月,加上暂归爹娘不便管束过严,行止约束较之其他兄弟少得多,更是肆无忌惮。
“别说这么难听,我不过是和她们说说话解个闷。”男子不以为意的摸了摸弟弟的头。“小孩子家不懂的。”
“我……!”
忍下一口气,青岚正色相告。“四哥别怪我没提醒,你多年未归不太明白情况,哪房都好,千万别惹了三嫂院里的,不然……”
“不然怎样?”他自诩风流,与女子交往皆为两情相悦,出手大方,自问无甚供人垢病之处。
“反正谢家最不能惹的就是她,你自己小心点。”
玩味的摸了摸下巴,谢飞澜好奇的探问。
“这么说三哥娶了个母老虎?又不是君家的正牌小姐,何至于。”在泉州日日见谢云书传书回家,想来均是给娇妻的。
“她是君随玉的亲妹,名份上没公开而已。”青岚翻了个白眼。“劝你是因为三哥护得紧,娘也多有疼爱,惹了她你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般小心,无非是看重君家地位之尊而已,谢飞澜无声的腹诽了一句。
“我给你说一件事。” 青岚睨了一眼兄长,道出谢家年前的八卦。
约摸半年前,小夫妻出现了第一次争吵,原因不明,但三少夫人的恙怒无庸置疑,下人从未见她如此气恼,被频频响起的碎裂声吓住,火速通报了谢震川夫妇,连带各苑都被惊动,派出贴身婢仆替主人一探究竟,青岚自然也禁不住好奇。
谢云书起居的卧房内一片碎瓷破玉,甚至掷出了廊外,二人日常所用的俱是珍品,拿来泄愤的也不例外。九龙墨玉灯、犀角玛瑙杯、羊脂白玉壶、冰纹水晶盘……一件件被砸了个粉碎,看者都心疼不已,不过入眼房中双颊绯红嗔怒难休的丽人,又觉得不值一提了。
被发作的对象笑吟吟的全无阻止之意,也不让旁人拦,一味轻声细语的劝。
小心脚下,提防伤着自己……
别扔太远,耗力气……
喝点水再接着摔,生气容易口干……
……
听得人直欲捶胸顿足,这哪里像英名远扬的谢家少主,在家中竟是一副畏妻如虎的模样。
独角戏唱得未免无趣,连摔得人都累了,香汗淋淋的细喘,纤手举起了一件越窑青瓷缠枝刻花罐,忽的人影一闪,久未动静的男子一把夺了过去,围观的丫环婆姨皆在暗暗叫好,心道总算是看不下去了,盼着少主能一展威风驯妻。
却见谢云书劈手夺过瓷罐,塞去一只夜光盏,同时软言诱哄。
那个太重,这个轻些,摔起来声音也好听。
……
谢飞澜瞠然半晌,不置信的咳了咳。“你说的真是三哥?”
“绝不会错。”青岚赌咒发誓。“我亲眼所见。”
“爹娘……没管?”
“爹当不知道,娘说三嫂多病难免烦燥,气过了就好。”
“……好吧……”谢飞澜讷然无语,良久又道。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离那边远点。”
镜花
扬州风和日暖,女儿家娇丽动人,温存多情,实在是个好地方。
谢飞澜再次慨叹了一把,若非三叔的独子早夭,必定生小在这人间天堂万分快活。只是美人哪里都有,在泉州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滋味别又不同。
懒懒的伸了下腰,估算着两位兄长何时回返,一半心神还在回味昨夜的软玉温香,走着走着竟然迷失了方位。在自家院落里迷路,说出去恐怕会笑掉大牙,他自嘲的耸耸肩,尝试着从迷阵中转出门道。
寂静的午后,整个宅院陷入了沉眠,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穿过相似的几重廊院,一色的黑瓦粉墙扑朔难辨,索性乱走一气,晃过一角圆门,忽然定住了。
炙热的阳光下,门内散出一阵清新水气,凉意诱人。大朵大朵的青荷亭亭如箭,密密开了满眼。一重重随风起伏,粉白娇红百态千姿,接天的碧色仿佛让炎夏凉了起来。池边柳树如烟,玉白的围栏环绕如带,衬得池心小亭玲珑秀雅,雪色纱帘飘飘扬扬,远处一排朱红的楼阁,日光下华美静谧。
家里什么时候掘了这么大的池子养荷?
大略眺了下方位,应该是以前待客用的芳华苑,不想数年未归改成了这般模样,景致令人着迷。
层层碧叶下另有踏足之处,方圆如荷叶大小的石板堪堪浮出水面,一路穿行于花叶浮波之间,趣致可爱,他一边赞着巧思,一边四处打量,不知是哪一位兄弟弄出这般美景,可以肯定绝不是大哥。
信步踏入层层荷箭拱卫的小亭。如雾雪绡淡淡拂动,滤去了稍重的风,一切仿佛静止了。
有人在亭心躺椅上睡去,那样热的天气,竹椅上却垫着白虎皮,娇软的柔躯婴儿般微蜷。冰肌玉骨,红颜倾国,玉手斜枕腮下安宁的沉睡,浑然不觉左右多了一个人。
他该立时退出去,眼睛却怎么也离不开,心忽然跳得极快。
如墨青丝散乱,旖旎的情致宛如画境,近看更是心神摇曳。鼻端隐隐有香气袭人,分不清是荷香还是……
劲风猝袭,他本能的弹开,待回神时已翻落白亭之外,眼前倏的多了一个人。突袭的少年长剑指地,护在女子身前。
功架倒是不错,心下暗咕了一句。
“阁下何人!”少年口气不善,冰冷而戒备。
他抱臂而对,摆出主人的架势。
“小兄弟,这话该我问你,客居于此,连主人家都不认得?”
少年愕了一瞬,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是谢家四公子?”
“不错。”眼睛扫过少年身后的人。“该是我请教……”
“就算你是谢飞澜,此内眷居所也不应擅自而入。”少年语调冷硬的打断。“四公子未免逾礼了。”
没想到对方不假辞色,不觉有些狼狈。“我不过是观赏景致,未想此处有人。”
“如今你已知晓,可以离开了。”少年还剑于鞘,气势端然,并不因年少而逊弱。“还请四公子自重。”
他自知理亏,一时哑然无话,唯有在少年逼人的目光下讪讪退开,心底好不郁闷。
待闯入者完全从眼前消失,少年放松下来,回身看了眼睡颜,拣起滑落在地的绫巾覆上娇躯。佳人微微缩了下玉颈,一无所觉的沉眠。少年目视良久,半倚亭柱守候,不久霜镜捧来药盏,见状诧然。
“方才有事?”否则岂会暗守化作明卫。
“没什么。”少年闪了闪睫。“有人走错路。”
无怪守卫放其一路通行,原来是……
绝美的清颜印入心底,着魔般反复回想。并非少不更事的毛头小伙,寻芳多年经历无数,不乏才貌兼备娇媚入骨的美人,对一张宁谧的睡颜动心,还是头一遭。
“青岚。”抓住晃过眼前的弟弟,谢飞澜中断了神游。“你可知哪家女眷恰巧借住于此。”
“四哥怎的突然问这个。”青岚诧异的眨眼,“确有几位夫人,你问哪一位?”谢家交游广阔,时常有武林朋友来往,作客暂住的络绎不绝,多是青岚经手安排,自是一清二楚。
“不是夫人,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
“呃?”青岚想了想。“那就只有两位。”
“哪两位?”
“一位是洛阳沈家的小姐沈明珠,年方十七,游历至扬州上门拜望。”
十七肯定不是,女人的年龄他有自信不会猜错。
“另一个?”
“另一位就是二嫂请过来的杭州白家二小姐白凤歌,说起来这两位都是美人,四哥没见过?”
见他神情奇特,青岚恍然大悟,贼兮兮勾起笑。“四哥瞧见谁了?”
“我……”
白家的……那岂不是……他第一遭说不出话。
青岚瞟了半天猜出八九,笑嘻嘻的凑近。“四哥动心了?凤歌姐号称苏杭第一美人呢。”确为江南闺中小姐容色之最,他可没夸大。
那样国色天香的佳人,是他……?
俊朗的脸忽然热起来。
“三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完全想不通。
青岚一呆,思索了半晌。“不易亲近,但人不错,非常厉害就是了。”
“厉害?”听来教人全无好感,想必是个凶悍高傲的世家千金,为何三哥偶尔提起总有笑颜。
“四哥是不知道的,说来话又太长。”青岚挠头吞吞吐吐。“反正她以前……有点可怕,现在已经好多了,总之三哥喜欢就好。”
“你不喜欢?”他故意挑话缝。
青岚险些跳起来,涨红了脸。“四哥乱说什么,那是三嫂,我怎么可能……”
谢飞澜哈哈大笑,青岚才知道上了当。
“三哥到底喜欢她什么,说当时为这差点跟大哥闹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