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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圈,于洋领着两人回到大堂里面。他先请夏蕴谷两人坐下,吩咐伙计了一句,伙计跑回后面,不一会舀来几张纸递给于洋。
于洋道:“龚姑娘,你觉得如何?”
虽然前面不大,但后院的宽敞让龚春琳十分满意,做冰铺需要挖冰窑,地方窄了施展不开。地下挖窑,不妨碍上面,夏天卖冰,冬天做客栈,还能做一个互补。、
“于掌柜准备卖多少银子?”龚春琳问。
“五百两银子,要现银不要银票。”于洋道。
龚春琳皱起眉,她不知道这么大的院子买下来要多少钱,但表现一下为难,却是很有必要。
果然,于洋急了,道:“龚姑娘,我不说价,你自己出去打听打听,不算店里的东西,单说我这样大的店铺买下来要多少银子。实在是我父亲病重,急着要走,才低价卖出。你若嫌高,那就算了。”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自己若一文钱都不还,也不是做生意的样子。龚春琳道:“于掌柜,我今天过来是看看情况,到底买不买还得回去和家兄商量一下,等我们商量好了,再给你答复,行不行?”
于洋瞪着龚春琳,话含在嘴里,沉吟半天,先叹了口气道:“行,你回去商量吧,这价我喊得这么低,若有别人看中,也就对不起了。”
他这话说得龚春琳有些迟疑,转念想:自己不了解情况,冒冒然答应了,买贵了怎么办?还是得稳住。
瞧龚春琳不答话,于洋把手里的纸折小了往怀里放,要伙计过来加水。
明明舀来给自己看,却又收回去,那是什么?龚春琳好奇,问:“于掌柜,你要给我看什么?”
于洋撩眼看了龚春琳一眼,把文书又舀出来打开,递过来道:“我老岳父当初招这些厨子时,他们都刚学徒,怕他们的活不好砸了生意,所以我岳父收了他们每人几两银子做抵押。按理这店子不做了,我该把银子还给他们,可我父亲的情况不明,若老人家真的走了,我还要银子给老人办事,所以……”
龚春琳接过文书,共是五张,纸张老旧,墨色黯沉,显然年头久远。纸上写着立据人的姓名,生辰,以及押金的数量。每个人交纳的金额不等,龚春琳算了一下,总共十九两银子。她抬头道:“也就是说,接这个店的话,不但要出那五百两银子,还得付这个银子。”
于洋道:“他们在这个店十来年了,从未出过差错,姑娘把他们留下来,这个银子就不用现在付。”
龚春琳笑,不管什么时候付,这笔银子总是算在接这个店的人头上。她将文书还给于洋,告辞。
于洋将他们送出门。
龚春琳走远几步站住回头看,刚才他们谈价格的时候,店里就不断有客人进入,她站在外面观察的时候,又有几个客人走进店。
“生意确实不错。”夏蕴谷说。
龚春琳点头,问道:“夏公子,我对房价不熟,你觉得他喊的价格合适吗?”
夏蕴谷为难地吸气,摇头道:“我也不熟,我回去问钱叔。”
龚春琳笑道:“不必,我认识一个人对这个很熟,我明天带他来看看就行。”
夏蕴谷点头,问:“龚姑娘,我妹妹和你说了些什么?她说这是你们女儿家的事,始终不肯告诉我。”
“既然夏小姐都这么说了,夏公子又何必再问?”龚春琳笑。
夏蕴谷短叹一声,道:“我妹妹是个天生生意人,我怕……”夏蕴谷顿住,他怕夏毕媛算计龚春琳,想提醒龚春琳注意,可自己若把这话说明了,岂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实在别扭。
龚春琳轻笑,道:“夏公子不必担心,夏小姐不是不讲理的人,和她交往,把丑话说在前面,反而痛快。”
见龚春琳如此说,夏蕴谷点点头,缓步往前走。
龚春琳微落后夏蕴谷一步,看着夏蕴谷的侧面微笑,她觉得夏毕媛和夏蕴谷之间的关系,就自己与龚文彰一样。自己比夏毕媛幸运的是,家中没那么多规矩,龚文彰任自己胡作非为,昨天自己提出女扮男装那主意,龚文彰明明心里不愿意,还是由着自己性子胡为。不过自己扮男装真的那么别扭么?有什么办法可以改进?龚春琳咬着唇,看向一旁,寻思着解决之道。
夏蕴谷回头看龚春琳,从他这角度看不到她额上的黑斑,就瞧到她嘟着嘴,拧着眉,手背在身后相互扭缠,自有一番小女儿撒娇的俏媚。夏蕴谷猛地扭过头,龚春琳的事,自己以后不能再管了,就让她们女儿家自己闹去。
到了路口,龚春琳要请夏蕴谷吃午饭,夏蕴谷说自己出来的时间长了,不知道店里如何,告辞而去。
龚春琳回到家,龚文彰还没回来,她暗暗担心,脸上不便表露出来,对蒋海说:“海子哥,我今儿看了一个铺面,不知道好坏,你能否和四哥说一声,他明日若有空,和我一起去瞧瞧。”
蒋海答应。
吃了午饭,龚春琳要婵娟给自己量了尺寸,买料子送到金霞绣庄做两套男装。
婵娟舀着银子惊讶,“姑娘,你穿男装做什么?”被龚春琳横了一眼,不敢多说话了,赶紧出去。
龚文彰到了晚上才回来,告诉龚春琳,宋如麟请自己过去,还是想来龚家帮忙。
“为什么?”龚春琳瞪大眼睛。
龚文彰道:“他说他这几年一事无成,想在咱们这帮忙,磨练磨练。”
“干嘛一定要在咱们这儿磨练?”龚春琳皱眉。
“因为你。”
“我?”龚春琳惊讶。
“宋公子说,一个女子受到如此打击,却没有气馁灰心,实在令他钦佩,所以想在咱们这儿帮忙。”龚文彰说。
宋如麟的奉承并没有让龚春琳降低警惕,她看龚文彰说话的神情忍不住叹气,问:“哥,你答应他了?”
“咱们也没什么让宋公子图谋的东西,反而是生意场上,很多事情咱们都不知道,宋公子在这里,向宋状师请教也容易。”龚文彰说。
龚春琳意外地看着龚文彰,没想到他会这么想。细一想,这话也有道理,自己没有商籍,可以问问宋文茂如何解决。
“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们这儿有什么事让他做?”龚春琳问。
龚文彰道:“他想做教孩子读书的先生。”
龚春琳点头,应了。
☆、第六十二,陷阱
三月二十八日,阴
听到朱四请假去帮龚春琳看房,李明诧异地抬起头,问:“你老老实实说,她到底从地里挖出多少银子?”
朱四道:“李大人,她这次买房的钱,是用那两处房子做抵押向人借的。”
李明点了点头,问清龚春琳要买的那处房产的位置,带着朱四找到衙门里留存的房产契约底档。他看着文书上注明的面积啧舌,叹道:“这丫头,怎么总能买到便宜东西。”
“这也许就是俗语常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朱四道:“小人先去帮着压压价,谈妥后,再请大人过去立约。”
李明点头应了,朱四换了便装,出门往双帽胡同来。
龚春琳原想将家里的事拜托给刘蓉,唐家父子昨晚回来,唐家从老太太到唐红玉,上下三辈四个女人全部喜洋洋地准备午饭,给两人迎风。龚春琳只好自己带着婵娟和周云给众人做饭。
朱四换上龚文彰的短衣衫,帮着做事。
等朱四走出去,周云捂着热乎乎的脸,小声而兴奋地对婵娟说:“婵娟姐!四哥长得好帅啊!”
婵娟白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帅有什么用,衙门的小差役能有什么前途。”撇着嘴,做事去了。
龚春琳做好饭菜,在那边院的树荫底下摆好,龚文彰招呼众人来吃。
朱四道:“不吃了,这个时间点,正好过去看看那店子的生意如何。”
龚春琳点头称是。
出了门,朱四道:“早上在衙里看过那个院子的文书,三十六年前买卖过一次。当时的交易金额是六百两银子。虽然这次是房主急着出售,毕竟是亏了本出让,把价压得太低,弄拧了也不好。”
“四哥的意见呢?”龚春琳问。
“能还下来四、五十两也就可以了,对方若一定咬定不少价,五百两银子。你也不亏。”朱四道。
龚春琳答应。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龚春琳追上朱四,和他并排走着问:“四哥,我想跟你学练武,行吗?”
朱四疑惑地偏头看着她。这丫头每天那么忙,怎么突然想到练武?
龚春琳道:“我本来想请隔壁刘嫂做掌柜,可她婆家不许她抛头露面。我不放心把店交给不认识的人。思前想后,只有自己来做。可是我这模样,就象顶着块牌子。禁止客人上门一样。我想扮成男人,应该方便许多。”
朱四站住,这丫头的主意真多,一个个匪夷所思,却各有各的道理。他想了想,道:“你想要让自己看起来象个男人,不如请唱戏的人专门训练你的身段。”
龚春琳听他说得有道理。问:“四哥认识这样的人吗?”
朱四道:“阿晏住的巷子里有一个戏子,昔日也是名震一方的大角。几年前得罪了人。被灌草灰弄哑了嗓子,此后一直酗酒贪杯。不知道功夫丢没丢,你可以去问问。”
听到是秦晏的邻居,龚春琳有些别扭,问:“照四哥这样说,只怕他的功夫早就丢了,四哥认识戏班的人吗?”
朱四疑惑地看着她,唱戏是下贱的行当,请个人偷偷地教岂不比去戏班好多了。他道:“你要找戏班的人,我可以帮着打听,但人家未必有空。而且戏班人多嘴杂,你扮男装的事很容易泄露出去,路人皆知。”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自己真的不想和秦晏有任何瓜葛,龚春琳低下头。
朱四道:“你要海子去请他,只要有酒,他肯定来。”
这主意说到龚春琳心坎,点头答应。
走到巷子口,朱四站住。今儿天阴,空气里有些闷热,巷子里没什么人,十分安静。
“这个位置做冰铺不好,离正街远,除非是专门过来的客人,普通逛街的人不可能为一杯冰水跑这么远。”朱四说。
龚春琳叹气,道:“这位置是不好,但正街上没有空铺子,只能退求其次。”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到了店子门口,伙计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看到龚春琳过来,他笑道:“龚姑娘,里面请。”
龚春琳点了点头,笑着走进去,看着满店的客人,心里欢喜。这地方虽然偏僻,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店,做出了口碑,基础不错。
朱四走进店,眼睛四下一扫,每桌只有一个客人。
客人都脸朝门口坐着,看到有人进来,都抬头打量。两个桌上的客人站起身打招呼“四哥。”“四哥。”
朱四一怔,这两个人相互之间认识,为什么不坐在一个桌上?他向他们点点示意,同时眼光往其它桌上的客人一扫,有些不认识,有些看着眼熟,但所有人脸上都有那种街头混子的痞气。朱四看着眼熟的客人,也看朱四眼熟,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起来打招呼。
朱四向那两人走去,笑着问:“你们今天来这吃饭?”
“是啊。”两人的笑容十分尴尬。
“跟谁来的?”朱四问。
“嘿嘿……”两人只是笑。
“谁叫你们来的?”
两人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轻声道:“四哥,别问了。”
朱四扫了一眼桌上,两张桌上摆着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