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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杨媒婆才道:“早知道朱差官是个有本事的,却不知他如此有手段,不知道他婚配与否?”
听了她的话,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萦绕龚春琳心尖,她道:“听说四哥练的功,二十五岁前不能泄真阳,他今年还没有二十,应该还没成家吧。”
“他还没有二十?”杨媒婆震惊,看他说话办事老练的模样,她一直以为他二十五、六了。
龚春琳道:“我哥今年二十岁,他比我哥略小些,未满二十。”
杨媒婆想了一会,叹道:“管他多大,是否说亲,他侄女就是媒婆,哪里轮得到我。”她顿了顿,问道:“听说他挺大方,海子结婚,是他买的房子?”
龚春琳正与她说着话,就听到屋外嘈杂的哭声,而且声音听起来格外耳熟。
“婵娟,你去瞧瞧怎么了?我怎么听着象刘嫂子在哭?”龚春琳说。
婵娟拔腿往外跑,去了好一会才跑回来,脸色煞白。她跑过大门的时候,被门坎拌了一下,鞋落了下来。她单脚跳着把鞋穿上,继续往里跑,跑到龚春琳面前,撑住桌子道:“不得了了,唐哥被压死了。”
“堂哥?你堂哥住在这附近?”龚春琳疑惑,没听婵娟提起过呀,而且婵娟的堂哥死了,刘蓉哭什么。
“不是!”婵娟急得两手乱摇,道:“是刘嫂子的老公,红玉的爸爸。”
龚春琳‘噌’地站起来,惊问道:“你乱说什么?!怎么可能呢?”他才回来几天,怎么就被压死了呢?
“是真的!昨天,海子哥和朱姐去唐家定日子,老爷子高兴,和唐哥两个人都喝醉了。今儿上午商行里来人通知,要他们去下货,老爷子走不动,唐哥一个人去了。许是昨天的酒还没醒,不知怎的,货物压在身上,把人抢出来的时候,气已没了。”婵娟说。
龚春琳急忙往外赶,婵娟跟在她身后边跑边说道:“刚才商行来人,老太太和老爷子已经带着刘嫂、红玉去商行了。”
龚春琳冲进唐家院子,唐雨坐在小凳子上,塌着肩膀,脸上泪流成河,一点声都没有。
“你还好吧,小雨。”龚春琳拉住唐雨的手,关切地问。
唐雨扁着嘴,哭得身子直抽,“我哥……我哥他……”
“我知道,我知道。想哭就放声哭出来,别憋着。”龚春琳一手捏着她的手,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唐雨抱住龚春琳两条腿放声大哭。
☆、第六十八,嫁祸
杨媒婆看眼前这情景,向龚春琳道:“龚姑娘,那我先回去了。”
龚春琳只好道:“对不起,干娘,改日咱们再细谈,小云,陪着你姑把饭吃了。”
周云答应着,和杨媒婆走出门。
婵娟坐在龚春琳旁边,听她劝慰唐雨。
两个人正说着,刘蓉冲进来,对着龚春琳跪下,拉着她的手道:“春琳妹妹,求你救救我家那口子。”
龚春琳唬得‘噌’地站起来道:“嫂子,你这是什么话。”
刘蓉跪直了身子,哭道:“上次婵娟不是也没有气了,靠你渡气把她救活的么。嫂子糊涂,竟忘了你这个活神仙,救救你渡口仙气,把我家那口子救过来吧。”她跟着商行的人走了一会,突然想起上次龚春琳救婵娟的事,和唐老夫妻一说,老夫妻忙让她回来找龚春琳。
龚春琳头上冷汗直冒,她就怕人家说这种话,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在唐家人身上。俗话说:病急乱投医,刘蓉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自己说不会救,她也绝不会信。龚春琳道:“上次婵娟送到我家来时,瞳孔还没散呢,不知道唐大哥现在情况如何。”
“只要瞳孔没散,就还有救么?”刘蓉问。
瞳孔没散,说明人只是重度昏迷,没有脑死亡,及时抢救应该能救回来,龚春琳点头。
刘蓉爬起身,拉着龚春琳的手往外走。
龚春琳忙拉住她,道:“嫂子,走多慢啊,你等我回去套车,咱们坐车去。”
刘蓉想想也是。唐老太太和唐红玉都走得慢,坐着车去多少快些。
龚春琳走到那边院,寻了个认识何平的人,要他请何平去城西码头,那人听情况紧急,扔下筷子就跑了。龚春琳又要周祥备车。她拉了刘蓉坐上车。追上唐家人。周祥回家,老爷子亲自驾车,带着一行人赶往码头。
出城后,骡子被老爷子赶得四蹄腾空。车里四个人被颠得几乎要飞起来,相互搀扶着,使劲地压抑着哭意。
老爷子找到码头。停下车。唐红玉跳下车,手撑着膝盖呕吐不已。
刘蓉心痛女儿,一手轻轻抚着女儿的背。一边流泪。
龚春琳扶着老太太从车上下来,望眼看去,江边停着无数大小船只。船舷上都看不到人,独有一艘大船旁边簇着一群人,老爷子已经向人群走去,老太太扶着龚春琳的手连忙跟上。
事情一发生,船主一方面派人通知商行。找家人过来;另一方面通知官府。只有衙门堪验认可后,方可搬动尸体。为了不影响上下货物。船主给仵作送了银子,仵作骑马过来,一大群人挤成一个圈,围着看他验尸。
老太太挤进去,看着地上躺着的儿子,放声大哭。“我的个……”她刚哭了一嗓子,‘儿’字还没哭出来,蹲在地上的仵作不耐烦地骂道:“谁在那嚎丧呢?一边哭去!”
老爷子走南闯北这么些年,知道规矩,强忍着悲痛把妻子的嘴捂着,挽她退到人群外。
仵作一边验尸,一边把堪验结果报给徒弟记录。
龚春琳听他报出的内容,低声对刘蓉道:“嫂子,尸斑都出来了,唐哥救不回来了。”
“什么?”刘蓉不明白她说的‘尸斑’是什么东西。
龚春琳解释道:“唐哥身体里的血已经凝成块了,救不过来了。”
仵作听见,扭头看了龚春琳一眼,瞧着她额上黑斑怔了一下,继续低头堪验。
刘蓉原来指望龚春琳同来能救丈夫一命,听她这么说,眼前一黑,人软软地倒下,龚春琳一把将她搀住。看着她煞白的脸和无声流泪的唐红玉,龚春琳也止不住陪着流泪。好好的一个人,才回来几天,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世事真是难料。
仵作写好尸格,令船主与唐老爷子画押。办完手续后,他带着徒弟上马回衙覆命。
商行管事冯金爽对唐老爷子道:“老唐,行里已派了车,先把你儿子送回去,然后你去行里商量后事。”
唐老夫妻商量了一下,应了。
众人搭手将唐令的尸体抬上商行准备的车,老太太舍不得儿子,拉着儿子的手一同坐上去。唐老爷子赶着龚家的马车,在前面领路。
刘蓉靠着车壁,无神地凝望着自己的鞋尖。
龚春琳不知道该怎么劝,抱着唐红玉无声地坐着。
刚刚吐过,唐红玉只觉得身子异常疲惫,蜷在龚春琳怀里睡着了,脸上犹有泪痕。
龚春琳家中做木工的伙计中亦有和蒋海交好的,听到蒋海未来老婆家出事,忙跑到那边铺子通知蒋海。
蒋海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的事跑过来。他刚跑到几条巷子口的交汇空地处,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兴高采烈地说:“我早说过那丫头是‘晦女’,怎么样,你们现在该信了吧。”
旁边说话的懒汉声音不大,蒋海没听到他回了句什么,就听到蓝龙继续道:“老唐家父子这么多年在外面一直没事,回来这才几天就出事了,不就是因为他家媳妇姑娘和龚春琳走得近么。不信你们看着,和龚家关系越好的越倒霉,现在是唐家,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呢。”
蒋海大步走过去,从聊天晒太阳的懒汉中一把将蓝龙揪出来,按在地上左右开弓,骂道:“你小子的儿子侄儿天天在龚家吃饭,自己吃不算,还经常偷偷往家里舀。你家四口人,三口半吃龚家的饭,和龚家的关系这么好,你怎么不死!”
上次被打过,蓝龙知道叫得越狠,蒋海揍得越重。他抱着头,龇牙咧嘴地忍着,一声不吭。
众懒汉吓得全部散开,站在几步外看热闹。
给蒋海报信的人也是个仗义的性子,拉着蒋海劝道:“那边还等着你呢,快走,快走,这儿有我!”
蒋海最后狠狠踹了蓝龙一脚,向唐家跑去。他那兄弟接蘀他的工作,继续教育蓝龙。
唐家,婵娟正在解释唐雨。看到蒋海,唐雨已经停住的眼泪重又涌出来,忘情之下,扑到蒋海怀里放声大哭。
婵娟臊得满脸通红,赶紧走出院,带上院门。
唐雨的眼泪一半是为了哥哥,另一半却是为了自己,昨儿才说定了成亲的日子,今天出这事,那日子起码要往后延一年。刚才婵娟劝她,把金霞绣庄家小姐的事说给她听。秦小姐的婚事就是因为亲人的丧事给耽误了,唐雨联想到自己,如何不怕。两个人坐下,她趴在蒋海的肩头抽泣着说:“海子哥,我们……”
“我知道,我知道……”蒋海叹息。做为男人,他比唐雨更期待成亲的日子,可这是不能违背的孝道,他也说不得什么。
唐雨哭累了,猛然发觉自己和蒋海的距离过于亲密了,连忙坐直身子,脸涨得通红。心里暗暗庆幸,没有旁人看到。
龚春琳等人到家的时候,唐雨已经止住的眼泪在看到哥哥的尸体后又流了出来。
唐老爷子看到蒋海之后,放了心,吩咐蒋海照顾家里,他去商行商量儿子的后事。
蒋海跟着朱四,没少帮人操办红白事,和老太太、刘蓉一商量,舀了银子便找来人操办开了。
龚春琳原该跟着段云鹏学身段,唐家出了这事,她也没心情练了。把车子借给唐家,她走到夏家去找夏毕媛。
听到龚春琳过来,夏毕媛十分高兴,从后门出来看到她红肿的眼睛,不由怔住,问道:“怎么了?”
龚春琳便将今天的事简单向她讲述一遍。
夏毕媛听了亦觉得叹息不已,道:“既然没心思逛,那到我家坐坐?”
龚春琳摇头,她自觉晦气,这种状况去别人家不好。
夏毕媛想了想,道:“我安排车子,咱们找间茶楼坐会可好?”
龚春琳点头应了,夏毕媛转身回院,令人安排车。
虽然昨天从夏毕媛嘴里知道周明宇“没有”把自己供出来,夏福田的心还是虚的,找借口在家里待着,继续要丫环监视夏毕媛。
听到夏毕媛接到前院传来的口信,去了后门,夏福田忙要妻子霍氏去后院观赏花。
霍氏在树后站着,目光盯着后门,看到夏毕媛转身回来,她忙从树后走出来,笑道:“三妹!”
夏毕媛没防着有人这么近叫自己,吓了一跳。看到是霍氏,心里打起精神,脸上笑着问:“大嫂在这儿做什么呢?”
霍氏笑道:“屋里怪闷的,出来走走。这树荫底下还有点风,三妹一起坐会,乘会儿子凉?”
夏毕媛道:“改天吧,我和龚姑娘约好了出去买东西,她还在外面等我呢。”
“叫她一起进来坐吧,娘昨天不是说,接她来咱们家玩么?”霍氏热情地说。
夏毕媛笑道:“天越来越热,她那店等着开张呢。等店子弄好了,请大哥大嫂还有爹娘去那儿玩。”
霍氏假装疑惑地问:“三妹,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什么龚姑娘,她是谁呀?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这样关心她?”
夏毕媛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二哥,他把心都给人家了,我帮这点忙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