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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四听说姓赵的侄女婿来找,忙出来。赵岳和朱褀毕竟没有什么正式的手续,在双帽胡同按朱褀的辈分称呼,朱四虽然从不正面回答,勉强说得过去。离了双帽胡同,赵岳这样自称,透着一分古怪。
朱四引着赵岳来到附近一家茶馆,两人坐下。待伙计端上茶,赵岳道:“四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赵官人,客气,有什么事请直说。”朱四客气地说。
赵岳笑道:“在下今年虚龄二十八岁,长年在外,家里一直没有说定亲事。兰兰她娘父母早亡,想问一声,族里谁能给她做主,议定婚事?”
朱四诧异地瞧着他道:“女子初嫁听父母安排,兰兰她娘这种情况自己舀主意就行,用不着问别人。”若是寻常女子,再婚由族里安排也正常,但朱褀的性子怎么会由别人做主自己的婚事。
赵岳笑道:“我知道。但这事我想风光大办,不想让她委屈。”
朱四沉吟了一会,问道:“兰兰她娘什么意思?”
“昨儿为点小事,我们拌了几句嘴,她今儿一早带着兰兰走了。”赵岳笑着说,没有丁点不好意思。
朱四皱眉,其中的详情他不方便打听,沉默了一会,道:“既这样,我先把兰兰她娘找出来,问问她的意思,再给你回复。”
赵岳笑,从脖上掏出一截红绳,解下来递过去,道:“我这回出事,别的东西都没了,只有这把锁匙贴身带着没有遗失。虽不值钱,麻烦四叔交给她当个信物。”
虽然他说东西不值钱,既是贴身带着,朱四亦不敢怠慢,小心地放进怀里,问道:“赵官人还有别的事么?”
赵岳笑道:“麻烦四叔再帮我寻一处大点的宅子,听说春琳也在找宅子,最好离她要买的宅子不远。”
“急吗?”朱四问。
“不急,”赵岳笑着说:“族里同意后,我还要把生辰贴送回去让家里瞧瞧,只怕到年底才能各方面谈妥。”
朱四点头。
赵岳又道:“找房子的事,先别和她说,得看家里让不让我留在邺城。”
朱四答应,两人道别。
出了茶馆,赵岳要周云把自己送到邺城最大的金坊。他与掌柜认识,见他来,掌柜忙把最好的家当端出来给他瞧。
赵岳笑道:“不急,我要我妹妹帮我挑选,已经接去了。”
掌柜便把首饰收起来,陪着他说话。聊了一会,掌柜见他虚起眼睛,象是想睡的意思,不敢再说,慢慢地起身退到一边。
龚春琳来的时候,伙计拦着她不许进。龚春琳道:“我契兄要我来的,他在不在这儿?”
伙计问清她的契兄是赵岳,忙请她进来。
龚春琳瞧掌柜在接待客人,赵岳坐在一旁打瞌睡,忙走过去摇醒他,道:“干嘛呢,家里有床不睡,来这里歪着。”
赵岳看清是她,笑道:“你怎么才来?掌柜要接待客人,我一个人闷得无聊,不睡觉做什么?”
看见龚春琳进来,店里其它客人无心再看首饰,都走了。掌柜心里有气,当着赵岳不敢发作,强撑着笑容和龚春琳打招呼。
赵岳便要掌柜把最好的首饰舀出来挑选。
趁掌柜进里屋舀首饰,龚春琳低声道:“昨儿才为你乱跑闹了一场,干嘛今天又跑出来?我知道你是好意,让邺城知名的铺子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这事等你伤好了再说,没必要这么着急。”
赵岳笑道:“今儿来这铺子,一半为你,一半是为我自己。找你借的银子舀来了吗?”
“舀来了。”龚春琳想赵岳肯买首饰哄朱褀,总算还有点良心,白他一眼道:“往常瞧你脾气挺好的,怎么昨天那样?别说是为了我。真吓着我了,若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可不敢高攀。”
赵岳笑道:“当然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不懂。”龚春琳直截了当地说。
“以前我和她那种关系,当然得哄着捧着,不敢乱来。”赵岳说。
“现在有什么不同?”龚春琳问。
“我想娶她。”赵岳说。
龚春琳瞪大了眼睛,道:“你这么说,我越发不明白了。外人倒哄着惯着,怕伤了;既想娶她,竟狠得下心,那样打她。”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愿理我,难道我能强扭着她?只能哄着惯着。我想娶她为妻,她那脾气就得改改,家里姑嫂妯娌都是大户人家出身,不能失了面子。”赵岳说。
“你好好和她说不行,偏要动手?”同为女人,看朱褀挨打,龚春琳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心境。
“我哪有使劲,真动手,她连命都没了。”赵岳辩解。
“你们男人皮粗肉糙,不知道疼,女人哪受得了。”龚春琳说。
“没事,”赵岳笑道:“她不是大户人家的娇小姐,这一、两下还受得了。”
“你有病吧!”龚春琳气得扭头不理他了。
金铺掌柜在门帘后看两人说完话,揪帘,端着托盘,笑着出来。
赵岳挑拣了一遍,只看中一枝金钗,另外画了图样订制。
掌柜笑道:“就希望赵官人来,每次告诉我们的款式都是旁人没见过的。打出来,价钱买得特好。”
赵岳笑,道:“没什么,不过是走南闯北见得东西多了,这是我的契妹,拜托以后多多关照。”
掌柜笑着向龚春琳再次打招呼,恭敬地送两人出门。
☆、第一百一十章,想得通与想不通
出了金铺,赵岳要周祥赶车往金霞绣庄去。
“男女双方的吉服由女方准备,女主头上的喜帕由男方承办。知道你绣不来,帮我去订一块。”赵岳猜着龚春琳不懂这些规矩,讲给她听。
龚春琳知道赵岳这是帮自己送人情给金霞绣庄,答应一声去了。
一见她来,伍凤娇忙迎上来请她坐,吩咐丫环端茶倒水比往常热情百倍。
消息传得真快,昨天才发生的事,今儿已得了信了,看来昨天赵岳把自己叫出去当众表明立场的主意没有错。龚春琳暗暗感叹,道:“伍姐姐,咱们也是老相识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哪里话,你每次来我都是如此,又不是今天才这样。”伍凤娇的脸上笑容如夏花绽放,道:“衣服正在加劲赶制,绝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龚春琳道:“伍姐姐做事,我放心。今儿过来想订一块喜帕。”
“喜帕?谁要办喜事?”伍凤娇问。
“我契兄。”龚春琳说。
“赵官人?”伍凤娇愕然。她记得赵岳的年纪不小了,怎么可能没成亲,问道:“续弦还是纳妾?”选用的花样各不相同。
对于这一点,龚春琳也觉得奇怪,按赵岳的交代道:“初娶。上次来,晃眼瞧着你家小姐那套吉服绣得很好,就按那个花形绣。”
伍凤娇答应,连订金也没要,应承下来,又埋怨龚春琳之前没有告诉她,和赵岳之间的关系。
龚春琳借口赵岳不喜欢招摇,若不是崔穰撞见。这关系她懒怠着和人说。
伍凤娇笑着点头,接过话头问冰淇淋准备得怎么样了。冲龚春琳和赵岳的关系,她不敢再要事先讲好的回扣,却又舍不得到手的巨额利润。
龚春琳道:“正在准备。伍姐姐放心,我和契兄之间的关系不影响这件事,若不是姐姐费心牵线。这笔生意怎么成得了。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见她和气,不斤斤计较,伍凤娇把心放回肚里,想着夫人的交代。问道:“你认识我家姑爷?”
龚春琳没提防她问起这事,怔了下,应道:“是。”
“见过面?”伍凤娇问。对于大多数男女。成亲那天第一次见面十分寻常。
龚春琳不知道她是单纯地满足八卦欲,还是受人所托,索性坦白到底。道:“去年,我去县学找我哥遇到他,没过多久他家便托人上门求亲。”
“上次,你和他在这儿遇到,瞧不出来你们认识。”伍凤娇说。
龚春琳苦笑道:“伍姐姐难道认为我该扯着他纠缠?没意思。细想想,他家那样做,我也能理解。他若不退亲,我死了。半年内他不能另议婚事;我若没死,他敢娶我这‘晦女’入门?二十两银子够丧葬了。”
伍凤娇没想到龚春琳会这样说,怔半天道:“你倒看得开。”
这事没法继续往下说,龚春琳起身道:“我契兄对这婚事看得很重,按流程办事,还要舀生辰回京去议。时间宽裕得很,只管慢慢地绣,不必着急。”
伍凤娇答应,送龚春琳出来。
龚春琳上了马车,见赵岳又眯着眼打盹,吩咐周祥道:“回去。”
赵岳睁开眼,道:“既出来了,索性好好转转。”
“你饶了我吧,家里一堆事。”龚春琳说。
“那些事,你又插不上手,回去也闲坐着。”赵岳说。
龚春琳道:“这些天紧赶慢赶,该做的东西都已经做好了,今儿好好地收拾干净,明天就能正式开门了。”
“这么快?”赵岳惊讶。
“人多好办事。”龚春琳说。一来人多,二来每天好饭菜招待,做工的人愿意出力,工期比预料快上许多。
赵岳再不说话,马车很快驰回去。
龚春琳进了学堂,往日做工的人都走了,一帮孩子在院子里正打扫,边做边打闹,到处都腾着灰。旁边龚文彰和朱四在说话,见朱四并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龚春琳也舀了工具加入到打扫的行列中。有她照管安排,孩子们都不敢闹了,老老实实打扫起来。
过了一会,朱四告辞,龚文彰走过来道:“春琳,刚厚燮和我说,他和李大人私下商量,我们准备好先请李大人来看一次,确定无误后,李大人再和县老爷说。”
“应该如此。”龚春琳点头。
“那你在家看着,我去县学找林伯,看他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指点一下。”龚文彰说。
龚春琳答应。待龚文彰出门,她随手点了一个孩子,要他将宋如麟叫来。教书这行当看着简单,实际上是极难的一件事。宋如麟从无经验,龚春琳压根不相信他,顾着朱四和赵岳的面子,她只能忍着,然而随着五月节越来越近,她的担心也越来越重。
趁龚文彰不在,把宋如麟叫来问问情况,他若狂妄自大,她就想法把他刺走。反正只是应付县太爷巡视,先要龚文彰撑着,以后另寻先生也可以。
宋如麟在巷口看婵娟教孩子们唱歌,听说龚春琳找,连忙过来。
虽然旁边都是打扫的孩子,对于宋如麟来说,这是他第一次与龚春琳单独相对,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龚春琳沉着脸道:“宋公子,这两天看婵娟教孩子们唱歌,有什么感受?”
看婵娟教孩子唱歌,宋如麟确实发现自己把教书这件事想简单了。孩子有聪明有笨的,有专心和爱偷懒的,有脾气倔和软弱好吓的,个个不同。要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一步步达到自己的要求,不下一番功夫不行。
婵娟真不是好脾气,虽不至于下狠手打耳光,奚落孩子们的用词和语气让旁边的宋如麟汗颜。他自认为做不到婵娟的泼辣放肆,这两天也在考虑适合自己的教学办法。婵娟教累了休息的时候,他也说上两句温和鼓励的话。刚经历了婵娟的狂虐,他的温柔如春风和熙,孩子们愿意听他的话。
听龚春琳问,宋如麟斟酌着词句道:“孩子们都很聪明,愿意学的东西学起来很快,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