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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小家伙更得意了,又补充一句:“秦叔叔,原来你好高好帅哦!阿姨穿着那么高的鞋子,还比你矮了一个头!”
萱萱妈妈一看这势头,再看微蓝的脸色,赶快拖着女儿溜之大吉,要不然,不知她嘴里还会蹦出什么话来!
微蓝又生气又沮丧,黑着脸,一言不发。
“值得为这点小事生气么?”天朗明显有点幸灾乐祸,“童言无忌嘛!”
“这么小年纪,就有异性没人性。”她闷闷不乐,“长大了,一定是个女花痴!”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在乎外表?那只是一张皮囊,真正重要的是人的内心。”
“我是女人嘛,女人没有不希望自己漂亮的,特别是在……男人的眼里!”她抬头,全心全意地看着他,“天朗,你觉得我漂亮吗?”
天朗避而不答,却反问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听一位心理医生说过,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可能都会有一种病态的心理。当她遇到爱情之后,会突然发现世界不一样了。就好像一夜醒来,发现自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而在此以前,她是极端自卑的,从来感觉不到自己的漂亮。直到爱情来了,她看见身边这个男人,她找到了自己。”
微蓝声音柔和,在早晨清凉的空气中,格外悦耳。
“那位医生说,有时候爱情会让人更轻松,更真实地看到自己,而不是沉浸在因为成长环境而造成的阴影和郁闷的气氛里面。”
沉默良久,他低声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就是那个女孩?”
“对呀!”她的目光含笑,“我一度在黑暗中迷失自己,直至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是他让我找回了自己!”
天朗依然没有答话。他深思的眸子盯着微蓝看,她静静地望着他,脸上挂着一抹朦胧的微笑。
夏日的第一缕阳光从她的头发上流淌了下来,溢满了她的全身,眼睛闪闪发亮。那一刹那,天朗甚至有了种错觉,仿佛她的眼眸也变成了金色的。
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暖洋洋的味道,纯洁而美好,像个天使。
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早晨,天朗突然想张开双臂,用力将她揽进怀中再也不愿松开。
可是,她会是他的天使吗?——他一个人的天使?
在微蓝的帮助下,天朗每天坚持练习,从来没有间断。
第二年春天来临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离开拐杖,独自走几步了。
微蓝一向看惯坐在轮椅上的天朗,现在看到他下地走路,忍不住想上去拥抱他。
但,她不敢,他正如蹒跚学步的幼儿,一碰,恐怕就会摔倒。
果然,他摇摇摆摆地,突然失去平衡,向旁边倾倒下去。
微蓝忙上前几步,扶住他。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了,支撑不住他庞大的身躯。她惊呼一声后,两人双双跌倒在草地上。
幸好是柔软的草地,微蓝没有感觉到肉体和地面碰撞的疼痛!
不对啊,应该是她被他重重地压在下面,为什么反而是自己整个人趴在天朗身上?
微蓝正感疑惑,天朗伸出手来,轻轻地抚在她的发上。
“没事吧?”他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心,“没有摔到哪里吧?”
有人作了她的肉垫子,怎么会有事呢?
就在坠落地面的一刹那,天朗迅速翻转身子,不惜用自己的血肉之身当微蓝的垫背。
“你呢?你有没有事?”她有点惊慌地问,四处查找他身上的伤处。
就像上次车祸一样,每到关键时候,他总是舍己救她!
如果他再摔出个三长两短,她不如一头撞死算了,省得再遗害人间!
天朗咬着牙,发出呻吟一般的低语:
“如果你不在我身上动来动去的话,我会比较没事。”
微蓝以为自己弄疼了他的腿,慌忙地站起来,不想身后的手臂微微一用力,她再次跌进了他坚实宽阔的胸膛。
“啊……”微蓝惊叫还未出口,头就被他按压在胸前,心脏的部位。
那沉稳有力的心跳,那温暖坚实的臂膀,那混合了烟草味与淡淡汗味、让人充满安全感的男人气息,泛滥在沉默而暧昧的空气里。
“不要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不要离开我!”
一阵暖暖的热流向心里漫流。
微蓝的手轻轻伸过去,环住了他的腰。
她的动作那样轻,像只轻手轻脚的小猫,那只细细的胳膊让人想起可怜的“芦柴棒”,可是却在天朗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隔着薄薄的衣衫,仿佛被一道闪电突然击中,一股烧灼般的热力直抵他的五脏六腑。
他的呼吸因而浊重了,炙热地吹在她的头顶。
微蓝不禁更紧地贴近他。
她的轻轻软软凉凉的身子似水,在他眼里却成了一把火,燎原了整个沙漠!
微蓝听到他混乱激烈的心跳,甚至感觉到他的男性,他的欲望,如此狂野燎烧。
他们都不动,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事情发生。
直到身边响起手机悦耳的铃声。
应该是刺耳才对吧?
是它,打破了浑然忘我的两人世界。
微蓝“呀”的一声,从他身上爬起来。
经过那一番折腾,她长发零乱,遮住了眼睛。
她撩起发丝,环顾四周,然后捡起落在草地上的手机。
“喂,”她努力平息自己紊乱的呼吸,“请问是哪位?”
“微蓝,是你找我吗?”对方的嗓音温文亲切。
“沈浩天!”微蓝几乎叫了起来,“前几天我都把你们办公室的电话打爆,你终于给我回电话了!”
“我同事没告诉你吗?我去外地出差了。”沈浩天略带歉意,“手机又正好没电。你找我,有什么事?”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微蓝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天朗。他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望着天空,一动也不动。
“嗯,现在不方便说。晚上我再给你打吧!”她刻意压低声音。
“那好,晚上我等你的电话!”沈浩天爽快地答应了。
微蓝挂断电话,走回天朗身边,向他伸出手去:“还躺着干嘛?起来吧!”
天朗没有去握她的手,而是细细端祥她的表情,眼神再次变得深幽难懂。
04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微蓝半躺在床上,握着话筒。
手机没电了。她用装在房间里的分机,给沈浩天打电话。
“沈浩天,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
“跟我干嘛这么客气?这就不像你了,微蓝。”沈浩天幽幽叹息。
“我等他睡了才给你打电话。”微蓝迟疑了片刻,“你知道,我说的他是谁吗?”
对方也沉默了一会儿。
“不会是秦天朗吧?”他无法相信地,“他真的活过来了?”
“他根本就没有死,只是藏起来了。”微蓝笑,“没想到,我的预感真的很准!”
沈浩天也笑了,轻轻地:“微蓝,你是个可爱的小女巫!”
她心里怦然一动。分明感觉,沈浩天对自己仍然心存爱意。
“沈浩天……对不起!”
沈浩天又是一声轻叹:“如果你当初接受我的爱,现在痛苦的就是三个人了!”
微蓝点头:“只能怪我们今生无缘。”
“那么,来世呢?”沈浩天淡淡的口吻,却不像是在开玩笑,“微蓝,你许我一个来世如何?”
她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比秦天朗更早遇到你!”
微蓝赶紧转移话题。
“天朗虽然逃过一劫,却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他选择性地失忆了!”
“选择性失忆?”沈浩天重复地问。
“是的。”她说,“他什么都记得,单单忘了我。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让他恢复记忆吗?”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沉吟了一会儿,“不过,我接触过因为失忆而来寻求心理帮助的病人。要想使病人的记忆恢复,就要和他多多地交流,多讲一些以前的事情。”
“谢谢你,沈浩天。”微蓝衷心地说。
“被自己所爱的人忘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沈浩天体贴地问。
“他成天对着我,却记不起我是谁。我想,天朗比我更痛苦。”
他不以为然:“我嫉妒秦天朗,有时候真希望失忆的那个是我!”
微蓝蹙紧眉头,目光黯淡下来:“其实,我一直很矛盾。我不知道,他恢复记忆以后,会不会原谅我?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在一起?”
“微蓝,你是在恕罪吗?”沈浩天敏锐地说,“秦天朗因为你而失忆,良知不允许你这时候弃他不顾,所以你留在身边照顾他。等他恢复记忆后你就算赎完了罪,最终是要离开他的。你是这样想的吗?”
微蓝心底浮起淡淡的哀伤和无奈。
“到时候我是留在他身边,还是离开。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
“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能幸福。”他说,加重语气地,“否则我当初的离开就变得毫无意义。”
“沈浩天,你也要幸福!”微蓝真诚地说,为有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温暖。
“我还能幸福吗?”沈浩天笑声中夹杂着一丝苦涩。
“当然能够。你的条件那么好……”她终于忍不住说,“很长一段时间,我心目中的理想男人就是你这个样子的。不一定要很帅,但温和、宽厚、斯文、睿智,而又善解人意。如果我们早一点相遇,说不定现在已经结婚了。”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只是一声叹息。”沈浩天继而追问,“秦天朗呢?他是你在对的时间遇见的那个对的人吗?”
这句话,好像问到微蓝的心里去了。
她怔忡着,竟忘了回答。
“佛家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是我修得不够,今生只能和你相遇,不能相守……求来世吧,只有求来世了!”沈浩天说完,便轻轻地把电话挂了。
在电话这头,微蓝听见这样的话,拼命地摇头。
不行的,我连来世也早就许给天朗了!
可惜对方却看不见。
微蓝正要放下话筒,却隐隐听见一声搁电话的轻响。她才想起,天朗的卧室也装了分机。只要他拿起话筒,那么刚才她和沈浩天的对话……不,他不是那种会偷听别人电话的人,她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墙上的时钟指向两点。
微蓝把电话放好,趴在枕上不想动,又睡不着。
总要做一点什么才好。
突然记起上回沈浩天送给她的《俞丽拿梁祝小提琴协奏曲》的唱片。她把它找出来,放进唱机中。
把枕头摆平,重新躺下。
俞丽拿的《梁祝》在安静的夜晚飘荡开来。
那乐曲时而悲怆凄凉,令人心碎断肠;时而轻盈奔放,如行云流水……她靠在枕上,静静地听着,还是觉得感动。
生命中,总有些东西是无法忘却的。
天朗,无论你记起我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能让你一个人生活在寂寞的黑夜里。
或许,你最喜欢的《梁祝》会是驱赶黑暗的那一盏明灯。
又到了江南的雨季。
淅淅沥沥下了一个星期的雨,直叫人心烦意躁。
隔天早晨醒来,一室灿亮。多么可爱的晴天!微蓝好久没有在起床时,保持这样愉悦的心情了。
她哼着歌换衣服,妆扮停当,对着镜中的自己,一朵自信而神秘的笑绽在唇角。
夏微蓝,你一定可以的!只要你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下楼做好了早餐,她照例去敲天朗的门。
没有回应。
这家伙不会又在洗澡吧?
微蓝轻轻悄悄地推开门,看到窗帘低垂,天朗安静地躺在床上,依然在沉睡中。
她没有唤醒他,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