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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可薇又找到了新鲜话题:“这咖啡馆播的音乐不错,你觉得呢? ”
司嘉怡实则早已心急如焚,表面上仍旧毫无表情,静候她说完。
“其实姚娅楠生前,我根本就没见过她,我高中就辍学去酒吧驻唱了。丁睿总捧我的场,还总说我唱歌的时候跟他一个朋友很像,最后也是丁睿把我引荐给姚子政的。后来我才知道丁睿口中所谓的那个朋友,就是姚娅楠。”
司嘉怡的手,在桌布下紧握成拳。
这个不怀好意出现的女人,带她回顾她不愿再提及的那些过去,而她如今有求于人,只能任由对方用名叫“曾经”的刀一片片凌迟自己。
司嘉怡料到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无非是要控诉她和方梓恒造成了姚娅楠的死,却不料——
“姚娅楠入行前,就跟丁睿在一起了,入行后,丁睿名义上是她助理,但他们俩的关系从没断过,直到后来淫媒门被爆出来,丁睿跟姚娅楠彻底闹崩了,姚娅楠没过多久就自杀了,丁睿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整个人都毁了。不仅整个人连性情都变了,还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总梦到姚娅楠,还总是幻听,从去年开始症状似乎更严重,他一直住院接受治疗。”
司嘉怡隐隐觉得自己猜错了她此刻的意图。
可就是因为未知,才会令人更恐惧。
司嘉怡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
季可薇依旧语带嘲弄:“哦?你终于对我的话题感兴趣了? ”
“……”
“我看得出来,当年姚子政一度想要放过你。我为此生气过无数次,我试着挽回他的心,试着让你们翻脸,试着逼他提前动手,可是结果又能怎么样呢?他那时候不爱我,就一辈子都不会爱上我。他的心,在你这里。”
司嘉怡本能地想要打断这个骄傲又卑微的女人:“别说了……”
季可薇失笑:“我为什么不能说?你在怕什么?怕你自己动摇? ”
司嘉怡拒绝回答,低着头,拿着银勺搅拌咖啡,机械化地一遍又一遍,以排解心中越来越多的不确定。
季可薇仿佛看穿了她,冷下脸来:“可你回报给他的是什么?是和方梓恒的牵扯不清。他为方梓恒设套,要方梓恒倾家荡产,你呢,竟然为了方梓恒向他借钱!真是可笑,你这么帮方梓恒,那你知不知道方梓恒回报给你的是什么?他跑到丁睿那里去,一口咬定他当年是受了你的指使,才去揭穿姚娅楠的淫媒门的。你想想,丁睿听了这番话,会不会恨得想杀了你? ”
司嘉怡抬头:“你是想说,这一切都不是姚子政的错,其实是丁睿瞒着姚子政,设计让我深陷吸毒事件的? ”
她的平静显然不是季可薇看到的反应。
司嘉怡不哭不笑,不吵不闹,只淡淡地提醒季可薇:“可你不要忘了,当年召开记者会、亲自把我推进万丈深渊的,不是丁睿,是口口声声说爱着我的姚子政。”
“……”
“既然你把姚子政说得那么心慈手软,那你告诉我,姚子政当年为什么要在记者面前给我最致命的一击? ”司嘉怡带着讥讽回视,“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季可薇沉下脸来,慢慢地打量面前的司嘉怡,许久,从包里拿出一张碟片,推至司嘉怡面前。
“丁睿就是用这张DV威胁了姚子政六年。”
司嘉怡忽地皱起眉头。
“丁睿趁姚子政出国,骗你回来,设套害你被抓,姚子政听到消息立刻赶回国,当时他为你召开记者会,确实是打算以公司名义力挺你,可临上场前一刻,丁睿把这张碟片拿了出来。姚子政揍了丁睿,可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能为你做,原本力挺你的记者会,就这样成了讨伐大会。”
司嘉怡并未接过碟片,甚至连手都不敢伸过去。
季可薇见她不接,无奈地摇摇头,正一正脸色继续道:“丁睿一直觉得我跟他一样恨你,所以他住院之后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他让我保存这张DV,如果姚子政让你翻身,就让我把DV公开。DV里的内容可比吸毒事件严重一百倍,尤其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
“……”
“姚子政不知道这张DV现在在我手里,更不会知道我会把它给了你,”季可薇说完,从桌边取过一张便条纸,写下一串地址,“当然,你可以亲自告诉他,我不介意你们对我感恩戴德一辈子。”
季可薇的半句玩笑话之后,便条纸被轻轻地放置在碟片之上。
“这杯咖啡你请,“季可薇起身,重新戴上墨镜,俨然已有几分巨星风采。她已走出颇远,司嘉怡才猛地想起,叫住她:“你为什么肯帮我? ”
季可薇定在原地,想了想,那一刻的笑容,少女般纯粹而美好:“因为我爱过姚子政……”
因为我不想看到我爱过的人,为了你,如今活得这样痛苦……
司嘉怡从咖啡馆出来,并没有回律师褛。
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愿去想。她告诉自己,没有任何亊情比找回多多更重要。
她打电话给傅颖,傅颖似乎刻意放低了声音:“律师这边还在谈。”
司嘉怡想了想,只说:“我已经拿到姚子政的地址了。 ”
“真的? ”傅颖的声线忽地拔高,难掩激动,转瞬又得压低声音道,“你打算怎么做? ”
司嘉怡仔细想想,发现自己毫无头绪,只能说:“我想回家,先歇一晚,明天找他。”
二人从律师楼回到家,保安那儿有她们的包裹。
司嘉怡拿回家拆开,竟又是一张碟片。她拿着碟片反反复复地看,想到自己包里的另一张碟片,心中的涟漪难复平静,傅颖啾一眼快递单上的寄件人,向司嘉怡解释:“李申宁前几天说要寄样东西过来。估计就是这个了吧。”
“……”
“你不是说累了吗?先去休息吧,有空再看。”
司嘉怡已经拿着碟片走向电视机。
DVD机开始放映,司嘉怡拿着遥控器坐回沙发上。
屏幕上出现方梓恒的脸。
一旁的傅颖一愣,赶紧过来,拿过遥控器按下暂停键:“听李申宁说这碟片是从方梓恒家里找到的,方梓恒那混蛋估计没给你留什么好话,还是别看了吧。”
画面定格在方梓恒平静而疲倦的面容上。
司嘉怡不忍直视这番记忆里的定格,重新按下播放键。
画面开始流转,方梓恒的声音,慢慢在司嘉怡耳畔扩散。
“嘉怡,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原谅我选择轻生这条路,因为我已经无其他路可走。设计让我傾家荡产的幕后黑手,是姚娅楠的哥哥,姚子政,也是你现在的枕边人。只要我一天不死,他一天不会放过我,如果我还有活路,我其实舍不得死。嘉怡,这些话我原本想当面对你说,那样还可以救你一把,我甚至去日本找你,可我得到了什么?只得到你的避之唯恐不及。那一刻我真正体验到什么叫做心如死灰,我去找姚子政的助理,告诉他,当年姚娅楠靠着金主抢了你的角色,你一直怀恨,最后指使我爆出她的丑闻。相信很快这番话就会传到姚子致那里。不如我们一起身败名裂吧。有你陪着我,就不会孤单了。”
那一刻,方梓恒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带着不甘、带着悲伤、带着绝望,将他最后一点骄傲割得支离破碎。
最终,方梓恒的笑容归入一片尘埃,这片尘埃,静静地落在六年后的司嘉怡身上。
“如果在我死后你肯来看看我,你就会发现这段视频,就不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如果你没有,那么……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
视频结束,屏幕切换成静止的蓝色画面。
司嘉怡握着遥控器,久久无法回神。与她的平静相反,傅颖全程看完,气愤得已忘了说话。
许久,司嘉怡捏一捏紧绷的眉心,起身走向放映机,取出碟片。这冷硬而尖锐的物品,是方梓恒留给她的最后礼物,一如这个男人赴死前留给她的、冷硬而尖锐的栽赃。
傅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依旧出离愤怒:“李申宁总算做了件好事,嘉怡, 把它交给交给瞀方、交给媒体,你的名声就是被方梓恒这个人渣给毁了的! ”
司嘉怡看看傅颖,又看看碟片,思考许久,没有作声。
傅颖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了解得格外通透,见她这副反应,傅颖拍着额头不可思议地惊呼:“千万别告诉我你还在乎方梓恒那个人渣的名声。”
“这是我欠方伯母的。”司嘉怡说得很平静,“方梓恒一直是她老人家的骄傲。毁了方梓恒,等于毁了他妈妈最后一点牵挂。”
傅颖看着直摇头:“就算你不打算公开,你也可以拿着这张碟片去见姚子政,证明你……”
“姚子政……”
司嘉怡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发音流连在舌尖,卷着过去的爱与怨念,她脸上渐渐浮现出惨然的一笑。
姚子政,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的飞机。
司嘉怡又回到了这座城市。
这里,曾是她梦想开始的地方。
这里,她遇见姚娅楠,遇见方梓恒,遇见……姚子政。
这里,埋葬了让她肝肠寸断的曾经。
傅颖一周前飞离这里,去司嘉怡所在的城市照顾她,一周后再陪司嘉怡回来,短短七天,所有人的心境都已大不一样。
傅颖出了机场准备拦出租车,司嘉怡阻止她:“有人来接机。”
一辆香槟色私家车停在路边,司嘉怡环顾四周的同时,私家车降下了车窗。驾驶座上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几乎遮了一小半的脸,傅颖认不出这人,但显然司嘉怡认出了,随即朝那人走去。
傅颖随着司嘉怡走向那辆车,坐进去。
车子发动之后司机才把墨镜摘了。
傅穎诧异:“李申宁?”
“你就是傅颖吧,你好。”
傅颖虽之前与李申宁在电话里讲过几句话,但见了面,却是十足的陌生人,傅颖的目光连忙转向司嘉怡,眼神询问她。
司嘉怡却没解释,只对李申宁说:“麻烦你先送她回家。”
傅颖意识到她要支开自己,断然拒绝:“我跟你一起去找姚子政。”
司嘉怡仍是摇头:“这件事必须我跟他两个人私下解决。傅颖,你知道我不想有更多的人被迫牵扯进来。”
她目光中的坚定令傅颖最终妥协:“那行,我在家里等你消息。”
李申宁按照傅颖报上的地址,把傅颖送到公寓楼下,车上只剩下李申宁与司嘉怡二人。
他透过后照镜深深地看着司嘉怡:“你憔悴了很多。”
“是吗? ”司嘉怡苦笑着摸摸脸。
两个人的目光在镜子上碰触,这个男人分明有话要说,一些道也道不湥У那殂褐荒芰粼谡獾勒凵涞墓庀呃铮挥杷咚怠
“接下来去哪儿? ”李申宁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司嘉怡也闭上了眼睛,她确实很樵悴,很累:“侦讯社是在哪儿找到那张碟片的?我想去那儿看看。”
李申宁点点头。
车子最终停在了某幢老式居民楼里。
司嘉怡感觉到车子的停滞,她睁开眼。透过车窗外望,这里的一草一木司嘉怡隐约觉得熟悉。可仿佛内心深处早已料到会是这里,司嘉怡发现自己出奇的平静。
李申宁领她上楼,停在其中一扇门前,司嘉怡仰头看着有些生锈的门牌。
“你应该知道这里。”
她并没有回答,